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红颜不做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黎槿熙
朱元璋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燕王此话不假,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确是不多的,此事是朕思虑不周了。”
朱守谦撇了撇嘴,空瞪了一眼,不甘心的又说道:“可这也不能作为四王叔逃避嫌疑的理由吧,虽说两人相处不多,但婚事是四王叔自己认下的,总不会有错。”
话语微微一顿,朱守谦眼中精光一闪,才又说道:“孙儿臣听闻,乾元寨这场婚事,是自请,那老寨主苦苦哀求,求的皇爷爷不好拒绝,才勉强答应考虑,退了那人回去,可四王叔却想也没想一口便应下了婚事。”
闻言,所有人都向燕王投去了质疑的目光,包括皇帝。
见众人这般反应,朱守谦就如有了后盾,继而笃定的说道:“要知道,四王叔对待婚事一向谨慎,此番随随便便的应下了婚事,岂非让人生疑吗”
朱棣竟自扯了扯嘴角,颇不在意的淡淡一笑,并不语。
朱榑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轻拍了拍燕王的肩膀,笑着打趣道:“哎呦,本王竟不晓得,原来守谦是四王兄肚子里的蛔虫,连你想没想都知道。”
朱守谦面上笑意微僵,转而又再次晕开,颔首说道:“七王叔说笑了,侄儿也只是听闻。”
朱榑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说道:“婚书是我去送的,此事无非我最清楚,四哥为此事一夜未眠,最终还是选择遵了父皇旨意,怎的也不该说错吧。”
梅殷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说道:“会不会是,这温夫人骨子里便是如此心机,而与燕王无关呢”
此话一出,众人又开始暗自低语,你一言我一语,讨论。
黄子澄突然开口说道:“其实臣也曾听过一些,说这温夫人不简单,前日太子府刺杀便是她一手策划的,那个被扣在锦衣卫大狱的杀手,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黄子澄每说话,齐泰必附议,此番又接话道:“是啊,这温夫人可是乾元寨的大小姐,想必,这些事都是乾元寨处心积虑计划的,说不准也包括江夏侯与临川侯之死。”
闻言,沐晟作为那件事情的目击者,正欲跨步上前,揭发徐童潇下毒一事,却还未及迈出脚,手臂便被沐英扯住了,回眸之时,只见沐英暗暗的摇了摇头。
对此,沐晟并不十分明白,却还是信了父亲,未动。
两人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别人们,此时正被别的事情分了心神,窃窃私语。
一人说道:“这么看,燕王的这场婚事多半是个阴谋,只是这不可思议的姻缘,不知燕王是否也牵涉其中。”
又一人附和道:“可不,要不刺杀那日,为何偏偏燕王不在,把自己的嫌疑摘的一干二净,着实有些刻意了吧。”
耳边听着闲言碎语,朱棣一脸的毫不在意,成竹在胸的他早已经为自己寻好退路。
唐秋木轻闭双眼,长舒了一口气,复又抬眸,道:
184有功与否,难逃一死
随着燕王惊人的请命,让人心惊胆战的早朝终于结束。
入宫出宫,朱棣一向喜欢走更靠近燕王府的偏门,平日里少有人行,而唐秋木正靠在一隐蔽处,甩着衣裙边的流苏,等在这里,百无聊赖。
朱棣眉头轻挑,转头对朱榑使了个眼色,朱榑淡淡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走向门边,嘻嘻哈哈的与守卫攀谈起来。
朱棣赞许的笑笑,转身走到唐秋木身前,嘴角笑意更加深了些,问道:“你在等我”
唐秋木点了点头,随后抬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了眨,抿抿唇说道:“朝堂之上把矛头指向你,我也身不由己,我一人背井离乡在宫中,想要活下去着实不易,王爷你知道的。”
闻言,朱棣偏转了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的关系害你回不得故里,卷进这一场无妄之灾,就合该我给你挡灾。”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借机观察一下周遭的环境,是燕王一贯的警觉,四下无人。
唐秋木柳眉轻蹙,淡淡一语道:“但愿有一日,你也能将我带离这凉薄之地。”
朱棣不由得轻笑一声,反手轻拍了拍唐秋木的柳肩,说道:“那么首先,你得活着,切记保命要紧,不必心有顾忌,我出卖你一次,你还我一次,咱们扯平了。”
说完这一句,朱棣抬步便往宫门口行去,携了齐王离开。
唐秋木偏着头瞧着他,阳光打在他身上,光影修长,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竟是苦涩的一笑。
另一边,为了谈话,沐英父子亦走了这条僻静的出宫路。
沐晟低眸盯着地面,往前行着,突然开口问道:“父亲,朝堂之上,你为何一言不发,也不让我开口说话呢。”
沐英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的朝堂,已经不复从前,早已没有了我说话的余地,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也许才最好。”
沐晟眉头蹙紧,低语道:“我不明白。”
闻言,沐英竟是轻笑一声,手抚了抚儿子的肩背,淡淡的说道:“此番功臣回京,以三人为首,临川侯胡美,江夏侯周德兴,以及西平候沐英,时至今日,胡美死了,周德兴也死了,本于宫宴之后就该离京的咱们,却偏偏被皇上盛情留于京中半月。”
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沐晟隐隐有一丝窒息之感,他的声音竟微微颤抖,道:“胡美死了,周德兴死了,下一个,便是我们了。”
沐英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说道:“皇上登基这二十几年来,太多的开国功臣以各种罪过被处死,比之他们,我们已经多活了不少年了。”
抬眸望一眼天空,空飘着几朵白云,风一吹就变了形状。
三十几年前,一样的蓝天,一样的白云,他们一行人躺在草地上畅想,朱元璋说过,他们便是那云,聚在一块,任风怎么吹都吹不散。
然而云随风动,怎么会不散,散了,便再聚不成一块了。
转了转眼珠,掩去眼中闪烁,沐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些年来过的是怎样的战战兢兢,所以当听说元朝余孽之事,有些人便坐不住了,妄想着再立一功,再多活个几年。”
沐晟轻闭双眼,淡语道:“可惜他们并不明白,此番入京便是死期,无论有功与否,都难逃一死,父亲,你怕吗”
沐英又是一声叹息,转而笑笑的说道:“自徐达与洪峻屹死后,我便知道早晚轮到我,所以早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转回身,沐英手抓着沐晟的肩膀,眼中噙着泪水,轻声说道:“只是,可惜此番明白的太晚,恐怕要连累你与我一同赴死了,儿啊,你还如此年轻,正值大好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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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挣脱禁锢,舍得离开
午后,小憩初醒,又百无聊赖,正是炼香的好时候。
然而堂院中人声喧闹,扰人清净,喧嚣声在耳边久久不散,徐童潇心觉烦扰,便遣了冯紫茜出去探一探。
而后,手上活计继续,徐童潇于小院的石桌边,一手执着书卷,一手捏着花瓣,细细的比对着,时不时皱皱眉头,时不时释然一笑。
姚辛夷坐在一侧的地上,手边正放着几个篮子,挑挑拣拣,时不时抬抬头,时不时动动嘴,欲言又止。
察觉哪里不对,徐童潇低首向辛夷,随口问道:“怎么了姐姐”
姚辛夷柳眉轻蹙,道:“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去,我在等你的回应,你怎么一言不发呢”
“你说周骥跟温凉”徐童潇自顾自的挑了挑眉梢,凉声说道:“又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好说的。”
姚辛夷瞄了瞄周遭,将身子缓缓前探,幽幽低语,道:“你说……会不会是蓝少爷”
“不可能!”徐童潇未加思考,冲口而出,满满的笃定。
正说话间,冯紫茜步履匆匆的进院,轻唤了一声,道:“小姐!”
姚辛夷淡淡的抬眸瞟了一眼,又低首摆弄着篮子中的花瓣,凉声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冯紫茜素手指了指门外,神秘兮兮的说道:“蓝少爷带了院中人,装了战甲,匆忙出门了。”
闻言,徐童潇猛地抬眸,连忙问道:“出门去了哪里要做什么”
冯紫茜摇了摇头,嘿嘿一笑说道:“不知道,我没敢靠近,只看见大队人马往西南去了。”
“装了战甲啊,想必不会太快回来吧。”徐童潇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嘴角微微扬起,笑语道:“刚好,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回徐家。”
姚辛夷手执一片花瓣,对着阳光照了照,随口说道:“能进徐家自然是好的,可就几日时间,你有把握让徐家人完完全全接受你吗”
徐童潇素手轻敲手腕,笑笑说道:“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再说,要他们接受不难,毕竟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徐童潇扬起头,视线对上洒下的阳光,有些刺眼,微微眯眼,杏眼半弯,掩不住笑意。
冯紫茜却是心头一惊,疑问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小姐,你说……你要离开蓝家,去徐家生活吗为什么”
闻言,徐童潇才缓缓收回了视线,说道:“不错,这是挣脱禁锢的好机会,回到徐家,才只是第一步。”
冯紫茜骤然蹙紧,声音也变得清冷,问道:“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挣脱禁锢,蓝少爷他那么疼你,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离开”
“或许就是因为师兄太过爱我。”徐童潇第一次露出苦笑无奈的神情,淡淡的说道:“他的爱,就像是一个牢笼,而我就是笼中的金丝雀,他让我衣食无忧,却给不了我快乐,他越是爱我,我就越是想逃开。”
冯紫茜强扯出一个笑容,轻轻摇头,说道:“这算是什么理由,小姐,蓝少爷对你的好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你犯错他为你受罚,你受伤他彻夜照顾,他为了你什么都付出,到头来却换来了你一句想逃。”
徐童潇轻扯嘴角,苦涩的笑笑,不语。
但见徐童潇的神情,姚辛夷只觉不好,起身拉过冯紫茜的手臂,低语道:“紫茜,别说了,你跟我都不是小姐,自然不会比她更了解蓝少爷,小姐决定离开,自有她的理由,我明白的透彻,你却还不能明白。”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冯紫茜有些激动,她连忙甩开了姚辛夷的手,眼中泛着泪花,说道:“他本可以放弃国仇家恨,衣食无忧的做他的蓝少爷,逍遥此生,是为了小姐,为了有足够的权利,为小姐寻得多年来苦寻之人,让小姐可以不必躲躲藏藏,肆意自在的生活,他才外出奔走,将一颗头悬在脖颈之上。”
徐童潇眸色
186心术不正,必遭天谴
生死之事,自有天定,于是总有那么些巧合出现,比如,靖江王府的家臣,若是早来或者晚来一步,便会错过与徐童潇的相遇。
翌日清晨,由于蓝封峤带了所有人出门,徐童潇如释重负,正准备带着姚辛夷出门,便碰上了的靖江王的家臣,并代为接待。
来人为请蓝封峤过府一叙,徐童潇一时来了兴致,与姚辛夷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暗笑,她想要去玩一玩。
姚辛夷心中清楚,她早就想知道蓝封峤与朱守谦的勾当,然后趟一趟这浑水,搅和的更混浊些。
匆匆换了一袭男装,带上半遮面的金色面具,和身边那位脸蒙轻纱的美女,从侧门进了靖江王的京中府邸。
走进一处别致的小院,领路的家臣突然横了手,颔首说道:“我家主人,只请蓝公子一人,请姑娘在外稍候。”
“不行。”姚辛夷冲口而出,便是冰冷的裸的拒绝。
那家臣不屑的瞥了一眼,把脸一扬,趾高气扬的说道:“不行也得行,这是我家主人交代的。”
“谁交代也不行。”姚辛夷瞬间伸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恶狠狠的说道,手上微微用力,结果了这人。
其实就算是他没有如此态度,也是一定要死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见过潇云风真面目的人。
或许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让房间里面的人沉不住气了,喊道:“进来吧。”
徐童潇嘴角轻扬,与姚辛夷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房间里一共三个男人,端坐着的那个,三十几岁的模样,正似笑非笑的望向门口,便是老熟人靖江王朱守谦。
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一个看来精明干练,貌似更冷静沉稳,一个略显年轻,表情淡漠,两人的共通之处,便是不约而同的抬眼打量徐童潇二人,尽是习武之人。
徐童潇抚了抚鬓边的一缕青丝,优雅落座,眼神冷冷的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朱守谦的面上,那神色中的寒光,他不觉心生凉意。
朱守谦眉头紧蹙,转过脸避开她的眼睛,干咳了两声,说道:“咳咳!蓝兄,到了自己家里,真颜相见便是。”
“哦找阿蓝”徐童潇略显惊讶,却话语依旧是淡淡的,说道:“那你们家的下人也太不会做事了,连人都分不清,如此无用,真的该死。”
朱守谦眸色骤然暗了下来,轻闭双眼,掩去了眼中的一丝怯意,冷声说道:“你既杀了我的人,我不计较便也算了,不必如此大肆的在我面前说出来。”
徐童潇面具下的嘴角撇了撇,幽幽冷声,道:“我既杀了那人,还怕你跟我计较吗”
“你好大的口气。”朱守谦恶狠狠的低吼了一声,忽觉不对,自顾自低声嘟囔了一句,道:“蓝封峤从不曾对我如此态度说话。”
闻言,徐童潇敛下眼眸,笑而不语。
话锋一转,朱守谦似乎恍然,抬首问道:“你竟不是蓝封峤吗那么……你是何人此番为何代替蓝封峤来与我相见”
“阿蓝不过是残的首领,我家主子,才是潇云风!”姚辛夷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
“潇云风残的主上”朱守谦一个激灵坐直了,嘴角的笑意加深,说道:“比起与蓝封峤这个小小的首领联手,有些事跟你谈更靠谱些。”
徐童潇大眼睛暗暗一转,冷声开口道:“即是如此,有些事我也要问的明白些,你秘密约见蓝封峤,所谓何事”
朱守谦高傲的仰起头,竟是毫不避讳的说道:“不瞒你说,蓝封峤答应帮我除掉朱棣,而我于昨日的朝堂之上,已经与他公开对立,所以很急,必须尽快取了他性命。”
徐童潇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扬起,说道:“只可惜蓝封峤于昨日匆忙起行,并未对你告知,我怕你的人白跑一趟
187就这么死,我不甘心
褪去了白衫面具,轻挽发丝,徐童潇与平常的大家闺秀一样优雅大方,若说有何不同,便是惯有的警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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