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男,逃出入深山老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藏丹珠
第9章 ,林畔
阮冬和俊怡俊同时离开育苗队。一个坐外调车,一个骑马。马跑得快,比汽车先十五分钟到达场部。
为了不让马累着,俩人骑一阵马,步行一阵,如此反复五六次就过了三个多小时。兄长说快到家了。
路伴随河流在翠绿的山间延伸,不见行人,偶见动物逃窜。野鸡飞来窜去,不时发出“呱呱”的叫声。河道上出现了一座磨坊,石块砌的墙,歪歪扭扭的,显得古老而富有诗意。一座陡峭的山顶有一遗迹,说是城墙小了,说是院墙又大了。阮冬说那是解放前村里人躲土匪时用的。
走出一条约百米长的峡谷,触目一片开阔地。人家房舍散落在河畔、山坡、崖头,大都掩藏在树木丛;河水在这一带小息,悄没声响,一群鹅鸭浮在水面,不时惊挠自然界的宁静。
走过一座简易小桥,一户人家依山傍水,篱笆柴门,三间上房带耳房,左面是两间小屋,房前屋后果树浓阴遮天;院中是小花园,各种花朵簇拥着一棵硕大的丁香树,满院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醇香。
走进院子,阮冬用撒娇的口气喊:“妈,我回来了!肚子饿死了!”
上房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头上做着高髻,清瘦的面庞,黑衣黑裤。她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陌生人,一脸的惊奇。
儿子略带荣幸地说:“他是我的朋友,林业局的工人。”
自家儿子相貌堂堂,看惯了觉得很平常,见了外人到觉得希罕:“哟,世上也有这么洋气的娃,跟画上人一样。快进屋坐。”
堂屋中央放着一个长方形面柜,前面是方桌,两边是太师椅。不知当年地主家如何风光,现在看来家境算中等。
阮母沏茶端馍,非常热情,一边问着客人想吃什么饭。
客人感觉到了久违的家,感觉到人世间的温暖,激动得不知说啥好。
兄长直爽地说:“别客气,想吃啥说,就当自己家一样。”
弟弟心想,我家那能和你家相比,我家矛盾重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烦不胜烦。他为了不影响好心情,很快从自家的阴影摆脱出来。他望着走出堂屋的阮母,禁不住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兄长问他笑啥
弟弟感慨地说:“在我的想象中地主家的人可不是这样的。”
兄长苦笑了下说:“先人们原想多置些家业不让后人受罪,却想不到给后人留下了祸根。那些年把我们一家折腾苦了,要不是成份高,我可能上了大学,至少也招了工,现在当个民办教师还看别人的眼色。”
弟弟心中生出几份同情,继而又想,他要是上了大学或招了工,自己就不可能结识他了,看来俩人还是有缘份的。
外面传来咳嗽声,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汉佝偻着腰进了堂屋,瘦高个,一身黑衣多处补丁,古铜色的脸上显着刀刻般的皱纹。
客人第一个感觉就是,阮冬老了也是这个样子。他忙立身移位,向老人问好。
阮父猜想是队上派来吃饭的公社干部,表情木然地招呼:“哦,你来了,坐。”
儿子知道父亲没弄清楚,介绍道:“他是我的好朋友,林场的工人。”
父亲惊异地问:“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怪不得整天不见你的面。”
“耍呗,“儿子随便的口气,”整天心里闷得慌。”
父亲的口吻很平和:“屋里那么多活不做,乱跑个啥,越浪心越野……。”
儿子怕弟弟受窘,打断父亲的话:“你就少说几句吧。”
父亲懂儿子的意思,对客人歉卑地说:“你别见怪,庄户人家不会说话。”
客人谦和地说:“没啥见怪的,你说得很对。”
阮母走进堂屋取东西。
丈夫对她说:“忙啥呢,还不快些做饭,娃们走了这么远的路饿了。”
“就做呢不知道做啥好。”
“庄户人家没啥好吃的,“阮父对客人说了一句后,吩咐儿子,“去看看你哥打没打下野鸡,要上两只来。”
客人慌忙道:“别麻烦了,随便做些吃的成了。”
“这里野鸡多得很,不希罕。”阮冬兴冲冲地出门了。
阮父诚心诚意地对客人说:“看你说的啥话嘛,这么远的来那能随便做些饭。唉,我家成份高,多少年来很少有人走动,你不嫌弃地主家,我高兴得很。”
鲜怡俊安慰道:“现在不讲成份了,大家是平等的。”
老人点点头,欣慰地说:“这我也知道,这会的政策好得很,我们这样的人家有活路了,有奔头了。”
阮冬拎着两只野鸡进了院,喊着弟弟:“你来帮着拨毛!”
阮父说:“看这娃说的啥,那能让客人动手。”说着动身要去帮儿子。
“没关系的,我去。”客人抢先出了堂屋。”
两个小伙子不一会就把野鸡弄干净了。拿到厨房剁碎,炒进锅里,很快满院子弥满着野鸡肉的醇香……。
晚饭后,两个小伙子走出院门。
太阳的余晖洒在半山腰,转眼暮色笼罩山林;这时的村子比白日热闹多了,村民们三五成群在院门墙边说着话;路上行人悠闲自在,空中飘荡着收音机播出的音乐歌曲,不时被妇人少儿的声音干扰……。
阮冬不断和迎面的人打招呼,碰见一个约二十岁女人,他竟然放肆地问:“走这么急做啥去是不是去和男朋友约会”
女人是这里的裁缝,名叫秀娥,曾经是阮冬的同学。她大方地回答:“我想和你约会。”
“是吗可能说的不是真心话吧”
“就怕有人看见不高兴。”
“谁会不高兴”
“你心里明白。”
阮冬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了,一只手伸进了裤兜,加快了语气:“改天再说吧,这会我有客人。”
女人一脸的惊奇:“哟,哪来的客人长得真洋气。”
“城里人。”阮冬答。
&
第10章 ,夜夜美妙(一)
鲜怡俊不想违背兄长的话,坐在凳子上乖乖等着。过了一会,他觉得不好意思面对店家,走出店门,在周边度步。
阮冬大踏步走来。
鲜怡俊想看究竟,跟了进去。
阮冬伸出手往桌上一拍,发出金属的响声。五六块银元出现在桌上。
店主先是吃惊,很快一脸的尴尬:“我要进货,要不然不开这个口。”
阮冬冷脸道:“自己拿吧。”
店家陪着笑脸道:“你拿回去吧,等有了现钱还。”
阮冬不客气地说:“这不是钱吗”
店家难堪地说:“这还要我去兑换,再说你欠的账不值一块银元的一小半。以后你随便欠账,我再也不说你啥话了。”
阮冬说起实话:“你也知道,银元要到县城兑换。我这些日子忙走不开。”
店家连忙说:“那是。不急。啥时有啥时还。”
两个小伙子回到家中。院内昏暗一片,老人们显然睡了。
阮冬推开厢房门,一座土炕一张桌子,简单的家什。
鲜怡俊很想知道银元的事,也就是兄长那来的银元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虽是兄弟,但随便打问对方的**不妥。他也知道这里的乡民都不愿意露富,这可以说是一种乡俗。
阮冬多少明白弟弟的心思,这也简单,谁没有好奇心呢有一点他更不想说出来,那就是如果没有鲜怡俊在场,他绝对不去家里取银元。这就是不想露富的心态。
可是店家让他在弟弟跟前太没有面子,让他的自尊心大受伤害,在怒火的燃烧下他冲动了。现在他后悔露了银元,但迟了。他把这些话不说出来,怕鲜怡俊心生歉意和不安。不过,露了富也关系不大,现在这么好,没有强盗土匪,不怕害命劫富。
阮冬解释道:“本来他不会开口要账的,前几天我和他儿子打了一架,他报复我,故意在你跟前羞辱我。”
“为啥打架”
“不久是为了女儿。”
“争风吃醋”弟弟不屑。
“你咋说话呢我这样的人用着争吗是人家女儿看不上他,他还硬缠。”
阮冬到上房取来酒壶和两个酒杯,遗憾地说:“要是白天喝就好了,能做下酒菜。”
“少喝点,意思一下。”
“话是这么说,白天是不能喝的。”
“为啥”
“白天那能我俩喝,还有我爸呢,总不能让他听着我俩在喝酒。”
“那就三人喝。”
“一般情况下小辈和长辈不喝酒,就是一起喝酒那也不自在。再说,我不想和爸在一起喝酒。”
“这话不对。孝敬老人是应该的。”
“我也知道孝敬老人。就怕喝上酒爸说一些我不爱听的话,弄不好会争吵。”
“这么好的父母,你还忍心和他们争吵”
“喝上酒不由自己,把控不住。”
鲜怡俊没法理解兄长的话:“你说什么哪,这么幸福和睦的家庭还会有矛盾”
“家里当然很和睦了,有来自外面的事情,很麻烦的,总会影响到家庭内部。”阮冬的神情有点忧郁。
“外面的啥事情影响了你们”鲜一俊追问。
阮冬想了想说:“比如说我家成份是地主,我爸要受批斗……。”
鲜怡俊插言:“你喝醉了说什么醉话。那是以前,现在大家都一样。”
“我没喝醉。以前的阴影还没消除啊。”
“你要这样想那有啥办法我看最好是忘掉。”
“我也想忘掉,可忘不掉,至今影响着我。”
“你尽量不去想,时间一长就忘掉了。”
“但愿如此。来,喝酒。”阮冬在两酒杯斟上酒。
俩人碰杯,一口喝尽。阮冬又要斟酒。
弟弟要过酒壶:“你是兄长,理应我斟酒。”
几杯酒下肚,阮冬的脸色散发着红晕,更显得英俊可爱,他望着弟弟,无不羡慕地说:“还是你好啊,从小生活在城里,这么小年纪就当了工人。”
鲜怡俊苦笑道:“这才叫一家不知一家苦。”
兄长疑惑不解:“你说什么你也有苦衷”
“你问的话可笑,我又不是神仙,那能无忧愁。”
“是啊,活人谁都有难处。”兄长感叹道。
鲜怡俊有点沉重地说:“不辛的家庭各有各的不辛。我的不辛要远远大于别人。”
阮冬吃惊了:“你是不是喝醉了没喝多少酒啊。”
“我再就不能喝酒,这么点酒是喝不醉的。”
“可你说的像是醉话。”
“你怎么知道是醉话”
“我猜想的。”
&nb
第11章 ,夜夜美妙(二)
第二天是锁坞镇的集日。
天还朦朦亮,阮冬就起身下炕了。他打扫了院子,洗簌完毕,这才走进厢房。
鲜怡俊打着轻轻的鼾声,睡得正香。javascript:
阮冬急着要去镇上赶集,又有点不忍心搅他的好梦。就想让他多睡一会。他绝对想不到弟弟昨夜的烦恼和失眠,这些烦恼由他而生。
阮冬走出厢房,又去干了一些家务活,看到太阳升高了,这才走进厢房。
鲜怡俊仍鼾睡着。
阮冬上前推了他一下:“醒醒。”
鲜怡俊一夜似睡非睡,心神疲惫,天快亮时才睡踏实,现在睡意正浓:“别闹了,我再睡一会。”
“今天镇上逢集,我们去浪。”
“你去吧,我懒得去。”
“那我走了。”阮冬不强求,转身出了门。
兄长的这种态度让鲜怡俊心里激灵一下,他竟然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走,是不是嫌自己挡他的路,也就是说有一个人跟着他是不是觉得不方便。这样一想,他的睡意消失了,一咕噜爬起身:“等等我!”
两个小伙子离开家,朝镇上走去。
太阳斜挂在空中,强烈的光辉直扑下来,触眼都是亮堂堂的。鸟儿们飞来飞去,唱着欢乐的歌……。
大路上行人明显比平日多。农人们三三俩俩,或独行在大路上,有的拉着架子车,有的背背斗提篮子。
阮冬还是那样的步伐,挺胸傲首,大步流星,好像独行,全然不顾及随行的人。
鲜怡俊紧跟兄长,感觉有些费劲,不得不说:“又不是赶火车,干吗走那么快”
“去迟了集市就散了。”阮冬头也不回,大步流星。
鲜怡俊滴咕:“散就散了,多大的事。”
阮冬只知道大步前行,没有听到弟弟的声音。
终于到了镇上。俩人走进集市,这里人来人往,十分拥挤。路两旁摆着各种商品,还有土特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