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红颜不做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黎槿熙
“站住!”守卫长刀往前一扫,说道:“不要再靠近了。”
徐童潇摊着手,拦下了身后欲出手的姚辛夷,站定。
“往后退!”那守卫甩甩刀,示意两人,道:“往后退。”
轻叹气,徐童潇不由得翻了个大白眼,带着姚辛夷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空地上,城门楼弓箭手能射及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姚辛夷冷眸轻抬,冷语道:“这样总行了吧。”
“行了!”赖副将双手背于身后,缓缓的踱步上前,傲慢的抬眸,开口问道:“你二人,说有退敌之法,可是真的”
徐童潇嘴角微扬,高昂着头,说道:“当然!”
赖副将微眯眯眼,淡语道:“说来听听!”
“说,我自然会说。”徐童潇啪的一声甩开手中折扇,回眸转身,淡漠一笑,道:“不过,这退敌之法嘛,我得跟你们这里掌权之人,亲自说。”
冷哼一声,赖副将长剑瞬间出鞘,直指徐童潇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徐童潇唰的折扇收起,挡住长剑,侧身躲过,姚辛夷快速出手,两招之下,便钳制副将之手,反手长剑架于其脖颈。
姚辛夷口中冷语,道:“区区三两下功夫也好在我面前卖弄,去,请你们能做主的出来,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说着,长剑又往前狠狠一抵,赖副将不由得一个激灵,慌忙说道:“有话好说,好说,去请,快去请。”
徐童潇与姚辛夷对视一眼,也是相视一笑。
没多久,城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人被簇拥着走出来。
月鲁帖木儿身披战甲,手握一把偃月刀,看来大概五十岁的样子,一脸横肉,大腹便便,看来也便就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山野粗人,完全不见贵气之感。
他刀柄墩地,粗犷的声音从口中传来,道:“就是你二人找我先放了我副将再说。”
徐童潇笑意加深,摇了摇头,说道:“放不得!”
“你说什么”月鲁帖木儿抬起眼眸,恶狠狠的问道。
徐童潇摩挲着手中折扇,似有些漫不经心
39死人花开,使者求见
蜀中盐源,一场战争,周周旋旋持续了三月整,即便是燕王军至此,也有小两个月了,始终大大小小战役不断。
又一场战争结束,尸横遍野,残兵败将们,拖着疲累的身子,一步一挪的清理着牺牲将士们的尸首,骁勇的战将也有,不知名的小卒也有,马革裹尸,将他们以天地葬。
七月十四,傍晚,天色阴沉,仿若将有一场大雨降临。
晦暗的天幕下,徐童潇长发束起,脸戴面具,一袭黑色战衣,外裹着一件血红色内衬的黑色斗篷,姚辛夷身穿白色长衫,面罩轻纱,手中一把油纸伞,徐徐行着,往燕王营。
由血水染红的泥地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花朵绽放。
那是一朵奇特的花,花茎翠绿而梗直,却有花无叶,花瓣反卷如龙爪,花色更是鲜红如血。
徐童潇快步行去,素手抚了抚那花瓣,道:“彼岸花。”
姚辛夷敛眸,清冷的声音,幽幽的开口,低语道:“死人花开,招致灾难,昭示死亡,不如折了它吧。”
徐童潇轻笑一声,摇摇头,轻语道:“人人都道,彼岸花是不详之花,花开之处,必有人亡,却不知道,是杀戮之血,滋养了花开,彼岸花破土,是来接引亡灵,渡忘川的,所以这花,折不得。”
话说着,徐童潇抬眸看向姚辛夷,咧嘴一笑。
“好好好,是我无知。”姚辛夷轻挑挑眉,点了点头,却是素手指向天边,轻声道:“天快黑了,我们还有事。”
徐童潇恍然,忙站起身,快步往燕王大营行去。
空旷之地,竖起幔帐,燕王大营,众兵将对酒笙歌。
营地正中,一座大帐被重兵环绕着,关紧了帐门。
燕王朱棣慵懒的靠坐在主位上,身前的方桌上,珍馐玉馔,鲜果美酒摆满,独坐帐中,略显孤单。
手中端着葡萄佳酿,轻轻晃动,杯中之酒划出浅浅的漩涡,他目光深沉,盯着那道道痕迹,有一个瞬间的凝滞,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启禀王爷!”一守卫掀了帘子走进大帐,低头颔首,抱了拳,单膝跪地,回禀。
朱棣长吸了一口气,顺势将身子往前探了探,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冷眸,淡漠的问道:“何事”
那守卫道:“元朝使者求见。”
“元朝……使者”朱棣抽动嘴角,口中默念了一句。
“是!”守卫口中应着,转念想了想,又道:“只是那人奇怪的很,穿着个唬人的大黑斗篷又不见人脸,怕是有阴谋的,所以属下特来请示王爷,是否斩杀”
“斩杀呵呵……”朱棣眉头轻挑,轻笑出声,道:“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话说着,朱棣往椅背上一靠,淡语道:“请进来。”
“是!”守卫应声,后退了两步,转身快
40休战两日,拼酒谈判
徐童潇偏头立着,完完全全一副小女子的模样。
朱棣抿嘴轻笑,缓缓站起身来,跨步而出,单手背于身后,端了端衣袖,道:“那么,作为元朝使者的你,来见本王何事”
“既然王爷如此爽快,我也便不藏着掖着。”徐童潇啪的打了个响指,抬起眼眸,道:“请燕王爷考虑,明后两日,我方要求休战。”
闻言,冷眸斜视,朱棣淡语道:“理由。”
徐童潇咧开一抹笑意,略带讨好,道:“明日七月十五,中元佳节,鬼门大开,百鬼当道,生人回避,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朱棣一脸的似笑非笑,盯着徐童潇笑的有些刻意的脸,跨步往她身后挪了挪,又缓缓靠近她的颈间,手扯了扯她的围巾,幽幽冷冷的开口道:“你怕鬼啊!”
“喂!”徐童潇不由得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那男人靠的自己那么近,温热的气息直扑在颈上,怪不舒服的,她手捂住脖颈,快步往前,转过身一声低吼。
却见朱棣正扬着嘴角,笑笑的看着自己,徐童潇尴尬的低下头,片刻复又抬眸,道:“谁谁怕鬼了!本姑……本小爷胆子别提多大了。”
朱棣挑挑眉,摊摊手,撇了撇嘴笑着,淡语道:“那……再说一个足以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徐童潇左手轻轻敲打右手手腕,一下一下,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道:“这仗也打了三个多月了吧,每天大小战役不断,人心疲惫,将士们也是需要休息的嘛,我们的将士自是没什么可说的,城中大小人家,起码有个避风的地方,可是你们明军就不一样了,大营扎在野外,风餐露宿的,多辛苦,也该歇个两日了。”
盯盯的瞧她手上的动作,朱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话说的有理,在外宿营太久是不大好,那么不如大家速战速决,是该快些打赢了胜仗,回去邀功才对。”
话说完,朱棣仰头大笑,回转了身子,行回桌子边。
心头一凛,徐童潇慌忙说道:“可是王爷你不觉得,一场战争,太快结束,便就没意思了吗何况……”
她这话说着,却最后顿了顿,朱棣的脚步也跟着停顿了。
徐童潇傲娇的扬起嘴角,转身坐到了燕王方才坐过的椅子上,轻声慢语的说道:“王爷你也未必能即刻攻破盐源城吧,燕军虽然作战英勇,但元军死守着盐源城不出,想必王爷也是无可奈何的吧,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语中的,朱棣双手于身后紧握成拳,却还是转身落座,悠悠然的端起酒杯,轻瞥徐童潇一眼,淡语道:“那便僵持着吧,这样挺好,反正本王军队粮饷充足,无谓耗时。”
徐童潇素手轻搭于椅子的扶手,却宽大衣袖遮挡之下的手,缓缓的握紧,再握紧,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阎王爷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朱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又道:“而且你刚提醒了我,这场战争,若是太快结束,是不是显得太过轻松了,没意思,慢慢的,每天消耗一点点,不出两个月,拖,我也能将那元朝余孽拖死了,
41酒气上涌,胡言乱语
天色渐暗,清风明月,燕王大帐中早早的掌了灯。
一方长桌,美酒珍馐,果蔬小菜,两侧分坐着二人。
徐童潇一腿盘坐,一腿撇于桌外,微微昂起头,淡眼瞧着朱棣手上的动作,眼神中略有一丝不屑,极力要彰显自己所谓的男子气概。
朱棣肆意随性的坐着,一手自如的放于一侧,另一手端着精致的酒壶,给徐童潇倒了半杯,自己则倒满一杯,而后才抬起冷眸,淡笑,伸手以请,却也是淡漠一语,道:“请!”
徐童潇端起酒杯,瞥了一眼杯中酒,又挑眉瞄了瞄朱棣的酒杯,没有言语,举杯与燕王相碰,一饮而尽。
进贡的御酒就是不一样,入口的醇香,甜而不烈,徐童潇足足细品了一会儿,才放下酒杯,抬眸轻笑道:“王爷果然会享受,不过显得小气了些,如此好酒只赏一杯,说是拼酒,合该用酒坛子直接灌下肚才好。”
朱棣酒杯才刚送到嘴边,未及喝,便听得她一番高谈阔论,便笑问道:“怎么,你们元朝喜欢那么喝酒吗话说本王平日也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此番还是为了顾及你。”
徐童潇冷哼一声,傲娇道:“不瞒燕王,我大元之人个个酒量不凡,只可惜王爷不察,备错了酒席。”
“诶你说这话便好了。”话说着,朱棣仰头饮进杯中酒,随手往后一扔,将酒杯摔了个粉碎,从桌边拎上来两坛御酒,轻笑一声,道:“来吧,敞开了喝!”
徐童潇不由得瞠目,轻动两下几乎僵住的嘴,素手指了指大帐门,轻语道:“王爷,那个,你看,你也遣走了守帐之人,万一喝多了,我把你怎么样,他们可救不了你。”
闻言,朱棣眉头一颤,转而笑意微漾,身子一点一点前探,直到与徐童潇双面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妖冶的眨眨眼,徐童潇只觉得那一个瞬间,呼吸都几乎停止了。
“你要对本王做什么”朱棣薄唇轻启,幽幽的开口,那种磁性,听的人耳朵都快酥掉了,顿了一顿,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清冷,道:“先把我喝倒。”
笑意又加深了些,朱棣往后一靠,慵慵懒懒,他一手举起酒坛,饮进。
看着他上下律动的喉结,徐童潇轻咬了咬下唇,闭着眼睛狠狠地摇了摇头,尽量使自己清醒些,却不想脸上还是没出息的染上了两朵红晕。
徐童潇慌忙掩了面,举起酒坛子便咕嘟咕嘟的灌酒。
她该庆幸,此番是喝酒,可以将一切归咎于酒气上涌。
或者在许多年以后,徐童潇也会想要问一问自己,当初对于燕王的执念,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一个年纪大到快能做自己叔叔的人,竟如此吸引自己。
朱棣见她喝酒的架势,也是吓了一跳,眉头蹙紧,忙抢下她手中的酒坛子,说道:“你还是慢些喝。”
徐童潇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指了指燕王说道:“小气。”
朱棣不由得轻笑一声,低声道:“本王这里什么好酒都有,你想喝多少有多少,不过你可别喝的太急,醉酒了在此撒泼,露出本相来……可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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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鬼节忌讳,行军之道
燕王帐中,灯光略略昏黄,透过帐帘,有疏疏的人影。
床榻之上,徐童潇醉着,睡着,手臂摊放于一侧,伤口部分裸露在外,细嫩白皙的肌肤,一条条细微的染血伤痕,或者,也正是她心头的伤吧。
朱棣坐于榻边,手上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为她的伤口清洗包扎,每上一次药,便抬眸看她的表情,便是仅仅的一声闷哼,也足够朱棣慌张,忙用口吹气,缓解她的疼痛。
眉头紧锁,朱棣一边绑着布条,边轻声细语的说道:“小丫头惯会逞能的,本来就不能沾酒,偏要卯足了劲灌下那一坛烈酒,此番若非是我,怕你早便给人取了性命。”
收了手边用物,朱棣才又走回来,低眸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徐童潇,竟是温柔宠溺的一笑,道:“或者她说的对,你只有留在我身边才最安全。”
眼神向上,瞄到徐童潇脸上那一方面具,便伸手去摘。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朱棣俶的收回手,起身后转。
蓝玉一声招呼,也不待燕王应声,便掀了帐帘跨进来。
“王爷!”蓝玉于大帐中央站定,低头颔首做了个揖。
朱棣淡眼瞧着,嘴角似笑非笑,只说道:“哦,原来是蓝将军啊,不必多礼了。”
“谢王爷!”蓝玉抬起眼眸,先伸了伸脖子往榻上一望,才又转头看了看酒桌,问道“王爷这是……在干什么”
朱棣下意识的回眸看了看睡得正酣的徐童潇,嘴角扯开一抹笑意,道:“正如你所看到的,本王,正与元朝使者共饮佳酿,只是她不胜酒力,醉了。”
“醉了好,掉了脑袋也不会疼。”蓝玉冷哼一声,嘴角一抹嗜血的凶残,俶的抽出佩刀,跨步说道:“微臣这便替王爷斩杀了他。”
朱棣伸手做了个不的动作,制止了蓝玉,才将手收回背于身后,淡语道:“这一位使者,杀不得。”
蓝玉佩刀啪的收回刀鞘,跨步坐到了一侧桌边,笑笑说道:“微臣记得,王爷一向不接见使者,即便是见到了尊驾,也没命出去,这是燕军的规矩,不会有误吧。”
燕王敛眸轻笑,落座于酒桌边,淡语道:“不错,的确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她例外。”
蓝玉拱手以请:“微臣愚钝,还望王爷明示。”
朱棣道:“你可知这元朝使者求见本王,所为何事”
没有听到蓝玉的回话,朱棣也不恼,随手倒了一杯烈酒,头也没抬,又继续道:“她求的是,明后两日休战。”
眉头微蹙,片刻即收,蓝玉便已知晓此话中意,抬眸看向了朱棣,略带一丝嘲讽的笑说道:“中元鬼节,活人回避,哼哼哼,王爷可是活阎王,难道也怕了不成。”
“本王杀人如麻,却也从不避忌这些,不过……”悠悠闲闲的饮进一杯酒,朱棣缓缓抬起冷眸,对上蓝玉的目光,顿时寒光乍现,幽幽冷冷的开口道:“蓝将军,难道你不忌讳吗将士们,也不忌讳吗”
鬼节前夜,月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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