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苑鹿
嬷嬷抹着眼泪下去了,祝东颜扶着桌子,缓缓道:“一个老人一个女子,她们能走多远……”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声音也微微发颤。
“弟妹!她们或许只是迷路了,我们那么多人出去,一定能找到奶奶的,对不对”
这席话更像她说给自己听。
阮思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是钟二爷干的。
除了他,没人会指使柳如盈,费尽心机地骗走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大嫂,这件事你先别同大哥说,我怕他一时冲动,不顾养伤又跑出去找人。”
听着阮思恳切的声音,祝东颜心中稍安,点头道:“嗯,我明白。”
两人相视不语。
阮思开始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几十年来,晏老夫人深居简出,和旁人不可能有什么过节。
唯一的可能是,她被当成人质来威胁阮思或者晏瀛洲。
而且,能让她在戏楼里消无声息地失踪,在清河县里只有一个人办得到。
阮思用力攥紧拳头,咬牙说道:“奶奶的下落……我们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晏老夫人的事,金铃儿早已去找陈烨说了。
县衙里那群捕快和晏家的下人倾巢而出,分头到处找了整整一夜。
但柳如盈和晏老夫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把清河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二人。
天快亮的时候,晏家门房发现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说,想要晏老夫人和柳如盈活命,就让晏瀛洲亲自用阮思去换。
陈烨等人见了字条,纷纷变了颜色。
但他们发现,阮思也不见了。
卯时,天刚蒙蒙亮,送货的驴车像往日那样,咯吱咯吱地行走在山林间。
山间有条狭窄的小道,仅容两人余宽的驴车通行。
赶车的男人技巧不算纯熟,原地吆喝了半天,那头倔驴才哼哼着走上几步。
平日大半个时辰的山路,他竟走了一个多时辰。
他早已没了好脸色,一路连骂带喝,仿佛那驴子吃了他家大米一样。
第一道山隘前,守门的山贼问道:“怎么今日来的这样晚”
汉子抬起头,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嘀咕道:“这畜牲吃饱了撑的,死活不肯走。”
山贼见他面生,多看了他几眼,盘问道:“老孙头不是崴了脚,让他侄子来么你看着不像啊。”
那汉子取下头上戴的斗笠,忙笑道:“我那大堂哥吃坏肚子,昨晚跑茅房跑得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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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钟贾一家(加更)
那人猛地从芹菜堆里站起身,拿掉头上顶的菜叶子。
“嫂子,这个月别送芹菜炒肉来了。”
窦一鸣扶着墙壁,跨出箩筐,啐了几口唾沫,呸呸几声,苦笑道:“这味实在冲得很。”
“豆子”
阮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窗外传来几声男人的咳嗽声。
阮思忙拉着他躲在角落里,等那咳嗽声远了,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老大临走前说过,嫂子一定会搞事情,让我千万把你看牢了。”
阮思愣了愣,窦一鸣窃笑道:“老大还说,要是无关生死的事,你爱做什么便只管做什么。”
“若是嫂子有什么办不到的,还让我暗中给你搭把手呢。”
他的笑容一敛,突然严肃地说道:“但要是你以身犯险,我就必须把你带回去。”
阮思的神情一僵,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但……你又是何时藏到筐里的”
窦一鸣道:“你和疯子去绑那个村夫的时候。”
他平时嘻嘻哈哈的,整日没个正形,但严肃起来的时候,隐约有几分晏瀛洲的冷冽。
阮思叹气道:“豆子,你不要命了”
“嫂子要是出事了,老大也得要了我的命。”
她原本想劝窦一鸣先躲一阵子,等晚上天黑了再悄悄下山。
但她拗不过他,只得答应将他带在身边,待摸清山贼营地的情况后再做打算。
两人从厨房后窗摸了出去,一路小心翼翼地隐匿行踪。
山贼营地不算很大,阮思躲在树上,将四周地形和屋舍分布都记下来,伺机窥探主屋的动静。
窦一鸣蹲在树干枝桠上,不解地问她:“嫂子,你跑到这个鬼地方做什么”
阮思没有吭声。
“该不会,”他顺着阮思的视线看去,“你想单枪匹马去刺杀啸山虎”
这个想法将他还得打了个寒颤,小声念叨道:“难怪老大放心不下,嫂子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阮思白了他一眼,成心逗他一逗,低笑道:“你来了,我就不是单枪匹马了。”
窦一鸣呆了呆,手脚打滑,差点从树上栽下去。
“嫂子!”他低声求饶道,“你可把咱俩的小命一起交待在这儿,我还没娶老婆呢……”
阮思一眼瞥见那个刀疤脸汉子,忙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亲眼看着守在外面的山贼朝他行礼,他理都不理,大摇大摆地进了主屋。
“真的是他么”
阮思暗自嘀咕,窦一鸣更担心了,劝道:“等一入夜我们就趁机逃出去吧”
他虽然嘴上说着俏皮话,但脸上一派担忧,手边的几片树叶被他揉得破破烂烂的。
阮思答道:“放心,我也怕死得很。但钟家占了先机,我若没有杀手锏,便只能任人鱼肉。”
她先前一门心思扑在酒坊的生意上,以为可以借酒坊拉足仇恨。
她的酒坊虽顺风顺水地开业了,柳如盈却将晏老夫人骗走,交到了钟二爷手里。
养虎为患啊。
阮思心中感叹,同时暗下决心,她非把这只母老虎的皮给剥了不可。
窦一鸣也听说了晏老夫人失踪的事。
他忍不住继续劝道:“嫂子,陈烨他们都出去找人了,不一定是钟二爷干的,许是走失了呢”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阮思道:“豆子,我此番来了,必然不能无功而返。若能顺手取啸山虎的脑袋自然最好。”
“若是不能,我也要设法取些东西,足以威慑钟二爷,让他投鼠忌器为好。”
晏瀛洲设计离间江郡守和钟二爷,她若能如法炮制,挑拨钟二爷和啸山虎就好了。
如此,钟二爷成了孤家寡人,也就不必怕他了。
窦一鸣挠头道:“那得找什么东西啊”
话音未落,阮思已翻身跃到屋顶上,身影转瞬隐没在一片黑暗中。
主屋里,刀疤脸坐在上首,正和一个男子交谈。
“……那姓钟的到底什么打算他那么快就按捺不住,想私吞贾家所有产业了”
 
第65章 落入贼手
阮思头疼欲裂,恍惚睁开双眼。
她发现自己被藏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中,后脑勺隐隐作痛,四肢因蜷缩过久而微微僵硬。
“遭了,豆子他……”
阮思钻出山洞,一纵跃到树上,借着高处的地势,放眼朝远处看去。
起先星落散布的火把汇成一条长龙,朝东南方聚了过去。
在那边!
阮思心急如焚,顾不上窦一鸣保护自己的用意,也朝那个方向飞快赶去。
窦一鸣为了保护阮思,不惜舍命引开山贼。
结果一不小心,他就引多了。
“吾命休矣。”窦一鸣身上中了两箭,踉跄着往山下逃了一段。
他心中又紧张又害怕,只盼着阮思能顺利逃走。
远处,他听到羽箭破空袭来的声音,还有无数山贼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他咬紧牙关,忍痛拔出胳膊上中的箭,折断了握在手里,一瘸一拐地躲到了岩石后面。
“他跑不远的,快追!”
山贼的说话声近了很多,窦一鸣冷汗涔涔,心中绝望,默认自己今夜要葬身于此。
“砰!”突然有个山贼中箭倒地。
那个山贼离窦一鸣不过几丈远,倒地的时候双眼圆瞪,鲜血汩汩地从脑后流出。
窦一鸣呆了呆,只听一道清扬的女声响起。
“晏家二夫人在此。”
接连又是几箭,人群中好几个山贼中箭倒地。
窦一鸣冒险探出个头,只见阮思站在高处,手持长弓羽箭,对准了下面朝他涌来的人群。
“嫂子……”他差点惊呼出来。
阮思放了几箭引开众人,身后的箭囊一空,她便扔了刚抢来的长弓。
她朝山坡下的人群挑衅道:“不怕死的就随我来。”
说完,她跃下山头,朝树林里奔去。
先前追赶窦一鸣的山贼被她所伤,剩下的争相朝那边追去。
窦一鸣撕下衣袖扎好伤口,心中犹豫,咬咬牙,趁乱转身朝山下跑去。
阮思一路狂奔,早已力竭,对地形也不熟,在树林里逃得艰难,根本无法脱身。
身后的喊打喊杀声渐渐近了。
她陷入上百人的包围里,背靠大树站定,手中握着暗器藏在身后。
“不得伤她。”
人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众人纷纷退开一条路。
只见一名头戴鬼脸面具的男子走到阮思面前。
阮思盯着他,佯作害怕,问道:“你、你就是啸山虎”
那把声音寡淡如水,似是和刀疤脸说话的那个人。
“晏夫人好胆识。”
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但阮思已看出,刀疤脸并非首领,至少这人在山寨里的地位会更高。
“请吧,”面具下传来他有些发闷的声音,“这里可由不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阮思握紧暗器,缓缓直起身,问道:“我要是不想去呢”
“听说你是个聪明人。”
他身后的上百个山贼纷纷拔出刀来。
阮思叹了口气说:“我要是真的聪明,就不会替钟二爷蹚这滩浑水了。”
戴面具的那个男人略微一沉吟。
她突然出手如电,将手里的十几枚暗器统统扔了出去。
“啪啪”几声,几名山贼应声倒地。
那人衣袖一卷一避,打落几枚近身的暗器,随即长臂一伸,手指化钩,钳住阮思的肩。
“你以为,你还能逃得了”
阮思摇头道:“我就没想着要逃。”
她骤然抬手去掀那人的面具,但右手被那人一把叩住,丝毫动弹不得。
电光石火间,她左手指间夹着的那枚梅花镖倏忽划向那人的咽喉。
那人侧身一避险险擦过,阮思唇角一勾,梅花镖狠狠插入那人的肩头。
“呃,你找死……”
那人一手刀击了下去,后面的话阮思没听清,倒头晕了过去。
距离晏老夫人失踪已过去两日。
晏家门房又收到一枚染血的簪子,银瓶儿认出是阮思失踪前戴过的。
陈烨带人四处搜查,依然毫无进展。
好在出城搜寻时,陈烨在河边捡到了窦一鸣,他身中数箭晕死过去,性命暂无大碍。
窦一鸣醒转过来后,
第66章 一箭双雕(加更)
钟家偏厅中,钟二爷命人给姚钰奉茶。
姚钰接过茶盅道了谢,请侍女将一枚血迹斑驳的玉佩呈给钟二爷看。
“二爷请看,这是贾大善人的贴身之物,是我检查他的尸体时偷藏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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