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皇尘
“让我如何不生气!”那人一声大喝,拍案而起:“派去查看的戍候,去了几波,尽皆了无音信,父亲也不说派人回来传信,如此大事,也不让你我兄弟前往,真真是急煞我也!”
正堂的三人,正是祈天东王的三个儿子,大儿子皇元武,二子正是那白面少年,名曰:皇永宁,三子金盔银铠,名曰:皇阳晖。
东王勤王,带走了所有生力军,解了三王之围,原已为此事已了,不料三王出城突然反目,说遭了陛下刺杀,举兵反叛。东王随即带兵平叛,以一己之力,抵御三王兵将,本就捉襟见肘。东王传回最后消息后,让几个儿子安心戍边,不得支援,此后便音信全无,算起来,已经月余了。
“报!!”正在几人焦头烂额之时,只听院内一声长啸,一人飞速窜入,跪在正厅门前,大喊道:“王爷派出戍候,此刻已然进府,有紧要军情禀上!”
“那还不赶紧带进来!”皇元武怒瞪来人,厉声喝道。
“回小王爷,此戍候已身受重伤,无法来见,还请几位公子偏院一见!”报信之人连忙回道。
“快!赶紧去!”皇元武一惊,大喊一声,三步并两步,快速冲出院外,两个弟弟紧随其后,脚步飞快。
不多时,三人来到偏院,只见一名金盔银甲的兵士,躺在一张单板床上,一只黝黑的箭矢插在他的胸口,破开盔甲,直直插入胸膛。周围几个医者,正在给兵士喂药。
几人忙凑上前去,皇元武抓住一名医者,轻声问道:“如何还有救吗”
那名医者先是一愣,见到来人,微微摇头,轻声道:“小哥身受箭伤,拼死赶路,若不是凭着修为护住心脉,怕是早已断气。”
皇元武没再说话,一把推开这名医者,上前一步,抓住兵士的手,低声道:“兄弟,父王有何要事,你且说来!”几名医者自知无力回天,纷纷摇头叹气,退出几步。皇永宁皇阳晖二人,上前几步,围在军士身旁,眼露关切,弯腰附耳。
“小……王爷。”方才医者用了吊命的药,此刻兵士神志有些恢复,却已是回光返照。见到眼前之人,五内激愤,两行热泪,缓缓落下。
“兄弟,你慢点说,前方,到底如何了。”二子皇永宁低声询问,打眼看了兵士胸口的箭矢,眉头紧皱。
“杨……杨勤叛乱,已……攻入皇城……陛……陛下,东王……危……在旦夕。”兵士瞪着皇元武,拼劲力气,说道:“东……王有……令,命所有……子弟……枕……戈待旦,拼……死复……国,命开……启混元……阵……以……图后事……”说罢,兵士两眼发直,没了气息。
皇元武握着兵士的手,愣愣发呆。皇阳晖上前,一把抱起兵士,全身修为涌动,淡红色气息不停注入兵士体内,想要将其唤醒。
“好了,别白费力气。”皇永宁轻轻拍了拍三弟肩膀,示意他放弃,然后对着旁边道:“抬下去吧,厚葬。”
“是!”周围几名护卫听令,上前,将兵士尸身抬起,出门而去,几名医者向几人行礼,也退下。
“大哥……”周围已无人,皇永宁看看自己大哥,沉声问道:“惊天巨变,大哥,应当如何”
皇元武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瞪着眼前木板,钢牙紧咬,浑身颤抖。
“还当如何!”三弟皇阳晖大吼一声,道:“父亲蒙难,皇家危在旦夕,若被那狗贼破了内城,挟了天子,我祈天将如何自处!我这就点齐兵马,杀将上去!将杨勤狗贼,碎尸万段!”说罢,转身要走,被皇永宁一把拉住。怒道:“你小子这时候别混账!紧要关头,不要擅作主张,一切听大哥的!”
“杨勤!”皇元武狠狠的叫着这个名字,想着杨勤的样子,目呲欲裂。
“杨勤狗贼!入我祈天多年,深得胜恩,屡历战功,陛下封他禁军总领,却不想他会反叛,真真是岂有此理!”皇阳晖听见大哥说杨勤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叫骂,却也不喊着出兵杀敌了。
皇元武站起身,看了两个弟弟一眼,怒容满面,沉声道:“国逢巨变,此时传来消息,怕是内城已被攻破,杨勤事成,陛下和父王……怕是……”皇元武说到这,眼眶微红,继续道:“三弟,此刻戍边军士,还有多少”
“父亲走时带走二十万人马,只留底限兵力戍边,满打满算,不到五万。”皇阳晖眉头紧皱,沉声回答。
 
第三章:混元裂空
“大哥!”少年惊骇,忙问皇元武:“父亲怎么了大哥为何如此你赶快说啊!急死我了!”
“小弟……”皇元武泣不成声,只在月余前,东府万事兴合,兵强马壮。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国破家亡。皇元武想到这更是悲愤,不知父王是生是死,不知前路是凶是吉。
少年焦急的看着皇元武,不知该说些什么,心急如焚。虽不知具体,但从大哥的状态来看,确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大哥……你……你说话。”少年声音有些哽咽,五内俱焚,急的团团转,皇元武却跪在宗祠,放声大哭。
宗祠耐东府重地,闲杂人等一律远离。此刻皇元武虽痛哭出声,却不会被他人听到。
过了半晌,皇元武哭声渐低,仍旧抽搐。家国变故,他身上徒增如山压力,国家兴亡,家族荣辱,皆在其肩。如此一通发泄,却也让他心中缓和了许多。
“小弟。”皇元武抹了把脸,又抽搐了一下,看着边上少年,沉声道:“国破家亡,父王……怕是不在了。”
“什么”少年两眼一瞪,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泪,厉声质问:“大哥,这样的话不能开玩笑!父亲高深修为,又有二十万子弟兵跟随左右,怎么就会没了大哥你说国破家亡,更是无稽之谈。国都铜墙铁壁,更有御林军把守,如何国破。陛下年级虽轻,却雄才伟略。我东府满门忠烈,国之栋梁,大哥你这样说话,不怕父王降罪吗!”
“小弟,你先不要激动。”皇元武见少年激动异常,赶忙起身,一把拉住少年,在其耳边轻声道:“先坐下,慢慢说。”说着,将少年扶了在旁边蒲团上坐下,平复心情。
少年坐在蒲团上,一双虎目直直的盯着皇元武,方才皇元武所说,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小弟,先前父王带兵勤王,后遇三王叛乱,这些事你都知道了。”皇元武平复一下心情,压住内心悲伤,心平气和。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方才父王派斥候传信过来,杨勤叛乱,已将陛下与父王被困内城,大军压境。此刻……怕是……”皇元武说着,内心翻云覆雨,五味杂陈;他想不通,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怕是怎的”少年一瞪眼,道:“无论斥候如何说,父王深厚修为,兵将傍身,就算杨勤反叛,父王将其擒杀,轻而易举!大哥你说父王不在了,却是什么意思那个斥候在何处我亲自询问!”说着,情绪激动,站将起来,作势就要向外走。
“斥候兄弟,身受重伤,此时,已经不在了。”皇元武没有阻拦,轻声道。
少年闻言,身形一滞,心神巨颤,愣在当场。
“你说的,也是我心中所想。可眼前消息,证据确凿,父亲贴身斥候,如何身受重伤。千里奔袭,连续十五日。他的伤口我看了,下的是一击毙命的死手,若不是斥候兄弟修为护体,怕是早已断气。”
“大……大哥……”少年心神巨颤,不敢相信。
“我知你心中所想,若不是确定消息,我也断断不会来找你的。”皇元武没有回头,叹气低声。
“这……这……”少年只觉昏天暗地,眼冒金星,踉跄了几步,一下摊到在地。
“斥候传话,父亲命所有子弟枕戈待旦,力图复国。命开启混元阵,以图后事。小弟,你可知其中含义。”
少年瘫软,双手扶地,硕大泪珠从眼中扑簌簌滴下,通天悲意直扑胸口,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呼……呼……”少年大口喘气,止不住泪水直流,想着方才大哥的话,只觉五雷轰顶,天,塌了。
皇元武没有回头,泪水也止不住流下,却不再痛哭。泪水滚滚而下,打湿了他的胡须,浸染前襟。
过了许久,少年才缓过劲来,愣愣的坐在地上,眼中泪水还止不住的流,哭丧道:“你怎么不去救父王!你怎么不去!大哥!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说着,嚎啕大哭。皇元武猛的回身,一把抱住少年,兄弟二人抱作一团,泪流满面。
“小弟……”又过了半晌,悲伤势头稍稍减缓,皇元武低声在少年耳边道:“此时此刻,唯有听父王言,开启混元阵,以图后事。”说着,轻轻松开少年。
少年低头抽泣,低声回道:“混元阵法,还不完善,虽比当初进境不少,但仍无法探查核心奥秘,是否能起预想效果,此刻我也不能保证。大哥,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皇元武摇摇头,道:“你二哥三哥,已尽数出击,打探消息,收拢残部。此时情况危急,父王能被围困内城,东府二十万子弟兵,怕是所剩无几。以残存力量,对付三王及杨勤势力,无异以卵击石,胜算渺茫。混元阵是有不足,不过父王所命,应是思虑周全,若是成功,却有一线生机。”
少年低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擦眼泪。眼光,却愈加坚韧起来。
“既如此,大哥随我来吧。”说着,少年起身,走到祠堂前,恭敬对祖宗牌位施礼,然后在一个牌位后轻轻按了一下,只听见一声极细微的声响,祠堂内立感微风阵阵,烛火跳跃,像是开启了某扇门。少年走到一处墙边,轻轻一推,一个黝黑的隧道出现,少年闪身进入,皇元武跟随其后,进入隧道。
皇元武进入隧道,身后的门自动关闭,仔细观瞧眼前洞穴,漆黑幽长,每隔不远有盏烛火挂在墙上。少年走在前面,身影闪烁。皇元武紧跟其后,虽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进来,都感觉气息诡异。
向前不多时,来到一处石门前,门上刻着诡异符文,散出幽幽白芒,只见少年在门上随意滑动几下,听得“吱呀”轻响,石门开启,一个硕大的石洞,出现在眼前。东王府依山而建,此处,便是山体内部了。
进入石洞,眼前豁然开朗,烛光明亮,一座硕大的石台摆放在正中间,上面刻满复杂咒符,里外共八层,幽幽白芒附着其上,看着甚是诡异。少年几步上前,来到阵中,盘膝而坐,只得片刻,光芒不再闪烁,变得凝实起来。
“小弟,如今没了圣甲,你有几成把握”皇元武站在阵法边,轻声问道。
少年没有睁眼,轻声道:“不到三成吧。”
“不到三成小弟,头回开启,有圣甲傍身,失败还有回转,此刻没有了圣甲,若是失败,该当如何”皇元武一惊,问道:“这阵法奥秘,小弟你真的参透了吗”
“大哥放心,我与阵法同根相生,此刻即便失败,也有回转方法。”少年说着,将上衣脱下,只见其背部,密密麻麻刻满诡异咒符,内外八层,散着微微金光。从咒符的样式来看,像是与阵法相反的。
“小弟!你怎么……”皇元武惊骇至极,见少年背上符咒,微微放光,便知这是用斗气生生刻上去的。为保证符咒正常运行,必须注入斗气,如此痛楚,堪比凌迟。少年身体如此单薄,怎么忍受的了!
“大哥不必挂心。”少年微微一笑,将上衣穿好,道:“这些符咒是父亲临行前,我找自家修者刻的,算是未雨绸缪吧。”
“小弟,你怎么这样傻!”皇元武眉头紧皱,心中甚是心疼。
少年便是东王府最小嫡子,皇宇辰。出生时天降异象,晴天白日,瓢泼大雨,绚丽彩虹,电闪雷鸣。宇辰降世,东王宗祠震动,出现了现在这个石洞,进入探查,竟发现此阵法。东王命人破解阵法,却迟迟不得解,后来想到此地出现,与宇辰降世是同一天,就将刚满月的宇辰抱入,宇辰被抱入石洞的刹那,阵法运转,散发微微白芒,方知宇辰便是此阵阵眼。遂抱宇辰入阵中,因阵法诡异,从未见过,东王为保幼子性命,特意将护体神器斑斓圣甲一同放入,若是阵法开启,无法控制,不至于反噬,伤了宇辰性命。
将宇辰放入阵法,东王才刚撤出,只见阵法白芒四溢,浸染洞穴,一时竟刺的所有人目不视物,待得光芒退散,阵法依然,宇辰躺在斑斓圣甲内,毫发无伤,而圣甲,却已破败。圣甲本是东王偶然所得,知其为天地圣物,本欲进贡皇帝,此刻意外损毁,虽然懊恼不已,但护得宇辰性命,也算万幸。
阵法开启不成,东王遂亲带破损圣甲入京,将所有事宜均奏与先皇,也就是东王的哥哥。皇帝命东王暗中钻研,此阵法威力,能毁圣甲,却是骇人听闻。
后东王对外宣称幼子夭折,只在府中秘密抚养,随着宇辰年龄渐大,对阵法的理解,也愈发深刻。
混元阵,却有撕裂时空,穿梭古今之功效。只是开始时宇辰年幼,无法控制阵法能量击穿壁垒,导致阵法反噬,这才毁了圣甲。
混元阵之功效,只有东王个他的三个儿子知晓,就连现在的新皇,也并不知晓。
宇辰此时已年过十六,身体已成,虽看似少年,但修为不浅,已达修士中级层次,此时再开启混元阵,确有开启可能。
“大哥不必挂心。”皇宇辰笑笑,道:“我与混元本为一体,近日摸索,略有顿悟,此时国逢大难,父命难为,我能为父王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说着,又闭上眼睛,静静调息。
混元阵凝滞的白芒,开始缓速运动,内外八层,相向而动,光芒渐渐凝实,愈发明亮。
皇元武心头微动,知道此时宇辰正在开启阵法,心中却不放心,趁阵法还未开启,赶忙轻声问道:“宇辰,你可知混元开启,穿梭时空,会到何处”
宇辰此时并未用全力,只是控制阵法缓缓启动,还有闲余回话,道:“我只知阵法用途,其他却一概不知了。若是我修为更高深,可能还会知道。此刻,也只能知道这么多了。”说着,看了看皇元武,沉声道:“我知道父王下令开启阵法是何意,若是阵法开启成功,能保我一命,也算是为我祈天留下火种,无论我倒得何地,都会记得这血海深仇。大哥,若阵法启动成功,千钧重担,就全靠大哥你了。”
皇元武微笑,并未回话,他怎不知父王何意,以宇辰修为,勉强运转阵法已是极限,若能开启阵法,也只能自己进入,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带走他人的。此时形势,可谓国破家亡,危在旦夕;宇辰一直在王府秘密长大,不为外人所知,天资聪颖,混元傍身,让他走,也是最合适的选择。
“宇辰,父王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皇元武微笑道:“你且全力施展,成了,你记得这血海深仇,无论你到何时何地,定要复国。不成,你我兄弟共上战场,与叛贼拼个你死我活;成与不成,大哥都在这看着你。”说罢,皇元武在阵法边盘膝而坐,静静的看着皇宇辰,不再言语。
宇辰看着皇元武,眼眶微红,两行热泪静静留下。赶忙回头,闭上双眼,不再去看自己大哥,心中难舍,却又不得不舍。皇元武虽未明说,但皇宇辰只从父王带回的消息就可看出,事态发展,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此事不奋力一搏,怕是日后,再没有机会了。
宇辰慢慢放空心神,直至心无杂念,控制阵法,缓缓运动。刻在背上的符咒,也在宇辰自身斗气催动下,缓缓运动。内外两阵,相向而动,愈转愈快。
不多时,洞内微风四起,阵法转动引动四周空气,随着阵法转动越快,风也愈发的大了起来。直至狂风四起,整个外阵已然看不清阵法的八条纹路,只可见一条奔流涌动的白色大河,波涛汹涌。宇辰背上与大阵对应的小阵,此时也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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