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这个胖男人七十多岁的年级,脑后扎着一个小辫了,花白的头发绑在脑后如同黑白两股乱线紧紧地绕在一起,弯弯曲曲倒象蟹子拖着那长长的刺,更象大老鼠那粗短的尾巴,让人看来古怪滑稽。
在这里我们就叫这位老人小辫子吧,虽然有点不大好听,但实在没有办法,他的辫子实在是小,谁让他还留着清朝时候的小辫子呢,人总爱好了伤疤忘了痛,那满清对汉人实施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污辱杀戮,早软化在那辫子里了。 小辫子一只脚站在门槛里面,一只脚站在门槛外面,身子弯曲着昏花的小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马三。
看马三背着枪象个土匪又象不常见的逃兵,尽管小辫子的样子让人厌恶他却厌恶着马三,他不知道眼前的马三究竟是什么人,心里思量:是落魄的瘪三,乞丐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想到这里小辫子害怕了,他后悔自己打开了门,迈出的那只脚想收回来赶快关上门。
打开的门马三怎能让他关上,他面无表情,端起枪顶在门上。瞪圆眼睛那一刹那喷出了凶狠的
第六十五章路遇麻烦
马三着急忙慌地往部队赶,他把枪斜背在肩上,解开身后的麻袋拎在手里,走平路是他的强项,爬山他就手脚并用了。 湿滑的山上,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这跤可摔的不轻,等他慢慢爬起来,头发昏,头顶的树在不停地旋转,他摔得有些重,感觉浑身疼痛,闭上眼他平躺在地,动动手伸伸腿,没有大碍,他把甩到一边的麻袋拉过来放到身边,休息一会,缓解一下浑身的疼痛。
当他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身边站着一伙人,躺在地上晕晕乎乎的马三看眼前的这伙人好象在天上,每个人脸都在蓝天下晃动,也许他们刚刚来到他的身旁,马三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人,心想:难道这是演习的特别设计,自己就要被敌方捉住。接下来这伙人的对话让他清楚遇到的不是敌人,而是小辫子的儿了。
小辫子的儿子回到家里,听爹说一个大兵抢走了自家的小狗,他火冒三丈,那只小狗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就是今天他没有带着出门,没想到被大兵从家里抢走了。 着急冒火的,他带着一伙狐朋狗友,顺着马三行走的方向追了过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马三刚躺在地上,他们就赶到了,马三一动不动,他们愿意以为这小子摔死了,没想到马三睁开了眼睛突然坐了起来。
枪斜背在身上,马三一下取不下来,几个人早把他按住,他的头硌在一块石头上,四个人压住他的腿脚,小辫子的儿子坐在他的肚子上,一顿拳打过来,刚才转动的天空有了闪闪的星星,马三使劲眨巴眼睛,可天空的金星是越来越多,手被人用力按着,想揉下眼睛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抽不出手,使劲扭转着身体,无奈压在他身上的小子太胖,压得他气都喘不舒畅。
他的嘴里有了一股咸咸的东西,照准压在身上的胖小子喷了过去。嘴巴里嚷,“老子有邪门的功夫,服不服!”
喷出的血如同红色的雨雾,飘落在按压马三的四个小子身上。 小辫子的儿子抹了一把脸上湿乎乎的东西,看一眼满手的血,愣了一下神,心想:这小子被我暴揍,还问我服不服,难道真有什么邪门的功夫。
头硌在石头上,枪还在身下压着,马三感到从头至脚难以忍受的疼痛,好歹他的嘴巴没被捂住,他要说话,要想些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快看,这大白的天空上,有红红的星星闪啊闪的。”马三说着使劲仰起头看着树隙间闪现蓝色的天还有那天空亮亮的星星,树隙间那缕缕明亮的光线洒在马三的脸上,朦胧看到天空的星星,马三被打晕了,眼里不断冒出的金星镶在了湛蓝的天空上。 一伙人朝天空望去,他们看不到那红色的闪啊闪的星星。
小辫子的儿子又朝马三的脑袋上打了一拳,笑骂道,“做梦了吧,真他娘的晕了,把太阳看成了月亮。”
马三的脑袋真硬,打击他的家伙感到疼了,手在空中晃动着一脸痛苦的样子。 真是虱子多了不咬人,被痛打过后的马三浑身也感不到哪儿疼了,他安静地躺在地上,硌头的石头成了他的枕头,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张一真,想起了他说的话:这混乱的世界没有王法,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就怕不要命的。
只要拿出不要命的劲头,何愁解不了围,可他被别人压在身下,想不要命都没有机会。
”小子们,看老子身下压着什么,枪走了火,打断你们的狗腿,老子是打狼将军,敢把本将军压在身下,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几个小子刚才只顾着治服马三压在身下,没有注意马三身下草丛里的枪,等他们看到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了眼。 枪口朝下,正对着按腿的一个小子的大脚丫子,看到枪口他吓得放开压住马三的手,一下跳起来,他怕那枪走了火,自己再也不能走回小山村,本来这伙人就是乌合之众,遇到危险,他们首先想到是自己的安全。
三个小子看那小子被什么东西打到一样跳起来,同样不约而同跳将起来,压在马三身上的胖小子一愣神,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三也不知道从那里来了那么大劲头,趁机一下坐起身,挥拳照胖小子的面部打了一拳,胖小子真不禁捧,他仰倒的瞬间,马三站起了身,退后两步侧身摘下了
第六十六章节外生枝
再痛再累也要坚持住,马三这样提醒自己,他的脸已经肿起来,口袋里的小狗还在叫,他提起口袋冲小狗大声说:“叫,小心老子摔死你。”这小狗好象听懂了马三的话,一声不吭了。
马三咕哝:“难怪刘非这小子把这小东西当成宝贝,原来还懂人话哩。”
把长枪斜背在身上,马三重新上路了。
枪斜背肩上自有好处,跑跑跳跳枪不会从肩头滑落,手也不必抓住枪背带。这样背枪马三觉得放松,虽然被刘非苦揍了一顿,危机过后马三又高兴起来,必竟自己是赢家胜利者,他想到刘非一伙小子那祈求的表情,想到了刘非抱头求饶的熊样,也就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忘记了自己肿胀的脸还有那被刘非重拳打成的紫黑的眼圈圈,一高兴他就爱哼两嗓子,唱了起来,这回他用家乡话唱了一段京剧: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那街字京剧发音很是好听,可他无论怎样用心唱,就发不好那个音。
过瘾就好,马三摇头晃脑,得意洋洋边走边唱,这可给刘非一伙人指明了方向,他们弯着腰迅速靠近了马三。
拿绳的小瘦子象猴一样灵巧,他象狗一样四腿齐用很快爬行到了马三的前面,隐藏在一大块石头后,单等马三来到近前把绳子抛出去,然后一拉,马三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会被活捉。刘非说了,如果套住马三就给两块大洋,两块大洋啊,就那么一套到手,这哪是套人,分明是在套大洋。想到这里这小子美美地乐了,管他套什么人,咱就当成大洋,套住了就是吃喝玩乐,就是有本事有能耐,管他小子打不打日本鬼子,反正我手里有钱就成。
瘦小子身无分文,吃了上顿下顿还不知道去哪儿找,所以他更具冒险的精神,争着抢着把绳索拿到手里,就为了多得那么一块大洋。
近了,更近了,瘦小子的手有点抖,他要有十足的把握才会把套抛出去,马三离那块石头只有两米的距离了,瘦小子不敢再让马三靠近,他怕马三发现,别说两块大洋,一块大洋怕也得不到。
突然,瘦小子站起身,一手抓着绳子,另只手甩出了套子,绳套不偏不斜正套在马三身上,瘦小子用一拉,把绳头绕在石头上,心想:看你小子再跑。
马三被眼前出现的瘦小子惊呆了,他愣神的时间套已牢牢套在身上,胳膊象被拴住一样动弹不得,惊慌中,他被那绳子拉倒在地,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马三大叫了一声,想爬起来,试了几次没有站起来。只听得身后刘非大喊一声,还是那四个小子再一次将马三按在了地上。就如同上次的重复,刘非又一次骑在了他的身上,死死地压着马三,大声地嚷,“摘下枪,快把他捆起来,可不能再上了这小子的当。”
几个小子七手八脚象捆猪一样将马三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马三大声地嚷: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放开我,老子不用枪,就凭本事和你们较量。
刘非笑了,“小子,如今你是我手里的一只鸭子,看样子,你倒真是只鸭子,就算熟了你的嘴也硬。”
瘦小子抱着马三的那支枪,摆弄着,他拉了一下枪栓看到了枪膛里长长的子弹,吓得把枪扔在了地上,跑到刘非面前,“刘哥,这小子拿的可是真家伙,里面还有枪子。”
“怕什么,有枪子也不会自个响,一会拿回家去,交给老爷子,我爹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刘非说着仰起了头,“我总算办了一件大事,得了一条枪。”
“谁他娘的敢拿走我吃饭的家伙,我就跟谁玩命。”马三听说要拿走打鬼子的枪,费力地仰起头,大声地嚷,“敢得罪有名的打狼将军,小心灭了你们全家。”
听到打狼将军几个字,几个小子面面相觑,搞不清马三究竟是多大的官,如果真是将军可得罪不起。
“甭听这小子胡言乱语,他是吓出了毛病,昏了头。哪有打狼将军一个人跑到小山村里偷狗,哪有打狼将军一个人身边不带个护卫的兵。”听刘非这样说,几个小子觉得有道理,心里有了底,精神头又一次高涨起来。
“咱别让这小子胡说八道了。”瘦小子将枪从地上拾起来倚到树上,“我看啊,得堵住这小子的嘴巴,看他还瞎嚷嚷。”
脱下了马三的鞋子,一股不可忍受的臭味从马三的鞋子里腾地窜出来,钻进这伙人的鼻子里,他们抚着口鼻可效果不大,只好用手指紧紧地捏住,瘦小子憋住一口气扒下了马三的袜子,塞进还在叫骂的马三嘴里,马三闻惯了自己的臭脚,倒觉得自己嘴里塞进了一条多年不曾吃的咸鱼,他很镇静,用那凶狠地目光望着这伙人,心想:就这样瞪着你们,总不会挖掉老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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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为了那条枪
来人正是张一真,他一身戎装,头戴军帽,腰系武装带,手上戴了副雪白的手套,看上去特别地精神。
刘非告诉几个小子,放倒这个大个子每人再加一块大洋,几个小子一听到钱胆子大了起来,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本以为张一真面对他们一帮人不敢过来,开始大喊大叫,还吹起了口哨。
那个瘦小子提着枪,胆子格外大起来,他那尖叫声特别刺耳,一只手舞动着象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又蹦又跳。
张一真第一眼盯上的就是这个瘦小子,这种时刻,每一个对手都在他的扫视里,他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动作。
刘非得意洋洋,撇开大嘴紧盯着慢慢走到身边的张一真,他极力瞪大的眼睛射着凶狠的光芒,摇晃着一条腿冲张一真满不在乎的说:“咋的,不让我们哥们走,你也想躺在地上。”
“我们在前线保护着你们,你们却打伤我的战友,看你们这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二鬼子的料。”
“什么你们保护着我们,我看你们是祸害我们,和土匪有什么两样,这小子偷了我的宝贝狗,没打死他就算便宜。”
“我给了钱。”一旁的马三辩解。
“狗还给你们,枪留下,各自走人。”张一真不想耽误时间,他挥了一下手让他们走。
马三听说要让这帮人走,他心疼那几个钱,回去怎么和胖班长交待,他满面痛苦一瘸一拐地来到张一真眼前,“白挨揍我认了,那钱得还给我。”
刘非见马三跌跌撞撞站也站不稳当的样子,看了一眼瘦小子手里的枪,有人还有条长枪,这刘非可来了精神,“要枪可以,你们得打赢我们。”
听刘非这样说,几个小子被狂躁的情绪驱动,活动着手腰身,扳动手指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瘦小子手里有家伙,他学着马三的样子端起了枪,他见过土枪,可没有见过这汉阳造,觉得这玩意挺新鲜,他想只要这枪一举起来,面前的一准会叫着娘跑得没了影子。
瘦小子的枪还没有端正,张一真的手轻动了一下,没有人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瘦小子感觉到了,他的脑门子猛然被什么东西狠咬了一下,头发昏,端枪的手一软,枪掉在了地上。
马三紧跑两步过去拿枪,刘非一脚踩在了枪托上,“赢不了我们,这枪休想拿走。”
瘦小子捂着脑门子,他感觉自己的脑门子撞在一块尖石上,晕头转向,坐在了地上。
张一真摘下手套,放到马三手里,几个小子见张一真准备开打,立即上蹿下跳围着张一真转起圈来。
张一真微笑着看这帮家伙围着自己表演,突然发话了,“停!”
几个小子停下来,直直地看着张一真,不知道对方要使出什么招数。
“我不愿跟你们耽搁时间,这样吧,我站在这里,你们几个随意抱紧我,马三喊三声,假如我不能挣脱,就算输了,枪你们拿走。”
几个小子紧紧抓住张一真的四肢,刘非死死地抱住了腰,他们开始用力想把张一真放倒在地。
瘦小子捂着额头一旁观看着,眼睛偷瞄那条枪,他等着把张一真放倒在地那一刻把枪弄到手里。
马三很聪明,他把脚伸进枪背带里,心想:如果大哥倒在地上,我就那么一勾脚把枪拿到手上,这帮小子最怕的是枪啊!
一,二,马三的三还没有喊出来,几个小子只觉得刚才还铁柱一样的胳膊腿突然变成了软软的汽球,不管怎么用力也抱不住,猛然间那汽球突然爆裂,几个小子飞出了几米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瘦小子看得目瞪口呆,马三勾过枪重重地打在他的后背上。
等他们叫着嚷着站起身,张一真和马三已不见了踪影。
“一真哥,你真行。”马三竖起了大拇指,“你用了啥招数,几个人好象长了翅膀飞了起来。要不是你,这条枪就让这帮小子拿走了,这可是吃饭的家伙。”
张一真没有回答马三的问话,他漫不经心地说,“陈团长还在演习现场,派我检查各连后面的准备情况,你小子可好去老百姓家里惹事。”
听张一真这样说自己,马三急红了脸,
第六十八章不是想象的演习
胖炊事接到了命令,炊事班的人员全部集合起来,他站在队列前面:看了大家伙一眼,点了一下人员,少了一个人,马三不见了,这可把胖班长吓了一跳,他紧锁眉头心想:弄不好这小子当了逃兵。
在这节骨眼上少了一个人,胖班长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时间来不及了,也顾不得寻找马三,几个人由胖班长带领出发了。
走出没有多远,马三背着一口锅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大口喘着气,拉住班长的胳膊,埋怨:
“你可真不够意思,也不找找我就走。”
“我以为你小子当了逃兵,黑灯瞎火去没时间找你。”
看到马三背后的一口大锅,班长着急地说:“行军要紧,把锅先放在这儿。”
“可不能放这儿啊,我不还是想搞发明试验吗,这锅就象盾牌挡在前面,你们到时候跟在我后面,就一个字,冲。日本鬼子见到这玩意准吓得尿了裤子。”
班长拉住马三,把他的锅从背上解下来放到了地上,“这玩意挡不了子弹,我问你:你小子干啥去了”
“甭提了,咱吃糠咽菜的命,啃了一块狼骨头,肚里装了一点油就闹起来。”
胖炊事带着一班人很快来到集结的山下,全团组成一个突击连,张一真也被分配到这个连队里,马三见张一真站在自己身边,小声打着招呼:“一真哥,我们又在一起了。”
张一真轻轻地点头,拉了拉尤季和赵六的手,自己带来的兵,他希望仨人有出色的表现。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身背大刀手榴弹,月亮还没有出来,大地一片宁静,偶尔传来的枪炮声提醒着每一个士兵,现在是演习,也许明天这里就是真正的战场。
每一个战士都小心小翼翼,虽然他们有是炊事兵,有的是修理工,有的是卫兵特工,有的是文书事务长,还有连队的卫生员,但他们今天为了一个目标,夺回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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