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碑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二子南申
犹豫再三,洛羽只得放弃,故作迷茫状:“弟子愚钝,还请老师教我。”
见洛羽回答不出,更是一脸迷茫,钱夫子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只见他蹒跚着欲站起身来,洛羽见此连忙乖巧的上前搀扶,望着夫子不急不慢的走到竹篱边,指了指村民,却又点了点洛羽额头莞尔一笑道:“人者,临世达人,生生之意,浑然天成。潜藏之中,果不自知,需,历事渡难、悟果慧因,方得其道。故,生生之意,斯实思虚,洞虚明实,乃为人也。”
听夫子之言,洛羽心中顿觉明晰了许多,原来夫子是教他为人之道!
见洛羽一孺子竟瞬间双目清明,领悟自己之意,他抚了抚花白的长须微笑点头赞许,随即望向荷塘处,又指了指塘中荷莲缓缓道:“人皆知,美之为美,外附于内,亦明,内利形外之理;然,世人皆每美相驳,何为是为左右尔。故冥,前后天籁因果,则美也!......”
口中不停默默重复夫子的话语,洛羽陷入沉思。不过片刻功夫,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醒悟过来。望了望已空无人影的身旁,不知何时夫子又靠回竹椅,正悠闲的品茶纳凉。
望着院外之景,洛羽已然明白,今日世论,夫子不问学,不问礼,而论为人之德行。这是夫子行父母之教,对于他来说尤胜师教百倍。而无论为徒为子,皆当深领深感之。
其实如今日这般授业,夫子隔些时日便会与他论些处事为人之道。而非洛羽初时想象那般,整天抱书死记硬背,更无头悬梁锥刺股之忧,但戒尺却如出一辙,且还要比想象之中的厉害三分。可话又说回来,读书人读书自当是要努力考取功名入得朝堂,强国利民。
虽说洛羽未曾亲见这神赐大陆的科考是何模样,但好像自己也只有读书一途可以选。
要说起这考取功名,赶巧了!今年春陶
第五章,泪孤海湾垂钓翁,龙蛇九变在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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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泪孤海湾畔。
泪孤海乃是由辽阔无边的神赐大陆所环绕的一片巨大淡水‘海’域。为何用这‘海’字称之自然是其宽广无垠如同大海一般。对比那大陆之外的星辰海海域,应该也是毫不逊色吧。
星尘海有多大他却是不得而知,只听闻人说星辰海之所以叫做星辰海,乃是因为越往大海深处,便越是能清晰的看到远处星辰罗布璀璨耀眼,就算是晴朗的白昼亦是如此,倒是叫人神往。洛羽虽然很是好奇,却也知道星尘海离自己很遥远,倒是这泪孤海近在咫尺。
泪孤海距桃花山谷只一里许,而此时海湾之处正有一耄耋之年的老者,正提竿垂钓于一处磐石之上树阴之下。老者头戴竹斗笠,身着月白麻衫,清风徐徐,衣摆正如祥云般随风飘荡,此时虽天气炎热,却也树影婆娑海风拂面,碧波如鳞倒是难得清凉怡人处。
此刻,在这磐石之后,那茵茵青草之上,正有一少年手持木剑,聚精会神的做着重复收剑,出剑的动作!而击出的目标,乃是那吊挂在树下的一枚铜钱,确切的说应该是铜钱中间的一方小孔!
自从两年前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夫子便教他识字,如今不仅收他为弟子传授学业,更是教其剑术。虽让他心是两世为人心,却也更是感激涕零,自己唯有勤学苦练,方可不负夫子孜孜教诲才是。
他感念钱夫子,初时学剑也有意学有所成,毕竟哪个男子心中没有一个仗剑走天涯的武侠梦
可惜不幸的是,夫子传授剑术与教学问一般,叫他完全摸不清头绪,也不知这练的是何剑术与剑法只教他一味的击打眼前的钱眼,日日如此,月月如此......也许这便是练就传说中的快准狠吧,洛羽如是自我安慰!虽说总觉着有些自欺欺人,可...万一成了呢...’。心中虽有疑虑但他也不多问,只埋头苦练,因为他了解夫子,夫子言教必有其深意所在,而自己只需照做从中领悟便是。
在外人看来洛羽入夫子门下最晚,然而虽然年岁最小,但却显得最是成熟,一向最为机敏聪慧。别人不知,可洛羽自己却是明白其中缘由,每每如此他总是微笑而过。
自从陶德师兄业成出师之后,如今便只有他与灵儿那丫头了。夫子对弟子学业极其严苛,但对钱灵儿却很是宽容放纵,陶德与洛羽二人独处之时常抱怨夫子偏心不公,尤为所授君子之道。但二人却也只限于私下‘大义凛然义愤填膺’,却从不敢当面直言,就连在钱灵儿面前都不敢提及夫子半字不是。
“六十七,六十八......”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口中默默计数。可数着数着洛羽忽然不再出声,甚至心中也不再去默念,那令自己甚为煎熬的数字,随之而来的却是些许的轻松。
洛羽却未发现其手臂上的那对‘胎记’,竟微微闪烁了一下!
毫不知情的洛羽,此刻,正坚定不移的出剑、无声的收剑,眼神慢慢锐利,注视着铜钱方眼处,而眼中却只剩下那半寸方圆世界...。
此刻,洛羽正沉浸在一种玄妙的世界里!不停出剑收剑的他,竟然惊讶的发现周遭环境似是不再清晰亦或者说是消退一般,而眼中竟只有那穿过铜钱方眼的一方世界,与自己手中明明很是快速,却感觉无比缓慢向前的木剑!更神奇的是铜币之上字迹,竟然肉眼清晰可辨,就连那锈迹斑斑,点点坑洼的纹理都无所遁形!......手中木剑破风一往无前,剑尖离钱眼方孔只半寸,竟戛然而止,带起微弱蚊蝇的铜吟声响!
“嗡!”
小巧的铜币并未与剑相触,却随着声响入耳,向后微微荡开!
洛羽一阵恍惚心中一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如此奇特的感觉!是我感官变强了!还是幻觉......’
恰在此时,夫子沧桑的声音,自前方磐石之上随风传来:“为何不数了”
洛羽心中惊疑正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当听到夫子似隐隐夹杂欣慰之意的声音。他顿时惊醒,看了看已然清晰明了的四周景色,再望了望那一方仍在独自微微晃动的铜钱......一切竟已然回归平常,方才画面如同从未发生一般。
他眉头轻皱拿起木剑打量片刻,似是明白些什么,随即莞尔一笑道:“弟子不数,是为跳出虚幻枷锁,看那不一样的世界。”
洛羽知道夫子施教之法特殊,平常起居、物事、言谈间一应事物皆可拿来引喻说教,同时深通举一反三,引物寓理之道。
而钱夫子听洛羽如此说,果然来了兴致,笑问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洛羽闻之心道一声果然,随即望向此刻那已然静止的铜币,一边回忆一边认真道:“铜币上清晰的文字、锈迹都很大很近像是近在眼前...木剑前刺带起的风声清晰入耳...很快却又奇慢无比!弟子说不清,总之像是进入了一方世界...对...应该是一方世界。”
洛羽不知如何形容当时境遇,只得勉力为之。不过他这刚一说完,磐石之上居然传来夫子爽朗的笑声。
随即,夫子回头欣慰道:“小羽你悟性不凡,尤胜于你之才学,那你说与为师听听,何又为一方世界”
被人夸赞总是愉悦的,回答问题总是痛苦的。
洛羽摸了摸鼻子,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随即放下木剑,一边擦拭额头汗水一边思考夫子所问。不过就在他不经意间望见那铜钱方孔之后,一片正在微风下晃动的树叶之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洛羽自信高亢道:“老师,小羽以为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方一净土,一念一清静,故有一方世界之说。”
洛羽陡然想到佛曰所说,于是便缩减改动一番侃侃道出。
这一说完,磐石之上先是瞬间陷入寂静,可许久之后,在洛羽满是期待的目光下,夫子却是感叹一声。
洛羽疑惑难道自己答的不好,这怎么可能
可就在这时,却听得夫子幽幽声道:“好一句,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净...如此心境颇善颇善,足见你心性远超同龄,悟性可谓千年难遇......但此境却不适合为剑之道。你仍需再接再厉,寻求真我之道。”
钱夫子这一说,真可谓是语出惊人,‘这佛曰居然都不能让您老满意!您老的心境,难道是要逆天不成’原本洛羽在听到夫子连续道出两个颇善,夸赞自己之时,心中正欢喜的紧,却不曾想还不到一吸功夫,夫子老人家就来了个但是!
也不怪洛羽如此反应,要知道这佛曰可是包涵大道至理的名言。虽然洛羽是个铁杆无神论者,但并不能否决这句话所表达的人生心境。
想到此处洛羽心中自然略有不服问道:“恕弟子愚钝,敢问老师,弟子当以何心境入剑道”
洛羽这一问出,夫子却并不急着回答,一阵沉默之后,只见钱夫子竟转过身来,背朝大海面露昂扬如同一把正气凛然的宝剑一般铿锵道。
“剑道之路何止万千然,为师一生只修浩然正气,谓之君子之道。而汝之剑道需自己悟,待你感悟真我心中有剑时,你的剑道便成了。”
“额...这...”
洛羽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常言道,说不如做。自半年前洛羽开始随夫子习剑以来,却竟然从未曾见过夫子出剑!也不知这君子之剑是哪般模样。‘老师这般气势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不如借机请老师示范一二,也好瞻仰一番。’
洛羽心中一阵期待,可脸上却是憨笑道:“老师,小羽不是很懂,可否让弟子先领略一下您的君子之剑”
这话一说完,洛羽心中是又慌张又激动,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夫子听罢却不说话,只抖了抖手中鱼竿,咂吧了下咂嘴,似是对于一个上午毫无收获空空如也的鱼篓很是不满。
过了片刻,他将鱼竿轻轻放在一边,随即慢慢站起身来,大袖左右一开弹尽满身灰尘。随即望了望眼露期待的洛羽,便缓缓点了点头来到近前。
洛羽一见有门,立刻上前双手送上木剑。而夫子是看也不看,只单手大袖一扫,在洛羽眼花缭乱中,剑已在手中轻轻一挽,便是一连数道剑花于眼前绚烂绽放,惊的洛羽是目不暇接双眼冒光!‘我去,这手剑花舞的是真帅,也不知我何时能够学会......。’
此刻洛羽一边入迷的望着,一边心中惊喜交加。单看那几朵剑花,便知夫子剑术不凡,此刻他更是目不转睛,以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夫子向前走去。
待夫子站定,见夫子先是闭目似在调整身心。恰在此时海风吹过,荡起片片衣摆银发拂空缥缈般背临碧海蓝天。如此画面看在自己眼中,洛羽内心不禁感叹夫子真似那仙风道骨的真人一般出尘脱俗。
等待并未许久
第六章,有教无类入世观,触景思乡青丘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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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孤海湾离桃花村口本就不远,不多时三人便来到村口。
此时正当午时,乡亲们皆劳作归来,三五成群闲聊者有之,挑担赶路者有之,催赶牛车者亦有之。但无论何人只要经过夫子身旁,无不恭敬行礼未有丝毫怠慢之意,可见读书人之地位更见夫子之德望。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陶村长的招呼声:“夫子,您老又带小羽练剑去了”
只见,陶村长正从村口走出,身旁还有一位身穿玄红两色皂角服的衙役!此刻他正带着满脸殷切的笑容望向钱夫子,并介绍起身边的陌生衙役:“夫子,这是镇上的陈衙役,特来传布告示。”
陶村长此言一出,身旁陈衙役连忙上前向夫子行礼,神情更是谦卑不已道:“原来是钱夫子在前,小的青丘府衙役陈乡拜见夫子。”
待陈乡自报家门之后,夫子微微一笑单手扶起陈乡和颜悦色道:“陈衙役有礼,不知有何布告老夫记得已有大半载未曾有过布告下及村落,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待夫子一一说完,陈衙役才恭恭敬敬的回复道:“回夫子的话,最近不知怎的,青丘山北麓附近出现一伙匪徒行事诡异狠厉异常,如今已劫杀数条人命!知府派郡兵搜剿,竟然毫无进展。故命我等,通知乡亲们,尽量少出远门,若是非外出不可,也需多加小心才是。”
陈衙役这一说完,身旁陶村长更是面露担忧之色叹息道:“哎这匪徒如此猖獗,府衙都无对策,这...这若是洗劫我桃花村,岂不是......!”
可就在陶村长话还未说完之时,身旁陈衙役却微笑摇手,宽慰道:“陶村长,大可不必如此担忧,虽然桃花村就在青丘山下...不过说也奇怪,这群匪徒从不打家劫舍,只半路劫杀...且遇害者多为少年...。”
听着陈衙役与夫子,陶村长三人谈论匪患,洛羽一边思索,一边与身旁灵儿打趣逗乐,倒是逗得先前还余怒未消的钱灵儿此刻已嬉笑连连。
不多时陈衙役告辞离去,待见陈衙役走远,陶村长连忙转身追赶已经走进村中的夫子三人。
只见他喘着粗气喊道:“夫子,夫子...您老慢些!”
夫子转身望着气喘吁吁的陶村长,眉头微皱:“村长,不知唤老夫何事”
见夫子表情,陶村长担忧夫子不快,随即摆手摇头赔笑道:“哎呦万万不敢言唤,夫子面前在下乡野之人更是当不得村长二字,您老唤我一声陶正便可......”
陶村长一边说着,一边偷眼打量夫子,忽然发觉夫子面有不耐烦之色,连忙止住话头,面露歉然犹豫道:“这个...夫子,是这样,您看我家那不争气的小子尚且年幼,不如就让其再......”
陶村长这正要说,希望能让陶德重归夫子门下学习,可这话还未说完却见夫子挥手制止,并斥责道:“荒唐!陶德学业已成,何来去而复归之理。”
说完夫子大袖一甩,拉着此刻已一脸乖巧状的钱灵儿,头也不回的向村内走去。只留下尴尬不已的洛羽与村长一同望着远去的背影。见此洛羽回头看了看身旁唉声叹气的陶村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匆匆一礼,便转身跟上。
待走近小筑,洛羽正要去帮钱灵儿准备开饭,却忽然被夫子叫住。
钱夫子问道:“府衙布告之事你有何见解”
听得夫子相问,洛羽先前早已思量过,此时心中暗道一声果然,随即便侃侃而谈道:“官府毫无进展有疑点,如此强悍既不劫舍、又不求财,却目的明确只劫杀少年有问题...。以此推测不似为财,不似仇杀,更不似一般匪类......。”
洛羽随口便是一堆疑问剖析,夫子听着同时抚须点头。
随后他摆手止住此刻,正滔滔不绝的洛羽淡淡道:“吃饭吧。”
洛羽一阵语塞:“嗯额...哦...。”
听着夫子有一头没一头的话语,他只得挠了挠后脑,面带疑惑低头思量着向屋内走去。
翌日,巳时。
在桃花村至青丘镇的青石子路上,一位老者正背着双手,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而他身后则跟着一位年约十岁的男孩。男孩身旁却有一位小女孩,此时正拿着毛草枝在不时逗弄于他。这一行老少自然就是钱夫子、洛羽与钱灵儿三人,此刻三人正头顶炎炎烈日向着青丘镇方向而去。
而对于钱灵儿的无聊‘恶趣味’,洛羽早已习以为常,此刻的他正盯着前方慢慢行走的夫子,眼中担忧之色不时闪动。看着夫子那晃晃悠悠步履蹒跚的背影,直叫他心中捏着一把汗,生怕夫子一脚不慎被石子绊倒。
‘听说这老人上了年纪,若是摔倒就容易...额...。不过就老师那龙蛇九变一套剑法舞的,估计摔个百八十次也跟没事人一般,呵呵呵......。’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臆想,同时也顺便甩开揪住自己头上青巾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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