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王撩妃成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楚夜临
沈碧月静了一会儿,轻笑道:“殿下无心杀人,又何必拿刀来吓民女。”
她的嗓音轻灵,只是伏在地上,闷住了声,显得笑意微沉,像是在嘲讽他一般。
邵衍也笑了,他站起身将掌心的铜手炉放到梨木三角椅后边的桌案上,往前走几步,靴尖离她的头顶极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跪伏的身影。
“沈碧月,沈氏的长房嫡女,也是奉国公孟廉的嫡亲外孙女,传闻中身子病弱,被魏国公夫人甘氏做主送往外庄,闭门不出长达九年,半个月前,庄里还传出恶奴欺主的事情来。”
沈碧月头皮一紧,心头一沉,他果然都知道。
“只是依孤所闻,这位沈氏嫡女不像是那种会被下人压着头欺负的主儿。你说对吗,珠兰。”他的语气平淡而冷漠,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沈碧月却听得头皮发麻,她沉默了一会儿,冷静道:“殿下既然早就知道臣女的真实身份,又何必多加试探,自邓家公子一事,到马府护卫,再到九方县令郑经贪污受贿,强压百姓,殿下有心整治,是我大宁之大幸,殿下对臣女有怀疑,试探的法子无数,以此事来试探,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这潭水太过黑暗深重,臣女只是一介闺阁女子,没有那个胆色与智慧去掺和,若是行差步错,非但是臣女担待不起,沈家担待不起,也于国有恙。”
自调查了郑经的事,她就有种直觉,郑经的背后定然隐藏着许多她所不能探知的辛密,那些辛密也一定与豫王有联系,本来只是怀疑,在郑经被抓之后,她立马肯定了这个想法。
侯武行事谨慎干脆,调查时没有留下太多蛛丝马迹,此事她尚好脱身,无论郑经背后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都查不到她的身上,只除了一点,那便是豫王邵衍。
他掌握了她的太多秘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把她牵扯到这潭水里去,她不想,也无意掺和,如今她未回到魏国公府,许多事情也还未成为定数,她不允许任何不确定的因素来影响自己的计划。
哪怕这个人是权倾大宁的亲王殿下。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摆脱他。
“你在怪孤利用你去对付郑经”邵衍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说破,毕竟有些事情,隔上一层雾才会好玩
052 和你打个赌
豫王要人三更死,哪能留到五更活,他若真要把帽子扣她头上,她也没法子。
沈碧月垂眸,轻声道:“臣女素闻殿下英明决断,自然不会跟臣女计较。”
英明决断这是在给他扣帽子了。
邵衍微勾唇角,“若是孤不想放过你呢”
沈碧月一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殿下非要治臣女的罪,臣女也不能反抗,只希望殿下顾念安会山一事,给臣女判的罪名能轻些,臣女也知足了。”
明面上是说安会一事,实际却暗指她曾威胁过他的那些话,这丫头从一开始就没把他的威胁看在眼里。
“你要知足,孤就让你知足想得倒挺美!”
沈碧月没吭声,任他随便说。
邵衍垂眸盯着她,看她素白的小脸平静,眉心却微微蹙起,带着几分隐忍与倔强,如修竹般挺直的背脊看起来有些僵硬,应该是刚才伏地太久,又一时被他勒令起了身,才导致腰背僵直,有些不自然。
姿态恭敬,乖乖顺顺的,像是在他面前要低入尘埃去,这副模样真是远远不如扮作珠兰时的那般顺眼,看得人眼里生烦。
邵衍笑意渐褪,猛地别开眼,转身坐回三角椅上,漆黑的袍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圆弧。
“指责孤给你乱扣罪名胆大妄为的丫头!”他眉目间隐显烦躁与不耐。
“沈氏嫡女,身负天煞命格,刑克六亲,这便是魏国公默认国公夫人甘氏送了你去外庄上的缘故,此事瞒了天下人,也瞒着皇兄,皆以为你只是身子娇弱,又罹患重症,不宜在喧闹繁华之处休养。干着这样瞒天过海的事情,还敢随意顶撞孤,孤要想处置你,单单要你的性命,岂不是太便宜了”
前一刻还言辞温和,下一刻就给她甩脸色看,他的性子还是那般阴晴不定,难以揣测,只是让她惊讶的并非这个,而是他竟然知道她的天煞命格。
天煞命格,刑克六亲,这样的冷言冷语,她在前世听得多了,她的天煞命格是寒禅寺里的大师所断,那年她三岁,生母孟茹正好病逝,祖母甘氏迷信,当即以静养为由将她送往外庄。
沈家好名声,出了个天煞命格的嫡女也不敢外传,魏国公沈歧亲自上门拜托大师保密,这才隐瞒了下来,前世也是如此,一直到她回了沈家,此事竟不知被何人传开,她的名声从此日渐衰败,成了永安众高门所摒弃的对象。
沉默了一会儿,她微扬唇角,轻声道:“殿下说得不错,只是以身子骨虚弱的借口瞒天过海的人可不止臣女一个,只是他人要比臣女权势倾天,所以这世上,还没人敢要他的性命。”
这人,很明显就是暗指他。
邵衍微微眯起眼,“你可知权势倾天这四字一出口,便是累及家门的重罪”
“殿下要降罪于沈家”她歪头浅笑,灵眸微弯,笑意却未达眼里,依旧静如寒潭,“好呀,若是殿下喜欢,随时都可以,只要有那个手段,千刀万剐都无碍,只是若真的到了那一天,还请饶过臣女大哥的性命,为奴为仆都可以。”
邵衍盯着她的眼,见她雪白轻纱半遮的脸上,唯有那双笑弯的灵眸格外明亮清晰,动人心弦,可细看却又漆黑幽深,仿若天地初开的混沌,一切阴森黑暗都被明亮的光芒深深挤压掩盖住,只要有一丝裂缝出现,就能将世间每一处缝隙的黑暗都给拉扯出来,瞬间吞没天地。
他眉头倏然一皱,移开了目光,望向莫名的一处,眸光幽深。
“沈家女,孤和你打个赌。”
沈碧月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赌什么”
邵衍抿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说出了这句话。
“孤可以不杀你,在这之前的事情也都既往不咎,作为交换的条件,自出东会乡的一个月内,你可以逃,大宁南北,边境部落,塞外四疆,周边小国任你去,只要你逃得出去,孤不会限制你。只是若被孤抓住了,赌约失败,拿命来抵。”
沈碧月有些意外,这个赌注看似对她极为有利,给她逃的范围很广,条件也诱人的很,只要她赢了,那与邵衍的所有纠葛都能结束,包括安会山上的秘密。
前提是她能赢,先不说她必须回沈家,若是邵衍派人跟踪她,那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
053 不君子,臭毛病
用私相授受威胁不成功,就用官榜上的画像来要挟她
虽说是很卑鄙无耻,但不得不承认这非常有效,她现在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以豫王的脾性,决定做的事情就没人可以反驳。
就算她犟着不应,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答应。
“臣女,愿意和殿下赌这一局!”
嗓音清灵,很顺从,却隐含些许的咬牙切齿,邵衍听得很是悦耳,今日和她见面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像此刻一样感到舒心。
他笑道:“沈家女勇气过人,胆识也不凡,孤很是佩服。”
沈碧月:“……”在心里又暗自诽谤了一声卑鄙小人!
“收好孤的东西,若是出了意外,你知道是什么下场。”邵衍没看她的手,明显对玉佩视而不见。
沈碧月默默缩回手,将玉佩当做某人死死地捏着,系回了腰间。
邵衍将鎏金镂空瑞兽型铜手炉重新拢回袖间,站起来再次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起身吧,再跪下去,废了那双腿,魏国公该追着上门要孤负责了。”
“殿下多虑了,这大宁上下除了陛下,还没人敢追着殿下问责。”沈碧月微不可察地轻哼一声,缓缓站起身,许是跪了太久,双膝酸软得有些麻木,竟一下子往前跌去。
站在她面前的邵衍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沈碧月狠狠摔在那张梨花木三角椅前,面纱被勾落,手臂横在木椅上边,眉尖紧蹙,皱巴着小脸,似是疼痛得厉害。
邵衍默默看着她摔倒的惨状,本来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漆黑的眼眸里突然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只可惜摔倒的那人并未看到,只是使劲揉着腿。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君子!
见她要摔了也不帮着扶一把!
臭毛病!
她的腿麻没缓过来,一时站不起来,只能一边揉着,一边在心里将某人使劲嫌弃了一顿。
邵衍无视她,抬步往侧门处走去。
“沈家女,以一月为期,今日立下的赌约,可别轻易就给忘了,否则让孤抓住了,可不会让你死得太好看。”
一贯低沉的声音似乎含了些轻柔与耐心,微微勾起的撩人尾音浅浅地散落在一室暖意里。
沈碧月没回头,专心揉着腿,待腿麻渐渐散去,她扶着那张梨花木三角椅打算站起来,突然从侧门处冲进来了两人。
一人冲她,一人冲椅子。
“姑娘,你没事吧!”
“你干什么”沈碧月伸手紧紧扳着椅子,瞪着眼前的人。
“这是主子的椅子!”天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速度极快地从她手里拽过椅子,扬长而去。
手下一落空,沈碧月没站稳,险些摔了个狗吃屎,侯武及时上前扶住她,她抿唇,气恼地瞪着那抹挺拔的白色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侧门处。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养出什么样的护卫!
一样的卑鄙无耻!目中无人!
“豫王已经走了,刚刚可有对小主子怎么样”侯武见她的额头红印未褪,面色有些苍白,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损,不见损伤,可还是有些担心。
豫王善使一些阴狠毒辣的手段,就连牢狱里那些穷凶极恶,骨头极硬的犯人也扛不住,比如疼在骨内却不显皮肉的惩罚。
“他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还不会对我下手。”
侯武一愣,沈碧月摇头,不打算再多言,连她的天煞命格都知道,可不是了如指掌。
正要离开时,忽然余光瞥见地面有寒光微闪。
细看才发现地上斜插着一把镶嵌碧绿宝石的匕首,刀柄上雕刻了精致繁复的花纹,轻薄而光滑的刀面正幽幽泛着光。
她微微挑眉,本来以为邵衍用来吓唬她的是柄刀片,没想到竟是
054 赏给她的好东西
天边刚刚亮起,还很早,沈碧月打算回去地下密室,先补个回笼觉。
说是睡觉,可心里堵着太多心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也不想睡了,起身去了议事用的内室。
案上还摆着关于邓家与郑经的卷宗,她将卷宗扔到书架的最上面。
眼不见为净!
一看到卷宗就会想到邵衍,还有那个强行被立下的一月之约。
“小主子。”侯武匆匆踏入内室,面上带着喜色,“豫王在半个时辰以前就离开东会乡了,官榜上的悬赏画像也已经都撤下来了。”
沈碧月将卷宗往上一扔,轻轻拍拍手掌,“喜事儿。”
半个时辰以前正是邵衍离开棺材铺子的时候,说走就走,倒是个守信用的人。
侯武见沈碧月那波澜不惊,沉稳淡定的模样,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再联想到那把匕首。
以小主子这么清丽出尘的容貌,还有豫王素来爱美的传闻,他的心里莫名就描绘出一幅贵族子弟以权强夺闺中美的凄美画卷。
“小主子,你莫不是……”
“再瞎想,小心我将你打发去乱风行侍客。”沈碧月一瞅他那红白交错,掺杂痛心疾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乱风行是堪比朝仙阁的一处风月场所,只是里头养的都是些清秀小倌,他堂堂孟府护卫,八尺好汉,铮铮铁骨,哪能去做那些迎合风月的污秽之事。
沈碧月不看侯武那憋屈的脸色,淡淡问道:“吴征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说是风平浪静得很,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大事,也没发现可疑人物接近庄子。”
“看似平静就是最大的可疑。我如今不在庄里,甘苓不会放过这个除掉嬷嬷的好机会。”沈碧月淡淡道,“吩咐吴征看紧了人,庄里暗线未肃清,嬷嬷自是谨慎,子衿却天真单纯,极容易被人利用。”
“她最想除掉的不是小主子吗怎么还会对轻荷下手”
“在甘苓眼里,我不过是位娇柔软弱的小姐,极好对付,嬷嬷与她旧日积怨更多,她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而且甘苓派人刺杀我失败,又寻不见我的踪迹,一定知道我会加倍警惕,自然就将注意力放回庄里,打算趁着我还不在,先处理了嬷嬷。所以我要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再晚一点,只怕嬷嬷该有危险了。”
谈到轻荷,沈碧月冰冷的眸光倏然一暗,伤痛微染,可一瞬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之色,转换之快,看得侯武险些以为方才自己是花眼了。
“小主子。”侯武突然单膝下跪,低头道:“小人之前调查郑经的时候,因有所顾忌,所以有件事一直瞒着小主子,还望小主子恕罪!”
沈碧月轻轻皱起眉,“你说。”
“小人去郑府的时候,曾经遇见过豫王的暗卫,那时不知是豫王的人,只是看见他们悄悄搜走了一枚印章,看他们的身手,的确是豫王的暗卫。只是豫王行事向来诡谲,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小人怕小主子惹祸上身,就将事情瞒下来了。”
侯武顿了一会儿,“可是豫王刚才在离开之前让暗卫送了印章过来,说是另外赏给小主子的,小人猜测那枚印章应该就是他们在郑府拿走的那枚。”
侯武奉孟廉的命令保护沈碧月,就以这个命令为重,在郑府遇见豫王的人时,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沈碧月与豫王的接触,就瞒了下来。
如今豫王离开,威胁已经解除,既然那枚印章是豫王要送给沈碧月的,此事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他自知欺瞒主子是重罪,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能姑息,所以说完就低下头,等着被小主子降罪。
沈碧月心思通透,又如何想不透其中缘故,只是,邵衍赏给她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拿来我看看。”
侯武从怀里掏出印章,捧着递给沈碧月,那是一枚方形的长条玉石,底端刻着一个“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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