重生东汉末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潜阳
对于这一干典故,郭斌固然不懂,可他却也隐隐知道这士府的大门有点儿逾制了。只是交州僻居岭南,交通不便,朝廷管束又极松散,这擦边球似的建筑规格,自然是没有人提出来了,想来这岭南地方,便是了解朝廷规制的也不多。
再往这气派非凡的大门两边看去,是一溜儿新近扎起来的简易棚子,棚子中热气蒸腾,烟火缭绕,却正是支着七八口大铁锅,锅中所炖着的,便是香喷喷的白米稀饭。大锅后面站着的是穿着仆婢服饰的男女,正卖力地添柴烧火,而近百个腰悬宝剑门客打扮的人,正在维持秩序。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维持的,这场中众人虽急着打了粥饭带回家中,却均极有秩序地排起了长队,丝毫不见适才在粮店前的疯狂和放肆。在粮食价格疯涨的番禺城中,士家此举,不说其所为的是什么,却无疑是极大的手笔。
郭斌几人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震惊于士家在番禺城中的权势,竟能使得成千上万饿昏了头的老百姓乖乖儿地排队领饭,这自然并非一日之功。单看这些排队的老百姓竟无一人敢在士府门前大声喧哗,便晓得士家在岭南的地位有多高了。
眼见得锅中的米粥熬得快熟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跃到几个摞起来的粮食袋子上,稳稳立定,道:“各位番禺城的乡亲父老,在下是这士府的管家,贱名不值得一提。今日各大粮店的情况想来各位也了解,咱们朱使君要编练大军,震慑各处山贼,还要北上中原,支援朝廷大军剿灭黄巾叛贼!各大粮店的粮食大都被抽调一空,粮价必然便要上涨,这是朝廷的大事,不能违拗。只是我家老爷可怜这番禺城中十几万老幼,又不方便违背了朱使君的将令,便着我等在府门扎了棚子,煮了粥饭供给列位,还望各位不要嫌弃!”说着便是深深一揖。
这管家话音刚落,下面众人便大声叫好喊叫起来,大多是士家乐善好施,必得福报之类的话。
关羽双掌一击,恍然大悟道:“这士家倒是好算计,这施舍粥饭并非贩卖粮食,那朱符每石粮食七十钱的将令,便可躲过去了!”
郭斌点点头,道:“确是如此!”过了一会儿,方沉吟道:“只是这管家口口声声要支持朱符招兵,组建军队,却也是字字句句在挑拨众人的怒火,收揽人心。想不到朱符这个交州刺史与交州土著豪族之间的矛盾,竟到了如此地步。”
董杏儿哼了一声,道:“这个朱符不是个好东西,把老百姓逼到如此境地,实在是可恶!斌哥哥,我瞧着没有必要可怜他!”
郭斌登时满头黑线:在交州地界上,说交州刺史不是好东西,竟还要可怜他,这也真算得是奇谈怪论了。
众人看了一会儿,见大门外的老百姓竟极有秩序地排队等着分粮,不争不抢,秩序井然,心中不由涌起极怪异的感觉。郭斌心中也自犯起了嘀咕:“到底是岭南的百姓素质高,还是士家在番禺城中威望太高呢”
过了半晌方道:“既然瞧不出什么,咱们是不是应当先办了正事儿”说着,拿出怀中早已写好的拜帖,率先迈步向前,将其交给门房道:“晚辈颍川郭斌,求见天南剑仙士老先生,烦请通秉一声。”
那管家模样的人早就注意到郭斌一行,只看他们长袍大褂的装束便知是中原来的,况且这几人男的身材威猛,女的娇小玲珑,却都是面色红润、脊梁挺直、气度不凡、威风凛凛,哪里是流民之属
况且几个男的腰中都悬着长剑,背上亦均背着长条形的布包,看其形状,便知定是粗重长大的兵刃。不像是北边来的客商,倒似是舞刀弄棒的江湖人士。这也不稀奇,士燮在江湖上偌大的名声,平日里前来拜访的江湖人士如过江之鲫。而随着黄巾之乱逐渐被朝廷平定,南下投奔的江湖人士更是激增,如今府中汇聚的能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交州之行(四)
郭斌几人随着那士家的仆人往一处偏院走去,只见一路上院子过了又是院子,大门过了还是大门,回廊密布,层层叠叠,仿佛这处极大的宅院没有尽头一般。勾心斗角、雕梁画栋,更有奇花异草、假山怪石密布其间,富贵中既透着谨严的法度,又显出了主人非同寻常的高雅志趣。
曾游览过京师何进大将军府的郭斌,不由得拿着这士府与大将军府作比较。在他看来,这士燮的宅邸较之大将军府少了一丝大气,却多了一丝风雅,正是这风流隽秀、雅致大方的格调,使其与大将军府中处处可见的暴发户气息截然分开。
众人一边前行,那领路的士府仆人还在喋喋不休地与几人说话:“我看几位气度不凡,又是携刀带剑的,想来是中原来的武林人士吧”不待郭斌回答,他自顾自地道:“最近从中原来的武林人士多了,都说是来拜见我家老爷的,可我家老爷每日里那么多事情,哪里是能一个个见得过来的非得武艺极高强之人,方能得老爷亲自接见。”
说着,瞥了郭斌一眼,道:“我瞧着这位小哥儿,细胳膊细腿儿,文质彬彬的,倒是有几分大师兄的风采,只是武功怕便差得远了,这世上能及得上大师兄的人,除了几个能与咱们老爷齐名的武林名宿,怕是不好找了!”
郭斌奇道:“哦不知道贵府大师兄的名讳”
那仆人瞧了郭斌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夸张表情道:“什么你竟连老爷座下的大弟子都不晓得”说着,摆出一副颇高傲的样子,双手抱胸道:“告诉你也无妨,这府中的大师兄,姓王,单名一个越字,一柄雀鸣剑威震天下。各位既是从中原而来,想来听过我家大师兄的名头了”
董杏儿惊叫出声,道:“王越原来他便是你们士府的大师兄”
那仆人面色一沉,随即展颜道:“小姑娘不懂得江湖规矩,大师兄的名讳岂是能随便叫的”随即一脸崇敬地道:“想不到大师兄北上不过一年多的功夫,却在江湖上闯下了如此名头,实在是令人佩服啊!”
郭斌笑道:“请问这位小哥,难道你也是天南剑仙士老前辈的高徒吗”
此时,恰巧前方一波下人仆婢经过,给郭斌等人带路的那个仆人立时收口,待双方过去了方黯然说道:“老爷武功高强,想要拜入他门墙之内的数不胜数,却哪里轮得到我只是大师兄天赋异凛,文武双全,颇有几分老爷的风范,因此也极得老爷喜爱,将压箱底的绝世武功亦倾囊相授。”
“不过,老爷与大师兄虽是亲如父子,大师兄的武功又极高强,有是文质彬彬,待人和善的性子。可是他毕竟不是姓士,府中之人,便都称其为大师兄了。”那仆人显是个话痨,一路上郭斌众人问一句,他能回三句,只在遇到府中下人时方行了礼后安静通过。这一路下来,对于士府中的一干情况,郭斌等人也了解了个大概。
那仆人带着众人来到一处院子,请众人进去后,道:“各位先在此处休息,待到过午,各地汇聚而来的江湖豪杰都会在校场切磋武艺,届时老爷也会前往,若是各位武艺能够力压群雄,老爷自会另眼相看的。”
郭斌听了,奇道:“多谢小哥了,只是我等一路南下,曾听说天南剑仙士老前辈已经去世,如今却如何...”
那仆人瞧了外面一眼,见没有人,方低声道:“嘿!哪里不是呢一个月前,老爷确是已经去世了。”
关羽惊道:“士老前辈既已过世,如今府中话事的,却是何人”
那人道:“自还是老爷!”见众人一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状,他方满意地笑道:“老爷一个月前死了几日不假,可是他又活过来了啊!他老人家武功通玄,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死了的”
郭斌听了,双目之中精光乍现,与关羽对视一眼。
关羽会意,一边摇着头一边摆手道:“我可不信,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破镜不可重圆,士老前辈既是一个月前已然去世,却哪里还有重新活过来的道理定是你适才说谎了!”
那仆人登时梗着脖子,急道:“你满大街打听打听,我士三儿何曾大话欺人过当时老爷死了总有三日了,多亏了那个道士...”说着,竟是警惕地闭上了嘴,无论关羽等人如何询问,只是再不发一言,急急忙忙地退出了这处院子。
众人无法,待他走后,郭斌目视关羽,关羽点点头,屋里屋外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方将众人迎进了北屋。流落江湖多年的经历,使得他对许多上不得台面的江湖伎俩心中有数,这一番查探自然是为了无人偷听,确保安全。
虽然此时是在士府之中,安全上应有保障,可毕竟小心无大错,何况适才那士三儿的话,已然让郭斌起了疑心
当下,众人聚在北屋,以郭斌为中心围坐一圈,低声商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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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交州之行(五)
关羽所习熊戏,与郭斌传自华佗的鹤戏同出一源。不过,即便都是出自五禽戏,二人所习虽算不上截然不同,可两种禽戏的侧重点却是不一样的。
熊戏讲究的是浑厚沉稳,习练的时候要表现出熊的撼运、抗靠,在笨重中寓轻灵。长期习练熊戏,有强胃健脾,增强体力之功效,若是再有了华佗所授内功运行的口诀,更是增强气力的不二法门。不过,这熊戏在注重气力增长的基础上,于调整身心、增强体质虽亦颇有涉及,可毕竟最为注重的是实战。想来,当初华佗所以将熊戏传与关羽,也是瞧出了他的武功路数。
鹤戏讲究的则是昂然挺拔,习练之时要表现出鹤亮翅、轻翔、落雁、独立之神态,动作要轻翔舒展。长期习练鹤戏,可以增强心肺能力,能够疏通经络,加速气血的调运。如此,可以从根本上提高人的身体素质,极大地增强人的六识,使人的各方面素质可以均衡提高。当然,在全面提升身体素质、兼顾各方面能力的同时,在力量的提升上,较之熊戏便远远不如,而在增强肢体灵活度上,也比猿戏要差了许多。
若是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郭斌所习鹤戏,就仿佛是五禽戏的总纲,而关羽所习熊戏,则是分目。总纲练得好,可以提高内劲的累积,而分目则是各有所长,有的注重力量,有的注重韧性,有的则更强调身体的灵活性。当初郭斌与唐周对战,因为强行使用玄龙枪致使身体难以承受而身受重伤,华佗传授鹤戏以增强其体质,用于治疗内伤确是对症下药了。
因此,在习练五禽戏后,关羽在力量上有极大的提升,这表现在战斗之中,便是力大招沉,于使用沉重粗大的青龙偃月刀时,更加灵活多变。可是在六识的提升上,较之郭斌却又相去甚远。郭斌之所以隔得极远便能意识到有人走近,还是鹤戏增强六识的功劳。
听到外面那个熟悉的声音,房中众人除了黄忠父子,俱是相视一笑。
只听郭斌朗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旬月不见,王兄别来无恙否”
话音方落,王越一脸惊喜交加,不敢置信的表情,飞跃进院中,再难以保持身为士府大师兄的气度。却见为首一人正是郭斌,而站在他身后在北屋之中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的,除了关羽、张飞、董杏儿还能有谁当然,黄忠父子让他选择性地忽视了。
“潜阳何时来的番禺怎么未曾给我书信”随即脸色一僵,沉声对站在后面一脸震惊莫名的士三儿道:“怎么将潜阳安排在此处”
那士三儿正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郭斌开口道:“王兄切莫责怪士兄弟,是小弟未曾表明身份,须怨不得他。”
听了郭斌的话,王越和士三儿同时松了一口气。以郭斌如今的身份地位,若真是要计较起来,不要说王越,便是士燮亦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王越忙道:“潜阳文才武功,当世少见,家师便是僻处岭南亦多所听闻,此番你既来了番禺,一定要多留几日。家师便时常念叨着想要见见你这位名震当世的少年英杰,此番若得了潜阳来到番禺城的消息,必会极欢喜的。”
郭斌谦虚道:“江湖上的传闻,十有**都是夸大其词。一点儿虚名罢了,哪里便能得士老前辈如此看重别人不知道兄弟的深浅,王兄还不晓得吗倒是士老前辈名闻天下,声动江湖,小弟仰慕已久。此番南下,亦是想要拜见他老人家的。”
王越哈哈一笑,道:“潜阳过谦了!”随即面色一动,道:“中原罹乱,江湖上的好朋友多有南下交州的,前来府中的豪侠亦所在多有。这几日里师傅身体渐复,今日正午,正要宴请群侠,潜阳与云长兄、翼德兄,还有杏儿姑娘,便正好一同参加,岂不甚好”
郭斌道:“既如此,那就叨扰了。”
见郭斌众人尚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王越回头对跟着的士三儿道:“三儿,先换个大点儿的院子,另外吩咐下面送上热水、衣物,让潜阳先梳洗一下。”
郭斌伸手拉住士三儿,对王越道:“王兄不必客气,兄弟此来,本已叨扰,又怎好过分劳烦此间大小正好,我等便在此地歇息就是。”随即转向士三儿道:“不过这热水,还要麻烦兄弟了。在下一路风尘仆仆,这一身打扮,实在是不太适合拜见长者。”
士三儿一脸为难地看着王越,王越想了一想,道:“既如此,便依照潜阳的吩咐办去。”然后对郭斌道:“潜阳,在下身负师命,还要去各处院中歇脚的豪杰处邀请各位饮宴。潜阳先梳洗休息一番,待我差事办完了,再来接了兄弟赴宴。”
郭斌点点头,目送王越远去后,便回屋各自梳洗去了。士三儿得了王越的吩咐,晓得了郭斌来头极大,哪里还不着意讨好很快,一桶桶温度调得极适当的温水便被抬进了各自房中,他则立在院门处,单等着郭斌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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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交州之行(六)
郭斌等人刚一收拾好,便见王越兴冲冲地回来。
他满头大汗地对郭斌道:“潜阳,方才我已将你前来的的消息告诉了师傅,他老人家很是高兴,嘱咐我定要带你去参加群英宴。”
郭斌道:“群英宴便是适才王兄所说的宴席么”
王越兴奋地道:“正是!中原大乱,非但平民百姓流离失所,就连江湖人士也有很多被太平道牵连其中的。因此,许多江湖上的好汉子在中原待不下去了,便一路南下,前来投奔家师的也有不少!”
郭斌点点头,道:“士老前辈乃是武林名宿,在江湖上名望重愈泰山,既然来了岭南,不拜访一下他老人家怎么能行呢”
王越矜持地一笑,道:“马上就要到正午了,潜阳若是收拾好了,咱们这便前去赴宴如何家师身子不适,不大方便走动,还要潜阳移贵步前往。”
郭斌道:“王兄客气了,士老前辈声名极盛,是江湖中的老前辈了,郭某前去拜会,正是分所应当。”
于是,在王越的引领下,众人出了院子,往这士府极深处行去。众人一路行来,但见院落深深,回廊处处,越往里走,建筑物便越是密集。这高大密集的古建筑群充分利用了地上和空中的空间,一个紧挨着一个,往往两个相邻极近的房屋,那飞起的檐角仿佛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却又在极为刁钻的角度相互错开。这建筑群,设计之巧妙,度量之精准,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郭斌知道,这是一个极为考较设计师和建筑师功力的高难度工作,需要综合考虑两个建筑之间的距离,各自的大小、高矮,甚至其与其他建筑之间如何安置,建筑的用途,使用者的地位等因素都要考虑在其中。用一句专业术语来说的话,便叫做“勾心斗角”。郭斌前生曾有幸参观过山东曲阜的孔府、孔庙,其中便大量采用了这种勾心斗角的设计方式,当时他没有看出什么稀奇,还是在“蹭导游”的时候听到别人雇的导游讲解,方长了这么些见识,否则他也只是瞧个热闹便罢了。
越往里走,只见各种中原难得一见的珍贵花木和假山奇石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极适当的地方,既显得极豪华富贵,却又偏偏风雅非常,不见一丝俗气。这布置、这摆设,处处透着设计者的良苦用心,也处处显示出设计者非同一般的品味与修养。
众人又走了约莫盏茶功夫,终于在一处院墙外顿住了脚步,只听里面除了流水的琤琤琮琮声,还隐隐有人的呼和叫喊之声传来。
正惊异间,却见王越低头当先迈步,带着他们穿过院门,沿着一条有一侧爬满粗藤的回廊往里走去。众人顿觉一阵清凉扑面而来,右手边是密密麻麻、葱葱翠翠的藤状植物,左手边则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湖中开满了荷花,只能从密密麻麻似伞盖一般的荷叶缝隙中,看到一条条肥美硕大的锦鲤悠游其间,为这一处花园平添了许多生气。
行走在回廊中,那满眼的苍翠和一池湖水似是都将这岭南夏日的暑热吸收干净了一般,湖面上偶尔一阵风吹来,除了湖中的荷叶不住摇摆身姿外,更是使人感到一阵这岭南夏日里少见的清凉。
王越一路行走,一路介绍,原来这湖水竟是引的活水进来的。为了防止湖中的锦鲤逃跑,设计师们在进水口与出水口处放上了仅有拇指粗细的装置。这装置说来也简单,仿佛渔网一般,只是并非似寻常渔网那以粗麻制成,而是以黏土烧成的陶器。就像后世有人盖房子所用的含有一个个圆孔的空心砖一般,安安稳稳地做成了一个可以长久使用的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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