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三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愤怒的小陆
“世间情字最难懂的,值不值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一糟老头子反正是明白不了的。”
“听说,那女子竟是我听雨楼中之人,昔日曾是我三叔的侍剑丫鬟。“
“老实说,那女子如若除去那低下的身份;倒也真是配的上你三叔的。”
“如此说来,那女子当真有着那不同非凡的魅力。”
“这么说吧,她应该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女子中无论容貌,气质,还是她那与生俱来的剑道领悟能力都是从未有过的。”说道此处,老头浑浊的眼中终是有了一丝清明。
看着眼前老人少有的肃容,年轻男子竟似对那不曾谋面的女子有了一分不明的情绪。
“听说,她是死在卓鼎风和三叔合击之下,在你嘴中评价如此之高的女子,就这般死了当真有些可惜。“
老人听了男子的话,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隐隐透着一份惋惜。
年轻男子察觉到老人神情间的轻微变化,似乎这女子和老人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年轻男子并未再询问,因为他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愿告诉别人,只属于自己的秘密;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老人也有。
雨色渐收,天边悬挂起一条色彩斑斓的绚丽惊虹,空气中弥漫着被雨水冲刷过的乡土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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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和尚与毒蛇
雨过天晴,天空一碧如洗;聂擎天望着远处天边的一抹艳红,怔怔出神。
自此聂峰去过“后院”之后,由那千年寒冰神柱和域外玄铁封印住的“烈焰”,便日渐有了松脱迹象;恐怕再过些时日,便会脱困而出。
还好,小卓要来了,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他和他的“杯雪”才能将它重新封印吧。
小甲,按照约定,那把剑今日便交付于他,你且可安心离去了。
久别长相忆,所有的思绪仿佛回到昔日三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快意少年。
那一年,初出茅庐的兵甲传人甲不问,仗剑天涯的剑阁卓鼎风,左右逢源的聂家聂擎天彼此间结成莫逆之交。
光阴荏苒,时光匆匆,他们也曾相濡以沫,但却从未相忘于江湖。
这一刻,聂擎天思绪万千;下一刻,有人破门而入。
进来的是一个和尚,还有两个从头到脚只露双目,全身黑衣紧裹的诡异男子。
那和尚长的如地狱里的修罗,凶神恶煞;赤露着半边身子,胸前挂着一串骨白色的“金刚菩提子”,正大声叫骂着:“他娘的,好好的女儿红没喝到,倒先吃了个闭门羹;聂擎天,洒家今天定要好好尝尝你那三十年的女儿红。”
看着有些来者不善的僧人,以及两个神秘莫测的男子;聂擎天还是表现出了自己多年待人处事的那份修养,不假思索中微微抱拳揖了一礼,稍显客气地说道:“这位法师,是否是下人们不懂礼数,哪里冒犯了诸位若不嫌弃,聂某愿请三位到里屋稍作歇息,过后再安排诸位品尝那陈年女儿红,聊表心意。”
“聂擎天,你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可惜和尚现在没那个心情;识相地,交出那把剑,在送上三十坛陈年女儿红,痛痛快快地让洒家喝上一回,和尚可保你聂家无事。”和尚说话时,正随意往自家胸口使劲挠着,说话的语气就如同杀鸡宰羊般随意、轻松。
对方既已撕破脸皮,也不必再有所犹豫;聂擎天肃然沉声问道:“恕聂某眼拙,江湖中何时出了你这般的和尚,我那家中的仆人和外围的诸多好手应该都已被你们清除干净了吧”
“你那些所谓的好手在和尚看来都是一群没什么用的乌合之众,贫僧法号千难,当该渡他们往生,少走人间万难千险。”和尚说完,竟双手合十,低声咏佛,真似在给那亡魂超度。
身旁的黑衣人似有些等的不耐烦,当中一个沉声说道:“聂擎天,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交剑,要么灭你满门”
看着煞气阴森的两人,聂擎天不愿再多语,已经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千难法师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这几年早已恶名远播,传至千里。
“你不必指望卓鼎风回来救你,等他赶到,你早已成一滩血水了。”
看出已经不打算交剑的黑衣人,忽然暴起出手,落掌之处如狂风骤雨,虚空之中残留着无数幻化掌印,如大雨倾盆时溅落的水珠,密密麻麻,轰向聂擎天。
“狂雨乱云手!”虽已有戒备的聂擎天在看到黑衣人出手的那一刻还是显得有些吃惊。
“乱云窟,魔教中人.”确认了黑衣人身份的聂擎天,此刻奋起抵抗,使出家族绝学“裂空掌”。
但见,如碧海蓝天般透亮的天空被无数的黑影遮挡,剧烈碰撞后所产生的气流形成一股急速旋转的旋风;地面开始断裂,漂浮空中的碎石开始不断撞向坚固的墙面;黑暗中,无数只不断幻化的手掌交织在一起,仿佛天罗地网般,遮天蔽日。
“轰...“随着一声轰鸣声,拨开乌云见天日,旋风消散于天边,所有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聂擎天退出十米开外,强忍着咽下口中将要溢出的一口鲜血;前方的黑衣人同样后撤了十几步,才停住脚步,似是两败俱伤。
其实不然,聂擎天自己心中明白,自己已出全力,仍是不敌。
果然,片刻之间,就传来了黑衣人有些诡异的笑声:“聂家的裂空掌还算有些门道,不过,刚才我只使了七分力,你应已经使出全力;胜负却很明显;光一个我,你已胜算全无,何况我们有三人;这样的你护着那把剑,又有何意义不如成全更强的我们,这样或许还可保住你们聂家门庭不灭。”
听着黑衣人的话,原本受伤不轻的聂擎天,忽然纵声狂笑道:“承诺朋友之事,岂因贪生怕死而背信弃义,更何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今日之血,便从我心口流起。”
“好一个重情重义,豪情万丈的聂家儿郎;但你可听过另一句话,说的是蝼蚁尚且偷生,为人何不惜命;你想想,就这般死了,值得吗”
聂擎天如若不闻,眉宇间却透出决然赴死的刚烈神态。黑衣人感受到对方决然的态度,不再多言,欲待上前将对方置于死地。
突然,身旁的另一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瞬间来到聂擎天身边,那只纹有蛇形花纹的手臂,突然暴射出几股绿色的“火焰”,那火光如同条条缓慢蠕动的毒蛇,慢慢向着聂擎天的身体爬去;此刻,聂擎天的身体就如风化的岩石般僵硬,无论怎样都躲闪不开。
看着痛苦挣扎却无可奈何的聂擎天,纹有蛇形花纹的黑衣人阴森笑道:“你不用做无谓的挣扎了,这是玄天蛊蛇,它会一直钻进你的身体,慢慢吞噬你的血肉,直到变成一堆枯骨;你或许不怕死,听闻你还有个儿子,不知你那宝贝儿子是不是也不怕死呢
“你....别想...”,听着黑衣人肆无忌惮的说着要去伤害聂峰,聂擎天坚强的心仿佛一阵阵被刺痛。
刚才和聂擎天对掌的那名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满这名纹有蛇形花纹的男子,语气略显生硬地说道:“花蛇,你这是何意;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有人中途插手破坏。”
名叫“花蛇”的黑衣男子并未转身,只用暗中密语告知:巨鲸,你当知道我们来此目的,刚才你和聂擎天对掌,虽无大碍,但也已徒损你一些元气;此刻千难那秃驴还未曾出手,谁能保证看到那把剑后,他会不会对我们也下阴手。“
明白了“花蛇”心中的良苦用心,称呼“巨鲸”的黑衣男子变得沉默不语。
至始至终一直忙着超度亡灵的和尚千难,忽然打了个禅语,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看施主这般痛苦,实在于心不忍,还是让老衲助你早登极乐吧。”
看着此刻有些目慈心善的千难,“花蛇”和“巨鲸”不约而同感到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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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十丈外的惊天一剑
聂家院内,一个少年,如同秉持着天地间熊熊燃烧的烈火,浸透在血与火相融的瞬间。
火在烧,人也随着那燃起的火焰,彻底绽放着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姿态。
天地颓然变色,冲天而起的飞剑如同一条火光四射的“巨龙”,狂奔而至。
天地间仿若连接着一条巨大的光柱,那是少年与剑彼此心意相通的承诺。
剑缓缓悬于少年头顶,瘦弱的少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深埋心中的那份愤怒和悸动,此刻如同烈狱中的魔鬼,不停召唤着少年的内心。
狂吼,咆哮,面目狰狞,火光充斥全身的少年,连着那把燃烧的剑,一剑劈之。
这一剑,带着炙热的火,仿佛开天辟地之时,滞留人间的“天地精火”。
火光滚滚而来,沿地的碎石如被跌落在沸热的岩浆中,瞬间焚烧,消散于天地之间。
四周的墙体,周围的房屋,庭院被四溢蔓延的火花瞬间点燃,焚烧殆尽。
这一剑,来的太凶,太快,太过突然;离火光最近的“巨鲸”和“花蛇”本能的感受到了这一剑对于自身的威胁;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使出了自己的绝学。
但见,去势汹汹的火光在半空中似遇阻碍;空中悬起的两道“天幕”,黑白双间,如同道家阴阳八卦阵,正奋起抵抗。
如若卓鼎风在此,定能认出这是魔教至高玄阵,“倒转乾坤”。
那久经沙场的“火龙”,一出世便遇上如初强劲的对手,更加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剑光连同着火海不断向下压去,那不断闪烁着万丈光华的道家玄图竟似有些溃败之象。
似乎感受到那股弑人的巨大压力,这已非人力所能抵挡。
情急之中,只见“花蛇”大喝一声,对着十丈开外的千难大声说道:“法师,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原本仍存有鬼魅心思的千难,在亲眼见到“烈焰”不可阻挡的威压后,不再犹豫,将悬挂胸前的那串佛珠,“金刚菩提子”抛于空中,口中念念有词,片刻道出一声“破”,顿时,悬于半空的十四颗骨白色的珠子发出万丈佛光,金光熠熠;向着“火龙”飞射而去。
每颗佛珠闪现出的佛光,如佛家六字真言,珠珠满含佛家真义。
那势如破竹的“火龙”,暂时竟被搁浅,瞬间,感到压力减半的“花蛇”,迅速从袖中掏出石头大小的“凝魂珠”,腾出左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口中轻喝一声:“凝!”
天空之上,闪现出一抹异色;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犹如北海滚滚浪潮卷起那汹涌波涛的海水,倾泻而下。
刚才还一往无前的火龙,顷刻间,颓然向后退去;整片冲天烈焰,霎时变得如同风雨飘摇中的一曳微光。
火光逐渐变得暗淡,“火龙“下的聂峰脸色铁青,双目流淌出红如烈火般的血泪;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随时便要倒下;这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吗他不甘,他还有想救之人未曾得救;想见之人不曾得见;就这样死了,又有谁会记得他。
可惜,天不遂人愿,有些事终究无能为力;如疯魔般拼命透支着生命的聂峰轰然倒下。
半空中的“火龙”停止了挣扎,缓缓归于剑鞘;随后径直掉落在失去知觉的聂峰身旁。
天地重返人间,一切回归正常;只是整个聂家遍地满目苍夷。
聂擎天望着不知生死的聂峰,看着被破坏殆尽的聂家,正欲上前查看聂峰的伤势;却因难以忍受的疼痛,竟动弹不得;转而心中满腔愤懑,欲开口痛骂,却因心力憔悴,伤心过度发不了声,整个人当真如鲠在喉。
被“烈焰”搞得有些狼狈得“花蛇”和“巨鲸“,此刻并未调息养元,已是迫不及待向着聂峰的方向奔去。收回佛珠的“千难”,竟是抢先一步,一个掠身,已是到了聂峰身前。
“花蛇”和“巨鲸”相顾对望,下一秒,人随心动,准备出手抢夺。
忽然,一阵风迎面而来,风中竟带着无数细长的银丝;点点银丝极具光华,竟爆射出惊人的力量;瞬间冲向正欲取剑的和尚千难。
“缠思索”突如起来的变故让和尚一时间也颇感惊讶,慌忙中竟使出佛门正宗“金刚拳”;只听轰然一声,破碎的地面再次被剧烈的冲击震的四分五裂。
恍惚中,一身白衣,翩翩而至,身后还跟着个拿着一把乌黑大伞的老人。
刚才看似分庭抗礼的对决,最终还是这白衣青年胜了;因为那把“烈焰”此刻就在他手中。
“听雨楼,怎么,此刻你们是想趁火打劫吗”已缓过神的和尚“千难”此刻心中尽是咒骂;若不是刚才自己大意,怎会让那把唾手可得之剑落于他人之手。
白衣男子,看着手中长剑,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你们难道劫的不也是别人的财吗现在剑在我手,你们有能耐就来取吧。”
一直在旁沉默无语的“花蛇”和“巨鲸”,此时看着白衣男子从容镇定的神色,逐渐将视线落向男子身后的握伞老人。不曾相见却又似曾相识,这是他们心中一致认定的想法。
听着这话,千难和尚已有些按捺不住,正欲上前讨要说法;却被不远处的“花蛇”截断,“花蛇”看向白衣男子,一语双关地说道:“想来阁下在听雨楼地位不低,如此年轻,却身怀绝世武学,不知是那位门下的高徒。”
“你不必套话于我,你我无须多言;既来此地,大家心知肚明。”白衣男子直接拒绝了继续谈论下去的必要。
“也好,
第十章.有一种情叫友情
恍如一阵清风,随影而至,一袭青衫,手中“杯雪”白如惊虹,来的正是卓鼎风。
街摊边,老妇人的话,让心急火燎的卓鼎风不得不提前赶至。
十丈外,感受到“烈焰”滔天剑气的卓鼎风已知情况不妙,随即使出那惊天一剑;可眼前的一切,却仍让卓鼎风难以接受;遍地废墟,一片狼藉。
废墟中,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正怔怔地凝望着自己,浑身仿若被血浸染的身体缺了一只左臂;男子浑若不觉那削肩断骨之痛,只是那模糊的双眼却早已潸然泪下。
望着眼前铮铮铁骨的男子,卓鼎风忽觉痛心疾首,终究还是来迟一步。
卓鼎风转眼来到男子身前,俯身想要触碰男子那只断了的手臂,手至半空,却无法落下;
身旁“杯雪”轻声颤抖,天地间似有悲鸣,卓鼎风此刻心如刀割。
望着如今两鬓已染白发的中年男子,想起昔日仗剑天涯的不羁少年;聂擎天轻喊一声:“小风”。
这一声,恍若隔世;前尘往事如河流决堤,开始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卓鼎风饱含泪水,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失声叫道:“聂大哥,我来晚了。”
正是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昔日肝胆相照的旧友重逢,没有重逢时的喜悦,只有冷冷凄凄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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