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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红颜不做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黎槿熙

    “也不是何人都能看我燕家信物的。”朱榑收了那腰牌,敛眸轻笑,凉声问道:“老先生可是这乾元寨主吗”

    朱榑素来大大咧咧,却遇到关乎四哥生死之大事,必谨慎小心,燕王的令牌,可不能于此处随随便便拿出,万一成为他人手中把柄,便相当棘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于燕王令牌,就算仅仅露出边边角角,萧和也能清楚辩析,至此,已确定朱榑燕家人身份。

    萧和撇了撇嘴,低低一笑,说道:“我不过就是个守山的糟老头子,怎敢妄称寨主。”

    朱榑也不遮掩,毕恭毕敬的陪着笑面,抱拳颔首,道:“那么,便请寨主出来相见吧。”

    萧和又是呵呵呵笑出声来,转而瞬间冷了脸,冷冷低语道:“呵呵呵,何人都能见我寨主吗你家主若真是燕家主,他合该自己来见。”

    朱榑眉头蹙紧了,一时不知以何话回复。

    “不送。”萧和却是冷声出口,转身便走回了寨子里。

    朱榑恍然间回了神,眼前四哥的身影已经消失,他长舒了一口气,带着队伍折回距山寨略远处,驻扎。

    后庭的小院,厢房门前,仅挂了一盏红灯笼,似是引路。

    朱棣轻敲两下,推门而入,刚跨进一步,便见一掌劈来,慌忙弯身躲过,躬着身子,一个反转,绕到萧和身后,执他一只手臂,擒住。

    朱棣忙放了手,面上笑意微漾,抱拳颔首,深鞠一躬,笑语道:“萧老爷子,别来无恙。”

    萧和轻拍了拍朱棣的肩膀,笑笑说道:“燕王爷好身手,更胜从前,我老头子这两下子,已经招架不住了。”

    朱棣赶忙绕到萧和身后,为他捏了捏肩膀,谦虚道:“哪里哪里,分明是你知道是我,才没下重手。”

    萧和哈哈一笑,又拍了拍朱棣的手,自




191视若珍宝,托付与你
    一张圆桌,两把木椅,燃一根灯烛,两人推杯换盏。

    痛饮了几杯酒,萧和扔了一颗花生入口,嚼着,边随口问道:“王爷此番怎的只身前来,未带我那晓风儿一同回来呢可是有了好消息,不便走动了。”

    正欲落座的朱棣,身子微微一僵,一点一点的坐下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我并未娶得晓风入府,有人顶替了她的身份,嫁进了我府上。”

    萧和心头一惊,手上的酒杯啪的摔在圆桌上,冷冷的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朱棣眸色一暗,凉声说道:“不知老爷子你,可听说过……温凉。”

    温凉二字入耳,却是敲在了心上,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是晓风铃风落崖消息传来后不久。

    蓝封峤在外苦寻无果,突然有一日,他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生的很好看的姑娘,他一度以为那是蓝封峤私定终身的人,并没有多做干涉。

    他记得,这个女孩子,有个很有趣的名字,叫温凉。

    萧和目光滞住,眼角微微一颤,淡语道:“的确是有这么个人的,几年前阿蓝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姑娘,留在身边侍候,因为名字特别,我记得格外清楚些。”

    话中隐去了这一段当年的猜测,以侍女一说,一笔带过,终究是他未能心明眼亮,识得那人,才惹得了今日的麻烦。

    朱棣轻点了点头,咂咂嘴,说道:“我大婚那日新夫人被劫失踪,随后蓝封峤为我送回的,便是这位温凉,我为了查出此女身份和目的,不得已将错就错。”

    他也隐去了当年与秦河的恩恩怨怨,过去了,便算了。

    萧和眸中狠意尽显,一杯酒灌进口中,杯子啪的磕在桌上,冷声说道:“阿蓝,竟然连我都骗了,当初他对我又叩又拜,请我入京求来了你与晓风的婚事,因为是你我才去求的,谁想到他竟然存了如此的心思,他莫不是想杀你吧。”

    朱棣抽了一抹冷笑在嘴边,淡淡一语道:“杀我倒不容易,但这个温凉确实给我惹了不小的麻烦。”

    “这个麻烦看来很棘手,且非我老头子不能解吧。”萧和笑意盈盈的看向朱棣,说道:“无需避忌,说说看。”

    朱棣缓缓抬眸,对上萧和的目光,那种温和的神色,总能让他放下戒心。

    朱棣放下酒杯,望着桌面出神,淡淡的说道:“多日之前,功臣回京,于太子府上被人刺杀,杀手认出了温凉,便被怀疑此事与乾元寨有关,就连先前的许多罪名都被加在乾元寨头上。”

    “阿蓝竟给我找了如此大的麻烦呐,”萧和又一口酒饮下,眉头轻蹙,转脸问道:“王爷也因此受到牵连了吧,否则此番不该是你来此清缴的。”

    朱棣抬手倒了两杯酒,轻点点头,随口说道:“的确是有些麻烦,不过就算没有牵连到我,此番清缴,我同样会自请前来。”

    闻言,萧和下意识的抬眸,朱棣亦转头看向他,转而笑笑说道:“只有我来,才能顾及你们的生死,我俩也可以好好商讨一番,或者有不用厮杀的方法,两全其美。”

    萧和强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轻眨眨眼,敛下眼眸,淡语道:“王爷心中清楚,皇上借此契机,是铁了心取我全寨人的性命,王爷若不能处理的干净,便被坐实了与人勾结企图谋逆的罪名,”

    朱棣轻拍拍萧和的肩,以示安慰,继而挑了挑眉,笑语道:“无妨,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你只要照做便是,其他的自有我担着呢。”

    萧和轻叹了一口气,忆起当年,燕王奉命清缴乾元寨之时,也是说了这么一句,你只要照做便是,其他的自有我担着呢,一担,便是这许多年。

    却说话时,萧和转了个面色,坚定的说道:“多年前,王爷奉命清缴元朝余孽,有心放我,而今王爷有了麻烦,我老头子自然义不容辞,刀山火海,绝不说半个不字。”

    “无需刀山火海。”朱棣笑了笑,用手轻点了点桌面,说道:“明晨,我离开寨子之后,会尽量拖延时间,你尽快带着众兄弟从密道离开,届时我会放一把火,待一切烧为灰烬之后,寻些无主尸骸回来,便可回京交差。”

    萧和右眼不住的跳了一跳,似是漫不经心的询问道:“王爷此番清缴山寨,带的可是燕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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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屠光杀尽,付之一炬
    一夜畅饮,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房中寂静无声。闪舞www

    朱棣四仰八叉的躺在外榻上,被照进房中的阳光刺痛了眼睛,手轻挡,缓缓坐起身来,酒还未全醒,脑子里满是浆糊,坐在榻上,缓了缓心神。

    萧和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于腹前,他就那么睡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呼吸声都没有。

    朱棣轻笑一声,朗声唤道:“萧老爷子,日上中天了,别睡了,我要走了。”

    萧和没有给任何回应,甚至连翻身都不曾,朱棣眉头皱紧,一阵不安涌上,慌忙下了地,跌跌撞撞的跑到床边,又唤一声:“萧老爷子!”

    走近了瞧,才发现,萧和嘴唇青紫,是中毒之状,搭了脉搏,探了呼吸,死了已经多时了,在他手下按着的,是一封信件,上书:燕王亲启。

    “燕王,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替你了结了自己,亏的你陪我喝酒,醉了,毒发的时候不会疼,砍头的时候也不会疼。

    皇上已经对你起了疑心,我若不死,便是你死,你给过的恩情,我件件铭记于心,所以此番绝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

    不过你小子,最好记住对我说的话,我可将三个风儿托付给你了,若你对她们不好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取我首级回去交差,别犹豫快些动手,床边的刀跟黑匣子是给你准备好的,我给你的头功,可别白白给人抢了去。

    人上了年纪难免唠叨几句,不必留我尸首,将我与这信同焚。萧和上。”

    狠狠的闭眼,朱棣双拳紧握,握着那封信,一点点变得褶皱,口中幽幽低语,道:“为何,我朱棣堂堂王爷,竟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吗,这是何道理。”

    复抬眸之时,朱棣眼中冷意尽显,恶狠狠的低吼一声,道:“萧老爷子,我朱棣对天发誓,绝不让你白白为我死这一回,你且安息,剩下的事,尽数交与我。”

    冷眸缓缓看向床头,一把长刀,及一个黑匣子。

    朱棣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他支撑着还有些瘫软的身子站起来,拖沓着步子伸出手,只觉得自己的手不住的颤抖。

    长舒了一口气,朱棣手起刀落,取了萧和首级,放了一把火,小屋于身后一点一点烧起来。

    昨夜,两人还对酒当歌,大谈过去将来,记忆中萧和的笑面一点一点消失,火光乍现,而后,一切将被烧为灰烬。

    朱榑刚行至院门前,便闻见一股焦味,眼前火光燃着,他心头不禁一惊,霎时间警惕起来。

    放慢了脚步,朱榑大气都不敢出,双拳于身后握紧,躬着身子,一点一点靠近院落,跨步而入。闪舞www

    闻及脚步之声,朱棣直接一拳打出,朱榑慌忙闪身躲避,竖起手臂一拦,拦下了朱棣挥出的第二拳,两人对峙,才看清了彼此的样貌。

    “四哥!”朱榑一阵惊喜,赶忙放下手,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还在这,我以为你被大火烧死了呢。”

    朱棣闻言,回头望了一眼燃着的堂屋,冷冷低语道:“这火是我放的,我又不蠢,怎么会把自己烧死。”

    朱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瞧着那堂屋,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是说前院也失了火,烧的很厉害,与之相比,你放的这把火,根本不值一提。”

    朱棣眉头蹙紧,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朱榑回身指了指前院方向,满目的惋惜,说道:“整个寨子的人都被屠光杀尽了,一场大火烧了许久,前院已付之一炬。”

    朱棣眼角微颤,身子竟有些颤抖,冷声低吼道:“不是让你们等我吗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怎么能私自动手呢”

    语毕,朱棣甩了甩衣袖,跨步往前院行去,步子快极,但见朱棣如此的心焦,朱榑心中饶是不解,今天他实在有些反常,反常到不得不让人觉得他与乾元寨有关系,这样不行。

    朱榑快步赶上,忙说道:“不是我们动的手,我们也是听见了刀剑之声,看到了火光才赶过来的,众将士都以为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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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一点小毒,能奈我何
    又是一日毒发,徐童潇痛的蜷缩于床上,姚辛夷斜坐于一侧,轻轻为她拭去额上细汗,一人心痛,一人痛心。闪舞www

    姚辛夷轻抚着她的肩臂,凉声说道:“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呢,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治一治这毒发吗”

    徐童潇苍白的口唇,强扯出一抹笑意,弱弱的低语道:“没关系,我还能挨的过。”

    姚辛夷幽幽的摇了摇头,说道:“要不然我们启程北上,寻了药婆婆,救一救你吧。”

    闻言,徐童潇下意识的攥紧了姚辛夷的手臂,大口的喘着气,低语道:“走不得,此时若走,就功亏一篑了,放心,很快,很快就会没事了。”

    院中,小丫鬟扯着嗓子通传:“三小姐,郡主来了。”

    徐童潇忙撑着身子靠坐床头,胡乱捋了捋披散的发丝,姚辛夷赶忙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衫的褶皱。

    姚辛夷立于一侧,低头颔首,毕恭毕敬唤道:“郡主!”

    “不必多礼。”随着这一声,刘清砚跨进了内室,眼眸触及徐童潇苍白面容之时,不由得一闪,惊讶。

    姚辛夷抬了把凳子摆在床边,刘清砚搭着她的手,落座。

    徐童潇作势瞄了一眼窗外,口中嗞一声,笑了笑打趣着说道:“奇怪,今儿天朗气清,也没刮风啊。闪舞www”

    刘清砚不由得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淡语道:“也不瞧瞧自己病成什么模样了,还贫嘴呢。”

    徐童潇抿唇一笑,收回了眼神,盯了盯刘清砚,继而幽幽凉声说道:“若有朝一日我不贫嘴了,你一定会宽心的很,因为我可能是死了。”

    “掌嘴。”刘清砚未及想,冲口而出,柳眉蹙紧,冷声呵斥道:“你怎么老是说些不吉利的话呢。”

    闻言,徐童潇微微一愣,转而打打嘴,咧嘴一笑,说道:“郡主,你怎么老喜欢教训人呢,不过你端起架子教训人的时候,还真像个郡主。”

    见她打嘴的模样,刘清砚不由得噗嗤一笑,问道:“怎么我平常不像个郡主吗”

    徐童潇眉头轻挑,又撇了撇嘴,说道:“像,像极了,总是带着一股皇室之人独有的傲气。”

    “我可不是皇家之人。”刘清砚出口便否认,她转脸往窗外瞧了瞧,眼中仿若蒙上了一层雾气,凉声说道:“自打姑姑死后,我便与皇家再无关系,不进皇宫门,不言宫中事。”

    徐童潇盯盯瞧着她良久,她眼中的不是雾气,是哀伤。

    缓了缓神,徐童潇又是一笑,笑问道:“那你为我入宫请旨,我岂不是很有面子”

    刘清砚也不避讳,只摇了摇手,淡语道:“别客气,我只是为了燕王。闪舞www”

    “咳咳咳……”徐童潇只觉嗓子里一阵发堵,咳出声。

    刘清砚顺势坐到了床上,素手轻抚徐童潇的背脊,口中却又似嗔怪,道:“也不是我说你,你这病,病了也有几日了,怎么就不见好呢平常瞧着你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刘清砚下意识的动作,惊的徐童潇一愣一愣的,这个郡主平常高傲的不可一世,总是给人淡漠的疏离感,却每一个不经意的关心,总是让人心头温暖。

    这一点,她跟燕王很像,又有些不太像。

    徐童潇嘿嘿一笑,随口说道:“风寒而已,你也说病了几日了,快好了。”

    “哪里快好了”刘清砚眉头蹙紧,缓和了语气,轻声问道:“你瞧你病怏怏的,好像比我与姝儿前次来看你时,更重了些似的,娘送过来的药不管用吗”

    徐童潇突然目光一滞,正愁不知如何回答时,姚辛夷冷冷开口,道:“管用郡主问的,是治好还是致死”

    刘清砚只觉得心狠狠的一坠,缓缓转头看向徐童潇,眼神中满是疑问,徐童潇只是淡淡一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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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她找妙锦,一个死人
    入夜,人静,徐府院墙边,两抹黑影,面对面站着。

    谢金燕警惕着四周,压低了声音,口中絮絮的讲述着晨时的事。

    立于她对面的,是一个穿着大斗篷的神秘女子,她幽幽冷冷的开口,道:“你投毒之事,已被徐童潇知晓,我不会再送毒药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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