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太撩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可已经放到了心上的人儿,哪能那么容易说放弃就放弃啊
不然他也不会百忙中,还要抽空赶来见她一面,想把话与她说清楚,以免她再继续误会他下去了。
丹阳郡主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萧琅的思绪,“大哥,你跟清如说什么了,我看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脸色也是这么难看,她、她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吗我大哥这么好,她不该才是啊!”
前晚施清如误会了韩征和他之事,萧琅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妹妹,今儿也只说想再当面对施清如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而已,所以丹阳郡主有此一问。
萧琅回过神来,仍直觉不想让妹妹知道得太多,摇头道:“她还是那日与你说的一样的说辞,说这辈子没打算要嫁人,只想好好行医救人一辈子……总归我慢慢来吧,总会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一日的。”
丹阳郡主“嗯”了一声,“那再等等吧,只是母亲只怕很快要为大哥说定亲事了,大哥得抓紧了。”
心里却已能确定施清如是因何一辈子不想嫁人了,喜欢过韩厂臣那样的人,有韩厂臣那样的人珠玉在前,谁又轻易能再喜欢上别的人呢
清如还敢让人知道自己的心意,还能说自己一辈子不嫁人,她却连让最亲近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更别提一辈子不嫁人了……纵然她生来便是天之骄女,又有什么意趣!
为情所困的兄妹两个一时间都沉默了。
施清如一路回了太医院,心情也没比他兄妹两个好到哪里去。
如今这般煎熬痛苦,倒不如她前世一直到死,都浑浑噩噩,只拿督主当恩人,当长辈一般敬而远之了。
可若她仍跟前世一样浑浑噩噩,那些甜蜜与欢欣,那些窃喜与满足,也都将不复存在了……那她宁愿煎熬痛苦。
这大抵便是爱情虽然伤人,却又人人都向往,都趋之若鹜,无怨无悔的魅力所在吧
施清如心不在焉的用了午膳,又坐在自己的长案前,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正打算要投入下午的忙碌了,——在其位谋其政,哪怕她已决意离开了,既还是太医一日,便要尽够自己的本分。
小杜子却忽然来寻她,“姑娘,干爹现在想见您一面,不知您可否方便”
施清如听得韩征要见她,心里很是矛盾。
既觉得自己该去当面郑重的与他把话说清楚,她对萧琅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请他不要再乱点鸳鸯谱;她短时间内也真的不想嫁人不会嫁人,亦请他除了萧琅,不要再自以为是为她好的,再为她物色其他人选了。
又怕见了他后,她会忍不住又动摇了,继续喜欢他,也再舍不得走了,她真的是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
但她和他总不能以后都不见了,指不定哪日,还是要再见面的,她难道还能一直躲着不见不成
那反倒欲盖弥彰了。
所以今日这一面,就当是她考验自己的第一关吧,只要第一关过了,以后自然容易得多了。
施清如遂与小杜子道:“你稍等片刻,我去与师父和院判大人说一声,就随你去。”
然后去与常太医和江院判打过招呼后,便随小杜子出了太医院。
待上了长街,小杜子方赔笑与施清如道:“姑娘,干爹本来不打算请您去司礼监的,那里人来人往,说话不方便,可干爹这两日实在太忙了,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除了去面过两次圣以外,连司礼监的门儿都没出过,只好劳烦姑娘去一趟司礼监了。”
施清如淡笑道:“督主日理万机,本就该我去拜见,何来劳烦之说”
小杜子见她一脸淡淡的,知道她多半还在怄他干爹的气,赔笑继续道:“姑娘这话也太见外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亏得是姑娘那日警醒,识破了刺客的阴谋,不然干爹这会儿岂止是忙,势必得焦头烂额了。姑娘此番可是为朝廷、为大周都立了大功了!”
施清如仍是淡淡的,“我不过只是机缘巧合,听到了那么一句半句话而已,后边儿的事,都是督主与萧大人在安排,算不得什么大功,你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
小杜子忙道:“怎么不是大功了,连皇上都夸了您呢,只此事不宜声张,所以暂时不能赏姑娘而已,但干爹说了,他会给您记下这一功的。姑娘您是不知道……”
压低了声音,“此番那些个刺客与细作可不是寻常刺客细作,都是南梁那边儿派来的,您说这要是真让他们得手了,圣驾有个什么好歹,哪怕只是受了惊,龙体抱恙,咱们朝中就得乱起来,朝中一乱,南梁便能趁火打劫趁虚而入了。所以姑娘您就别谦虚了,总之我小杜子如今第一个佩服您佩服得五体投地。您说您怎么就那么厉害呢,学医那么快便罢了,还懂得那么多,连客家方言都懂,您不过就比我年长了那么一两岁而已,相形之下,我简直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大蠢蛋儿了!”
施清如让小杜子说得笑了起来,“你哪里什么都不会了,你什么都不会,也不能有今日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只不过你擅长的与我擅长的,不一样而已。”
小杜子见她终于笑了,自己也笑:“虽然知道姑娘是安慰我的,让您这么一说,我这心里还是舒坦了不少呢。姑娘请——”
心里却是笑不出来。
姑娘听得他说那些个刺客与细作是南梁派来的,竟然一点儿不吃惊,也没问他一个字,照理谁乍然听见了这样的事,都该又吃惊又好奇才对。
除非她事先已经听人说起过,早已经知道了……那个人除了萧大人,还能有谁
萧大人也是可笑,他跟他家姑娘很熟吗,就敢把这样的机密告诉她,难道不知道“臣不密失其身”的道理
连他一个奴才都知道,也就是因为与姑娘是自家人,远比萧大人亲近得多,姑娘又是当事人,他才告诉她的好吗,萧大人也真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亏得这次他干爹想通了,一听得萧大人特意去见了姑娘,不用他嘀咕敲边鼓,立时便打发了他来请姑娘去一见,——只要他干爹可出手了,还能有萧大人什么事儿!
两人说着话儿,不一时便到了司礼监。
司礼监果然上下都是一副忙碌紧张的样子,但却是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瞧得小杜子带了施清如回来,大家虽都不敢明着打量,也偷偷看了好几眼,间或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施清如是第一次来大周权利的绝对中心之一,却因心里有事,也顾不得四下打量,一路跟着小杜子目不斜视的进了韩征的值房。
就见沈留柳愚还有几个陌生的太监正在里面与韩征议事,瞧得小杜子带了她回来,沈留先就抱拳笑道:“督主,几件事既都有章程了,属下们便先告退了。”
韩征也不留他们,点头道:“那你们就分头忙各自的去,务必要顺藤摸瓜,把京城剩下的细作,都给本督揪出来,一个不留!至于军中的,且待忙过了这一阶段,再全面清查。”
众人忙都恭声应了“是”,齐齐行礼后,鱼贯退了出去。
小杜子这才上前道:“干爹,施姑娘请到了。”
施清如也上前行礼,“下官参见督主。”
本来刚进来瞧得满屋子的人,她还有些尴尬的,小杜子怎么就直接带着她闯了进来,他好歹也该先请示一声啊
随后见了韩征一脸的不动如山,她忽然就冷静了下来,连之前的矛盾都没有了,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样挺好的,都心平气和,才能把话说得更清楚。
韩征叫了起,自长案前站起身来,绕到台阶下,看了一眼施清如后,方吩咐小杜子:“去沏茶来,——你随本督来。”
后面一句,却是对施清如说的,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人也已举步进了旁边的宴席处。
施清如只得随他也进去了,再在韩征的招呼下,坐到了榻上他的对面。
小杜子很快沏了茶进来,见二人离得这么近,还明显要深谈诉衷肠的架势,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把茶放下,便喜孜孜的退出去,守在了门口。
韩征这才看向正吃茶的施清如,低声道:“还生气吗”
她神色都是如常,但人却好像瘦了一些似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归都是他不好,以后再不会了!
施清如自他低沉的声音里竟听出了一丝温柔与缱绻来,心里不由一凛,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万万不能再凡事都朝着好的、自己愿意的方向想,自欺欺人了,不然又得再伤一次心!
因笑道:“督主言重了,下官哪敢生督主的气不知督主今日传下官前来,有何吩咐,下官洗耳恭听。”
韩征一听这话,便知道小丫头还在生他的气了,苦笑了一下,方道:“可见是还在恼着本督……恼着我了。不过也怪不得你,一次一次伤你心,一次一次要将你拒之门外,甚至要将你推出去的人的的确确是我自己,你如今再恼我也是应当的,我都是自作自受。”
所以呢
施清如仍是干巴巴的一句:“督主言重了,下官愧不敢当。”
当初他从天津卫重伤回来,明明两个人关系就更进了一步,无形中亲密了好些,结果他才一好些,便立时疏远了她;
之后她一直拼命的想对他好,把那忽然的改变再变回来,换来的却是他的躲避三舍,越发疏远她,甚至还收下了那么几个环肥燕瘦的美人儿;
然后,他酒醉后……亲了她,她以为一切都能变回来,一切都能不一样了,谁知道,他却说传的人根本不是她,他是认错了人,亲错了人。
——那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被人亲吻,还是那般的猝不及防,亲她的
第129章 没谁离了谁不能活
施清如说完,紧接着又道:“督主,您放心,下官说这些并不是气话,而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哪怕下官与您不能成为……伴侣,却一样敬重您,感激您,您但有需要,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方才您说的话,以后还请不要再提,下官出了这个门,便会忘记,也请您在下官告退后,立时忘记。”
“再就是让下官嫁人的话,也请您以后不要再提,下官虽是您的下属和晚辈,到底不姓韩,与您没有亲缘关系,下官也还有师父,所以说句不恭的话儿,您其实没有立场管这些事,您若每个下属,譬如沈少监柳少监小杜公公等人事无巨细您都要管到,那您就算再能者多劳,怕也得累死了不是”
顿了顿,“还有一件事,以后下官在宫里若再被哪位贵人为难了,也请督主不要再想着去为下官解围出气了,下官是太医院的人,自有师父与上官们护着下官,何况下官位卑言轻,一个不慎被贵人们迁怒发作了,不是理所应当吗太医院哪个太医医官药童没受过类似的刁难迁怒别人都能受,怎么下官就不能受了督主再如此,不但会让下官误会,也会让旁人以为督主有多看重下官似的,不是与督主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吗”
“若督主真为了下官好,实在不宜再发生类似的事,这也是为了督主自己好,不是么下官言尽于此,必须得回太医院去忙了,不然上官该不高兴了,就先告退了。”
说完再次行礼,绕过韩征要走。
韩征却再次拦住了她,声音低哑的道:“清、清如,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我方才说怕连累了你,给你带来灾难,其实只有三成这方面的原因,我还是有九成把握能护好你的。我更怕的,是我是个太监,很多事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你若……”
“太监怎么了”
施清如轻嗤一声,“太监就不是人,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了吗在下官看来,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只喜欢他的优点和美好,而是会连他的缺陷和不足都一起喜欢的;喜欢更是这世上最纯粹的,不该有任何附加条件的东西。下官若真喜欢一个人,压根儿不会在乎他残不残缺,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会在乎,只是因为他是那个人,仅此而已!”
“下官大放厥词了,还请督主恕罪……督主还有什么吩咐吗下官真的要告退了。”
韩征如遭雷击,呆呆的半晌都没说话。
施清如见他一直不说话,就当是他默许自己离开了,绕过他往外走去,总算这次他没再拦她,她很顺利就出了门。
小杜子见她出来了,忙笑得一脸开花儿的跑了过来,“姑娘,您与干爹话儿说完了那我送您回去吧。”
姑娘脸上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干爹自来喜怒不形于色,只有更看不出来的,他亦不敢多打听,省得惹恼了干爹,那便只能在送姑娘回去的路上,趁机向姑娘打听了。
老天爷可一定要保佑结果是好的,他干爹和姑娘终于和好如初,心意相通,不日便可以办喜事了啊!
施清如却是道:“你不用送我了,且进去伺候督主吧,我自己回去即可,又不是不知道路。”
说完不待小杜子说话,已先径自离开了。
剩下小杜子在后面叫了她几声:“姑娘,姑娘,您等一等我啊……姑娘,伞……”
反倒见她越走越快,只得打消了送她的念头。
小心翼翼去了门口叫韩征:“干爹,要儿子进来服侍吗”
等了半晌,才听见韩征冷冷的声音:“不必。”
小杜子心里一“咯噔”,心知韩征与施清如方才必然又说崩了,不由暗暗抓狂,不怪方才施姑娘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还不肯让他送她回去了,肯定是干爹又伤她的心了吧
干爹也真是,还当他终于想通了,原来还是换汤不换药,牛牵上金銮殿还是牛,就等着叫施姑娘‘萧夫人’,等着看她和萧大人双宿双飞吧!
韩征自施清如走后,便一直维持着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姿势,还是小杜子的声音自外面传进来,他才猛地回过了神来。
随即便如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再也站不稳了,只能颓然的坐到了榻上。
这才发现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只能双手按在其上,闭上了眼睛,神智却较之以往头痛犯了时,前所未有的清醒。
清如直接拒绝了他,不是怄气,不是欲擒故纵,而就是像她说的那样,她‘幡然醒悟’了,所以要收回以往对他倾注的所有情愫了。
那他该怎么办,以后真再也享受不到她的嘘寒问暖,享受不到她毫无保留对他的好,享受不到她哪怕他是个太监,她也会喜欢他,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是他的毫不保留的爱了吗
韩征忽然就想到了去年她生辰时,他却不过小杜子,去撷芳阁探望她,在门外听见的她的话:“就算督主有朝一日不是督主了,甚至他现在也不是督主,我一样会对他好一辈子,我对他好是因为他是韩征,而不是因为他是督主!”
那时候,她已经在毫无保留的对他好,在自己根本就还懵懂无知的情形下,已经在竭尽所能的喜欢他了,——在这件事上,他真的远远比不上她明白,更比不上她勇敢,枉费他比她痴长了六七岁,经过见过的事更是比她多出了百十倍,却在这一点上,连她的十中之一都及不上。
想来正是因为她的心还纯粹无暇,他的心却早已是千疮百孔,她才能那般的勇敢,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哪怕会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吧
可即便纯粹勇敢如她,都已决定不再喜欢他,不再执迷不悟了,他到底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退缩,却又优柔寡断的退得不彻底中,将她伤得有多深,又有多痛,才会让她终于也退缩了,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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