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凤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槐秋
一次两次能说是忘记了过去,但总有一天会察觉到她的异样。夜路走多了走要闯鬼。何况九牧怕是比司沐更难糊弄。
第198章 宫中冬考
柳叶看着郭芷踩在上面的脚印,心中气愤,想要发作,便听留吉从屏风后绕了出来,道:“郭才人,我家才人请进去一叙。”
郭芷听得冷哼一声:“要见我不知道自己出来”都是正五品的才人,温青梧以为自己是谁啊,还让她进去。
“我家才人说,她不喜欢阳光。”留吉看着郭芷,恭敬道:“殿里头阴凉,还请郭才人移步。”
一个“阴凉”让郭芷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骇。画屏里头的景色她看不清,只能仰头,从画屏上方看到一根长长的房梁。
想到那日的景象,郭芷打了个颤。
昨儿早上,她听到动静,可是第一次跑来正殿的人。悬挂在那根梁上的高琴琴,一脸死相。差点儿没把自己吓晕过去。
“你家才人真是心大,也不怕半夜被鬼索命。”郭芷说着,自己先打了个颤,转身快步下了阶梯向着自己东偏殿走去。
她才不去呢!
听到说鬼索命,留吉板起脸,冷眼看着郭芷离开,这才低身帮柳叶将地上散开的东西捡起来。
柳叶却接过来丢到一旁的簸箕里头了。那夜才人跟太子妃说的话她迷迷糊糊中也听到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自己的姐妹,教自己做月事带。因为不会,做了整整两天,才勉勉强强做好一条。就被郭才人踩了。
人踩了,就不能用了。
柳叶气呼呼地抱着布篼子回了自己屋子,只有重新裁布做了。
留吉站在门口,看着柳叶走进自己的屋子,转身走进殿内,将殿外的事情都说了,然后看着温青梧。
“主子,我们就容郭才人这般嚣张么”留吉有些不忿,自己倒是忍得了,但是柳叶那么小的人都欺负,也太不该了。
温青梧看着地上的沙包,没说话。
“我听说,每年冬日尚工局会有御前婢女的考核”温青梧道。
留吉点头:“每年冬至之前,尚工局会举办一个考核,每年只有一个名额,挑出来的宫女是御前服侍的大宫女。”留吉不知道主子干嘛问这个,如实回道。
温青梧之前有听柳叶讲过。
那是所有宫女都向往的考试,后宫中考出的名额,会成为服侍陛下的大宫女。是殿中掌事之一。不过只会在殿前呆一年,之后会被作为女官调到六宫掌司处。升成高位的女官。
若是皇上觉得服侍的很好,会点名留下,这是无上的荣耀,冬至后会再留一年。
正如外朝士子们科举状元所受推崇一般,大内每年殿前女官考试也是后宫宫女们十分推崇的。
只是名额有限,每个宫都有定数,故而能参加的都是其中佼佼者。
“都考核些什么”温青梧问道:“仪态琴棋书画”
“倒不是这些。”留吉摇头:“又不是选娘娘,哪儿会考这些。仪态倒是有,不过重要的还是规矩。宫中六典以及宫规。分位识、仪、矩、定、性五块。”
温青梧看着留吉:“如何说”
选秀考核她是听说过,选宫女考核倒是头回听说。
“这识,考的是学识;仪,考的是仪态。行礼举止姿态都要考;矩,考的是规矩。主要考内宫六典和宫规以及女红;定,考的是定力。说白了就是磋磨,看谁受了磋磨之后依旧能以最好的状态服侍主子。这个每年都是不一样的。
性,是性子。做奴婢的,最重要的,是和软,温顺。这样才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以主子为天。但同时也要坚韧,管得住自己的嘴,也管得住自己的腿。”留吉大概地说道。
“那这样说来,最简单的就是‘识’了。”温青梧道:“只是,一个服侍人的宫娥,要学识作何”
“不是学识。”留吉解释道:“因为是服侍在陛下殿前,整理奏折分类表狀梳理文书都是要识得字的。所以,这识考的,其实是靠识字量。就是看谁识
第199章 吊死鬼来了
屋门好似有一片裙角飘过。温青梧起身,披上外衫向着门口走去。
夜半寒风阵阵,让温青梧裹住了身上的外衫。她转头看了眼紧闭着的窗户。留吉晚上睡前,是关了窗户的。
掠过脖颈的冷风却又那么真实而渗人。
温青梧停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便在此时,门口雕花月门边上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手指修长,僵硬的,冲着温青梧勾了勾。
温青梧后退半步,待定眼看去时,雕花月门边什么都没有,只有银钩勾起的纱帘轻轻飘荡。
飘荡
可是屋子的窗户,留吉关得很严实。
温青梧捏紧手掌,向着月门迈开脚步。
屋外冷风吹得呼呼作响,好似怒吼的精怪,呜呜叫着,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而诡异。
温青梧转过门,眼前赫然出现一双绣花鞋。往上,绣花鞋上是一双浮空的双腿。再往上,便是及踝的襦裙。
温青梧抬头,赫然看见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头悬在脸上,面目狰狞可怖。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高琴琴死死地盯着温青梧,充满怨恨。
温青梧仰着头,看着吊死在梁上的高琴琴。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竟是自己死前,是不是也是这模样
那实在是有点丑。
“真丑。”温青梧想着,便喃喃出了声。
有血滴从上方吊着的高琴琴眼角滑落。
温青梧脸上一凉。她抬手,抹了抹脸上,手背上赫然出现一抹鲜红,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她抬头再看,之间前方空荡荡再无一物。
“你在找我吗”耳边忽而想起一阵声音,近在咫尺,连冰凉的呼吸都打在了温青梧的耳根处。
温青梧转头,看着近在咫尺地高琴琴。她挨得及近,面色惨白而阴森,留着血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爆开,头发像是有了生命,无风自舞。诡异而可怖。
温青梧皱眉,而后直接抬手,打开了高琴琴近在咫尺的脑袋:“滚,太丑了。”
下一刻,高琴琴便像是不倒翁一般回了来。冲着温青梧张开血盆大口,狞恶阴毒地尖叫道:“贱人,我要你偿命!”朝着温青梧袭来。
温青梧侧身躲开,伸手去抓,却只是抓到一片虚无。
温青梧看着又侧身袭来的高琴琴,干脆站定了身子,不避不让。哪知到了近处却忽而画出了一片实形,对着温青梧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温青梧趁着高琴琴化实形的间隙,退开避过抓住高琴琴的脑袋猛地按到地上,一阵狂揍。高琴琴疯狂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那力气却出乎她意料的大。怎么也挣不开。
到最后揍得实在没有力气了,软软地躺在地上。
温青梧放开了手。看着因为自己放开而又变成一片虚无的高琴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半虚半实的高琴琴,声音冷冽带着不屑:“你是人,我杀的了你。做鬼,我也可以灭了你。”
这时,地上的虚无人影抬头,恶狠狠地看着温青梧。
看着高琴琴的目光,温青梧闭上眼睛,按着记忆里祖母的姿势张开了手臂,手臂挽了一个怪异的手势。
巫术中有巫舞——傩,其中便有驱鬼杀灵的仪式。
随着温青梧嘴中念诵,高琴琴忽而觉得脑子似乎被一只手抓住。
“温青梧,你在作何!”高琴琴抬手按住自己的头,声音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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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冬考
在南薰殿住下后,除了东偏殿的郭芷偶尔找些不痛快外,倒也还无事。
一直到了深秋,殿前侍女的考核六局已经放出了风声。下到杂役,上到嫔妃们身边的大宫女,都可以考。
不过名额有限,都需要有女官举荐。一个女官只能举荐一人,近前服侍的大宫女自是嫔妃们自己推荐。
若是嫔妃的宫女考上了,那对于嫔妃就是再好不过的好事了。在圣前还有比这更好的人手
这样的消息对于六宫的奴婢们来说,是天大的事儿。特别是那些有女官举荐的侍女。对于南薰殿这不过几个才人的住处来说,这消息却是雨打湖面的存在。一声时候便没了影。
谁也不关心,除了温青梧。
温青梧坐在榻上,看着手中的《内宫六典》。听罢留吉的话:“是每个嫔妃都可以举荐吗”
留吉点头:“二十七世妇之上,皆是可以举荐的。”
自己也是世妇。温青梧将书放在膝盖上,看着留吉问道:“那我可以举荐自己吗”
“啊”留吉怔愣一瞬,而后很快反应过来,看着温青梧讶然道:“主子要举荐自己做殿前大宫女”
虽说天周民风开放,但实际上阶级之分还是很严的。比如皇后之位,甚至嫔妃,都有明文规定是不能有奴婢出生的人。
除了一个皇上放在心尖尖儿上的梅淑妃,连平民的女子都没有。就是五姓七望的贵族,或者勋贵王公家的贵女
就说主子,虽然是洛阳宫里头目前最低等的嫔妃——才人。但父亲温士华作为利州大都督,统六州军事。亦有国公爵位。死后陛下钦封礼部尚书。
就算是做了殿前婢女,那也是奴婢出生。要被皇上宠幸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也只是以后成为女官有了资本罢了。
“嗯。”温青梧点头:“举荐的话,是向谁举荐呢”
“主子,您是正儿八经的妃嫔,想要接近皇上可以想很多法子。就像之前亲自做药膳,或是讨皇上开心学舞之类的。没必要委屈自己去做奴婢呐。”留吉苦口婆心道:“御前大宫女是不能侍寝的。若是皇上不在意,就真成了婢子。”
她宁愿成为一个真正服侍的婢子。温青梧安慰道:“不侍寝的话,正合我意。”能接近皇上,又不用上床。
若是男的多好。温青梧叹了一口气,不仅不用担心这些事儿,还能努力挤进朝堂,光明正大地站在朝廷之上参与朝政。
说不定还能成为天子近臣。
留吉还想说什么,只听温情道:“我意已决。你去打听一下,若是举荐,我要去哪里举荐。”
深秋浓云层层,阳光找不过浓厚的云层,整个天地间都阴沉着。
李建志去向尚仪局的路上。这几日大家闲下来,突然好上画画了,每日皆是画了许多,也废了许多纸张。尚仪局日常送来的用度便不够了。
今儿趁着还没用完,安顿好殿前服侍的人,他亲自前往尚仪局取纸墨。也顺便走走,老腰最近是越来越不行了。
李建志弓着腰走着,余光看到一个人影,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温青梧。
温青梧站在尚宫局外,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影。片刻之后,只见一个小婢女带着锦衣女子走了出来:“温才人,这便是你找的孔尚宫。”
尚宫比她还要高半阶,温青梧规矩地屈了屈腿:“孔尚宫。”
孔尚宫看着温青梧,先是打量了一眼温青梧,这才开口道:“温才人找我不知有何事”
温青梧看了眼匆匆进出的宫中人,回头看向孔尚宫:“听说冬至的殿前大宫女考核,二十七世妇及以上嫔妃皆可以举荐一人。”
“温才人要举荐谁”一句话便知温青梧来意,孔尚宫问道,目光落在跟在温青梧身后的柳叶身上。柳叶连温青梧肩膀都没有到。头上两个包子圆鼓鼓的,水汪汪的眼睛看
第201章 成锦多好
旁边跟着的萧尚仪点头:“记得。”
“她也是奇了,那会儿将进宫把大福宫的才人们压得,啧啧”杨尚服感叹道:“贬进了东圃院还能出来。兜兜转转还住上了南薰殿里头。”
杨尚服转头看向萧尚仪,脸上带着笑意和神秘:“南薰殿的事儿你知道吧”
萧尚仪点了点头:“听了。”
“早上才吊死人,下午就搬进去住了。这后宫,还有比她胆子大的不”杨尚服说着,唏嘘不已:“将才看着,也是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罢了。”
杨尚服说着,听着话头,不知想到什么,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而后喃喃道:“就这模样,敢勒死人,说出来都没人信。”
萧尚仪在身后听到,不由接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杨尚服点头,而后又摇头:“你是不知道那日她在仪鸾殿中的作为。听老陈说”
“好了。”萧尚仪打断了杨尚服的话:“这么多年,还不知‘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么当心祸从口出。”
“也就是你我才会多说两句。常人我可不敢这般。”杨尚服回头,看向宫道,而后点点头:“不过也是,不该多言。
走吧,你们局里举荐的人想好没”
六局,每局二十四司。每个司都有女官,都有资格举荐。这样算下来,每个局至少能举荐五到八名婢女参考。
萧尚仪摇摇头:“还没定完,这会儿回去便准备定了。”
说着,两人脚步加快,朝着尚仪局和尚服局而去。
……
……
御书房中,李建志服侍着贞德帝画着画。那是镐京城的模样,放眼望去,一片连绵的房顶。
贞德帝添添改改,时而退开半步瞧瞧。画完之后,瞧了半天,竟瞧不出好坏了。于是不由点了点自己手上的话:“李建志,你瞧着朕这画如何”
李建志瞧着,认真地点点头:“皇上画的镐京城,跟在望天楼上瞧着的像极了。”
“好眼光。”贞德帝眉目舒展,满意道:“朕正是按着望天楼上瞧着的模样画的。竟被你瞧出来了。”
“画得这像,奴婢想不瞧出来都难。”李建志恰如其分地奉承道。
贞德帝手里拿着沾了墨的笔,看着那画好一会儿,用笔头指了指:“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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