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这也以难怪,这些军士没有对阵火枪的经验,又毫无防备,身处野地毫无倚仗,对面的射声前厢号称“铁军”,虽然经过了一番激战,不过也歇息了半个多时辰,补充过吃食休养过身心,士气正盛,一阵排枪加上冲锋,不到一刻钟就被打垮了。
打垮了榆河关的援军,射声前厢依照刘禹的指令向太平庄方向转进,又挡住了增援太平庄的第二只万人队,双方都处于疾进当中,毫无征兆地撞在了一块儿。
“呯呯”
来不及转为横队了,处于最前方的第二军一边移动一边开火,无法形成宽阔的正面,一阵排枪下去只打倒了不到十人,更多的敌人经过短暂的惊愕后,“哇哇”叫嚷着扑上来。
“立盾,后排准备。”
北地出身的军指吼叫着,第二排的军士马上从前排的同伴背上取下防暴盾,然后将自己的火枪交给他们,双方用极快的步伐交换了彼此的位子,他们马上将盾牌下顿,底部两个尖角刺进泥土里,双手弯曲着撑进握把,单膝跪倒,用手肘和膝盖的力量支撑着盾牌,挡在整个队伍的前方。
“蔌蔌”
急速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大约三十多步,敌人的弓矢射速极快,反应比火枪还要迅速,军指的指令便做了一些改变,先防御再进攻。
“铛铛”
箭头砸在盾面上,就连撑住它的军士也感受到了力量,一些箭矢飞过盾牌射入队伍中,几个手臂或是腿上中箭的倒霉家伙捂住伤口不敢出声,其余的或是落了空,或是打在帽盔、胸甲上,根本无法造成什么伤害。
“预备,放。”
第二阵排枪密集了许多,冲在最前面的敌军步卒哼都没哼地栽倒在地,更多的军士向两边展开,一排排的防暴盾立在泥地里,每一面盾牌后头,都架起了一把到两把火枪,正面的宽度越来越大,到了第三阵排枪响起的时候,已经有上百支火枪一齐打响。
“呯呯呯”
那些身披重甲、手持厚木盾的步卒们被一片片地打倒在地,双方的接战面越来越长,敌人从几十人到上百人,然后是整整一个千人队,不要命地向上冲,在连射武器没有出现之前,这样的密集冲锋就连栓动步枪都无法挡得住,更何况是前膛燧发枪,熟练军士最多能做到五息一发,最精锐的前厢甚至能达到三、四息的极限射速,可还是无法形成冲不破的火网,眼见敌人越来越近,军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掷弹手,准备。”
最后一排的军士拔出插在腰间的手_,拧下盖子套上拉环,只听自家军指的北地口音嗡嗡直响。
“全体卧倒,前方二十步,掷。”
那些膀大腰圆的掷弹手平时没事都能帮着火炮都找炮弹箱子,单手掷弹三十步远是基本要求,二十步自然不在话下,一声令下,数百颗手_飞上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过双方军士的头顶,落到敌军的大队人马当中。
“轰轰轰”
战场上空被大片硝烟弥漫着,遮住了双方的视野,前方二十步左右的的区域,变成一个弹片横飞血肉模糊的死亡地带,不等硝烟散去,弹片还在头顶“嗖嗖”飞过,军指用力咬下嘴里的铁哨子。
“啾啾”
尖利的哨声盖过战场上的嚣闹
第十二章 决战(十二)
主君来了,这个消息像一阵风传遍整个战线,从主阵地上撤下来的射声左厢和右厢休整了一个多时辰,刚好接到了出击的命令,正在整装待发的军士们一下子激动起来,纷纷加快了动作,收拾好行装,检查火枪、弹药,将民夫运来的手_榴弹插进腰间,重新系好皮带、鞋带,背上防暴盾,在河边给水壶灌满水,顺便洗上一把脸,精神抖擞地跑进队伍里。
“开拔了,都打起精神来,让主君看看,什么叫强军,什么才是他老人家亲自带的队伍。”
各军的都指忙不迭地收拢队伍,下面的指挥、都头、队正就没那么客气了,但凡帽子戴得斜了都是一脚上去,妥妥的土匪军阀作风,显然军士们并不反感这一套,反而一边躲一边回嘴。
“主君又不是老人家,年轻着呢。”
“可不咋的,都被你们叫老了,仔细上头听到了挨板子。”
“主君打不打板子俺不知道,你丫再不老实,老子先给你一板子是正经。”
哄笑声四起,嘴归嘴,所有的军士都老老实实地排进队伍里,以比平日里快得多的速度完成整装,当赵孟頫等人赶到时,只看到一支支队伍走出营门,昂首挺胸、精神百倍,嘴里一首接一首地唱着军歌,言语直白,却令人难忘。
“我们来自天涯海角,我们来自四面八方,我们用火枪丈量土地,大炮粉碎一切妄想,前进,射声左厢,前进,面朝朝阳,跨过大江、跨过黄河,踏着敌人的尸体,踏进敌人的心脏,血肉横飞,战旗飘扬,弟兄们呐向前进,我们的每一步,都是大汉的边疆!”
赵孟頫来到这里后一直呆在营地里,只看到了他们从前线退下来,默默地在帐子里擦拭枪械,像是经受了挫败,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在一个时辰里突破了敌人的表面阵地,占领了差不多一半,只是时间上略晚了一些,可当面之敌是榆河关的三四倍,防御也不可同日而语,走了一圈,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可惜”,可惜打了一半被换下来,早知道就拼命了云云,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怯战。
如今,甫一听到出击的命令,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啊,他们的亲人远在万里之外,早就过了上安逸的日子,依然这么悍不畏死,或者应该换一种说法,他们这是视死如归
在元人南下的那段日子里,宋人的抵抗同样激烈,并不乏举家赴难者,可与他眼前所见的截然不同,他知道,这里的每一个都是普通人,或许认得几个字,但肯定没有读过多少圣贤书,却是这个国家的希望所在,不知不觉,他跟着这些人来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一眼就看到了那面硕大的旗帜,没有什么繁复的图案,上面只有一个他熟悉的字体。
“漢”
大旗在初春的阳光下被寒风吹得烈烈作响,被他们称为“主君”的男子站在一个方盒形的四轮车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从旗下走过,每一个背着火枪的军士昂起头,神情骄傲地大步前行,在周围军士们高喊的口号声中,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战场。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其中还有许多都是残破不全的,久在淮东的赵孟頫并非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可依然从心底感到不适,胃部一阵阵痉挛,让他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只能强忍着,以免失态,突然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
“想吐就吐吧,没人会笑话。”
赵孟頫强行压下不适,按着小腹抬起头,对上一束清丽的目光,短短几天不见,似乎又有了一些改变,他却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与在武清县城的那一面相比,管道升的穿着没有那么整洁了,一身无标志的蓝色工作服外套红色胸甲,与军士们相同的帽盔使她更像一个军人,左肩背着一把火枪,长长的枪身几乎拖到地上,右肩扛着一卷黑色的缆线,细腻红润的脸蛋沾了些污渍,他突然很想伸手去擦,却什么也没有做。
“二娘这是打武清过来么”
“差不离,随忠武军过来的,一直在营中,远远地看着像是你,便来打个招呼,你......可有不适”
“让你见笑了。”赵孟頫低头看了看身上,满营地的军士都是制服,民夫的穿戴也相去不远,只有自己这一行人是长衫戴冠,自然十分显眼。
他有几分好奇:“这么多污秽,你竟也能忍下,当初可是......”
管道升笑了笑:“看得多,自然就能忍了,有时候我们还要打扫战场,收拢战士的遗体呢。”
阳光下,少女的笑容十分明媚,让他情不自禁地看呆了眼,似乎那些小小的污渍也变得生动,赵孟頫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管师。”
几个同样扛着缆线的男女跑过去,叫了她一声,管道升朝他点点头。
“军务在身,不便逗留,若是胜利后,七郎还在,我请你吃酒。”
少女一转身追着那些男女跑掉了,束在帽盔后的马尾来回甩动,像是摆钟一样,赵孟頫到嘴的话被冲口而出的恶心压下来,忍不住弯着腰放声大吐,连酸水都快吐出来了。
从太平庄方向出击的左厢和右厢像是一柄铁锤,重重地砸在砧板上,板上的鱼肉包括了一个完整的步卒万人队和两三个被击溃的残部,武德
第十三章 决战(十三)
十三世纪末,京城西北郊没有颐和园也没有昆明湖,园中的万寿山还被叫做“瓮山“,昆明湖只是一个小水洼,因山得名叫做“瓮山泊”。
实际上,做为燕山的余脉,瓮山的原始山体只有不到四十步高,比大都的城墙高不了多少,山上山下布满了军士,如林的旗帜遍插山头,忽必烈在山上已经站了两个多时辰,依然没有懈怠之意,他不动弹,跟在后头的一干蒙汉臣子也不敢稍有动作,生怕触怒了大汗,有什么不测之祸,只有每隔上半个时辰到个把时辰跑上来的信使,打破眼前的沉寂。
“说吧,这回他们支持了多久”忽必烈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让跪伏在地上的信使更是心中忐忑。
“回大汗的话,巩将军的兵马在土桥战没了,宋人离大营还有五里远。”
一众臣子俱是面面相觑,从大营到太平庄前线,光是行军就得走半个时辰,如今一个时辰还差不少,那就说明巩部差不多算是一触即溃,根本没有打什么仗。
从宋人发起攻击到现在,清晨到午时末的样子,差不多快四个时辰了,前前后后投入了五个万人队的增援兵力,每个万人队之间隔着最少半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按他的估计,一个万人队能支持一个时辰,到天黑只需要六个万人队就够了,可以没想到,才过了午时,已经没有五个,山下的大营里还有二十个万人队,山后一直到玉泉山、石径山之间,还有二十多个万人队,这些军士多数出自大都路,多半出自大都城周边,半数以上的家属就在城中,而不管是榆河关还是太平庄两地的守军还是先期派出去的那五个步卒万人队,都不在这个半数之内,姚枢的眉头微微有些皱起,在忽必烈出声之前,又悄无声息地平复如常。
“旗号、数量。”
“回大汗,榆河关方向出现的旗号是射声前厢,据逃回来的守将李大椿所言,就是这支队伍攻占了榆河关,太平庄一线有两个旗号,分别是左厢和右厢。”
“宋人的一部是几个厢”
枢密副使孛鲁接口答道:“一部两到三个厢,只有满编才可能会有五个厢,据枢密院的打探所得,还没有任何一部达到过此数,这个所谓的射声军,前前后后出现过的旗号也只有前后左右四个厢,未曾出现中军的旗号。”
忽必烈的脸色微微一沉,前后四个时辰,他还拥有两个守备森严的防御阵地,外加五万援军,竟然被三个厢的宋人击败,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宋人是如何用这点人手一连打了四个时辰的要知道,他在这山上只不过站了两个时辰,就感到了极度疲惫,若不是战事的牵挂,只怕半个时辰都撑不住,难道宋人会是铁打的
“方才你说榆河关的守将是谁”
“李大椿,副都元帅李庭的次子。”
忽必烈记得这个人,与其父一样都是勇将,中了箭之后断矢再上的那种,在身后的一众臣子中,这样的勇将多如牛毛,在山下的大营中更是灿若繁星,可是当他见识过火枪的威力之后,便再也不敢有什么信心,可即使如此,他也从来没想过,九个万人队加上坚固的阵地,连四个时辰都没坚持到,这个结果打乱了他的计划,也让他莫名地有些心烦,宋人竟然强横如斯
见他专门问起,孛鲁试探着问了一句:“可是要处置这李大椿”
忽必烈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看了廉希贤一眼,后者会意地答话。
“这李大椿先败于昌平城,又在一个时辰不到就丢了榆河关,导致咱们措手不及,如今救援受挫,他罪责难逃,就算是斩首传之军前以儆效由都不为过。”
廉希贤的话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就连忽必烈也微微一怔,只见廉希贤话风一转。
“只是其父犹在死战,太平庄眼见不保,是不是稍等一等,再做定夺”
一直没有出声的阿塔海马上接道:“宋人厉害,又有利器助阵,李大椿全军尽没,仅以身免,只为了回营报信,咱们也能据此做出对应,算是不无微劳,死罪活罪,尽在大汗的仁慈之间,臣等非是为他求情,只是请大汗思量一下,看在他父子尽忠为国的份上,再给一次机会。”
一些汉臣也纷纷出言,或多或少都有求情的意思在里头,忽必烈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演,过了好一会儿才作出一个勉强的表情。
“你们说的这些,朕看都不是理由,往日之功,朕没有酬过吗有功必罚是军中规矩,更何况是这等丢城弃地的大过,可朕不杀他,原因只有一个,大战还没完,贸然斩将,恐动摇军心,倘若他能待罪立功,留下一命也未尝不可,不过这要看他的造化,朕不能因私废公,更不能因情废事,你们说呢。”
“陛下公正无私,仁德盖天,臣等心服口服。”
姚枢恰到好处地接下话茬,众人反应过来,纷纷与他一样弯下腰去,忽必烈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摆摆手。
“公正无私不能退敌,襄公之仁不能破阵,宋人就在五里之外,众卿与其在此劳神,不如多想一想,如何克敌制胜,解了这京师之围。”
挥退众臣,忽必烈突然感到了一丝疲惫,岁月不饶人了,六
第十四章 决战(十四)
巩信部万人队的迅速崩溃让鞑子连续不断的增援断了档,射声前厢、左厢、右厢三军没有接到停止前进的命令,只能继续进攻,从三个方向上逐渐向着瓮山大营逼近。
由于地势较高,大营的哨楼首先看到了宋人的旗号,赶紧敲响金鼓,接替安童担任中书省左丞的阿塔海刚好从山上下来,发现第七支增援的万人队正在营中集结,赶紧下令制止。
“戒备,全军戒备,传令,前后所有的营地都要起来,随时听候调遣,骑军出营巡弋,警戒周边敌情,随时来报。”
他的镇定自若也影响到了营地中的军士,集结已毕的万人队沿着栅栏布置防御,其余的驻军也在各自万户或是千户的带领下从营帐中钻出来,在空地上排列成伍,大营里乱哄哄地,但并不怎么喧嚣,只不过有某种暗流在四下里涌动着,因为这里的军士都知道,从大营里前前后后出去了五支万人队,却没有几个回来的人。
李大椿恰好是一个,虽然死罪免掉了,却失去了原来的地位,被几个军士押着向后营走去,一路上看到大营中的情形,不禁焦急万分,转头看到阿塔海的身影,拔脚就想往那边跑,押送的军士赶紧将他拦住,嘴里骂骂咧咧地。
“这是什么地儿,也敢乱闯,冲撞了大帅,你一条性命也就罢了,咱们的命怎么办你担待得起么。”
李大椿下意识地想要发火,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软了语气:“某有要事请见大帅,事关大军安危,求求各位弟兄,行个方便吧。”
一个军士不屑地拿刀鞘打了他一下:“扔下那么多弟兄跑回来,蒙大汗开恩留下一条性命,还不知足。”
“就是,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重要的事,敢去打扰大帅,想吃军棍么”
几个军士死死地拉住他,李大椿动弹不得,犹自不肯死心,只能扯着脖子朝远处叫喊。
“大帅不可,阿塔海大帅,万万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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