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汉末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潜阳
饶是郭斌这几年苦炼内功,却始终未曾修习过上乘的轻身功法,便只能在十几丈外遥遥地跟着。
所幸绕过一处险崖后,眼前不远处便见到了一处依山势而建的竹屋。这竹屋背山而建,一侧便是一条叮咚作响的溪流,远远望去,山中的雾气缭绕期间,简直便与神仙洞府相差无几。
而行得近了,却见这云气绝不在这竹屋附近停留,而是顺着山风不住吹走,绝不会给此中居住的主人带来过多的水汽。再细看这竹屋,却是凹进山中的,其地势又较之附近高了不少,想来屋中每日里受到阳光照耀,应是极干爽的。
竹屋前的小院子里还摆放着用来翻晒草药的笸箩,只是上面这郭斌叫不出名字来的草药早已干透,甚至有的还撒了一地,无人收拾。
这些景象,只让董杏儿眼中泪水狂奔,随手推开以竹棍儿做门栓插着的房门,里面各色以竹子制作的家具都好好地摆在原处,桌上随手放着的医书却随着突然涌进来的山风被翻得哗哗作响。
看着这景象,郭斌头脑中竟冒出“清风不识字,何事乱翻书”这句极不符合此时情境的诗句来。
董杏儿各个屋子里都瞧了一遍,却与她当初离开时并无二致,确定董奉确实没有回来过,便坐在客堂中那扶手都被磨得溜光圆润的竹制坐榻上发呆。郭斌晓得董杏儿心中苦闷,便只坐在她一侧相陪,前世今生都未曾谈过恋爱的郭斌,此时竟一句安慰的话都憋不出来。
过了半晌,董杏儿方回过神来,一抬头便看见郭斌满脸紧张担心地瞧着自己,心中登时便是一热。郭斌看着她略显红肿的俏目,心中柔意四起,伸手将其脸上泪珠拭去,口中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
董杏儿脸上一热,心中登时涌起无限柔情。自从遇到郭斌以来,他一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豪杰的形象,却何曾如此柔声细语地与人说过话儿无论是在长社城外冲击二十万黄巾联营的时候,还是独身入广宗,劝降城内黄巾的时候,他都是如此的光芒万丈。他受尽部下的尊崇、敌人的敬畏,便是在京师洛阳这英才汇聚的所在,他也是文采武功,力压当世。
可就是这位仿佛身披金甲战衣,脚踏五色祥云的英雄,竟对着自己说出这简单却又饱含柔情的话来,这情窦初开的少女又如何能不怦然心动就当董杏儿双脸绯红,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却传来张飞那厮破锣一般的嗓音:“主公,杏儿姑娘,今夜咱们众人如何安置啊”
登时,满室的暧昧甜蜜化作尴尬,董杏儿忙红着脸将关羽、张飞等人往客房领去。
只是董奉朋友不多,能来这谷中拜谒的自也有限,客房只有一间。因为黄叙体弱,又奔波了一整天
第二百九十一章 庐山一脉
待看了一会儿董奉的书法,郭斌方注意到董杏儿所说的武功,这幅对联之中难道竟然真的藏了几套武功
于是,他将信将疑地开口道:“哦海云掌法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董杏儿哼了一声,道:“那是本姑娘不屑学罢了。”
郭斌心中了然,这套掌法怕是真的有,否则以董杏儿顽皮惫懒的性子,想来也不会杜撰出这么个名字来说大话。况且,听其掌法的样子,确然是极难抵御的。既要空空明明,以柔克刚的柔劲,又要有绵绵泊泊似云海一般滔滔不竭的澎湃内力,想来这套内家拳法注重的是内家功夫的积淀,以董杏儿的年龄和内功修为,确是极难练成的。
其实,郭斌的这个推测却是极有道理的,也大概合乎这套海云掌法的拳理。内家拳法,讲究的是内劲,内劲越强,所能造成的杀伤便越大。只是不同的武功,其侧重点是不一样的,张角所创降龙掌法,讲究的是内力运用的技巧,其难点在于内力的吞吞吐吐,虚实无常。在对敌之时,己方的掌力吞吐不定,便可以虚实惑敌,使得对手疲于应对,当猛然运劲出击之时,往往会收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而董奉所创这套海云掌法,讲究的则是内力喷薄,绵绵不绝,招式虽似虚不着力,内劲却是凶悍澎湃。若是练到极处,在对敌之时,这蓄满内劲的一掌击中敌人,则会在瞬间爆发出十几重澎湃的力道,当敌人挡过一波时,另一波接续而至,就仿佛绵绵不绝的云海一般,使人生出无可与抗之感。因此,这套拳法需要极深厚的内功根基作为支撑,否则既无法取到巧妙招式的优势,在内力上面又极吃亏,反而会囿于这套拳法而发挥不出应有实力的十分之一。
然而,若是因此小瞧了这套掌法,可就大错特错了。董奉穷十年之功创的这套海云掌法,若是内功根基达到一定程度,内劲使用的技巧又掌握得好,一旦催动掌力,则莫可当之者。因为这套掌法讲究的是一瞬间的爆发力,十几波强猛的内劲临身,谁敢轻忽视之这一掌若是砸结实了,便是千斤的巨石也要崩裂,何况是血肉之躯因此,若单以掌力论的话,此时世间无可与抗者。想必便是江湖中成名的这几位武学大宗匠,都不敢实打实地接下董奉一招海云掌法,盖因这套掌法实在是威风霸道到了极处。
而董杏儿的内功修为,较之目前的郭斌尚颇有不如,若是勉强修习这海云掌法,怕是会反受其害。况且她学习武艺,权当消遣娱乐,又哪里会真的下什么苦工董奉教她武艺,亦不是想要其继承自己的衣钵,逗孩子高兴嘛!
郭斌越想越是兴奋,对董杏儿道:“董前辈武学深湛,文学亦是精深,不知这‘五老峰上观云海,仙人洞前弄杏花’中,还藏着什么高深武功呢”
如今这世上,说到对郭斌性格的了解,便是戏志才也及不上董杏儿。因为即便是面对戏志才,郭斌亦需要保持身为主公的排场,毕竟是主仆有别,便是再熟悉,再忠心的手下,一定的御下之道还是要有的。而董杏儿则不同,她并非郭斌手下佐官、幕僚,其与郭斌相交亦不过是情意相投,况且又是十七八岁浑不知愁的年纪,郭斌怎么会对这样一位古灵精怪,又常常使得自己摆脱作为政客的沉重压力的女孩儿使上心机呢
董杏儿早就料到郭斌这个武痴会这么问,当下摇头晃脑地道:“这五老峰上观云海嘛,说的是海云掌法和五老峰指这两套武学。”
郭斌道:“这五老峰指,又是什么呢”
董杏儿答道:“自然便是一套指法了。”说着指着东南方一处挺劲雄伟的山峰道:“斌哥哥可瞧见远处那五座直耸入云的山峰了么”
郭斌顺着董杏儿所指极目望去,只见东南方向极远处确有五座相连的山峰,除了高耸一点儿,却也瞧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当下点点头,道:“我瞧见了。”
董杏儿道:“那便是五老峰,站在此处瞧不出稀奇来,若是走得近了,便可见到这五座山峰各有形象,有的似吟咏的诗人,有的似垂钓的老翁,有的却似高歌的武者,有趣极了。爹爹便依照这五座山峰的形象,创了这五老峰指出来。这套指法共有五个套路,分别对应了五座山峰,很厉害哦!”说着,便伸出如璞玉般的手指,向郭斌腋下点来,既不迅捷,又不凌厉,却纯粹是打闹了。郭斌连忙一个侧身避了开来,二人登时在这天池畔打闹欢笑起来。
董杏儿年纪小,哪里晓得这五老峰来头实在是极大的。
这五老峰坐落在庐山东南,根连鄱阳湖,峰尖仿佛触及上天,因山的绝顶被垭口所断,分成并列的五个山峰,仰望俨若席地而坐的五位老翁,故人们便把这原出一山的五个山峰统称为“五老峰”。
古代研经传道的五老,在史话被称为天神或天尊,在星象卦说之中,他们分别是青灵始老天尊,代表东方、属木、青色;丹灵真老天尊,代表南方、属火、红色;黄灵元老天尊,代表中方、属土、黄色;浩灵素老
第二百九十二章 南下交州
董杏儿对郭斌道:“这一副对联,上联与下联之中各藏了两套高深的武功,上联说的是五老峰指和海云掌法,下联说的却是一滴泉功与杏花掷。”
郭斌道:“哦这杏花掷是什么厉害武功便是拿着杏花掷这偷吃的灵猿吗”
董杏儿拍手道:“着,杏花掷正是这门功夫!爹爹这套杏花掷,以杏花自可驱赶偷杏吃的猿猴,以石子则可伤敌筋骨,以石子点穴,可于百步之外制敌机先。”
对于董奉于武学上的造诣,郭斌早已无力吐槽,别人千难万难都求不来的高深武学,这位武学大宗匠竟仿佛反手间便可自创。其武学之高深,道学之深湛,实在是令郭斌佩服得五体投地。便是纵横当世的武学大豪,亦多是以传承一家武学的多,想要自创武学,那可真是门槛高,又极费脑子的手艺。
不理郭斌的魂不守舍,董杏儿拉着他瞧了许多奇怪险峻的奇山怪石,更是登上了龙首崖,瞧了四下里滚滚流动,仿佛海浪一般的云海,便是心思重重的郭斌,亦颇觉得心怀大畅。
二人一路谈谈笑笑,饿了便摘树上的野果充饥,渴了便掬一抔山泉,待回到董奉定居的谷中时,夕阳便已经要落山了。经过这一天的静养,黄叙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上吐下泻既已止住,体力自也在慢慢恢复之中。以董杏儿的医术水平,想要将其身体完全调养过来,确是强求,可若只是缓缓恢复其周身气力,使其且能像患疟疾之前差不多,行动无碍,却绝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黄叙所患疟疾,并非通过病毒本身致人死命,而是让人上吐下泻,使得人体缺水,电解质失调,继而产生生命危险。因此,一旦将寄生虫杀死,恢复了人体正常的生理活动规律,那么想要恢复体力便是中医最为擅长的调养身体了。
原本郭斌手边的草药多为治疗疟疾的青蒿和治疗外伤的金疮药,而调养身体的诸如灵芝、人参等上等草药则是一两皆无。董杏儿正为此发愁呢,可如今既然来到了庐山,董奉几十年间采集制作的草药便都入了她的药箧,各种极稀有的药材随取随用,便是郭斌都瞧得目瞪口呆。董杏儿虽曾下山一年多,可毕竟年纪尚轻,又是打小生长在庐山之上,于金钱等物的价值并无切身的认识。况且自从跟着郭斌东奔西走以来,她哪里花得着钱了便是当初在景室山脚下救了大丫,也是由郭斌将一应花钱的事项全部包揽了。
而瞧着董杏儿将各种名贵的草药毫不吝啬地用在黄叙身上的黄忠,心中却是只有感激的,董杏儿不懂事他还不懂事吗郭斌这一行人,一个个气度不凡,出手大方,心胸豪迈,跟着他们行了这几日,便是黄忠原本因爱子身患重病而压抑昏沉的心胸,亦泛起了无尽的活力,整个人都变得开朗爱笑了。
连日的奔波,使得黄叙身子颇疲乏,众人昨日夜中便决定在庐山之上多呆一日,既为黄叙养足身子,也为了董杏儿回归故地,能够在此多呆一日。为了郭斌的事情,董杏儿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跟着他东奔西跑了将近两年。对于如今方打听到董奉的消息,郭斌亦是满心的羞愧,因此他一旦得了董奉的确切消息,便将颍川郡中的一应大小事务扔下,带了人便直奔交州。
董奉在江湖上行事极为低调,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好不容易打探到他的消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会离开了,故南下的事情也极紧迫。可是董杏儿毕竟离家已久,便是在这庐山上耽搁一日,寄情山水也无妨。因此,众人昨日夜中便商量好了,今日里就在庐山上休整一日,既为了给黄叙调理身子,恢复体力,也为了让董杏儿游山玩水,稍稍放松一下近两年来紧绷的神经。
虽到了庐山这雄奇险秀闻名于世的胜地,关羽、张飞亦没有游览胜迹的闲情,黄忠更是要时刻关注着黄叙的病情,安心做好二十四孝老爸。因此,他们几人便在董奉草庐附近比武较技为乐,只中途关张二人出去打了点儿野味,供几人食用。
关羽、张飞与黄忠切磋较技,愈打愈是心惊,他们看黄忠虽只三十郎当岁,却是两鬓斑白,老态毕露,可没想到他手底下的功夫竟如此扎实。几人在江北小渔村中时虽亦曾交过手,可关张二人还有防着刘辟的心思,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嘛,因此便是在与黄忠切磋武艺之时亦留着一手。而黄忠则是忧心爱子病情,便是切磋,亦拿不出全身的力气来。除此之外,当时众人初识,黄忠对几人脾气性格尚捉摸不透,还要靠着郭斌给黄叙治疗疟疾,他哪里能拼尽全力于切磋上面
而如今,黄忠既感于郭斌众人的肝胆相照,豁达大度;与关张二人又极是投契;更见爱子渐渐痊愈,心中又是一块大石落地;寻找杏林
第二百九十三章 粮价
番禺城虽不甚高大,占地却是极广,因为地处极南,降水丰沛,河流众多,绕城的护城河又宽又深。城门一侧各设有水门,以方便运货及载客的船舶进出。
进到城内,只见来来往往的多是穿着短打的力夫和行商,只有极少数自重身份的,穿着中原流行的宽袍大袖。过了端午,天气便开始热起来了,郭斌一行南下,虽受尽了江南湿热天气的苦,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鲁缟扯掉。这闷热的天气虽使人遭罪,可江南的瘴气与疟疾,可是要人命的啊!
所幸此时的番禺就在珠江口,再往南边儿就是南海了,海风吹上陆地,总能给被临近头顶的太阳炙烤得头昏脑涨的的居民一点儿安慰。
郭斌一行人,除了那领路的向导,并无人到过这天下极南的所在,这岭南风物,将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其中最耀眼的,便是街边小摊上摆放的珍珠、犀牛角、象牙,以及各式各样的玳瑁制品,甚至连羽毛都有人卖。
这些货物,在中原都算得上贵重而奢侈的物件,若是运到北方,当可大赚一笔。岭南地区远离朝廷中枢之地,城建得晚,番禺又是以商贸和出卖奢侈品而知名的城市,因此坊市之间的分隔并不甚明显。能从中原来此的商人,都是抛家舍业,有担当、胆子大的人,否则谁敢冒着路上盗匪与瘴气的风险来到这岭南之地淘金以中原人重视乡情的性子,凡是愿意来岭南的,便都是抛开了一切,过来搏命的,又哪里有后世混在北上广的优越感
众人一路行来,只见路上店铺虽多,行人却是并不见多少,且个个一脸焦虑,许多人甚至拿着麻布袋子在路上奔行。再看路边小摊上的摊主们,一个个也是面有忧色,显然心思完全不在生意上。
郭斌瞧得好奇,顺手拉住一个拿着麻布口袋奔行的青年人,道:“这位小哥有礼了。”
那人被一把拽住,本待发怒,回头看到人高马大,气度不凡的郭斌和他身后跟着的几十个牵着骏马的随从,登时便是一软,还没待张飞黑脸凑上来,便后退半步,惶恐道:“小人这是去买米!”
郭斌心中更是惊奇,道:“买米便买米,怎么大家都这么着急啊”
那人嗨了一声,紧紧抿着嘴道:“这城中米价大涨,若不趁着现在能买点儿,等日后怕是有钱都买不到咯!”
郭斌心道:“我记得当初学过,这南方地区气候湿热,极适合农作物生长。尤其是水稻,越往南这生长周期越短,甚至都有一年三季的稻子。就这天候,较之中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竟然缺粮食”
当下和颜悦色地对那青年道:“咱们刚从中原来此,不晓得行市,这番禺城中的粮食,如今是怎么个价格”
那青年额头上汗珠显现,急声道:“今日一早是每石一百九十钱,若是跑得慢了,谁晓得能到多少这位大哥,小人急着去买粮,若是没有别的事儿,便先走了。”
郭斌听了粮价,心中大惊,愣在当地。那青年见郭斌没有说话,便点头哈腰地一步步后退,待退了五六步,方扭转身飞也似地跑了。
关羽面色阴沉,在郭斌身侧,道:“主公,没想到这番禺城中粮价竟如此之高,莫不是城中有什么变故不成”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唉,城中的百姓要遭殃了。”
郭斌点点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即便是在东汉末年,但凡是工商业发达的大城市,城中也有着数量庞大的非农业人口。城中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虽然也有,却不过是少数,人数最多的,还是小手工业者和靠着出卖劳动力生活的力夫。他们大多没有土地,没有或仅有极少的固定产业,基本就是每天赚多少吃多少,一日没有活干,便一日没有东西吃。
而粮食,是关系到每一个人基本生命和生活需求的根本,粮价平稳是社会稳定,人民生活幸福和谐的根本前提。而粮价一旦出现大的波动,则必然会给城市经济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因此自古以来,粮价便是衡量社会是否稳定,人民生活是否丰足的最重要指标之一。
然而无可否认的是,粮食的价格作为市场价格的中心,其变动也是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的。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便是战乱、天灾,当然还有**。毫无疑问,与战乱伴随的,往往便是粮食价格的上涨。
从史料可以看出,汉朝的三次粮价大波动,分别发生在:秦汉之交、西汉末年和新莽时期、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几次改朝换代的大规模战争,无疑均造成了天下粮价的大幅度上涨。
在秦始皇时期,粮食的价格基本维持在“谷石三十钱”的水平(即谷子每石要三十钱),《史记货殖列传》中也记载道:“(粮价)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所谓农末俱利,指的是无论是卖粮食的农民还是买粮食吃的工商业者,都可获利。
史书记载:“汉文帝躬俭约谷石至数十钱,上下饶美。”毫无疑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