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男,逃出入深山老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藏丹珠
“你家有银钱就欺负人,临洮城里有银钱的人家多多的。”
“银钱多也不给别人给。”
阮冬觉得在妹妹前没面子,狠了狠心,食指点着对方,高喊着流行的儿歌:“丁丁环环,三年不喘,喘了就是死娃娃!”喘是说话的意思。三年和你们断绝关系。
这是尕娃们闹矛盾时最常用的咒语,说白了也就是赌气的话,并不当真。
貂婵回到乡下家中。阮冬觉得寂寞的慌,不过三天,他主动联系小伙伴,他们比以前耍得更欢。
貂婵和最小的姐姐相隔五岁,最小的哥哥大她八岁。在她十一岁那年,最小的姐姐出嫁了。最小的哥哥也是一个娃的父亲。
貂婵并不孤单,她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表哥,名叫鲜怡俊。他大貂婵一岁多,是她娘娘的儿子。他家在娘下庄,距任藏庄二十多里。多年前两家因门当户对,这才做了亲戚。
后来,鲜怡俊的爷爷做生意被外地人哄骗,不但骗光了银钱,还把百亩地赔了进去。再后来爷爷嗜好赌博,家境越来越不成。
鲜怡俊六岁那年,母亲去世,后母待他不好,父亲常年在外做药材生意,顾不上照看儿子。外祖母一气之下把外孙领了回来。从此,鲜怡俊生活在外祖母家,很少到娘下庄去。
鲜怡俊是位美少年,美得不像是男儿,美得世间少有,无人见了不夸赞。他很少有笑容,话也不多,性格温和,从不惹事生非,和娘舅一家人相处得很不错。
表哥是同龄人,貂婵只有和他一起耍了,她喜欢和他在一起耍。她看着表哥那样都好,就是嫌他太憨厚老实,还没见过大世面。
貂婵和鲜怡俊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对失去母亲的表哥的同情,每当表哥和别的娃们出现摩檫时,她总是护着他。这样一来,鲜怡俊在同龄人中就不大受欢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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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貂婵(三)
最后鲜怡俊赢了,他把花儿编的凉帽戴貂婵的头上,开心得笑了。
阮冬从地上爬起来,噘着嘴不高兴。
貂婵于心不忍,赶忙对阮冬说:“我先戴一小会,一会就带你的。”
“那还有啥意思。”阮冬不悦。
“你说话算不算数”鲜怡俊质问城里娃。
“咋不算数”
“你说谁赢了先戴谁的。”
“好吧,我让你一次。”阮冬下了台阶,还不忘占便宜,“乡里娃吃的野粮食,就是力气大。”
夏季,满山遍野的山丹花开了,红艳艳的一片又一片。
貂婵由两位表哥伴陪,仆人们跟随,她在花丛里跑呀跳呀,一边还折着山丹花。
阮冬说:“妹妹呀,你脸这么白,要是把花粉在脸上搽搽就更好看了。”
妹妹说:“我使使。”
阮冬说:“没有镜子你不好搽,我来给你搽。”
妹妹不拒绝。阮冬小心地在妹妹脸上搽着山丹花粉。
鲜怡俊心里不平衡了:“我也要给妹妹搽花粉。”
阮冬没好气地说:“你有意思吗,别人做啥你做啥。”
鲜怡俊不相让:“你是她哥我就不是给你说,姑舅比两姨亲。”
阮冬嘴角挂起一丝笑,略带自豪地问:“夫妻亲不亲啊”
鲜怡俊无力反驳,喃喃道:“那还在啥时候呢”其实心里明白,他们过几年就要结婚。
最后三人商定,一人搽一边脸颊。两位美少年手拿山丹花很小心地在妹妹脸上扑打。
阮冬看到妹妹脸上的红不均匀,就用手指摸了一下。
鲜怡俊心里不乐意了:“你怎么摸妹妹的脸”
阮冬说:“太红了不好看,我抹均匀了。”
另一个像是在占便宜:“我也抹的太红了,也要抹均匀。”说着就要伸手。
貂婵已知道男女有别,笑着避开了。如果说阮冬模她的脸没有防备,对鲜怡俊就不能不防备了。
鲜怡俊没面子了:“我不和你们耍了,你俩想干啥干啥去。”
阮冬不以为然:“不耍就不耍,多大的事。”
鲜怡俊不答话,趁机在妹妹脸上抹了一把,跑到一边,开心地大笑。
貂婵白皙的脸上搽上红红的花粉,美得宛如小天使,把两位小哥哥看呆了……。
草莓成熟了。满山遍野这一簇那一片,红艳艳的很是诱人。
貂婵不吃仆人采摘来的草莓,而是由两位美少年陪着,要到山坡自己采摘草莓。
两个美少年都在关心讨好女儿家:“你别往高处走,小心滑倒。”
“走慢些,小心石头跄倒。”
“你热了在树底下凉一会……。”
两个美少年把最大的的草莓争着奉献给妹妹,一边还争强:“我的草莓最大。”
“我的这个草莓才最大最红。”
“叫妹妹说,谁的草莓大”
每当这时,貂婵就为难了,他不知道向着谁说话。他俩的草莓的确差不多大,一样的红艳艳。她只能这样说:“一样大一样红。”
两位美少年对这样的答复显然不满意,继续满山坡跑着,寻找最大最红的草莓。
貂婵看到两位阿哥如此好,心里美兹兹的,别提有多高兴了,喊着关心的话:“小心哦,别跄
第47章 ,貂婵(四)
貂婵顾不上生气了,急得大叫:“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要回家了,和你们两个都不耍了!”
她的后一句话真管用,两个美少年都住了手。
貂婵一只手拉着这位阿哥的手,另一只手拉着那位阿哥的手,说着惹两位阿哥高兴的话,三人并排朝庄里走去。
不远处的大树下,五六个和貂婵同龄的少年娃手拉手,高声齐喊:
“城里娃!一疙瘩馍馍换下!”
“儿子伙女子!张家坪上倒肚子!”
“脚力脚力盘盘!一盘盘到南山!南山阿婆会射箭!射的城里娃不敢站!”……
貂婵也不示弱,丢开阿哥们的手,跑到田埂高处,高喊:“你们喊!再喊我给阿爸说去!”
几个佃户的少年一溜烟跑得无踪无影。
貂婵十三岁了,这是她终生难忘的一年,也是她和鲜怡俊相处的最后一年。虽说鲜怡俊没有母亲,从小在舅舅家生活,可毕竟有家族的血脉,他很快要依照礼仪结婚,传宗接代。
在这一年的春天,貂婵和阮冬首次亲密接触了一次。
那是山花盛开的季节,蕨菜长到一尺高。
前几年貂婵和两位表哥哥上山采折蕨菜,那当然是玩耍,是一种乐趣,一种享受。
今年不同了,随着年纪的增大,男女不能随便在一起,亲戚也不行,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母亲发话了:“再不能上山野去了,这么大的女儿了,旁人笑话呢。”
貂婵撒娇道:“阿妈,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她也明白这只能是最后一次。
“你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不能像穷汉家的女儿,她们采蕨菜是没吃的,你图的啥想吃蕨菜打发丫鬟去山上采折,不用你亲自上山,叫人瞅见笑话。”
“阿妈,你放心,我见了旁人躲着走。”
“那你领几个丫环去。”
“阿妈呀,那还有啥意思呢。”她要和两个表哥去。
阿妈当然明白女儿的心思:“我的女儿,别这么说,旁人听着传出去当笑话呢。”
“妈呀,你把我当成傻尕女儿了,我给旁人怎么敢说呢。”
阿妈无奈地说:“好吧,也是这一回了,去吧,谁叫你是阿妈的宝贝呢。可不能叫你阿爸知道,他知道了骂我。”
貂婵赶紧跑去告诉两位哥哥。两个美少年听了自然很高兴,恨不得立刻就出发。
妹妹告戒道:“悄悄的走,别叫我阿爸知道,知道了骂我阿妈呢。”
事实上任藏家族大事情多,他的阿爸才顾不上管她。就是顾得上管,即使女儿有错,阿爸也不会对女儿说三道四,只骂女儿的阿妈。女儿是母亲管教的。
临走前,任藏母把两个仆人叫到跟前,再三嘱咐了要注意的事情。
树林里轻雾萦绕,周围的景物隐约可见。松鼠在树上跳上跃下,三四只动物站在不远处注视不速之客,有的惊慌逃窜。坡上青绿,鲜艳亮丽的野花点缀草丛,蝴蝶翩翩起舞,鸟鸣不绝于耳,使人恍惚进入童话世界……。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登上山顶,放眼望去,群山相拥着延伸得很远很远,广袤的天空蔚蓝明净。
三位少年并不急于折蕨菜,他们坐在花草丛,遥望东面的群山,浮想联翩……。
“这么多的山,不知道最远的山背后是啥”貂婵遥望着远山说。
鲜怡俊抢先说:“还是山,山连山。”
阮冬冷笑一声,眼睛里露着对另一美少年的轻视。
妹妹问阮冬:“你笑啥”
阮冬蔑视道:“我在笑远乡娃,连临洮城都没去过几回,还有脸说外地。”他为了不牵扯妹妹,经常在“乡”前加上“远”。
妹妹见鲜怡俊脸色变了,怕他俩吵嘴,忙说;“你怎么这么说,我也是乡里的,你不爱乡里就别来了。”
“你和他不一样,你在城边,他在远乡。”阮冬心里涌动着优越感,他这样想,你们都是乡里人,我是城里人。
鲜怡俊气呼呼地说:“我就是远乡人,怎么样远乡人也没有吃你家的,喝你家的。”
“远乡里人见识少,说的话惹人笑。”阮冬毫不示弱。
鲜怡俊见对方强硬,不想再争了:“你是城门洞里的鸟,把你见过的说出来听听。”
阮冬带着自豪的口气说:“我阿爸的几个朋友去过外地,说远远的东面平平的,没有一座山。”
貂婵惊奇地问:“真的么哄人的吧”
“是真的。好几个人都这么说。”
貂婵想不通:“还有没有山的地方,怪不怪。”
鲜怡俊惊奇得睁大了眼睛,过了片刻才挑剔道:“没有山的地方不好,肯定不长蕨菜和蘑菇,也没有森林和野兽。”
貂婵跟着说:“也不长草莓和檬子。”
阮冬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夏季热得很,热得人一天到黑尽淌汗,黑了热得睡不着觉,还有一种虫,好像叫蚊子,专门吸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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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貂婵(五)
鲜怡俊上前一把掀起阮冬,大声责斥:“你怎么欺负妹妹。”
阮冬见还跑来了仆人,他脸红了,忙解释:“你别胡说,是她要滑倒,我扶她时不小心滑倒了。”
鲜怡俊没好气地说:“还滑了个怪,你还能滑倒妹妹身上”
“表哥说得对,就是滑倒了,”貂婵偏向阮冬,“他滑到我身上又不是故意的。”
“只怪我不是城里人。”鲜怡俊见妹妹偏向阮冬,到弄了个没意思,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貂婵时常回忆着折蕨菜时发生的意外,不知阮冬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她那么一拉,俩人就滚倒一起了。他紧紧地搂抱着她,脸差一点就挨在一起了,她记不得他的两只手是否都在搂抱自己,感觉他的一只手伸在她的下身,怪得很,那只手好像握着,只伸出一根指头,狠狠地顶在她身上……。
哦,被阮冬阿哥搂抱的感觉真是美妙,只可惜时间太短了,怪只怪鲜怡俊,你跑来干啥唉,就是他不来,仆人们也会来的。要是只有自己和阮冬来折蕨菜就好了,那样的话跌倒了可一多搂抱一会。这又怎么可能呢,母亲的那一关先过不了。
鲜怡俊心里不平静,他目睹了阮冬压在貂婵的身上,当时心上就像被人用刺扎了一下,酸痛难忍。他当时恨不得扇那个城里娃几巴掌,巴掌不解气,最好是狠狠捣他几拳。什么不小心,成心的。她还偏向他,并表示无所谓,这让他感觉心寒,感觉活着没有意义。他此时忘了那两个是未婚夫妻。
酸痛过后,鲜怡俊心里涌起了期望,要是自己也能碰上那么的机会就好了,把貂婵搂抱一次,那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也会感到心满意足。
鲜怡俊为了实现愿望,怂恿貂婵再次去折蕨菜。不想她这么说:“我也很想再去,就是阿妈不叫去,害怕阿爸知道了骂。”
鲜怡俊心里嫉妒阮冬,还有点恨他,可也知道他在这一家人心目中的地位,那就是阮冬比自己重要得多。他鼓动阮冬去给姨娘说说,再次上山采折蕨菜。
谁知阮冬这样说:“你在山里还没跑够呀要去你去说,我懒得说。”那意思是,你本就是山里人。
鲜怡俊真想在他那光滑白净的脸上捣上一拳。
貂婵同情鲜怡俊,她这样宽慰他:“不好给阿妈说了,说了她也为难,阿爸知道了把她骂死呢。等蘑菇出来了,我给阿妈说,我们采一次蘑菇。”
鲜怡俊心里羞赧,觉得自己的愿望不光彩,有点对不住貂婵。可是他只是想拥抱妹妹,只是一小会,没有太多的想法,更没有邪念。
山上的蘑菇出来了,这一簇,那一片,点缀着秋色。
鲜怡俊鼓动妹妹:“这会蘑菇正是时节,错过时节蘑菇就不好了。”
貂婵何偿不想外出玩耍,又去缠着阿妈,要去采蘑菇。
阿妈仍是那种声气:“你这会是大女儿了,不像尕的会,和阿哥们想到那里去就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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