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带刀暖男
“不可,你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在外面抛头露面。明日再没你爹消息,我便送你出城,到时候听凭你去哪玩耍,也不拦阻你。”
陈丽卿闷闷不乐,弃了他径回房去了。
“白眼狼!”王庆好生气苦,禁不住疼痛,只得穿戴齐整,取了钱袋,挣扎着出门。
走到街上,一队队的兵士拎着枪刀,把百姓如鸡似狗般追赶,街面上摆摊的都遭了秧,摊位被掀翻不说,走得慢了,按住就是一通毒打。王庆扶着腰,慢腾腾捱到府衙前,寻惯医跌打损伤的钱老儿买了两贴膏药,贴在肋上。
钱老儿说道:“都排若要好的快,须是吃两服疗伤行血的煎剂。”说罢,便撮了两服药,递与王庆。
王庆取出一块银子,约模有钱二三分重,讨张纸儿包了。钱老儿睃着他包银子,假把脸儿朝着东边。王庆将纸懈递来道:“先生莫嫌轻亵,将来买凉瓜儿。”
钱老儿道:“都排,朋友家如何计较!这却使不得。”那只右手儿已是接了纸包,揭开药箱盖,把纸包丢下去了。
王庆望了一眼乱糟糟的街面,便随口问道:“城里出了甚事”
钱老儿压低了嗓音,小声道:“都排尚不知咧高殿帅吃人行刺了。”
王庆吃了一惊,道:“怕没此事高殿帅位高权重,属下有无数的心腹牙将,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虎嘴里捋须”
钱老儿眉飞色舞的说:“正是不知哪里来的亡命徒。据说昨日殿帅在樊楼宴客,才一出来就遭了刺客,随行侍卫被杀了十数个,虽是刺杀不成,到底也没把刺客捉住。因此高殿帅大怒,调动兵马满城搜捕。”
王庆走过去看,只见墙上贴着一张追缉刺客的告示,头像画得真切,显是被照了面。王庆按捺胸中惊惧,扶着腰,低着头,回身便走。
王庆急回到家中,里里外外关好了门窗,忧心忡忡坐在客厅的木椅上。
凳子作怪,祸事将临,一丝不差。原来告示上的刺客,正是他的师兄陈希真。
王庆只是纳闷,一向小心谨慎的老陈,怎地就发了疯,跑去刺杀高俅。需知高俅未富贵时,曾随老陈学过一阵子枪棒,老陈见他殷勤,好生看顾他。后来高俅发迹,不忘旧恩,屡次要提拔老陈。陈希真不肯走幸臣的门路,婉言拒绝,关系可没闹僵。逢年过节的,高俅都不忘派人送一份厚礼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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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牛员外畏祸断姻亲
“此事提起来,令人毛发竖立,恨不能遏!”陈希真眉峰一耸,冷声道:“当初梁中书对咱师傅有恩,师傅矢志报答,在大名府保护梁中书平安,约期十年,这事你是知道的。”
王庆点点头,道:“知道。师傅那人重情重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高俅那厮却和梁中书勾结,要害师傅的性命!”
王庆吃惊道:“这是为了什么”
原来高俅未发迹时,曾随陈希真学些拳脚。那时陈广因娶妻生子,已不在淮西为盗,洗手后来到京师,专在家里教导徒弟。
陈广一生无子,只得了一个女儿,取名陈月娥。妻子病故之后,他一直没有续弦,故而只有这个女儿陪在身边。高梁玉、梁红玉相继和他闹翻之后,陈广更加珍视眼前的女儿,当真是捧若珍宝爱护有加。
陈月娥长成之后,不但貌美如花,武学上青出于蓝更胜乃父,一杆梨花枪挑遍南北,并无敌手。高俅对陈月娥一见倾心,玩了命的追求。但陈月娥与杜壆两心相悦私下订盟,对高俅这市井俗人自是不屑一顾。
赵佶继位后,高俅平步青云,一路做到了殿帅的高官。这时的高俅意气风发,满心以为陈广得巴结自己,遂备上厚礼前去提亲。岂知陈广一口拒绝,过了一日,举家搬到大名府去了。
高俅强忍怒火,屡屡派人去劝陈广回心转意,结果陈广被逼急了,直接把女儿嫁给了徒弟杜壆。
高俅听得这话,怒急攻心,几乎活活气死。他心中恨极了陈广,便要梁中书暗中加害。梁中书是蔡京的女婿,岂会惧怕高俅,一口回绝。不料高俅手中有他的把柄,把话一露,惊得梁中书如锥刺心,只得从命。
陈希真知晓了高俅的阴谋,一面联系了杜壆,让他去大名府火速救应师傅。他自己则咽不下这口恶气,觑个机会,当街行刺高俅,结果被教头郭英破坏,功亏一篑。
“高俅忒也无礼!”王庆听得恼怒不已:“师兄,下一步怎么走,你可有打算”
“杜壆自己去大名府,我也不放心。高俅这里戒备森严,刺杀之事不可再行,索性也去一趟大名府吧。”
王庆向外望了一眼,道;“外面形势如山压卵,似崩似陷,师兄如何出得城去”
陈希真不屑的笑笑:“如今的禁军,只好做做样子,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谁拦得住我只是丽卿要先托付给你了。”
王庆拱拱手:“师兄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绝不会让人碰侄女一手指头。”
“你办事,我放心。”陈希真有些忧虑的说:“只是高俅捉不住我,必然牵连无辜。贤弟你和我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也该早作打算,离开汴梁这是非之地。若等高俅引军找来,便走脱不及了。”
“师兄放心,我自有理会。”
陈希真起身拉过女儿,叮嘱几句,无非是让她听王庆的话,不可任性妄为。
陈丽卿在父亲面前一向乖巧,连连点头答应。
王庆在一旁看着他父女寒暄,心中转过几个念头。
高衙内的事虽没败露,人都知他是林冲的好朋友。高俅被刺事件更直接,江湖上谁不知他是陈希真的师弟
这汴京城是待不得了,王庆有预感,再不走,就要出大事了!
现在最大的难题,是怎么说动王砉搬迁。
自目盲之后,王砉的性情愈发古怪了。父子俩只要一见面,说没三句话铁定要争吵起来。在这便宜爹身上,王庆端的是怄够了气。
送走了陈希真,王庆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两家相距不远,走无片刻,就到了。
才进家门,就见王砉端坐在客厅中,寒着一张脸,语气生硬的说;“又来干什么要钱没有,我这日子也过得拮据。”
王庆为之一憋,苦笑道:“爹,不要说笑。孩儿打算离开京城,您老也跟我走吧,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要走你自己走,我不去。”王砉语声决绝的说:“我在汴京住了半辈子,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谋下这点家业。想骗我卖掉房产供你挥霍休想!”
这都哪跟哪啊。
王庆听得头都大了,强压着火气劝道:“爹,我不是图谋你的钱。这样,卖房子的钱你都自己拿着,好不”
王砉蛰蜇的笑道:“小兔崽子,你当我傻的想欺负你老子眼睛看不见,糊弄我,你真是白费心机。舞刀弄枪你行,说到斗心眼,十个你也别想蒙你老子。别看我瞎了!”
王庆无奈,只得把林冲和陈希真的事讲了出来:“爹,再不走,将来事发了就走不掉了。事急且从权,您老就别倔了,行不行”
王砉闻言大怒,抓起个杯子没头没脑的砸过去,气愤愤的喝道:“你这个不孝逆子!我早让你不要结交江湖上的歹人,你就是不听。又跟那陈广学什么武艺,现在好了,不但自己陷进坑里,连你爹我也要被你拖累。造孽啊,我精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不孝之子。”
王庆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毫无招架之功。过了一会儿,王砉骂累了,气喘吁吁的叫道:“你这逆子自己作死,休要牵连你老子。明日就去衙门,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王庆被
第三十三章 小关索仗义传消息
“畜生,我怎么生了你这头畜生!”牛东气得直喘,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你要和王庆一条道走到黑,也由得你。但是休要连累你哥哥。”
牛小娇也气急了,歇斯底里的喊道:“随你怎么说,我总要和王庆同生共死。”
牛东点点头:“行,你想一条道走到黑是吧。既然好说歹说你都不听劝,我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得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说完,牛东一把抄起银子,怒气冲天的走了。
牛小娇呆坐了半晌,身子抽搐了两下,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王庆搂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柔声道;“对不起,都是为夫不好。小娇,其实你爹说得……”
牛小娇登时不哭了,两眼如牛般紧瞪着他:“你真个要休了我”
王庆连连摇头:“怎么会。我只是想说,别怪你爹。他是一家之主,凡事要为整个牛家考虑。我身上的麻烦太大,他要撇清关系,其实是人之常情。”
牛娘子锤了他两下,气道:“他都那样对你,你还替他讲话,说得好像是我不近人情一样。”
王庆抱住她,微微叹息:“苍穹多变幻,世事不由人。我爹才和我要脱离父子关系,你爹又要和你脱离父女关系,咱俩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牛小娇摇摇头,道:“我爹虽有些见钱眼开,却不是那种冷血心肠的人。我不信他会这么狠心,定是说的气话。”
“就算狠心,他也未必能逃脱这场劫难。”这句话徘徊在心里,终究没有说出口。
牛小娇一介女流之辈,知道再多也帮不上忙,徒增担忧。这种事,还是由男人来解决吧。
且说牛员外和女儿大吵了一架,休书也被撕得粉碎,坐在家里越想越是气闷,茶盏连摔了两个。家里人见他面红耳赤两眼带煞,哪个敢近傍他。
正心堵着,家里来了个惫懒的人。这厮是牛东的亲侄子,姓牛,排行老二。此人是汴京城里一尊没头的鬼,生得粗蠢,长了一身的牛皮癣。因他专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城里人都惧怕他,起个诨号叫没毛大虫。
这牛二因有个亲戚缘故,三天两头来老牛家蹭吃蹭喝,作好作歹,牛东不堪其扰,又不敢得罪这光棍亡命,只得随便给他几贯钱,权当是破财消灾。
牛二进了厅,唱个无礼喏,见牛东怒容满面,便大刺刺的问道:“阿舅因何烦恼平日多受眷顾,只顾说来,侄儿与你分忧。”
牛东叹了口气:“贤侄,这件事却用你不着。”
牛二闻言怒形于色,摩拳擦掌:“舅舅可是看俺不起汴京城里,哪个不晓得俺牛二是条响当当的好汉,多少硬汉在俺拳头下服软。阿舅只管说来,不报得怨仇,牛二从此不登门半步。”
牛东也是愁极了,家里人都躲他,难得有个说话的人,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原委一一说将出来。
牛二听了大惊,干笑一声:“舅舅,这个事太大,委实不是俺能管得的。”
牛东原也没指望他能帮上忙,随意给了两贯钱,打发他走人。
牛二拿着两贯钱走到街上,正待去赌,忽然一拍脑壳:“原来俺的富贵却在这里。”
牛二有个相识,姓富名安,专在高衙内近前帮闲。牛二匆匆的寻到富安,把事一说,富安亦是大惊,他是个小人物,不敢自专,慌忙报给高俅。
且说高俅自从受了这一场刺杀,每想起当时场景,汗流浃背,心慌不已。听了富安的言语,急令账下猛将丘岳点起五百精兵,火急去抄王庆的家。诚恐有失,又令开封府衙役一起出动,去捉王庆的老父和岳丈。
刺杀事件中,陈希真一路狂杀无阻,是被过路的禁军教头郭英拦了下来,并一枪挑掉了面纱。高俅见郭英忠勇,有意提拔他,拨在丘岳麾下同往。等熬过了这趟资历,便要重重启用,许给一个前程。
郭英与陈希真、王庆素来相识,不忍因自己缘故,害得朋友家破人亡。只是这时军马集结,箭在弦上,好歹由不得他,胸中悒悒不已。
一偏头,瞅见一条好汉,嘴里夹根草,正蹲在街角看热闹。
这人身长八尺,面似冠玉,肌肉强健,乃是京城有名的相扑力士‘小关索’李宝。
李宝不惟会相扑,枪棒上也有独到之处,因他是个风流种子,与王庆臭味相投,故此特别交厚。
郭英见了他,心念一动,快步上前一把揪住。
李宝把手举起,带着笑说:“郭教头,我需不曾犯罪,你扯我作甚”
郭英把嘴在他耳边小声道:“王庆的事发了,殿帅要捉他满门,贤弟可看平日义气,前去通信则个。”
李宝吃了一惊,待问个详细。郭英压低了声音说:“殿帅已知晓他是陈希真师弟,这件事躲不过了,速走!”
说完这句,郭英侧头看去,只见丘岳一双虎目正向他望来,当下不敢多留,回身便走了。
一颗心七上八下,李宝欲待置身事外,受不起义气熬心,一咬牙,一跺脚,径奔
第三十四章 童娇秀决意保情郎
李宝心里又惊又恐,又急又怕,恨不得一口气把事情办妥。
奈何急惊风遇着了慢郎中,惜春双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只顾看。
李宝连连跺脚:“姑奶奶,这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啊!”
惜春粉面泛红,幽幽道:“哥哥好生性急。”
李宝擦了擦头上的汗,道:“王庆全家有生死之忧,你叫我如何不急”
惜春一愣,旋即笑道:“哥哥休要作耍。”
“什么时候,我和你笑耍!”李宝急了,指了指外边胡乱抓人的士兵:“我兄弟就在这桩事里。”
惜春脸色剧变,双目如电般瞪向薛婆。薛婆子是个乖觉的人,早跪在了地上:“老身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二位今日也不曾到过老身这里来。”
脆生生的惜春此时满脸杀气,压低声音森然说道:“薛干娘,你休要使见识。王庆若是因你出个好歹,休说我家娘子,只我屠你满门只在反手间。”
薛婆子头扣地面,带着哭腔求饶:“老身有几条命,怎敢去赚王大郎。”
惜春恐吓了薛婆子几句,对李宝道:“哥哥,你随我去童府,路上讲话。”
李宝被她突兀的变脸弄了一惊,听她说起,收拢心神,急随着她赶去童府,于路上备说事情原委,惜春听得花容失色,连声念叨:“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到了童府,惜春从后门把李宝带进府里去,慌慌张张跑去见童娇秀。李宝则在偏房等候消息。
却说童娇秀,自那天惊鸿一瞥,王庆的模样便深深印刻在她脑海中。
她清晰的记得,那一日王庆立在花前,凝眸呆想,望着她的脸如痴似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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