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太撩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韩征点点头,“能听得懂关键的,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便足够了,那你先回席吧,后边儿的事不必你操心了。”
施清如的心思与萧琅一样,不第一时间知道杂耍班子的人都已被顺利拿下了,委实不能安心,这种时候,虽然残酷,不符合她的本心,她也得说,真的是宁可错杀一百,也决不能放过一个。
不然真任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死的人就不止是错杀的那九十九个,真正要血流成河了!
她于是小声道:“下官也想等小杜公公回来后,再离开。”
韩征无法,只得道:“那你就等到小杜子回来后,再回席吧……对了,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般隐蔽的地方那两个细作没有看到你吧”
她穿的是太医的官服,太医院的女太医又只有她一个,若细作歹人看见了她,想要查知她是谁,再对她不利,简直易如反掌。
施清如见问,便把自己去精舍更衣,走错了出口,但门已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她只能绕道回去之事大略说了一遍,“……如今想来,那门为什么会被无缘无故的反锁了肯定有蹊跷,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之前有多懊恼自己走错了出口,有多腹诽那反锁门之人,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后,就有多感激与庆幸当中的阴差阳错。
韩征眉头又皱了起来,看向萧琅,“那萧大人又是如何那么巧,出现在那里的”
萧琅沉默片刻,方迎上韩征的目光道:“自然是有原因的,韩厂臣应当很明白才对。”
他自然是尾随施清如去的,丹阳郡主虽去敬太后酒了,却事先便交代好了百香,一定要照顾好施清如,她若离了席,更要立时传话儿给男席的她大哥,告知他施清如的去向。
所以萧琅才会刚好那么巧出现,还抱着施清如跃到了树上去。
到底在宫里这么多年,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也大半是凭的自己的真本事,只有小半才是凭的出身,萧琅对危险的感知早也近乎本能了,一看当时那个情形,便知道不对劲,第一反应便是先护着施清如绝对隐蔽起来,哪怕事后极有可能是他弄错了,也比任她冒险暴露的好。
韩征见萧琅目光不躲不闪,彼此都是聪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片刻方道:“本督明白了。但萧大人最好先把自家的麻烦笃定解决好了,确保自己能拿出最大的诚意了,再付诸于实际的行动也不迟,若是想打两情相悦、木已成舟、自愿退让之类的主意,那就真是打错了主意,本督第一个便不会同意,萧大人还是三思的好。”
他虽觉得他还算个不错的夫婿人选,连他有个骄横跋扈的母亲这一点都忍了,一切的基础却是那丫头也对他有意,心甘情愿跟他。
而且必须是正室,不是什么‘只名分上差一点,其他方面绝不会委屈了她’之类的空头许诺,第一步退了,以后便只能一步一步退到底了,否则他干嘛委屈那丫头,他又不是为她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再找不到更好的了,他又不是养不起她一辈子了!
韩征只差把话说明了,萧琅岂能不明白他的未尽之意,正色道:“这一点韩厂臣大可放心,我从来没有那些个投机取巧的念头,我定会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来,您的担心,纯属多余。”
二人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终于渐渐听明白了二人在说什么的施清如,在一旁也早已是怒火中烧。
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儿,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谈论她,谈论她的将来与归宿,谈论她的一辈子,以为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么
还是当她只是一个物品,只消他们决定了她该被摆在哪里是最好、最合适的,她就该被摆在那里了
至于她自己的意思,根本就无关紧要,他们甚至觉得连象征性问她一句都没有必要,——还真是当惯了上位者,生杀予夺,定人命运都习惯成本能了呢!
不怪那日丹阳郡主会忽然问她想没想过自己的将来和终生,不怪督主会忽然让师父探她的口风,问她觉得萧大人怎么样。
还说什么萧大人对她有意,原来萧大人可能的确对她有那么一两分心思,督主是自己察觉到的也好,是萧大人告诉他的也好,总之就是他也知道了,并且与萧大人还达成了某种默契,一个在满足了某些条件的情况下,愿意转让,一个则愿意接收,所以才会让师父那样问她!
可真是对她好、为她着想呢。
她该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的立马接受,才能不辜负两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这般为她劳心劳神吧!
施清如听见自己平静的开了口,心里对自己竟然能这般平静还有一瞬间的诧异,“督主,萧大人,真是让您二位为下官一个小小的太医费心了,下官简直受宠若惊,受之有愧。尤其督主,您那般忙,堪称日理万机都不为过,为此是有家都不能回,却还要为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劳心劳力,心里势必早就不耐至极了吧偏下官的亡母又曾对您有过所谓的‘一饭之恩’,让您纵早已对下官不耐至极,也只能强忍着,可真是难为您了。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您不耐烦我,容不下我了,只管把我退回施家去即可,从此是生是死,都再不与您相干了,又何必还要给自己白添麻烦呢”
说完,见韩征刚才听见可能有刺客混进了宫里,意图行刺,都没明显变化的脸色瞬间肉眼可见的难看至极,心里闪过一抹伴随着尖锐疼痛而来的畅快。
勾唇继续道:“当然,若督主实在不愿将我退回施家,定要将我推给旁人,譬如萧大人,我也只能听从。谁让我生来卑微,在您二位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里,压根儿就不能算一个人,只能算一件物品呢,当主人的要把一件物品挪个地方,或是转送他人前,几时需要问过物品的意见了不是想送想扔,都是自己的事吗!”
这话不但说得韩征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心里也越发的钝痛,懊恼得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琅的脸色亦是难看至极,沉声道:“施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韩厂臣和我对你都是……”
想说他和韩征对她都是真心的,让她不要妄自菲薄,说这些伤人伤己的气话,——哪怕韩征是情敌,这种时候,萧琅也做不出为了拔高自己,就贬低他的行径来。
却是话才起了个头,小杜子便小跑着回来了,“干爹、萧大人,杂耍班子的人已经全部拿下,歌舞司的也准备好,待戏班子的马上领赏退场,便要入场了。那杂耍班子的人听说不能到御前表演了,很是激动,与我们的人一直歪缠,就有一个太监趁此期间,想要混出去,被我们的人当场拿下了,可见杂耍班子是真的有问题,幸好让施姑娘提前识破了!”
说到最后,一脸的如释重负。
韩征与萧琅听得迫在眉睫的危机得以解除,也是双双松了一口气。
韩征便吩咐小杜子,“立刻审那被拿下的太监,留一口气就行了,切记不要让他有机会自尽。”
小杜子笑道:“柳哥已经吩咐下去了,干爹只管放心……哟,施姑娘背上怎么这么多树叶,都是怎么弄的呢我替您拿下来吧”
施清如笑起来,“我背上真很多树叶呢那肯定是之前萧大人抱我飞到树上去时弄的,等他抱我下来后,我们急着赶过来找督主禀报,都顾不上注意这些……既然如此,就请萧大人替我都拿下来吧,反正您抱也抱过了,督主更是已要将我送给您了,也不用避讳什么了,是吧,督主”
韩征让她笑中带泪的问得心里已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言语如刀”。
他想说他不是将她送给了萧琅,他真的只是想给她寻一个好的夫婿,好的归宿,他绝不会委屈了她……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事实的确如此,他在没征求过她意见的情况下,已经试图在将她推给别的男人,不论他怎么加以言语的美化,带上多少附加的条件,事实的本质的确如此!
再想到萧琅之前竟然抱了她,心里又忍不住火冒三丈,八字还没一撇呢,萧琅凭什么抱她,谁允许的他抱他好歹等到八字有了一撇后,再抱也不迟啊!
别给他扯什么事急从权,他就不信当时没有其他法子了。
简直就是个登徒子,他出局了,从今日起,从此刻起,再没有资格了!
小杜子简直快要傻了。
他不过就离开了一小会儿而已,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施姑娘竟然说什么萧大人‘抱也抱过了’,干爹还已要将她送给萧大人了,——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他迎上施清如通红的泪眼,强笑着说道:“姑娘,您这是开、开什么玩笑呢,这玩笑可开不得……还是我替您拿下来吧,萧大人,您且先忙您自个儿的去吧,奴才求您了,先离开这里吧……”
萧琅看向了施清如,认真道:“施姑娘,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很激动,误解了韩厂臣,也误解
第126章 失之东隅
施清如想到这里,忙压下了满心的狂乱,虚应丹阳郡主道:“那真是挺遗憾的,还当今晚能好好一饱眼福呢,天桥下的杂耍表演我也曾见过,虽然很精彩,但想来规模肯定没有特意表演给皇上太后娘娘和众位贵人们看的大,只能等以后万寿节,或是太后娘娘的大寿,看能不能再有机会看了。”
丹阳郡主让她说得也有些遗憾起来,道:“可不是么,听说今晚杂耍班子光要上台表演的人,都有二三十个,还不连那些辅助打杂的,这样的规模,也只有皇上舅舅四十五十大寿这样的大日子,才有机会看到了,谁知道他们竟然那般上不得台面呢不过我听说事先光排演,他们都排演了一个多月,东厂和锦衣卫,还有内务府礼部的人,也有日日去耳提面命,照理他们不该事到临头才这般紧张才是,紧张也吃不了杂耍那碗饭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最后一句,低得近乎耳语,已显然不是在与施清如说,而是终于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在自语了。
目光同时也不着痕迹四周逡巡了一番,拜年纪轻目力好所赐,很快发现有此怀疑的人应当不止她一个,只不过都极力遮掩着而已,心里就越发肯定是出了事儿了。
施清如却当没有听见丹阳郡主最后一句话一般,笑道:“其实细想也没有那么遗憾了,总归以后还有的机会。”
丹阳郡主忙敛住心神,点头笑道:“可不是么,以后总归机会还多的是,我们还是先看歌舞表演吧,也是新排的歌舞,瞧着还挺不错的。”
说完专心看起当中美轮美奂的歌舞表演来,只整个人都有些掩饰不住的心不在焉了。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整场大宴终于接近尾声了。
事先便准备好的压轴大菜——一株株枝叶翠绿,红果累累的荔枝树也都送到了席上。
隆庆帝与太后见了,都十分的高兴。
下面的官员诰命们见状,忙都纷纷凑趣,又是作诗又是念词的,吉祥话儿一筐接一筐。
自然,因隆庆帝对韩征此举赞许有加,也少不了赞颂韩征‘忠心为主,日月可鉴’的。
上下一起采摘品尝了荔枝后,烟花表演随即开始了。
整个皇宫的上空霎时都被火树银花照得透亮,与皇城内四门外九门,再到整个京城的九座城门城楼上同时燃放的烟火遥相呼应,不止整个皇城,便是整个京城的上空,都很快被照得透亮,真正成了一个不夜城。
整场烟火表演持续了又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终于结束了。
上下人等都是意犹未尽。
然那么多官员,那么多诰命,都是不能留宿宫中的,那么多人,光依序出宫已是一项不小的工程,还得确保个个儿都安全到家,以免大喜的日子,平添晦气,自然时间不能拖得太晚。
于是在礼官的高唱下,所有人最后又敬了隆庆帝和太后邓皇后三杯酒,再跪下三呼“万岁”,恭送了太后和帝后后,所有人便开始有序的退起场来。
施清如便也趁机辞别丹阳郡主,回了太医院去。
常太医见她终于回来了,忙低声道:“一切都还顺利,没出什么岔子吧”
施清如不欲他担心,笑道:“我一直跟着丹阳郡主的,能出什么岔子师父就放心吧。”
常太医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对,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像是哭过似的,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今晚能出席宴会的个个儿都是非富即贵,他小徒弟却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太医,那真是谁都可以踩两脚……不过她穿的是官服,那但凡消息灵通点的,都该猜得到她是谁才对,还有谁敢欺负她呢
施清如已笑道:“没哭过,应当是看烟花表演看得太久,被刺激到了……”
说着四下看了一圈,压低声音,“怎么其他人都不在”
常太医人老成精了都快,如何看不出她这蹩脚的转移话题
却也没说破,只道:“其他人也去看烟花表演了,一辈子说不定就只能见到这么一次,谁舍得错过的算着时间,应当也都快回来了。”
施清如点头笑道:“还是师父持得住,那师父去歇会儿吧,我守着即可。”
常太医却是摇头,“我又不累,这会儿去歇息,待会儿也要被吵醒的,还是算了吧,咱们师徒两个说说话儿,时间也就打发了。”
施清如想了想,“嗯”了一声,状似无意的问道:“师父,您老人家进太医院多少年了当初又是怎么进的太医院呢也是跟其他太医一样,通过一重又一重的考核,才当上太医的吗”
常太医见问,道:“我进太医院是半路出家,不过五六年而已,当初也没参加过这样那样的考核,是直接走韩……走后门进的,一开始其他太医都不服我,觉得我肯定没有多少真本事,后来我露了几手,他们知道我的实力后,才没再找过我的麻烦,徒弟你今儿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施清如笑了笑,“我就是忽然想到了而已。那师父,您是打算就这样在太医院待一辈子了么我记得您曾说过,您早不想当这个太医了,那您想过什么时候离开,离开后又去哪里吗”
常太医道:“我自然不可能在太医院待一辈子,要是可以,我巴不得明儿就走,外边儿需要我的人比这宫里和京里的人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有几年好活的就剩下的几年,还得刨去吃饭睡觉的时间,就更所剩无几了,谁耐烦白白浪费在这里可、可韩征他……”
可韩征那个身体状况离了他,再上哪儿找一个可靠的大夫去
他终究不是神,只是吃五谷杂粮的人,那便势必会有生病受伤的时候,他要是走了,韩征又该怎么办,等不到他如愿以偿,先就被以“欺君之罪”处决了,——无论是出于情感还是道义,常太医都狠不下那个心来。
施清如当然知道常太医的未尽之意,并不失望,只笑道:“那师父再等几年,再离开太医院也是一样的,就是徒儿打算请辞离开了……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这些日子才知道这宫里究竟有多凶险,尤其我与、与督主在旁人看来,还以为多亲近,以致树大招风,这才多久呢便惹了好几次的大麻烦了,我担心长此以往,会越发的变本加厉,一来我自己吃苦受累,没准儿还会白白没命;二来会让师父跟着担惊受怕,指不定还会被连累;三来也会无休止的给督主添麻烦。”
顿了顿,“所以我打算尽快辞去太医之职,去我京郊那个庄子上长住,潜心提升医术的同时,先救治附近一带的百姓们,如此等到师父也辞去了太医之职后,我们师徒便可以跑遍大周的山山水水,救治更多的人了……就是这样一来,我便不但不能日日尽孝于师父膝下,还得在师父轮休时,回家请教师父,让您不得安宁与清净,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她之前是因为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离开,所以总下不了决心,总还抱着侥幸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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