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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之仵作医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月浅妆

    “死亡时间应是在六日之前,屋内放着冰盆,尸体**的速度已经减慢,加之不能剖尸,无法做出更准确的判定。”

    秦莞一个字一个字的,毫无感情的话在这诡异的陋室之中无端有些瘆人,霍甯站在一旁,越是看秦莞验尸,越是觉得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事实在眼前,他知道他怀疑错了轻鄙错了,他心中愤恨苦涩屈辱失望惭愧陈杂,人竟看的痴症了。

    “死者颈部无明显伤痕,然而因为头部缺失,或许有其他的致伤我们还有待考证,不过,初步可以断定,死者是在还活着的情况下被砍掉脑袋的。”

    这话让众人神情一凛,秦莞指着腐烂不堪的断颈处道,“血痂的颜色极深,且死者断颈处的肌理极度收缩,且血深度渗透到了死者的脊椎和颈部的气管之间,若是死后被砍下,血渗透不会这般明显。”

    秦莞说的有条有理,可在霍怀信等人看来,那断颈处已经**的一团糟,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而秦莞说着说着,忽然“咦”了一声。

    “把灯拿过来——”

    岳清忙去把角落里的灯盏提的近了些,一走近,尸体的观感越发让人反胃,再看秦莞时,岳清眼底便生出了感佩——

    “九姑娘,怎么了”霍怀信忍不住问出声。

    秦莞没立刻回答,而是道,“死者是在活着的情况下被砍下脑袋,血液一定会溅射而出,可死者的嫁衣领口上血迹极浅亦不多,足以证明,死者死的时候并未穿着嫁衣。”

    霍怀信“啊”了一声,“可……可她是穿着嫁衣被发现的啊,难道说……是死者早就死了,却被人套上嫁衣放在了喜轿中”

    秦莞点头,“喜轿并非死者被谋杀之地。”

    霍怀信忙紧声问,“那她是在何处被杀的”

    这一次秦莞没答话,她忽然开始细致的在尸体的伤口处翻查,好似在找什么,片刻之后,她忽然换了位置,竟是来到了长案一侧,她的目光落在了尸体私部上。

    人死之后,最易发生**的一是伤口,二便是口鼻




第065章 保护她,不容有失(求首订!)
    黑色的小点可见六处,正好成上下半月闭合状。

    秦莞再三思虑,的确是齿痕。

    人的牙齿是最为坚硬的骨骼,能在身上留下极深的伤口,伤口会随着时间平复,可终归会留下痕迹,徐河第一次检验的时候是在无头尸身被发现后的那个天亮时分,那个时候尸斑已经形成,徐河极有可能并未注意到这小小的伤口,到了后来,尸体开始**,尸表生出尸绿,被发现的可能就更小了,是秦莞想做到极致,这才没有遗漏掉。

    虽然秦莞并未判定尸体的身份为宋柔,可的确这具尸体十之有九便是宋柔。

    既然是宋柔,她的肩头怎会留下齿痕

    宋柔是高门贵女,平日里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她总不至于到了和人打架被咬伤的地步,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即便秦莞不经人事,也只能朝着暧昧的方向推测了,因为她看的明白,这个齿痕留下的时间,应当是在七个月以内。

    燕迟记述的手顿了一下,显然也是因为这个发现意外非常,秦莞略一思忖,开始打量案上的这具尸体,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

    四目相对,燕迟看的明白,秦莞示意他不必记下这个伤口。

    燕迟点了点头,秦莞这才又去细细查验尸体其他地方,不能剖尸,秦莞便不能做出更确定的判断,何况这个至少七个月以上的伤痕,秦莞还不知如何定义。

    而这具尸体的身份,更是秦莞疑虑重重的关键。

    秦莞停了下来,目光深沉,燕迟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秦莞抿唇道,“我在想凶手为何要砍掉死者的脑袋,寻常杀人害命,极少有人能丧心病狂的做到这一步,可这个人出手利落至极,到底和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

    “所以你怀疑死者的身份”

    秦莞颔首,“当日见到死者在喜轿之中,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以为这是宋家小姐,可死者缺了脑袋,现在暂且还无法断定她的身份。”

    说着,秦莞看向徐河,“徐仵作,你手中可有府衙问询宋氏护从的口供”

    徐河闻言忙走过来,却摇了摇头,“没有,口供都在府衙之内,这里是没有的。”顿了顿,徐河又问,“怎么九姑娘想知道什么”

    秦莞眯眸,“我要确定死者的身份。”

    说着,秦莞再度查验起尸体来,她小心翼翼的检查尸体的手脚,在翻看尸体的手时眉头微微一皱,尸体开始**,尸体的指甲亦变了颜色,可同时,秦莞却能明显的看到死者指甲上的蔻丹仍未变色,她细细查看一番,“这是京城的丹华寇。”

    燕迟眉头微抬,徐河上前道,“九姑娘怎知”

    秦莞眼底暗芒一转,“前两日京城侯府送秋夕节的节礼来锦州,负责送礼的嬷嬷给府中的小姐带了一些杂物小件儿,其中便有丹华寇,此物染甲久不褪色不说颜色还比寻常之物鲜亮的多,所以眼下在京城十分时兴……”

    京城送来的节礼之中自然没有这丹华寇,从前的她养在深闺,虽然不如寻常贵女那般爱装扮,可京城最时兴的东西她还是知道的,母亲怜她幼时随同父亲辗转在外颇为凄苦,到了京城之后,在这些方面对她十分娇养,两个月前,母亲亲自用丹华寇为她染甲。

    秦莞认得十分清楚,心底也被掀起了哀思,她定了定神,这才去细致的翻看死者的手,越看秦莞眉头皱的越紧,看完了左手又去看右手,不多时,秦莞直起身子来,好似自言自语似得道,“宋家小姐……善琴”

    徐河听着,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小人只负责验尸,并未看口供状上面怎么写的,不过……九姑娘是怎么发现的”

    秦莞握着死者的手,示意道,“死者右手柔嫩白腻毫无瑕疵,可左手上,却有明显的茧子。”说着,秦莞掰了掰死者的无名指,“第一,在左手无名指的第二关节处,茧子极厚,第二,则是在大拇指的关节处,这两处都有茧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日积月累的练琴留下的,所以我猜想,宋家小姐是善琴的。”

    徐河眼底一亮,连连点头,“等去看了口供状或是问了宋氏的护从就——”

    “不用问了!”徐河的话还未说完,霍甯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他站在门口一步不动,语声僵硬的道,“那口供状我看了多遍,宋家小姐的确善琴!她的陪嫁中还有一把上古名琴。”

    霍甯也爱琴,自然对和其有关的信息记忆深刻,何况他当真是看了许多遍口供状的。

    秦莞本一直不曾留意霍甯,到了这一刻却是转眸看了他一眼,她点了点头,收回目光沉声道,“既是如此,这具尸体几乎可以确定是宋家小姐了,不过……还是要找到宋小姐的头,至于为何凶手要砍掉宋小姐的头,或许找到之时,一切便有解释了。”

    “什么确定了!”

    说话间,霍怀信已大步而回,燕迟见他问,便将手中的验状递了过来。

    霍怀信接过,急急看了两眼叹了口气,“哎,若是可以,我是真宁愿死的人不是宋家小姐。”虽然如此案子似乎更为复杂了些,可只要死的不是宋家人,他就不会这样忌惮宋国公府,然而既然秦莞排除了这个可能,他也只有用尽心力早点将案子破了。

    “九姑娘,我已经派人去十里庙走一趟了,来锦州的前一夜,送嫁的队伍是在十里庙落脚的,九姑娘这里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秦莞摇了摇头,“若是不剖尸,能找出的线索就这样多了,希望对知府大人有帮助。”

    霍怀信忙一脸感激的道,“有的有的,自然是有的。”

    秦莞唇角一抿,又道,“另外,尸体已经开始**,若是要剖尸的话,则要越早越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否则,将来即便能剖验,能找到的线索也不多了。”

    霍怀信苦笑,“我也知这个道理,只是……”

    他欲言又止,秦莞却是明白,她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只开始整理长案,看着一旁的嫁衣,她索性道,“嫁衣就不穿了吧,找一套麻衣便可。”

    霍怀信和徐河早就这样想了,忙吩咐了外面的宽叔去找闲置的麻衣。

    这边厢,徐河已为秦莞打了水放在外间,秦莞走出来,轻轻呼出一口气,先将手套洗净,然后才开始净手,茯苓这时才从外面进来眼眶红红的看着她,一边服侍她净手一边道,“小姐,奴婢真是太没用了。”

    秦莞失笑,“第一次你这样也是正常,我倒不觉得你没用,第一次吐完,下一次就要好些了,不如你现在再进去瞧一眼”

    茯苓哭笑不得,“小姐何必打趣我,奴婢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说着神色一振,“不过下一次奴婢一定会比现在好许多许多倍!”

    秦莞“嗯”一声,“先信了你!”

    茯苓吐得气息虚弱,见秦莞这模样气哼一声颇为不服,一转身,却见宽叔不知何时站在了偏堂入口处,正目光幽幽的看着这边。

    茯苓知道宽叔的身份,然而不知是因为宽叔的长相还是他的眼神,见他站在那直吓得茯苓心里一突,她愣住,秦莞转过身来也看到了宽叔。

    许是常年看守义庄,宽叔身上有种常人没有的阴森平静感,仿佛和死人待的久了,也沾上了死气似得,见他看着自己,秦莞不由上前两步,“怎么了”

    宽叔敛眸,面上一丝表情也无,枯哑着声音问道,“小姐从前来过义庄”

    秦莞顿了顿,摇头,“没有。”

    宽叔抬起头来,目光诡异的看了秦莞两瞬,而后又低下了头去,“小人适才看着小姐走进来,竟觉得小姐与这地方一点都不相冲,就好像小姐本就是这里的人一样。”

    这里是义庄,死人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秦莞心头微凛,面上却波澜不惊的弯唇,“许是我治病救人,并不信鬼神之说,也不觉害怕罢了。”

    宽叔没再多说,将偏堂的门一关,提着灯,兀自朝义庄深处走去。

    看着他一袭黑色麻衣消失在拐角尽头,秦莞使劲抿了抿唇才将心底的不安压了下去。

    “九姑娘!祖母还在等你呢,我们回侯府吧!”

    岳清的声音让秦莞回了神,她转身定了定呼吸,这才步态平静的朝外走,她并未直接走向马车,而是走到了正在吩咐小厮的霍怀信身边去。

    见秦莞过来,霍怀信忙道,“九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秦莞略一思忖,“请知府大人借一步说话。”

    霍怀信眼底闪过一抹凝光,忙往一边走了两步,秦莞跟上来低声道,“适才有一处发现秦莞并没有记在验状之上,因有些特殊,而秦莞不确定是否和案子有关,所以还是私下告诉大人,大人是对整个案情最为清楚明了的,请大人自己判断。”

    霍怀信一讶,“九姑娘发现了什么”

    秦莞倾身,将那齿痕之事快速说了,果然,霍怀信瞪大了眸子。

    微微一顿,秦莞又道,“此外还有一件事,大人想必还记得那一夜有人曾在侯府装鬼吓过侯府之人。”

    霍怀信扬眉,秦莞便道,“其实当日被吓的便是秦莞。”

    霍怀信被连番几个意外的消息弄的满心惊讶,秦莞却接着道,“那一夜,我在嫁衣的袖口上发现了一星污渍,当时秦莞只以为是那人沾上了后面围墙的苔藓,可后来秦莞才知道,宋小姐的嫁衣乃是用的京城的绡红纱,此种绫罗十分珍贵,且有一种特性,那便是寻常污渍沾上是看不出的,只有墨迹沾上便祛除不掉。”

    霍怀信眼角一颤,秦莞又道,“所以,那嫁衣上的痕迹应当是墨痕。”

    霍怀信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个场景来,神色骤然变了几分,秦莞见此也未多问,只道,“秦莞只把自己发现的告知大人,真相如何,就靠大人探查了。”

    秦莞说完福了福身,这才转身朝来时的马车走去。

    燕迟从台阶上大步而下,见秦莞如此便知道她去做什么了,那齿痕之事除了霍怀信便只有他知晓,分明只是一件小事,却让燕迟心中有些飘然愉悦之感。

    这一幕不仅燕迟看到,霍甯也看到了,他神情仍然颇为迷怔,整个人失魂落魄站在义庄门口,等秦莞一走,他立刻上前道,“父亲,她说了什么”

    霍怀信明明听到了霍甯的话却只当做没听到,只笑着对已经开始走动的马车挥手,“侯爷好走,等有了消息就告诉您,多谢九姑娘了——”

    眼看着马车走出十多丈,霍怀信面上的笑意才一下子消了。

    他转脸,目光冷沉的盯着霍甯,“你这个逆子,你今天怎么回事见到九姑娘为何那般无礼还是当着侯爷和迟殿下的面,你真真是……”

    “父亲,我只想知道她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霍怀信气的一阵急喘,“从现在开始,你不准插手这件案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我本来听着外面的传言,说九姑娘心悦与你,可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这幅样子,哪里比得上侯府的二公子,更别说是迟殿下了!枉我还想让你母亲去秦府走动……”

    霍甯本就满心的屈辱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自己的父亲又添一顿责骂,再一听,难怪他总是问起秦府之事,却原来是抱着这个打算!

    霍甯面色一片涨红的吼道,“父亲想做什么莫非还想和秦府结亲不成!”

    霍怀信见自己儿子要发狂了一般,不由更为气愤,只觉他半点听不进自己的话,“怎么了就是想结亲又如何!九姑娘这般品貌性情,配你是绰绰有余了!这件案子我们都指着九姑娘帮忙,再看看你!当着九姑娘的面,你还不知收敛些!”

    霍甯本就抱着做一番事情给秦莞看的打算,可如今他知道秦莞便是那位高人,方才明白哪怕他破了这案子秦莞或许也不能高看他,而霍怀信犀利的言辞更是**裸的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霍甯气急了,不管不顾顶撞回去——

    “谁要娶她!一个女子竟然会剖尸验尸之术,不知道是从哪个三教九流处学来的,可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别说去求娶了,便是她跪在我面前求我娶她我也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不让我插手好,我还乐得自在呢!”

    霍甯吼完便走,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飞泉和南风连忙追上去,霍怀信站在原地,看着霍甯的背影只觉被气的眼前发黑,“这个、这个孽障!”

    ……

    ……

    茯苓给秦莞的手上摸上香膏,而后诧异的看着她道,“小姐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奴婢只瞧了一眼便觉恶心,在想到那灵堂的场景,更觉毛骨悚然,小姐怎么……”

    “茯苓,你可知道何为生死”

    茯苓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秦莞,秦莞便缓缓道,“世无大事,只有生死,经历过了生死的人,莫说神神鬼鬼了,便是有个人拿着刀站在我面前,我可能也要比旁人淡然些。”

    茯苓有些不服气,“可是奴婢当时也……”

    话未说完,茯苓面上一红,秦莞却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逗笑了,她弯了弯唇,“所以啊,你要想,你那日能有决心赴死的勇气,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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