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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此战,只能功成,绝不能败。”想起少主临行的话,杜翀哪里还敢有半点保留,提起大朴刀便冲了上去,与迎面来的守军厮杀了开来。

    论单个战力,自然是杜翀身后那群人要胜出不少,然,一来他们远奔了近三十里,未曾稍歇便开始了厮杀;二来守城军一番滚石阵、箭雨阵不仅杀伤了数百人,还阻住了他们的攻势,遏住了他们的士气;三来守城一方军械多样,长枪在前,军刀在后,旁边还有六十几人的弓弩手掠阵;四来,守城一方皆出自执金卫西大营,彼此配合默契,袍泽间往往能互助、互救。

    一时间,两方竟战了个旗鼓相当。

    城内是几千人的小厮杀,嘶喊声传出不过数百丈。城外却是十余万人的大混战,喊杀声已传出了数里远。

    原本夏靖禹想着兵分两路,徐定平率两万五千人挡住马笃善的六万余都城驻地大军,自己率一万五千人直冲城关,再围住赟王府。不想此计被马笃善识破,驻地大军绕前堵住了白衣军进城的路。

    一方非进城不可,一方死磕不放,近十一万人便在城门外激战了起来。

    “徐定平,我一会儿带人直插进去,你带你的人牵制住两边的敌军,绝不能让他们把我这队人切断!徐疯子,你弟弟可是在宿州打出了名堂,你他娘的今天可要拿出本事来让世人瞧一瞧,你才是徐家老大,比宿州那个徐疯子可强多了!”夏靖禹朝着一个粗犷汉子大声吼道。

    徐家两兄弟皆学于都师讲武堂,有先后师从端夫子,乃是大华军营有名的武将兄弟。宿州一役,徐定安率众出城迎战八倍之敌而未败,勇武之名早已传遍天下。反倒是他这个做兄长的,一直未有用武之地,声名比弟弟逊色不少。

    “副帅,你也莫要激我了。今日我徐定平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定护送你们进城!”徐定平哈哈笑道,“城中之事,便拜托了!”言毕,舞着灵蛇戟领兵与夏靖禹部分了开来。

    “徐寒山!”己部分开之后,徐定平开始调兵遣将执行掩护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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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四)
    ?

    楚南将军府设立的初衷是制衡冼马国。近百年来,冼马国一直国困民潦,自不可能危及大华东南的边境,是以,欧禄海任楚南将军这五年近乎于在养老了。

    作为武将,六十岁便应该致仕了,若不是接到女婿的密信,欧禄海正预备奏请卸甲归田,颐养天年。

    三王一月皆殁,这个消息早已传遍了大华各地,便是楚南郡这个远僻之地也不例外。当朝皇子中仅赟王是亲王,且不久前还代天子到真武观祭天。眼下永华帝病危,于礼于法,他都是不二继位人选。

    “颌王府、宣国公府和白马将军府暗里联络朝臣,预谋在皇上病危期间行兵谏之法,篡夺皇位。”欧禄海一直想着夏牧炎给他的信,“赟王府原本势力便不如颌王府,加上冉家父子帮忙,赟王虽占着礼法之先,也必定斗他们不过。哼,我欧禄海虽不喜欢涉足皇权之争,却也绝不能任人欺负了我女儿、女婿!你夏承炫搬出宣国公府倒也罢了,竟还敢调动白马军营的人,当真以为就你冉家军中有人么你们欲行兵谏,还得问过我这个楚南将军答不答应!”

    他虽是大华军中有数的几位大将,却自认老实人,从来不会仗势欺人,便是吃些小亏也从不放在心上。然,若有人借着军中的势力想要谋夺属于自己女婿的皇位,他是断不能罢休的。

    “将军,贽王世子求见,此刻已到帐外。”楚南将军府的亲兵行到欧禄海身边,郑声报道。夏承灿是皇嫡孙,位尊非常,他亮出了腰牌要见欧禄海,这些亲兵也不敢拦,只得快步行过来报讯。

    “贽王世子”欧禄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知晓夏承灿此前一直在庇南哨所。

    北邺屠城之事比三王身死还要广为流传,他作为戍边大将,自然不会不知道。

    “是,将军。”亲兵低头回道,声音很肯定。

    夏牧炎虽是自己女婿,然,欧禄海最佩服、最欣赏、以为本最应该继承皇位的却是夏牧阳,“贽王殿下勇武于外,智深于内,傲而不骄、严而不苛,若能继承大统,大华国势可期。”因着这层原因,他自然也对夏承灿多了几分好感。听他来找自己,虽不明原因,却也急急忙忙行了出去。

    像,太像了。

    见了夏承灿第一眼,欧禄海便发现他的相貌和年轻时的夏牧阳有七八分相似。

    “承炫世子!”

    “欧将军!”

    ...

    ...

    胡晦明是被一阵喊杀声吵醒的。他刚爬起床披上了袍服,房门便被人一脚踢开,还没明白发生了甚么,就被按到在地缚住了双手,牵到了花园。

    “母亲!二弟!三弟!妹妹!”到了花园才发现,自己的亲人除了父亲外,全被人挟持了,不禁大怒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贼人竟敢私闯我平昌伯爵府!赶紧放开我们,否则此事绝无善罢可能!”

    庆忌一巴掌扇了过去,把他扇得晕晕乎乎,再冷声骂道:“狗东西,跟你那混账父亲一样惹人嫌!再开口试一试,你敢再说一句话,我便杀你府上一人!”

    听了这话,

    胡晦明刚张开的嘴愕然定住了,心里又急、又气、又惊、又怒、又怕,他知道,眼前这个老者绝不是在开玩笑。自己敢说一句话,他真的会杀府上一人。千百句咒骂之言只得无声地吞回了肚中。

    平昌伯爵府上的府兵、护卫见家主被制,不由得投鼠忌器了,围在院外,都不敢再动手。

    “胡秀安的三个老婆、七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孙子皆已抓到!”颌王府上一个护卫行到报道,手里正扯着一根绳,绳的另一头系着胡秀安的两个貌美小妾。

    “好,带到府外去!”庆忌微微颔首,沉声令道。

    平昌伯爵府的眷属拿住了,此事便成了大半,毕竟是要要挟胡秀安的,妻儿总比父兄管用。

    没想到他刚行到府外,便见薛小蛮带着一群人迎了上来,他身后绑了二十几个老老少少。

    “薛小蛮,你那边竟也这么顺利”庆忌睁着眼,笑着问道。

    “擒贼先擒王,我一进去便拿住了胡凤举,他府上高手再多也没用。”薛小蛮哈哈笑道。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说不准胡秀安已经带人过去了。”庆忌沉声谓众人道。

    他是夏承炫定的首领,这些人自然唯他之名是从,一群人拉着徐家六、七十口浩浩荡荡往颌王府方向赶去。

    ...

    ...

    刺猬阵由螺旋盾阵和人塔阵演变而来,是军队处于守势时常用的阵型,防御力甚强。

    胡秀安下令不到一刻钟,队前的两千余人便结成了四十几个刺猬圈,第二波箭雨几乎没造成甚么杀伤。执金卫乃皇城卫队,例训极频,且胡秀安也曾学于端王,颇善领兵之道,虽被突袭,却并未慌了阵脚。

    “倒油!”夏承炫隐在小巷中,沉声令道。身后府兵听了他的命令,忙下去传令。

    一通鼓,接着三响唢呐,再是一阵金鸣...

    ...

    “兄弟们,倒油!”

    “中军传讯了,开油桶!”

    “颌王世子发令了,倒桐油!”

    十几个呼吸之间,已有千余桶桐油倒向了街面,将执金卫围了起来。于行军而言,街面本就狭窄,这时被油圈困住,几乎已是瓮中之鳖。

    “长枪手刨沟、导油,盾牌手填沟,覆住油迹!”胡秀安脸色一变,大声吼道。

    聚兵之兵所畏者,一



第二五九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五)
    ?

    听夏承灿说完始末,欧禄海如五雷轰顶一般,目瞪口呆、唇角轻颤,想说半句话犹觉难以办到。

    “贽王殿下竟是被他害死的... ...那可是他的亲兄长啊!”欧禄海痛心疾首地想着,花白眉毛倒竖,一双老眼浊泪满眶,“颐王、颌王、贽王夺储可谓是君子之争。三王在朝堂内外明争暗斗十几年,虽也会使阴谋诡计,却从未用过杀招,一来看重骨肉之亲,二来不敢因私废公。赟王呐,你怎这般糊涂!”

    想起他诓骗自己北上替他制衡白马军营,自己还真就引着这两万多人擅离驻地北行了近两千里,不禁又痛、又恨、又气、又羞,连连叹气。

    “多谢世子前来相告!”欧禄海躬身执着下礼,沉声道,“若非今日得此信报,我欧禄海真就助纣为虐成大华罪臣了!唉,惭愧啊!惭愧啊!”

    朝廷待他不薄,贽王更算是他的忘年之交,想起女婿做的这些恶事,他真的无地自容,一直微微低着头脸。

    “欧将军,不知者不怪!”夏承灿双手托住他,正色道,“欧将军乃大华护国柱石,父王出事前还曾上过奏折给皇祖父,举荐你去任大将军之职。也正是因着父王对将军的信任,承灿今日才敢来此相劝。”

    “唉,我欧禄海真是愧对皇上,愧对贽王殿下啊!”欧禄海脸色凄苦,神情黯然,忽然想起一事,乃问道,“世子此行何往”

    他想,夏承灿来此总不可能是特地来劝自己的罢

    “承炫决意与赟王府做一了断,他也知我父王之事是夏牧炎所为,便请我北上了。我带着四千余轻骑行至垓州城外,正准备入城休息一晚,备好干粮明一早继续赶路。不想守城兵怕我们两军冲突,不让我们进。我记着父王的话,便独自进城来了。”夏承灿清声回道。

    “原来如此。”欧禄海颔首道,“走,我们这便去城关,引城外的白衣军将士入城歇息罢。”

    ... ...

    八年前,在端木玉的帮助下,夏牧炎开始在洪海离陆地三百里的一个海岛上秘密训练死士。这些年,考校合格的死士陆陆续续离开了海岛,去锦州和来都城的这七百余人是最后一批离岛的。在那之前,他已秘密把散在各处的洪海死士招回了都城,隐在离赟王府不到五里远的三个大庄子里。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用兵之时,好兵孬兵都得赶到战场上去。只是夏牧炎肯定没不到他派去的那两百五十几个“孬兵”竟不是九殿小分舵的一合之敌。

    两千执金卫、五百府兵,何复开依着夏牧炎的意思,作假也要做得真一些,要钓鱼,就得舍得下饵。

    原本把这么多人派离府何复开是有顾虑的,但他想起先前王爷曾对他说过,便是将护卫撤得一个不剩,赟王府也必定无虞。夏牧炎说那话时口气无比笃定,何复开知道王爷的秉性,他既这么说那必定是做了周详的布置。何况,何复开手里握着的已是一股不弱的力量,王爷亲掌的定然要强得多,想来护王府周全当不在话下。

    两千五百人护着四驾麒麟辇一路朝皇宫方向赶去,队列两侧的哨兵左右张望,全神戒备。这两千五百人,没有一人知晓里面坐的竟不是夏牧炎。

    “有敌情!”值守的哨兵低声示警。

    百里毅正眯眼小憩,听了哨兵的报讯,一双虎目骤然睁开。他双脚微屈一蹬,跃上了街边铺面的楼顶,果然见两、三里外,一队人马掌着火把正朝此处快速行进。



第二六〇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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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居还亮着灯,欧汐汐竟仍未眠。此时已是寅时三刻,离天亮不过一个时辰。

    夏牧炎一直未回卧房她便知晓,赟王府定是在今夜行动。

    这一夜成败,定乾坤,决生死。

    陪伴夏牧炎这二十年,她对夫君的了解自远超旁人。欲争储位,则必勘破生死,否则决难成事。夏牧炎心里早做了赴死的打算,欧汐汐亦如此。

    然,她今夜还是有些担心,有些紧张,有些惶惑。她止不住地想,想得越多便越让她心神不宁。心神不宁的时候,她便抄经书,这是跟夏牧炎学的。

    此时,她正借着烛光抄写《至乐》——

    “夫贵者,夜以继日,思虑善否,其为形也亦疏矣!人之生也,与忧俱生。寿者惛惛,久忧不死,何之苦也!其为形也亦远矣!烈士为天下见善矣,未足以活身。吾未知善之诚善邪诚不善邪若以为善矣,不足活身;以为不善矣,足以活人。故曰:‘忠谏不听,蹲循勿争。’故夫子胥争之,以残其形;不争,名亦不成。诚有善无有哉今俗之所为与其所乐,吾又未知乐之果乐邪果不乐邪吾观夫俗之所乐,举群趣者,硁硁然如将不得已,而皆曰乐者,吾未之乐也,亦未之不乐也。果有乐无有哉 吾以无为诚乐矣,又俗之所大苦也。故曰:‘至乐无乐,至誉无誉。’天下是非果未可定也。虽然,无为可以定是非。至乐活身,唯无为几存。请尝试言之:天无为以之清,地无为以之宁。故两无为相合,万物皆化生。芒乎芴乎,而无从出乎!芴乎芒乎,而无有象乎!万物职职,皆从无为殖。故曰:‘天地无为也而无不为也。’人也孰能得无为哉!”

    为女子者,“争与不争,有为无为”皆从于夫家。欧汐汐自认生性恬淡,欲求清减,从未想过一朝入主皇宫,母仪天下。然,既知夏牧炎有夺储之心,她却从未劝阻过。

    夫既欲争,我便要争。夫想有为,我便要为。

    于是,她不惜信告从来都持中不争的父亲,“王爷据礼法之先,奈何力有不逮,境苦而心悴。女儿想,父亲虽不党争,也当不能允女儿一家为人所欺,位为人夺... ...”

    世间情爱,莫大于舍。若为挚爱,能舍执,能舍生,能舍一切。

    “汐汐,你也还未歇下”夏牧炎推门而入,温声问道。

    其实,便是不问,他也明了于心。

    “呵呵,我尚无睡意。”欧汐汐放下狼毫收起纸砚,行到夏牧炎身边,轻笑道,“汐汐此刻颇有抚琴之念,王爷可有雅兴一听”

    知夫莫若妻,未言心已明。

    夏牧炎握住她一双柔荑,笑着道:“天赐汐汐于我,实是牧炎大幸!”

    二人执手,缓步朝亭台行去。

    ... ...

    “城上的大哥,在下郡盐运政司府梅远尘,有急事要进城。”梅远尘在锦州城下勒马站定,鼓足内劲朝城墙上报道。

    他自碟子河一路赶来,途中除让马喝了两次水,还不曾停过。

    约莫过了七、八息,城墙上探出了一个头,朝下大声叫道:“梅公子,我知道你。未见军令此时不能开城门,公子武艺超群,便跃上城楼罢!”

    守城有责,城门开合皆有既定的章法,若不依着掌法规定开、关城门,乃是违了军令,说不准便要落个甚么罪名。

    梅远尘武功之高,已在锦州传遍,尤其军营中更是无人不知。

    先前梅远尘曾领千余锦州驻地军营的将兵远赴沙陀国火烧敌军的守粮营,之后,又领着他们在宿州城外与赤赫丹的大军恶战。这些将兵自然都见过他的身手,没有一个不佩服的,回来后不免向其余的袍泽大肆夸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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