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汉末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潜阳
在古代,文人相交轻财物而重情谊、才学,故多以诗文相赠答,扬才露己,以表心态。在宴饮等聚会时,更是不可单纯地喝酒,若是有酒无诗,那与粗鄙无文的山村乡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徐万的这招以文会友,虽说是招式,却更是一套新奇而自成体系的高明武功。模仿了文人墨客以文会友的雅致,在出剑之时,走的却全是书法的比划,实在是一门以剑写字的高深功夫。这功夫既是剑法,又是书法,寓书法于剑法之中。自仓颉造字以来,绵延至汉朝千年有余,其间出现了诸如大篆、小篆、隶书等书法形式,这招以文会友,便是使用者认识多少字,便可使用研发出多少招式来。非但如此,在写同一个字的时候,因字体的差异,其出招的方向和轨迹,亦是截然不同。
便是这徐万学问并不深厚,所习也不过小篆与隶书两种字体,这长剑舞将起来,亦是瞧得人眼花缭乱。江湖之中习武的汉子,不像豪富之家。豪门士族的后代子孙,但凡有习武的,虽多是有武学传家的官宦,却也是要修习文化的。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豪门子弟习武的目标很明确,便是投效朝廷,升官发财。
既然要做官,那么便不能没有文化,若是只懂得战场厮杀,那充其量亦不过是个小校,哪有什么光明的前途冲动而缺乏足够的见识,甚至会给家族带来不测之风险,因此豪门子弟习武的同时,还要有专门的老师负责教授兵法和儒家经典,只有学会了“万人敌”的统兵御下之道,才能做一名合格的将帅。
而混迹江湖的汉子则不同,他们多是出身贫寒之家,混迹市井,游手好闲。讲究的就是拳头大的说话,哪里有功夫跟你讲道理因此,许多江湖上的好汉多是大字不识一个,历史上许多年代久远的武学,所以失传,这也是极重要的原因之一。
徐万虽看起来粗鄙不堪,却也是识得不少字的,否则以波才在太平道中的身份地位,如何能与其交游张角身为天下数得上的几个绝顶高手,又怎么会对他另眼相看
只是徐万并非真正的才学高达之士,对这书道亦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此他所以并未能发挥出这套公子剑的真正实力,实在是因为自身所学有限,是文化水平限制了武学修为的杰出代表。
然而,即便如此,亦万万不可小觑了此人。此时这一招使将出来,只见绕着郭斌周身四面八方全是剑光,声势浩荡,无坚不摧。登时,围观的一众豪侠爆出极热烈的喝彩欢呼之声,今日能见识得到这公子剑的精妙剑法,亦是不枉岭南一行了。
王越则紧紧盯着场中的情形,亦是瞧得手心出汗。郭斌的枪法固然精妙,配上其传自童渊的玄龙枪,更是如虎添翼,即便是此时武功大进的王越,亦没有把握可以将其战败。可是他却偏偏如此自大,竟敢弃枪不用,而想以双手对战成名已久的徐万,这如何能不令王越捏一把汗
郭斌如此身份,若是在交州士府之中受了伤,甚至身亡,那会引发朝野上下何等的震荡更何况此番得知郭斌到了府中,士燮更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若是他不慎受伤,那于士燮的大事更是一个变故。
可是按照江湖规矩,两人动手比武,旁人不
第三百零六章 交州之行(十一)
郭斌只以那似蛇行狸翻的身法和传自张角的降龙掌法与徐万周旋,这套身法虽颇有不足之处,降龙掌法却着实是虚实结合,以拙胜巧的高明武功。往往这半成熟的身法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一招降龙掌法便可化解危机。
众人初时尚以为郭斌所以能躲得过徐万的攻击,靠的不过是运气,可当眼见一招招徐万赖以成名江湖的杀招施展出来时,郭斌非但均可险之又险地躲过,竟还可以不时地于百忙之中匆匆还上一招精妙的掌法。非但他徐万惊异莫名,便是周围观战的一众豪杰,亦是瞧得心惊肉跳。
时间一长,众人都瞧出来,郭斌并非不会一点儿武功的草包,至少这颇显得杂乱无章的身法便需要极深厚的内功支撑,否则为何过了这么久,他仍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轻松架势再看他那掌法,虽并不太常使出来,招式也并非灵活多变乃至无迹可寻的,可每当危急时刻使将出来,都能将徐万的杀招化解,使自己转危为安。由此可知,眼前这个后生的掌法,绝不会简单。
对于这一点,身处其中的徐万感触最深:往往郭斌每次出掌将自己的铁剑击偏了位置,都会震得自己手臂发麻。铁剑本是韧性极佳之物,一旦遇到外力攻击,通过剑身的弹抖便基本可以将这力道抵消。
众所周知,两股正面相抗、大小相当的力量交击,往往会因相互作用而产生极大的回震之力,这也是使用重武器如铜锤、马槊、狼牙棒、熟铜锏之人,遇到力量较自己更加强横的对手时,往往会因拿捏不住而导致空门大露乃至武器被震飞的原因所在。
因为顾忌锋利的剑刃,每次交手郭斌都是避开正面,而只从侧面震击剑身。只是这侧击之力,便震得徐万手臂阵阵发麻,而且这股力道是一波一波汹汹而来,抵得住三五波后,往往便不得不在后面几波汹涌的力道中败退下来。有几次徐万一时大意,手中长剑都差一点儿拿捏不住。
徐万与郭斌斗了几十个回合却未曾够得着郭斌的一根毫毛,不由有点儿沮丧的同时,对郭斌的观感亦是大有改观,他无论如何亦料不到这个小胳膊细腿儿的年轻后生,竟能抵挡得住自己成名江湖的公子剑法。
此人虽愣,却绝非毫无头脑的莽汉,他见始终奈何不得郭斌,无奈之下,只得后跃一步,道:“小子,你武功高强,老徐不是对手。”顿了顿,扭动着肥腻的大屁股,颇不好意思地道:“只是还要请教尊姓大名你既是河朔神枪童老前辈的高徒,这拳法之中为何还有大贤良师的影子在里面”
郭斌搜便脑子,若说空手的功夫,自己勉强能拿得出手的便只有当初张角所创的降龙掌法了。因此,适才与徐万过招之时,除了以自创的身法躲避剑招,自也用上了这套掌法。对于张角的政治主张,郭斌不敢苟同,可若说到武功,他却是极佩服的。
这套降龙掌法讲究的是招式的古朴简单和内劲运用的灵活巧妙,是张角晚年所创。故此,徐万虽隐约觉察到郭斌这套掌法之中有大贤良师一脉的影子,却并不识得这一整套降龙掌。
经过这一次交手,郭斌对徐万亦是充满了好感,这个人外表虽粗俗不堪,不修边幅,又有点儿莽撞,心地却也善良,是极耿直的性子。听到徐万的问题,郭斌抱拳道:“在下姓郭,单名一个斌字,草字潜阳,颍川阳翟人也。”一副走惯了江湖的样子。
徐万哦了一声,亦是抱拳道:“原来是郭兄弟,兄弟的这一套拳法厉害得紧,却叫做什么名堂”随即,他双目大睁,结结巴巴地指着郭斌道:“你...你便是颍川郭潜阳天子亲封为伏龙亭侯的那个阳翟县令”
郭斌笑着点点头,道:“天子隆恩,郭某确实曾受封过伏龙亭侯一爵,也曾任在阳翟县令一职上干了一段时间。”
听到郭斌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中原群豪不由骚然。即便身为官场中人,郭斌在江湖上那也是赫赫有名的成名人物,急公好义小孟尝的名头,岂是说着玩玩的抛开在黄巾之乱中所立下的赫赫战功不谈,郭斌在江湖上那也是以好人缘著称的,无论是当初在京师义释百余名江湖好汉,还是伏龙山庄对过境的江湖豪杰都竭诚款待的规矩,那可是传遍了江湖的。便是在座的众人之中,又岂无一二个受到过伏龙山庄恩惠的
徐万喃喃地道:“难道是我瞧错了方才的拳路,明明是大贤良师一脉,怎么他也懂得”
郭斌听了,笑着道:“不瞒徐兄,在下曾有幸在广宗城外平乡后马庄中,得见大贤良师张老前辈尊颜,相谈月余,受益良多,这套掌法,便是张老前辈晚年所创,名为降龙掌法。”随即,郭斌面色一黯,道:“不过张老前辈随即便遇刺身亡了,还是在下亲手将其火化了的。”
徐万急道:“张老前辈是如何去的江湖上盛传是你郭潜阳趁着他老人家不做防备时出手刺杀,他老人家身受重伤,不久便去世了。想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
郭斌默然一笑,道:“张老前辈与我亦师亦友,我亦从月余的接触中受益良多,怎么会出手伤他退一万步讲,以张老前辈的武功,我便是想要刺杀,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伤得了他老人家的”他沉默的半晌,方继续道:“刺杀张老前
第三百零七章 交州之行(十二)
正纷纷扰扰间,忽有一个士府下人模样的疾奔入内,附在王越耳边说了几句话。却见王越面色逐渐变得铁青,最后点点头,让那下人去了。
郭斌虽处于众人围绕之中,却一直关注着王越这主人的行动,见了王越的样子,心知有事,忙让极乐意的张飞替自己挡酒,他却挤出人群,来到了王越身边,问道:“王兄,可是有何变故”
王越铁青着脸,点头道:“林邑国中的武士传书来此,说是要择日拜会家师。”
郭斌问道:“哦难道林邑国中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武学宗派”
王越挥手引着郭斌和跟着他的关羽、董杏儿并黄忠父子来到一处僻静的凉亭之中,这里四周被高大的椰子树和各种热带果树所围绕,也将花园中的嘈杂与纷乱隔绝开来。待众人坐定,王越方耐心解释道:“潜阳久在中原有所不知,这林邑国原属我大汉朝交州日南郡象林县,称为象林邑。自秦始皇派遣大军南下,征服岭南,方纳入中国。”见郭斌缓缓点头,王越继续道:“交州远在天南,交通不便,大汉朝廷又是鞭长莫及,几十年前,便出了一个叫做区连的,杀害了象林县令,自称林邑王。”
关羽道:“那朝廷便不管吗”
王越道:“朝廷自然要管,也曾命交趾刺史樊演发交趾、九真二郡兵往救,只是二郡兵不愿远行,反攻其府,因此樊演兵败。消息传至洛阳,顺帝欲发荆、扬、兖、豫四州共四万兵力前往镇压,被大臣李固劝止。此后,这事情一拖下来,便不了了之了。”
众人默然无语,都静静地听着王越讲述。
“这林邑国,原名本是占城,因其地土著之民自称占人之故也。秦始皇虽以武力将其勉强并入中国,却因其族中有自己的语言和秩序,始终难以融入。占人崇信婆罗门教,自区连自立之后,便将婆罗门教作为国教,将其国内民众分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等,其中以婆罗门地位最为尊贵。”这些郭斌虽早有耳闻,关羽、董杏儿,以及黄忠父子却不晓得。
“占人之中,这婆罗门既掌握着绝大多数的财产,亦是其族内的贵族。这些人大多自幼锻炼修行,练习武艺,其内部亦各分为四等,分别是‘梵行’、‘家住’、‘林栖’、‘遁世’。这四个等级本是其修行的四个阶段,此时却发展成了区分各自武功和修为高低的四个等阶。其中以遁世最强,而梵行则多是根基最浅者。”
郭斌道:“此次下书之人,却是何人”
王越切齿道:“此人名字唤作吴栾,是林邑国中的一个林栖,武艺极是高强。”
黄忠插口道:“难道这个吴栾较之士老前辈还要厉害不成”
王越傲然道:“此人武功虽高,在天南亦算排得上号的人物,却哪里及得上家师”随即黯然道:“只是,如今家师大病初愈,不宜与人交手,否则他们哪敢如此嚣张地公然下书”
郭斌问道:“林邑国小,实力极弱,却为何要前来挑衅难道是士家与其有何冲突”此时,郭斌瞧王越的眼神,就有点锐利了。
王越忙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自秦汉两朝相继平定南越以来,占人虽表面臣服,内中却不断积聚力量,时刻想着反出中国去。再加上朝廷卖 官鬻爵盛行,但凡是能有个差遣的谁不是拼了命地捞钱而岭南更是处于极南之所,朝廷控制力极为有限,士民百姓一旦受了压迫,那可真是哭告无门啊!因此但凡是被派遣来交州的官员,其横征暴敛较之中原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郭斌点点头,如今的他再不是官场小白,自是能理解王越所说的状况。
朝廷卖 官鬻爵,有钱的地主买 官做,发展到如今已经成了一桩极赚钱的买卖。朝廷卖 官是为了钱,有钱人买 官,自也是为了钱;朝廷的钱是从买 官之人手中获得,而买 官之人的钱,则只有从老百姓手中踅取了。
况且到了如今,朝廷便是卖 官,也颇不讲诚信,往往一个官职刚刚卖出去,过不了一两个月,便又会被卖给其他人。因此,但凡这官员上任之后,谁不是竭尽全力,争取以最短的时间踅取最多的财富这边当官的一茬一茬地发狠,老百姓那里还有好日子过所以说,卖 官鬻爵最是摧折国本,并非没有道理的。
只听王越继续道:“只是这交州的汉人,哪里及得上中原他们最是聪明灵活,又多好勇斗狠,朝廷的盘剥许多时候便施展不到他们头上去。”
秦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二一四年),征调曾逃亡的罪人、民间赘婿与贾人为兵卒,攻取南越(北岭南)地区,以夺得土地增设桂林(今广西百色东北)、南海(今广东广州),象郡(今广西崇左)三郡。又发配罪徒五十万人南戍五岭(今大庚岭、南岭、萌渚岭、都庞岭与越城岭五大山脉,均大今江西、湖南与广东、广西交界地区),并与越人杂居,共同开发岭南地区。
由此可看出,岭南的汉人有大多数都是在中原犯了罪,被强制发配过去的,因此民风彪悍,对于朝廷所派官员的盘剥反
第三百零八章 交州之行(十三)
在封建社会,无论是什么朝代,无论是想做事的人还是不想做事的人,只要想官做得长久,最紧要守住的一点便是和光同尘。只有待人以宽,律己以严,方是做成事的前提。也只有如此,方可广交朋友,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助力。所谓政治的秘诀,不就是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嘛!
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郭斌方对王越所言深有同感,也有一种与整个时代为敌的无力感。自己既然重生到了这东汉末年,如今又碰上了这等事情,他如何能不管蕞尔小国便敢欺上门来,唯一的解决方案还不是打回去么
当下,他沉思片刻,对王越道:“王兄,朱刺史收揽粮食,征募军队,为的到底是什么”
王越先是一愣,转而缓缓地道:“据我所知,朱刺史此次想要征募军队,说的是为了绥靖地方,还说各地黄巾余孽兴风作乱,他正是要募兵以保交州平安。他募兵自然要找交州有名有姓的豪族支持,士家在岭南经营几代人,算得是根深蒂固,自也在此列。朱刺史还说,如今羌人作乱,若是朝廷有召,他可提一旅之师,北上中原,即便是中原安定,他也至少能保我交州不受外国欺凌。”
郭斌道:“哦这么说,这个朱符倒是个勇于任事的好官了”
王越一脸苦笑,道:“潜阳莫为难我了,他是不是好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番禺城中百姓吃不上饭,恐怕占人还没来,番禺城中便要先乱了套了。”
郭斌沉思半晌,他把不准这个朱符到底是勇于任事还是野心昭彰,只是此番前来交州的主要目的却不可再拖了。当下,他身体前倾,盯着王越双目道:“王兄,杏林圣手董老前辈,是否来过交州”
他这话问得突然,众人想不到方才说的还是朱符征募军队的事情呢,如今怎么却突然转了话题可待听清了郭斌的问话,众人眼中都是一亮,尤其是董杏儿和黄忠父子,都是双目放光、满脸期待地盯着王越。
王越被问得也是一愣,眼中犹豫一闪而过,随即惊讶道:“你们自北方而来,难道没有遇到董老前辈吗”
董杏儿急道:“怎么难道我爹爹真的来过交州不成”
王越道:“董老前辈确实来过交州,不过已于几日前启程北上了。”随即,满脸沮丧地对众人道:“当初师傅他老人家习练内家功夫,因练得岔了,气脉紊乱,身受重创,王某便是接到了同门传书,方从阳翟县急急忙忙启程南下的。”
“恰好我有一个同门在吴地极巧合地遇到了杏林圣手他老人家,极力恳求他老人家南下为家师诊病。董老前辈妙手仁心,又素与家师有旧,遂不避艰险地随着本门的师弟来到交州。他们紧赶慢赶,花了十几日的功夫方才赶到,奈何此时师傅他老人家,已经断气三日矣!”
听到这里,关羽惊叫起身,道:“那,那适才所见,难道并非尊师”
王越摇摇头,道:“适才所见,自是家师。是董老前辈巧施妙手,将家师救活了过来。”
黄忠双目精光绽放,急忙问道:“难道董老前辈真的有如此医术活死人而肉白骨,这等医术,黄某混迹江湖求医十几年,竟是听都没有听到过!”
王越眼中满是崇敬地道:“董老前辈医术通玄,医德高尚,在下也是极为佩服的。只恨相聚之日短,他老人家治好家师的病症后,只留下了医嘱便飘然而去,否则在下定然要好好向他请教一下功夫的。”
对于董奉疗病的经过,黄忠最为在意,当下急道:“董老前辈是如何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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