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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凡星点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路的拐弯处
    如今她姨父也用同样的理由来反对——俩人不愧是连襟,都一个德行!

    不过,这几年丽凤的日子过得蛮不错,联通看在眼里,才没有后悔当初让她嫁到山上。

    一杯热茶奉上,开通不少的联通信心十足地说道:“待会儿我带你们去丽萍家,有什么事由我来解决!”

    有他这句话,永诚父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春婶依然一脸的不高兴。

    用完茶点,联通领着一行人直奔丽萍家。

    路上,他向永诚父子说明了丽萍家里的情况,以及她爸的喜好,还特意吩咐德兴,说话要投其所好。

    “要投其所好!”他强调道。

    谁想,等他们进了门,刘益善却根本不给连襟半分面子,不仅连个招呼也没有,还黑着老脸、歪七扭八地坐在交椅上,一副十分不待见他们的样子。

    联通看得出益善在生气——当初他也是这样子。他先是搬来几把椅子,招呼来人坐下,然后递了一支烟给益善,劝说道:“我说益善呐,你看丽萍自己都同意了,你说你反对什么呢是不是怕她嫁到山上受苦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你看我家丽凤,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

    实在不给面子也不行。益善本想把烟接过来,可一听这番话,他一下




第四章 好事多磨(第三节)
    第四章

    第三节

    幸亏刘丽萍跑出来说了这么重的话,整件事情才出现转机。

    刘益善怕她真的一辈子不嫁,态度不得不软化下来。但他采取的是曲线迂回战术,他向叶家人提了一些近乎苛刻的条件——要娶她女儿,聘金必须一万,衣服钱另算;“四金”要买够一两重;女方要分发的糖饼烟酒,全部由男方包圆;男方家摆完酒席,还得到女方家再摆一场……

    这刘益善哪里是在嫁女儿,简直是卖女儿!可就算他女儿镶金鎏银,也卖不出这么高的价钱啊!这些条件别说全部做到,光是其中是一项,就算叶永诚一家子一年不吃不喝,也做不到!

    春婶是一个察言观色的高手,虽然她很反感刘益善,但只要他能把条件提出来,就说明这事并非走到绝路,而是可以继续往下谈。他若吃了秤砣铁了心,坚决不让女儿嫁到山上,是根本不会向他们提条件的。

    叶永诚清楚女方家长故意刁难,目的就是让他们知难而退。他这个在上山村有着不小名望的校长,在刘家遭到的尽是无视,甚至是侮辱,他的自尊心驱使他准备放弃!

    没有多久,他起身告辞。

    刘益善看都没看他一眼,心里早就巴不得他们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刘益善的老婆追了出来,不仅将礼品全部退还给永诚,嘴上还一个劲说着抱歉的话。

    她回去之后,春婶差遣丽凤偷偷把丽萍叫出来。

    丽凤不愿再趟浑水,可看着神情哀怨的德兴,她又觉得不帮不行。

    等丽萍偷跑出来了,春婶问道:“你是不是真的非叶德兴不嫁”

    丽萍幽幽地看了德兴一眼,然后对春婶认真地点了点头。

    春婶靠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着什么……

    新中国第一个教师节当天,联通到永诚家报信。因为耐不住女儿的哭闹,益善只好适当改了条件:聘金降到五千,其他不变。

    这全在春婶意料之中——她向丽萍交代的,就是让丽萍尽情和她爸哭闹,现在果真收到效果。

    条件是降了,但永诚家还是做不到!

    又过了一天,换成丽凤上门报信了。由于丽萍将哭闹升级为不吃不喝,益善只得再降条件。除了聘金维持五千外,“四金”变成由丽萍的心愿买,也取消了再到女方家摆酒的无理要求——凤来县什么时候都没有这样的做法。

    怎奈,永诚家依然很难做到,家人也纷纷劝说德兴打消这个念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姑娘,娶谁不是娶何必非得吊在一棵树上,死活不下来!

    但德兴表态,这辈子非刘丽萍不娶!

    再过了一天,丽萍还想将不吃不喝升级为寻死觅活,却被她爸识破这是一条苦肉计。于是,条件又回到最初。

    此时,事情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丽萍真就开始不吃不喝……

    事情的再次转机是出现在丽萍妈的身上。丽萍妈心疼已经两天没有吃喝的女儿,就端来一碗稀饭,苦口婆心劝女儿多少吃点。

    丽萍坚决不吃,还拖着哭腔、哀怨地说道:“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对于女儿的脾气,丽萍妈自然清清楚楚——她完全被她爸宠坏了,什么事情都是由着性子来。而且,父女俩都是一副臭脾气,都是认死理、谁也不让谁,让她这个当妈的夹在中间很是难为。有时候,丽萍妈也担心,倘若女儿嫁出去了,还是这个脾气,那将来……

    她也疼爱女儿,也想不到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儿,居然想要嫁到山上去。要知道,女儿已经在上山村待了一个多月,那是一个什么地方,想必她清清楚楚——每天起早贪黑,要下地劳作、又要喂养牲畜,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可几天来,女儿什么手段都使,非要嫁上去不可!

    她知道,女儿不是在闹着玩。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再这样闹下去,再这样不吃不喝,是会出人命的!丽萍妈只好继续好言相劝,实在劝不动了,只得把三个儿子叫回来。

    三兄弟得知情况之后,都觉得老头子不讲理、不近人情。毕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观点和想法!在他们看来,山上和山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关键在于两个人是否真心想和对方在一起。如果真心实意,条件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小两口一起努力,当下这个社会,还能愁过不了日子

    兄弟三人纷纷骂老头子是老顽固。商量一番,三人决定找老头子说道说道。

    “爸,听说小妹要嫁到上山村,你除了不同意,还提了比天还高的条件,是吧”老大不客气地说道。

    他今年三十有二,管理芦柑园颇有一些收入,已经慢慢取代他爸在家里的权威。

    听着这番带味的话,益善顿时心生不悦。他瞪了儿子一眼,回道:“女儿是我的,我当然有权利提任何条件。”

    老二忍不住笑了,说道:“一万块钱的聘金,你也敢提出来!传出去,你也不怕别人说我们家是土匪强盗!不说别的,你的三个儿媳妇,加起来才拿了多少聘金你的女儿是金贵,别人家的女儿就跟稻草一般”

    一样话里带味。

    益善看出三个儿子是当说客来了,就“呵呵”一笑,说道:“女儿是我的,这个家也还是我说的算,轮不到你们几个说三道四!该干嘛干嘛去……”

    他这是以父亲的身份来压人。

    但早已羽翼丰满的三兄弟,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们都是站在“理”字这一边,不会像他那样不讲理。



第四章 好事多磨(第四节)
    第四章

    第四节

    叶永诚夫妇为了小儿子的婚事到处去借钱,村头村尾、朋友同事、兄弟亲戚……只要手上有闲钱,他们都上门去借,总算是借到了近六千块钱,也总算是凑够办事情的钱了。

    德兴与丽萍于农历八月初八早上订婚。届时,聘金彩礼、金器、烟酒糖饼……全得准备齐全往刘家送。这些东西可不带拖欠的,哪一样没有齐全,保准节外生枝。因此,就在初六这一天,叶家人开始分头忙活起来:德兴早早就去了大坡头,带丽萍到县里挑首饰和衣服;德安的碾米厂暂停营业,他的任务是到县里预定烟酒糖饼和其他东西;永实前往根才家搬运家具;惠珍收拾家里的书院间,给德兴做新房。

    这些年彩凤和彩蝶一直住在书院间,现在彩凤出嫁了,家里又实在没有空余的屋子,在征得彩蝶的同意之后,永诚就让彩蝶搬去和老奶奶睡,腾出这间屋子给德兴。

    书院间比较亮堂,用来做新房最合适。

    不过,屋子里杂物很多,多数是彩凤彩蝶已经用不上的东西。惠珍挑出一些还有用处的东西留着,其余的都给扔到门外,像一些笔头纸片、破衣服、烂布鞋之类的,留着也是占地方。但永诚妈一辈子苦俭,舍不得扔掉这些东西,即便是真的没有用处,她也趁着惠珍不注意,赶紧捡几样往自己屋里藏,就连几张纸片也捡了去——可以做草纸或者生火使。

    村里的粮食统购工作已经进入尾声,作为校长的永诚,工作重心开始放回学校。他交代好家里的事情,就出门去了学校。

    秋日的晨阳,将它柔和的光芒泼洒在这所华强镇海拔最高的学校上。沐浴着晨光,一个个衣着随便、鼻子下还挂着清鼻涕的学生,正背着破旧的书包,走在去学校的马路上。路是叶氏先祖一镢头、一镢头开出来的,时至今日勉强还算是一条路。但路面坑坑洼洼,而且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一到下雨天更是泥泞难行。

    每逢下雨天,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摔得裹了一身黄泥巴。

    学校位于苦茶坡与驼背岭之间的一处平地上,由两排半的泥瓦房组成。前面一排是幼儿班和一、二、三年级的教室;中间一排是四、五年级的教室,以及图书室、办公室;后面半排则是男教师宿舍,以及教师食堂。

    之所以会有半排泥瓦房,全是因为坡上叶永冒的两个傻儿子放了一把火,给烧毁了一大半。永冒算起来还是永强的堂兄,但他从小双脚有疾,走路很不利索,长大后娶了一名患有精神疾病的女子为妻,结果生下两个半痴半傻的儿子。母子三人只会吃喝拉撒,根本不会下地劳作,一家子就成了上山村最穷困潦倒的破落户。

    永冒的两个儿子成人之后,三房里信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老人,张罗着给老大娶了一名又聋又哑的女子。而半痴半傻的兄弟俩,在那一方面不痴不傻,甚至不分彼此,结果造成了“一女共事二夫”的局面,生下了一个男孩,竟分不清是谁的种。

    由此,叶永冒得了一个“叶老冒”的外号,两个儿子分别被叫作“大傻”和“二傻”。

    这是一件贻笑大方,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也是鉴于叶老冒家的特殊情况,在他的两个儿子放火烧了学校的泥瓦房之后,村干部以及学校老师只能追着他们扔了一路的石头土块,也无法叫他们赔偿或者修缮。加上当时村里和学校都没有钱,所以只能推倒烧毁的地方,再腾出村部的一间屋子作为女教师宿舍。

    万幸的,是叶老冒两个傻儿子难解难分的种,长大之后竟然跟常人一样正常,取名为叶德隆,现在上了小学三年级……

    当永诚踏进学校大门,操场那边传来了德隆杀猪般的哭叫声。永诚一听,便知道德隆准是让谁欺负了。

    他赶忙走向操场。

    果然!德隆正被同班的叶兴财压在地下——兴财竟然在扒德隆的裤子。德隆拼命哭叫挣扎,但裤子已经被脱掉一半,结了一层黑垢的屁股,暴露在光天化日与众目睽睽之下。一旁围着几个起着哄的男同学,而知羞的女同学都捂着眼睛跑回教室。

    永诚立即上前拧住兴财的耳朵,一把将他拧了起来。

    “哎呦……”兴财大声哀叫,并挥舞着双手想打拧他耳朵的人。回头发现是校长,他就跟耗子见着猫一样,立马不敢动弹。

    德隆哭哭咧咧,爬将起来、拉上裤子,一边哭还一边抹着青鼻涕。其他围观起哄的男同学,也都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说起这个兴财,一直都是上山村小学最为顽劣的学生。他是村支书文明的宝贝孙子,整日不好好念书,还尽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情。上课时,用蚂蚱、毛毛虫捉弄胆小的女老师;下课了,不是追着比他小的同学打,就是扯女生的头发。作为校长,永诚基本上每天都能接到老师或者学生的投诉,他也几乎每天都要把兴财叫到办公室,好生批评教育一番。

    上个学期的一天,永诚正在学校蹲厕所。不知道谁从厕所后头扔了一块石头到粪坑里,溅了他满屁股粪水污物。待他提上裤子追出来,想看看是谁整这么恶劣的恶作剧,可哪里还找得到“真凶”。幸得一名同样过来蹲坑的老师,看见一脸坏笑的兴财从厕所后头跑出来,永诚才得以抓到“真凶”。

    永诚恼羞成怒,狠狠敲了兴财几个脑袋瓜子,把兴财疼得哭爹喊娘。这还不能解气



第四章 好事多磨(第五节)
    第四章

    第五节

    李老师本名李高原,是一名师专毕业生,于去年调到上山村小学任教。

    每一个学年,学校里的老师都会有一些调动,不是有老师调到镇上任教,就是有新老师调了上来。只是,从山上调下去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书教得比较好的老师;而新调上来的,不是刚从一些学校走出来,就是教学水平一般的老师。,

    这样的情况,在各个地区都很普遍。之前,永诚的意见很大,经常到学区反映意见。但领导只重视镇上几所教学水平高一些的学校,哪里还管山上学校那么多,随便找一个理由就把他打发走。久而久之,永诚没有了去找领导说道的心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刚教出一点成绩的老师一个个调走,而接任的老师又没有办法跟原来的相比。

    眼看着上山村小学的教学水平,在整个华强镇一直处于下游,学生的成绩与素质普遍很低,他这个校长急在心里,却又无计可施。

    去年,在他的努力下,上面终于给上山村小学分配了一名师专毕业的老师。人虽然年轻了一些,也没有什么教学经验,但可把永诚给乐坏了。

    不过,事与愿违!李高原刚来到上山村小学,人际关系还没有建立起来,倒先闹起了意见——他嫌弃上山村小学偏僻、条件差、机会又少。

    他感到委屈了自己,便三番五次到学区要求调动。

    而上面之所以把他安排到上山村,除了要安抚永诚这个一校之长,还有两个重要原因——这个李高原在求学时,并不是什么品学优秀的学生;另外,镇上几所小学只挑有丰富教学经验的老师,像他这种初出茅庐的嫩瓜,很难入他们的法眼,因此才让上山村小学给捡着。

    学区领导见他要求调动,摆着官腔说了一大堆好听的,像什么“年轻人机会有的是,未来属于你们,先锻炼锻炼……”、像什么“镇上教师编制都满了,莫急……”等等之类的话,给搪塞过去。

    这一等就等了快一个学期,李高原终于明白领导是在敷衍他。眼见自己还得窝在上山村,他逐渐失去了教书育人的信念。他先是不备课、不批改作业;接着,上课的时候随随便便,需要四十五分钟的课,他二十分钟不到就教完了;除了在教育上不负责任,在管教学生的时候,他简直可以说是将自己怨气转嫁到学生身上,轻则板尺耳光、重则拳脚相加。

    有一次,他将一名学生的嘴巴扇出了血,学生跑回家里哭诉。愤怒的家长纠集了一帮人,将他堵在办公室,并扬言要“以血还血”。幸得永诚出面,让他赔礼道歉,并赔了医药费,家长才放他一马。

    对于李高原种种有违师德的行为,永诚怒不可遏。他很严厉地批评了李高原一番,并责令李高原在全校教师会议上进行自我检讨。之后,李高原确是有所收敛,课堂上倒也认真了一些。但这样的改变没有维持多久,他居然和村里一些无所事事的小青年混到一块,时常通宵达旦打牌喝酒,喝醉了就直接不来教课。

    永诚忍无可忍,跑到学区向领导汇报了这些情况——李高原受到通报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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