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

386．七天的期限
    386．七天的期限

    "也许这是一场旷日持久、你死我活的斗争，而且极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错误伤及无辜，所以我得向以前的同事同学、良师益友先说声对不起，谁叫我被推到这个位置上了呢"王大力说的很诚恳:"在以后的日子里，如果得罪了大家，就请大家原谅；不能原谅的，就骂我一顿，伤透了心的，就给我两巴掌！有时间坐下来再来给大家赔罪。古时候不也有忠孝不能两全的故事吗我现在就在这里向大家赔礼道歉了！"

    王副市长恭恭敬敬的向着四面看台逐一鞠躬。体育馆的掌声热烈了一些。

    "这是一场光明与黑暗、真理与谬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坦白的说，胜负难料、输赢也很难说。"王大力说的很坦诚:"如果真的是人心齐、泰山移、如果真的是立党为公、立党为民，如果真的是光明磊落、高悬，如果真的是清正廉洁、把党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我就会得到全体部的信任，就会得到绝大多数同志的拥护，就会得到全城老百姓的好评。"

    会场有了些嗡嗡的议论声。

    "大家想必都知道，我曾经在发改委、团市委工作过，也曾经在不远处的那个山区县工作过，各方面对我的评价千奇百怪、好坏都有、毁誉参半，除了那些吹捧和谩骂以外，我还是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王大力冲着大家笑了一下:"我是从南正街走出来的，那里有一位杨大爹大家都知道他的名气，可是有一个田大妈却少为人知，我到山区县工作的那一天，她在楼下等着我，递给了她给我缝制的一件夹克衫，对了，就是我身上穿着的这一件，还揪着我的头发对我说:良心是自己的，好坏是别人的。这句话我会记得一辈子！"

    体育馆里有了些感动。

    "田大妈那是告诫，是嘱托，而令我最满意的就是有一次和我的家人一起在山区县一个路边小店吃饭的时候听一位老说的话。"王大力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笑容:"那位老人喝了一点酒，就话多了起来，列举了现在农村的一些变化，还说了自己能隔三岔五到这家小店喝几杯的得意，不知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顺口就说了句:这个家伙的还不错！我就感动得无与伦比，认为这是对我工作的最高奖赏。"

    大家都在掂量那个老的评价。

    "我的大姐还悄悄的给那个老人叫了一盘卤牛肉、一瓶枝江大曲，只是不肯说出原因。我知道，老把我称为这个家伙是对我又爱又恨，认为我的不错，是对我前一阶段工作的一点肯定，也是对我今后工作的一些期待。"他一个人拿着话筒站在体育馆继续说道:"站在开始的这里，我也没有别的奢求，就是希望当我离开这个新的工作岗位的时候，峡州市的老百姓也能说上这么一句:这个家伙的不错，我就心满意足了！"

    全场第一次出现了自发的掌声。

    "我即将上任的小道消息这几天满天飞，昨天晚上当我的一些朋友得知了这个任命是真的，而且被我接受了以后，几乎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王大力拿着话筒在场上走着:"通过这两个大蛀虫的揭露出来的一些情况，谁都知道这座城市水太深、也太浑、人际关系和个人背景也过于复杂，朋友们恐怕我会陷在这个污水坑里爬不起来，因为我一无背景、二无亲信、同时也没有三头六臂，单单凭着一腔热情和上级领导的支持就想拨乱反正谈何容易。"

    "而所有和我现在生活在同一栋大楼里的街坊邻居同样从各种小道消息里知道了这个任命，却几乎全部坚决支持的这个决定。"他在继续说着:"因为他们在最近几年看清了那些家伙的丑恶嘴脸、也愤恨那些家伙祸国殃民、鱼肉百姓，他们的爱憎分明很实在，不是什么官样文章，也不是什么咬文嚼字，而是实实在在。他们知道了这座城市需要一个能挥舞大旗、坚强有力、有血有肉的人物，需要一个能斩钉截铁、我行我素、不怕威胁、爱憎分明的领头人，需要一个和老百姓站在一起，不去阿谀奉承、不去做表面文章的家伙，而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再一次有了些小的，还有了些低声的说笑。

    "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的心情也就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王大力在实话实说:"想请辞不肯定不行，省里的那些坐办公室的老头子和大老爷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就把我给赶了回来；我想答应来也不行，一走就是好几年，到处头不是脑、有不少难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那些家伙给这座城市究竟做了多少坏事、留了些怎样的烂摊子也不知道。"

    看台上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我甚至在这里就可以听见看台上有人发出的笑声，这很正常，因为我说的是大实话，人家表达的是自己的意思: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哪里凉快呆在那里去！"王大力脸一变:"可是我偏不，我就是有一个臭脾气，就是不服输，就是要面对，和《智取威虎山》里面杨子荣唱的那样:越是艰险越向前！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同事，峡州不是一个人领导的，也不是一个人



387．**糕和苞谷酒
    387．糕和苞谷酒

    那是三月初春的一天，王大力第一天走马上任，二十四号楼的不少人都看见那个黑脸的司机老林开着那辆大家都认识的东风凯旋和以往一样来接王大力上班。楞头和以往一样嘴里嚼着东西、手上提着公文包、穿着一件铁灰的夹克衫、一条蓝的牛仔裤，急匆匆的从楼上跑下来。

    "各位早上好！"王大力会和正在楼下小广场里打着太极拳的杨大爹、田大妈，还有一些街坊邻居打着招呼，看见小园喝着豆奶，还抢过来也美滋滋的喝了一口，一抬头，看见天官牌坊前面站了不少人，吓了一条:"这是什么今天有什么大事吗大家不会是特地来送我上班的吧"

    "看看，当了副市长就是变得灵活一些了。"杨大妈笑嘻嘻的说着:"愣头这下当上了我们的父母官，大家都说要来……"

    "打住，打住！"王大力连连给大家作揖:"各位都是长辈，我是个晚辈，这不是要我不自在吗我不过就是个副市长，还是个副的！"

    "别打岔，谁不知道你是常任副市长，谁不知道市委书记、市长统统空缺，谁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肖外长理直气壮地说:"知不知道，第一天出门上班，大家来送送你，肯定是个好兆头，也会大吉大利的！"

    "就这么送送就行了也不举行个什么仪式"王大力咧着嘴在笑，有了些坏坏的调皮的意思:"不给我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妈的，这个家伙倒也不讲客气。"田大妈就乐呵呵的把一块又松又甜的峡州特产糕塞进了王大力的嘴里，一连塞了三块:"这叫步步高升，连升三级！"

    "还有一小杯酒，是我爸爸店里的包谷酒，他说你爱喝。"身穿一身红旗袍的杨秋燕将那杯酒递给王大力，就有些奇怪:"怎么不见顺珠和丽珠出来呢"

    "是吗"总算吃完了糕，也喝了那杯苞谷酒，已经高高兴兴的走出天官牌坊、钻进车里的王大力愣了一下，才想了起来:"我现在已经调回市里了，天天晚上要回来的，就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了吧"

    "大力，你今天可是第一天上任，而且是这座城市的一把手，这可是二十四号楼的骄傲，没看见大家都来送你吗"杨秋燕抿着嘴在笑着说:"韩国人不是最讲规矩的吗我就不信韩国美人不会这样做。"

    "秋燕姐，人家其实早就起来了，当然想送送他，还被人家骂了一顿，说是没事找事、让人看见了笑话，谁知道大家都来了。"朴顺珠像风一样的跑下了楼梯，来到了天官牌坊前面，还不好意思的向大家行礼:"我也知道大力君这次不同一般，也是我们二十四号楼的大事。"

    "听听。"杨大爹很满意的在说:"小猪的妈妈也说我们的二十四号楼了！"

    "那就谢谢大家了，那就多拜托了。"王大力跳出车来，装模作样的冲着杨秋燕敬了一个礼，笑着说:"韩国人的规矩好像还是没有咱们中国的复杂，也没有咱们峡州的讲究多，更没有二十四号楼的丰富多彩，难怪德明哥出门有人送、进门有人接，原来遇上了一个知书达礼的香车美人。"

    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连小雪也在笑，杨秋燕却脸红的犹如初升的太阳。有一首歌这样唱道:"其实我很在乎你，风中飞花也明白。就算我不够热情不够现代，可是我会永远这么乖.……"

    那是王大力很繁忙的第一天，上午在体育馆开过了全市三级部会议，中午就开始听汇报，连吃饭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里也挤满了等待汇报的各行政主管部门的头头脑脑，下午四点开始的相关部门的协调会一直开到晚上九点，之后又花了一个小时，对最近抢先要抓紧落实的一些事情和市委、市府的两个办公室进行了相关布置，就有些感到繁琐和重复，索性就下达了上任后的第一个决定，将两个办公室合二为一。

    "暂时性的。"他解释说:"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得讲究效率，就是要一个萝卜一个坑，绝不允许占着茅房不的现象发生。"

    一直忙到晚上快十一点多钟王大力才回到他所住的二十四号楼，走进天官牌坊的时候，那个楼下小广场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也不知是谁把张广福家里的那台索尼的投影机和舒云翔家里的那台先锋音响都搬了出来，就在那个清澈的水池的前面拉了块白的被单就权当幕布，五彩斑斓的开始放起录像来了。

    这是这栋楼的老传统了，遇着大事、喜事、周末和节假日，遇上天气好、心情好，人多的时候二十四号楼都会这么做，街坊邻居欢聚一堂，吃瓜子、抽烟、躲迷藏、说话谈恋爱，就会放一些盗版的最新的、或者是各家自己拍摄的录像资料，其乐融融，直到午夜过后方才散场。

    可是那天晚上他刚穿过天官牌坊，走进人群，还没来得及正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疯闹着的四大天王，一下子就愣住了，就听见自己今天上午的在体育馆里回响过的声音又在二十四号楼的大院里回响起来。

    "……说实话，我真的有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在刚刚发生政治地震的城市开始重建工作谈何容易，就像是在四川5.12大地震以后重建家园一样艰巨。北川可以异地重建，峡州行吗肯定不行！这就需要百折不饶的坚韧决心和吃苦耐劳的斗争精神，这就需要众志成城和大家一起加油！我知道我在这方面做得不够好……"

    有人在人群里叫了一声好。

    "……在已经被那些分子搞得一塌糊涂的地方重新树立人民群众对政府的信心谈何容易，除了需要过细的政治思想工作和化雨般的积极引导，还需要各级领导和所有办事员的表率作用，我知道我在这方面



388．这次是现场直播
    388．这次是现场直播

    看着大家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在体育馆里的那个讲话录像，而且还有些情绪高涨、喜笑颜开的感觉，王大力自己倒有些感到尴尬和不安。

    刚想再一次上前制止大家的观看，却被程耀东给拦住了，站在一旁的舒云翔还在阴阳怪气的说着:"大力哥，以前只听我妈妈说过你的口才不错、能够说的人心里热乎乎的，谁想居然是这样口若悬河、热情洋溢、气宇轩昂、这才叫做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后有这样的演讲机会，一定让我现场观摩学习一下！"

    "坏蛋，你就算了吧。"那个俊俏的汪雯雯冷冰冰的在一旁打击着他的情绪:"哥哥们喜欢你，平时也就着你，不过就随口夸奖一下你，说你能说会道、反应敏捷，你还就真的喘起来了你那张嘴的确会说，可是发出来的声音都是铜臭，大力哥才叫做光明磊落、潇洒自如呢！"

    王大力更加感到尴尬，他就想找个空隙悄悄溜走，一转头看见徐汉美和龙婷婷并肩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一下就恍然大悟，冲过去就揪住了女记者长长的马尾辫:"徐家妹子，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做的好事！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不是叫人下不了台吗我现在警告你，马上把录像带给我拿走，马上给我滚蛋，否则的话，以后取消你的采访特权！就是周老师说的也不行！"

    "大力哥，这是我的头发，不是顺珠姐的，轻点拉行不行"女记者在滴滴的叫道:"你们老大的话我敢不听吗那不是自讨没趣吗我们凤姐的话我敢不听吗那不是想讨打吗我不过是个小人物，连你们家的这个小龙女也逼着我把录像带拿来呢！小女子敢不听吗还不是只有服从的命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王大力咧着嘴笑了起来:"刚才我还在纳闷，这么闹哄哄的场面似乎缺少一点什么，这么张扬的举动总得有个领头的，原来就是想着大姐也该赶来凑热闹。"

    "可不是的，知县升上知府就眼睛长到额头上，趾高气扬了、认不得人了，多亏那还是个副职呢。"赵敏文静的声音就在他的身后响起:"怪不得有人说首长官味变浓了呢，原来两兄弟全是一路货，都是官当大了，架子就大了。"

    "大姐真的来了！"王大力回头一笑，将鼓鼓囊囊的公文包扔给了和赵敏站在一起的朴顺珠:"刚才回来的时候还想过，好久没有吃过大姐做的蛋炒饭了，就有些垂涎三尺，这下可有口福了，这才叫事遂心愿呢。"

    "等等，顺便多做一点，还有我一个。"董胜开也不知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大嗓门在人群中响起:"我可是等着吃饱了还要去值夜班的呢，"

    "警长，是不是要我给路指打个电话"杨秋燕在一边抿着嘴笑道:"人家可是完全彻底、全心全意，据我所知，炸春卷可是人家的一绝。"

    "人家不是指导员吗人家不是我的上级吗关心和爱护都是正常的，谁叫我是人家的下级呢"董胜开毫不示弱:"我倒是听说了不少的风言风语，说是二十四号楼的那个香车美人如今不仅是杨大妈的女儿，而且把售后服务的范围向我们的车神兄弟进行了温柔的延伸，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延伸到我们这里来"

    "别嚣张，警长！我明天就去找你的小师妹，小公主可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呢。"香车美人红着脸回答说:"人家那不就是给妈帮忙吗德明哥不是小雪的爸爸吗人家不是心存感激吗至少我和警长不一样，至少我是……敢做敢当！"

    大家就在嘻嘻哈哈的鼓掌。

    "随便说点什么吧。"赵敏抱着已经甜甜入睡的王丽珠轻声的对王大力说道:"大家都这么高兴，也是个好兆头，就随便给大家说上几句吧。"

    凤姐知道王大力一定会这样做的，自从她作为首长的女朋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个王家老四就把这个端庄的女人看成了自己家里的人、成为他的大嫂以来，他就认为她就是



3**．全城之庆幸
    3．全城之庆幸

    王大力那天在体育馆的讲演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其中除了那个高个子的组织和一位省纪委的一个同志间断地说了几句，其余的时间就是他一个人拿着话筒噼噼啪啪的讲话，从反腐倡廉到拨乱反正、从理清头绪到力挽狂澜、从保持社会的稳定到加快经济建设、从关怀民生到体谅民意、还有涉及到部队伍建设和公务员的责任与义务，方方面面几乎都谈到了，当场还宣布了一条纪律:今后没有紧急事情，绝不轻易召开全市大会，也要从根本上杜绝文山会海。

    "少说空话、少摆架子、踏实工作、群众。"这是他定下的调子，而且在会上指出，以后不准照本宣科，重要事项用会议文件的形式下发:"一个当领导的如果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在台下哼哼哈哈的打官腔、站在台上念念秘书写好的稿子、这谁不会小学生都会！还要他们什么那就只好请这样的人回家去玩，我们需要的是鼓动家、宣传家、思想家、实家！"

    这段话赢得了全场暴风雨般的掌声。

    然后他又说明在全市推行在那个山区县已经实行、而且效果不错的规定:但凡发言，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发言人以后一律站立，除了不准用讲稿、也不准在会上讲空话:"发言十分钟，八分钟歌功颂德，那是什么钟南山可以指出这个弊病，我们就可以发动大家把那种浪费大贵时间的人轰下台！那些靠拍马溜须、阿谀奉承升官当老爷的人从现在起可以休矣！"

    大家很有些兴奋。

    "开会就是要说明问题、解决问题，否则的话那可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句话不需要重申吧说多了就没有意义了吧"王大力同时指出与会者也不准无缘无故迟到早退、更不准在开会过程中睡觉、聊天，"否则也应该用经济规律来衡量一下那些人的态度。工人都有考勤，活要计时，我们的部队伍、公务员队伍为什么不能有呢"

    会场上一片安静。

    "请注意我们的光辉榜样。"他在侃侃而谈:"毛直到党的十大的时候才坐着发言，而那个时候，这位伟人可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的！是不是很感人周恩来到中堡岛视察三峡坝址的时候，听见当地的农妇喜得贵子，不顾北风凛冽、大雪纷飞，还亲自到人家家里送喜钱！是不是很温馨在视察灾区的时候，下衣服，投入到搬运物品的行列里，是不是很鼓舞人而在地震灾区，我们的为了一副担架让路，这都说明了什么他们把自己看成是人民的公仆、当成是人民的儿子、倾听人民的声音、尊重人民的生命、把人民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我们难道就不能这样做吗我们难道就不能效而仿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