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发现了字条,俩小子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终于坐在一起,像亲哥俩一样研究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编着瞎话,想着对付高麻子的办法。
别看黑大刀当队长,别看孙钱老实巴交一个穷庄稼汉子,可论心眼子,黑大刀和孙钱比起来还真差那么一大截,黑大刀说出自己的说词,这小子编不了瞎话,打算照实里说,孙钱觉得不妥。
“咱就说按照字条上写的地点,把钱放到了西桥头,突然出现了大批的人马,我们打不过人家,结果那钱被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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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大刀孙钱编瞎话,太太悲中有主意
一秒一分地等,一分一秒地熬,高麻子和二太太终于等来了黑大刀,听到外面嚷叫的声音,高麻子也顾不了自己的身份,拉着二太太走进院子里。
高麻子睁大眼睛,看看坐在马上的黑大刀,看看牵着马仰脸看着自己的孙钱,独独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高希。
二太太跑下台阶,围着马儿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两手发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慌作一团,看到依然坐在黑马上的黑大刀,指着他的鼻子问:“贾三,我的贾队长,儿子,我的宝贝儿子呢怎么没有带回来”
黑大刀一侧身跳下马来,喂牲口的贾包头来到黑大刀面前,他冲高麻子点了点头,接过了马缰绳。
贾包头牵着两匹马走得很慢,走到僻静处停下脚步,让马儿啃食院中的杂草,蹲在地上,拿出烟袋,装上一袋烟,慢慢地抽起来。
月光不明,夜儿很静,灰暗的天空里,夜莺鸣叫着从头顶飞过,声音高亢嘹亮,可爱的夜莺,给这恐怖的夜,给这沉闷压抑的世界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
贾老汉抬起头,追寻夜莺的身影,那声音早已在远处唱响,渐渐变淡听也听不见,可贾老汉的心里依然响起那美妙的声音,太好听了,和小时候听到的一样,年年这个时候,可爱的夜莺啊,总带来不死的希望,带来对生命对自由的歌唱。
院里高麻子和黑大刀说话的声音传进贾包头的耳朵里,老人家支起耳朵仔细地听。
黑大刀将字条交到高麻子手里,“高老爷,这是绑票的家伙给你的字条。”
高麻子接过字条,看也没看揣进了兜里,他瞪眼直视着黑大刀,“那大包的钱呢,我的儿子呢”
黑大刀愣了一下,“钱被绑票的小子拿跑了,小少爷,小少爷绑票的家伙没带在身边。”
高麻子指着黑大刀的鼻子问:“你,你难道没有跟绑票的家伙动手手里有枪还提着大刀,平时吹得山响,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漏了气”
黑大刀紧张起来,这个二虎家伙耍蛮力可以,可要编起瞎话来,确实说不周全,他挠了挠头皮,“高老爷,你可不知道。”说着话,黑大刀把梅花针拿了出来,紧走几步递到高麻子手里,“高,高,高老爷,你,你,你可不知道,那绑票的家伙,会,会,会使,暗,暗器,打,打得那,那个准啊。”他抬起头来,让高麻子看自己的脖子,“不,不多,不,不少,正,正好五,五个眼,一下就,就,就晕了过去,跟睡觉一样,什,什,什么也,也,不知道了。”
高麻子把梅花针拿在手里,拿到鼻前闻了闻,借着月光挤着眼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这不是针吗有这么大的威力,能让人昏睡。”
黑大刀使劲点着头。
高麻子眼珠转了转,突然问:“只一个绑匪”
黑大刀一脸难色,这小子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答,眨巴着大眼,咽了口唾沫,兴好月光暗淡高麻子看不清黑大刀的脸。
老实巴交的孙钱向前走了几步,朝高麻子鞠了一躬,“高老爷,我是个老实人你是知道的,平时我不爱说话,只知道看家护院干活,这次没有把少爷带回来,却让绑票的小子把钱拿走了,实在是没有办法,高老爷你是不知道啊,绑匪所以选择晚上,就因为他们好隐藏,我和黑大刀按你的要求把钱刚刚放到西边的桥头,突然从桥的两边黑压压蹿出好多人,背着大刀,还,还拿着枪,长枪短枪什么家伙也有,一下就把我和贾队长包围了,要说贾三,我们的贾队长可真是英勇,可以称得上万人敌,在包围圈里和一帮人对打起来。”
黑大刀听到这里,简直心花怒放了,他使劲抿着嘴,生怕自己笑出来,使劲拧了一下大腿根,想想中了暗器差点丢了性命,总算把那股子喜劲压了下去,冲着高麻子大声地说:“高老爷,孙,孙,孙钱,这,这,这小子说得对,我一手持枪,一手抡起了大刀,就跟进了羊群一样……”
孙钱知道黑大刀没谱了,让他说话他吐不出个豆来,可别人开个头,这小子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孙钱怕这小子爬高了摔下来,忙打断了黑大刀的话,“高老爷,贾队长真是这样,横刀立马,还真把那帮家伙吓住了,只听贾队长大声地嚷,钱放在了桥头,如果想拿走,那得把少爷高希交出来,一物换一物,如若不然,我的枪,我的大刀可没得商量。高老爷你想啊,月光不明,黑压压的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可贾队长一点没有惧怕,那声音就跟打雷一样,吓得那帮家伙直往后退。我举着小手枪配合着贾队长,生怕贾队长有一点闪失啊,我的心跳得厉害,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只见突然闪出一个人来,一甩手投出一样东西,贾队长从马上一下掉了下来,我正打算开枪,却见一道闪光,往后的事情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了。”
“对,对,对,事,事情就是这样。”黑大刀真的没有想到,孙钱这个老实巴交的家伙平时不说话,可心里有玩意,真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滴水不漏,还叭叭叭,叭叭叭地说个没完,他看了孙钱一眼,对高麻子说:“我,我,我们都中了暗器,晕了过去,就跟死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高老爷,我算是体会到了,那死了就跟睡着一样,现在我什么也不怕了,假如下次再去,我真跟他们玩命。”
“难道这次你没跟他们玩命”
贾三没有想到,高麻子抓住了自己最后一句话,这小子不知如何回答,急出了一身热泪,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孙钱干咳了两声。
黑大刀不敢说话了,他诚惶诚恐地望着高麻子,扭头看了一眼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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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大刀孙钱二送钱,麻子挥手下令追
其实,高麻子也没少动既得到儿子又不失去金钱的心思,要想把钱一块不少地弄回来,首先就得找到绑票小子到底把儿子藏在了什么地方,然后,一网打尽。
对孙钱所说,从桥边黑压压蹿出好多人,高麻不相信,他觉得孙钱被绑票的家伙吓破了胆,黑灯瞎火,草木皆兵了。
送钱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高麻子又去了自己的金库,咬了咬牙,依了上次二太太的所说的顺顺顺,不多不少数了六百六十六块大洋,用红布包好,钻出暗室,来到堂屋,二太太还有黑大刀孙钱在屋里等着他。
把钱交到黑大刀手里,黑大刀将钱放到桌边,眼睛看了看那包的大洋,用手拍了拍,哗哗地响。
佣人给高老爷还有黑大刀倒上水,又倒了一碗亲手递到二太太手里,甜甜地说:“有点烫,太太慢用。”
二太太依然坐在床边,儿子不回来,她的心一直提着,闭上眼总是做恶梦,人看上去也瘦了不少。
高麻子喝了一口茶,问黑大刀,“依你的分析,绑匪会把高希藏在啥地方”
看了一眼桌边的大洋,黑大刀挠着黑脸蛋子想了想:“我,我觉得吧,最可能,藏,藏在桥西边的村庄里。”
高麻子腾地站起身来,”桥西边就是我们村,难道这绑匪有这么大的胆量,我是一村之主,讹诈我的钱还胆敢藏在我的地盘上,真他娘的吃了豹子胆,今天晚上我就秘密地派人去搜,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小子找出来。他娘的,我他娘的巴结日本人,就不信治不了一个绑匪,胆敢在老子头上动土,真是太小看我高麻子了。”
孙钱感觉浑身燥热,刚才女佣人独独没有给他倒水,他觉得一个小佣人都这样小瞧自己,高老爷管都不管,心里很是不服气,冲高麻子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想拉一下高麻子的手,高麻子看了他一眼,慢慢伸出手来,可没等孙钱拉住他的手,高麻子又把手收了回来,一脸不快地说:“懂点规矩,见了我点头哈腰才对,拉什么手,套什么近乎,有说快说有屁快放。”
孙钱的脸红了,窝着一肚子气,不由自主地在腿上擦了擦自己的手。
孙钱本以为陪着黑大刀黑灯瞎火送钱救高希,自己的地位提高了,却没想到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地位没有提高半点,他突然觉得自己和高麻子是两个世界的人,两层世界隔着一层玻璃,高麻子的双脚踩在自己的头上,根本瞧不起他,嫌他手脏,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望着一本正经的高麻子,孙钱突然感到自己地位的卑微,看似和高麻子平起平坐,其实人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都是因为穷啊,想到这里,孙钱低着头,又伸出了手,高麻子以为这小子还想握自己的手,扭了一下头,不看孙钱。
孙钱两腮火热,满脸通红,老实人心里走事,他不甘心女佣人,更不甘心高麻子这样的瞧不起自己,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桌子,叫了一声高老爷。
高麻子将头扭了过来。孙钱看着高麻子,小声说:“高老爷我倒有自己的看法,而且还有好主意,这次不是拉手,而是要钱,如果你觉得我的主意好,就给我三块大洋做为奖励。”
高麻子一听,拿着我的工钱,出个破主意还他娘的要钱,这老家伙本来心里堵得慌,这下更是沉下脸来,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孙钱,心想,假如这小子真有好的主意,不妨听听。
高麻子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依你,三块大洋,只要是好主意高招,我立马把钱给你。”
高麻子一口答应下来,三块大洋就要到手,孙钱心里乐开了花,拿起黑大刀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了起来:
“高老爷,我觉得绑票的家伙虽然让我们把钱放到桥西,可不一定就藏在村子里,再说了,桥西的村子可多了去了,也不一定是咱们村,所以说,高老爷你不必大动干戈满村找人;咱村的木桥有些年头了,虽然不好走,可还能过得去,就怕人家声东击西故意麻痹我们。我的主意是这样,高老爷你看行不行,我觉得不如多派两个人去,分成两波,一波是明的,一波是暗的,等那人出现了,明的那波大摇大摆地离开,让那波暗的悄悄地跟在后头绑匪的后头,这样就能找到少爷高希藏身的地点。”
高麻子看了看孙钱,低头想了想,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
看到孙钱伸出来要钱的手,高麻子突然想到那三块大洋,立马板起脸来,“这是什么狗屁主意,不行。”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转头对
第二百四十九章追风马儿落了水,死里逃生都怪谁
跑出一段距离的黑大刀,回头看到高老爷带人追了过去,他觉得高老爷看到了绑票家伙只一个人,所以才这么大胆。
停下马,黑大刀皱着眉头想了想,他觉得应当赶回去,这个时候自己不出手,高老爷吃了亏,自己做为队长,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黑大刀招呼了一声孙钱,调转马头,俩家伙又折回来。
高老爷看到绑票的家伙,只一人,一马,手里也没有提着长枪,他觉得人多力量大,他不相信好几个人对付不了一个绑匪,他要带人抓住绑匪,拿回自己的钱,然后把绑匪捆起来,以人换人。
想以这里,高麻子心跳得厉害,总算随机应变找到了最好的主意,老家伙高兴地简直就要跳起来,兴奋得脸儿发痒,挠了两把,低头看了一眼高仰着头,时刻准备着出击的枣红马。
高麻子骑的这匹枣红马,名叫“追风”,是匹善跑的良马,在他家里根本不下地干活,专门用来给他骑乘。
喂牲口的贾老汉,平时就多照顾高老爷的这匹马,别看这匹马不干活,可比耕地拉车的马儿多吃草料。
今晚出门,高老爷动了好多心想,想得十分周到,第一个他就想到了这匹追风马,这可是高老爷腿脚,必须跑得快。
高老爷想:自己上了些岁数,这次为了儿子,自己亲自出马,如果消灭了绑匪那事情就好办了,怕就怕让绑匪打败,到时候逃跑,如果追风马跑道得不够快,让绑匪追上捉住了自己,那可是可怕的事情,自己瞒着昧着投靠日本鬼子,又送钱送物结交细川五郎,给高路谋了个小队长的职位,纸里包不住火,总有人知道,做贼心虚,麻子整日本价也是提心吊胆,总觉得有人想杀他,天天生活在恐惧里,他爱钱,更怕死,为了活命,为了荣华富贵,他可以没有底线,放弃自己的良心和民族尊严,甘愿做日本人的一条狗,帮助日本人残害自己的同胞。
怕死的家伙都有一个特点,遇到危险,不是一往无前,而是琢磨着如何保命,如何逃跑,如果逃不掉怎么更快地把双手举起来——投降。
怕这匹追风马跑不快,高麻子亲自拿着一升小米,看着贾包头倒进马槽里,拍着追风马的脖子,高麻子嘴巴里嘟嘟囔囔:追风马马追风,跑得快赛响雷,见到高希快些追,遇到危险立马退。
看着吃得正香的追风马,高麻子双手合十,微闭双眼,朦胧看着追风马,又是求神又是求仙,祈祷追风马:追风马啊追风马,跑得快啊快些跑,光驮人来别摔跤。
这老家伙就怕马失前蹄,扑通一下将自己甩出去,摔个半死。
一升小米在追风马的身上起了作用,四蹄如同拉满的弓,望着身边的几匹驽马,这匹追风马更是兴奋异常,恨不能一下听到命令,箭一样冲出去。
想想那几百块大洋,想想自己的宝贝儿子,高麻子咬紧了牙,豁出老命去了,他一提马的缰绳,嘴巴里只轻轻地喊了一声,“驾”,追风马如箭一样蹿了出去,高麻子打从儿子高希被人绑架,这段时间根本没有骑过这匹马,他没有想到追风马的暴发力如此之强,后腿用力前腿腾空而起,飞一样奔跑起来,老家伙差一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还好,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马鬃,身体紧紧地俯在马背上,只听得耳边呼呼地风响。
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几匹马早已被追风马甩在了后头,高麻子这可吓坏了,突然想到梅花针,浑身发起抖来,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马鬃另一只手去摸枪,身体一歪,老家伙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枪也不敢掏了,忙提缰绳想让马停下来,好等等后面的几个家丁,越急越乱,高麻子下错了口令,追风马跑得更欢了。
高麻子摇着头闭着眼,心里直叫娘,马到了桥上,突然,高麻子耳边通地一声响,还没等他瞪大眼睛,看一看出现了什么情况,马驮着他,已掉在了水里。
张一真将桥面的几块木板拆了下来,扔在了桥边,追风马速度太快来不及起跳,一下掉进了河里。
追风马一下掉进湍急的河流里,尽量仰起脖子,把头露出水面,追风马费力地爬了起来。
高麻子从马被上滚落水里,他还以为掉进了自家的水缸里,刚叫出一声娘,嘴巴里就呛了一口水,惊恐地瞪大双眼,一时找不着北,这老家伙身体胖,油多浮力好,生长在河边,打小就学会几下狗刨,四肢拚了命地划动,可他惊吓过度,浑身发抖,狗刨也刨得不规范了。
折腾了半天也没游出多远,力气几乎用完了,一个小浪打过来,又呛了一口水,这老家伙拚命仰着头,望着天空的星星月亮,泪水流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就要被淹死在这条小河里,一条腿还抽了
第二百五十章逍遥厅里拢人心,门外瞪眼又露脸
从高麻子带着家丁离开家,二太太就没合眼,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想着心事,一听到外面的声音就赶忙起身,跑到窗前向院中张望,她盼着高麻子领着儿子,安安全全地回家。
大门口有说话的声音,随后二太太听到了开门声,黑大刀第一个走进院子,后面紧跟着高老爷,高老爷掉进河里,差点淹死,他确实是害怕了,他在眼里,身边的家丁佣人长短工喂养牲口的,打扫院子的,烧水做饭的,等等,都是一群不值钱的叫花子,在家里或者说在十里八乡甚至远至德州,他是高贵有身份的人,穷人在他的眼里就是草,可以随意割去的草,更别说那些讨食要饭的叫花子了,有了剩饭剩菜他宁愿倒掉,也不给他们吃,对这路人高麻子心中有一种天生似的厌恶。
对高麻子来说,只有那些土匪地痞流氓瘪三无赖小混混二流子之类的玩意,才值得他点头看上那么几眼,不错,社会都是这帮家伙搞乱的,可这么多年,这样的人却入了高麻子的眼,虽然经常找他的麻烦,可他又不得不高看他们一眼,他们总是专捡高麻子的痛处捅个没完,让高麻子蹦蹦跳跳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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