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倒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零号囚徒
“一件外套,里面还有一件。”她白了
第十五章 双面镜
有那么一瞬间,我清晰地看见疯女人尤利娅的食指紧扣在手枪扳机三分之一处,保持职业间谍一贯的射击精度,可下一秒并不见撞针或击锤击发弹药而出。
同我假设的相反,尤利娅并非软下心肠而是由于缝纫机腹内的小手枪并不是通过扣动扳机而发射弹药的,为了更好地利用缝纫机有限的内部空间也为了避免出现现在这种局面(像是为了不让受考验者万一找到自己,手里面还有一把手枪的变数风险的存在)。
“黑时针”一定对各种情况都有考虑,眼下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我们僵持在原地,空气凝固了。
维彪刚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跨到她面前,夺过那把黑色的小手枪。尤利娅后撤一步,手心里什么时候出现了原来的小匕首。
空气搅动起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操!疯婆子,老子就该趁早掐死你的,怎么着还想枪杀我不成”
尤利娅没吭声,只是握着匕首保持攻击姿势,像一匹随时出动的郊狼。
“都停下,抗体出现没出现呐”我试着制止他们。
“刚刚爆炸给老子脑袋震晕了,差点忘了。小哥,你赶紧去看一眼,我拖住这个疯女人。”
我沿着各处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又再次回头检查,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和抗体有关的东西,只有一大堆爆炸产生的废墟,或许,抗体就在爆炸中被摧毁了还是说这里也不是真正的考验场所又或是“黑时针”的本意就是如此,不让四位被考验者拿到抗体呢!
一抬头,我看到了头顶阴森森的碎玻璃残片。
“怎么样小哥找到啥没”维彪问我。
“没发现什么抗体……也许被爆炸摧毁了……”
“摧毁了靠,那老子还跟他玩个屁啊!拿我们寻开心啊”他骂了一句,“臭女人。”
不知维彪是在骂黑时针还是尤利娅,我觉得以维彪的尿性,他两者都骂。
“不过,我发现这个……这扇窗户……”
“窗户哪来的窗户窗户怎么了”
你们自己过来看看吧。
维彪和尤利娅暂时都收敛下来,来到那扇高处的破窗底下,望着黑黢黢的内部出神。
“这不是窗,是一面镜子……”尤利娅呆呆说道。
“是双面镜。”维彪捡起碎落地板上的一块来,喃喃道。
原来,这是一面经过巧妙装扮过的双面镜,它高高在上,能够轻易遍览下方空间里发生的任何事。
经过青苔、水渍的做旧处理,看起来就像是一扇老旧的墙壁,如果光线微弱,就难以察觉到它的存在。
碰巧邮储爆炸溅射上来的碎片击碎了它,露出背后的空洞来,不然我是无论如何也注意不到双面镜的存在的。
“只有精神病院才安这个,像这种医院完全没有必要——我们被人监视了。”几滴汗液顺着维彪的刀疤脸滑落到胡子,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害怕。
“‘黑时针’,给我出来!”
尤利娅捡起一块水泥扔了上去,更多的玻璃被打落,一个豁口逐渐显现。
豁口尽头有亮光。
“奶奶的,等老子上去就搞死你!”维彪指着上边破口大骂。
“现在该怎么办”我说。
“搞架梯子来,我爬上去。”
“蠢猪,到天亮你也找不到,爬上去有什么用早该不在了。”尤利娅自顾自往回走。
“你有什么好办法跟我在这儿指手画脚,还接空龙呢,老子不被‘
第十六章 防空洞
“
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向维彪,此刻他跟在尤利娅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难道他是因为伤口失血过多而脸色如此苍白无力
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行走在医院寂静的廊道和蜿蜒回转的阴湿楼梯组成的迷宫之中。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转弯处会将我们带向何处真的能找到“恶魔”的老巢吗
最后,我们走,出了陆军医院的主楼,来到外野颓败的废墟中。
“喂!你个疯女人,”维彪忍不住说道:“你想把我们带到哪个鬼地方去跑这外头来干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她不紧不慢地在前方继续带路。
“告诉你,别耍老子,不然……”
维彪话没说完,眼前的发现就将他的话给噎了回去:出现在我们视野之中的是小小的洞窟,它处于陆军医院西侧小山包的一隅,洞窟入口底部呈长矩形,上部是半圆拱形,虬结的老树根盘桓其上。
总体来说,它的高度只及我脖子处,宽度也只不过能勉强容一人进出。
洞窟内部充满了黑雾,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战争年代特别挖出来的防空洞,应该是医院特别用来躲避空袭的,内部安装了老式的铁门,我认为里边必有蹊跷,想想双面镜后面的通道,它会通向哪里”尤利娅一脸严肃地望着我们,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里面有通向医院内部的密道”维彪一挑眉毛。
“我是这么想的,我敢肯定,‘黑时针’他就在里边!你想以侏儒的身高……”
“等会儿。”维彪看着她质问道:“你说黑时针在里边……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进去过”
“你还是不信我,也好,我就告诉你,一开始我就找到了防空洞,也试着进去过,不过里边坚固的铁门挡住了我,没办法再进一步。”
“你觉得怎么样”维彪问我。
“我我不知道……”
“我听说,”尤利娅凑近我们,“那些心理变态的杀人狂喜欢近距离观看杀戮游戏的过程,一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需要,二来为了防止出现什么差错……”
我怂怂肩。
维彪略微思索了一番,“那就……信疯女人一次,这么久连黑时针人影都没见着,那极有可能的确藏在暗道里监视着我们。”
我们折下未被雨淋湿的枝叶,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尤利娅划亮一根从我这抢过去的火柴,赫哧一声,枝叶燃烧起来,将窄小的洞壁映得通红。
维彪先进了防空洞,然后是我,接着才是尤利娅。
她说为了防止后头有人突然冲进来突袭。
我的头擦着洞壁顶上挂下来的潮湿的苔藓和残枝败叶,维彪借着火花燃起一根烟来。
不一会儿,维彪不再前进了。
“奶奶的,真有扇牢糙的铁门。”他使劲晃了晃铁门,又一脚踢过去。
“靠!疼死老子了,这种地方施展不出来,不然我一脚能给它撂倒喽。”
“没办法了还以为你多大力气,废物一个。”
“你——”维彪打骂,可是在这里转不过身,不然又将是一次不可避免的争斗。
“得会撬锁的人弄,我懂一点,就是没铁丝之类的玩意儿”
“这个行吗”我突发奇想掏出那根从毁坏的缝纫机里捡来的探针。
“哎呦,还是小哥机灵。”他接过去,在手里变戏法似的一阵拨弄,最后,将那根探针巧妙地伸入锁孔。
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火花不时的爆裂声,伴随着咔哒一声。
锁开了。
咯咯咯咯……
一阵铁锁和铁门碰撞地面摩擦出的声音。
“吓!”我不禁叫出声来
第十七章 水蛭坡
维彪那边一阵窸窸窣窣。
唰唰!两枚小小的火光依次亮起,一枚不一会儿就熄灭了,另一枚也相继黯淡下去。
“别!老弟,最后一根了。”
那点火光终究还是燃起来了,维彪已经将剩下的汗衫烧了,一股焦味萦绕起来,融入了原本就难以忍受的不知名气味之中。
红光中维彪的脸像是流满暗黑色的血瀑,格外瘆人。
“早该灭了那个疯婆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维彪艰难地站起身来,突然一脸疑惑地指着我的脸,道:“你,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我用手抹了抹脸,放到火光边,那红黑色的液体布满了整只手掌,我凑近一舔。
——是血!
维彪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随便一抹,也从脸上还有身上揩下大片的血迹。
这并不是由于从高处沿斜坡摔下而受伤所致,但这么多的血是怎么来的
我条件反射地抓起刚刚从斜坡滑溜溜的壁面扯下的“蕨类”,它们扭结缠绕在我手上,像是一条条活动着的灰褐色豇豆干。
维彪从头发上也抓下一大把“豇豆干”。
“这草茎怎么一动一动的”我想甩开却怎么也甩不掉,它们像粘了胶水似的吸附在皮肤上。
“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草茎!都是野水蛭,都是吸血的!!”
“什么水蛭!”
我连连倒退,可是倒退无济于事,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扭动不停的水蛭,大的小的都有,长的比得上一截宽面条,短的也有中指左右的程度。
这些吸血的魔物闻到了我们身上的血腥味,变得愈发狂躁起来,仿佛沉睡已久的木乃伊再度复活过来,跳起了狂热的献祭舞蹈。
我疯狂地一遍又一遍甩下这些缠人的吸血鬼,可是下一秒,更多的水蛭癫狂着缠上我。甚至有不少粗大的直接半挺立起来,如蓄势待发的眼镜蛇般向我发动攻势。
一路上较为镇定的维彪连断指和金属环触发的炸药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竟然也慌不择路起来。
他裸露的背上,像着生出粗大的黑色毛发般,一时间“长”出许多来,那些小水蛭从干瘪瘦削的状态不一会儿就都变得鼓鼓囊囊起来,也黑了不少。
“哇啊啊啊啊……要出去!要出去!!”
维彪又拔又拍,手上全是自己的血。他跌跌撞撞返回滚下的斜坡,此时,上边的水泥石板已经被重新放回原位,盖住了方形的入口。
维彪捡起那燃烧的汗衫往上抛去,更让我们害怕的景象出现了。
原来那斜坡上到处都是摇摆蠕动的野水蛭,它们大堆聚在一起,似乎是想上到潮湿、氧气丰富的外头去,不过有水泥板阻挡,因此最多只能聚集到水泥板底部。
另外还有蠕动着的细面条状的不知名蠕虫,格外令人作呕。
一切似乎都完了,我们想不出出去的法子,再待下去,即使不至于因缺氧而死也非被水蛭吸干不可。
我们到斜坡那儿,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光凭到处是滑溜溜水蛭和苔类的四壁的摩擦力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事,况且大量附着的水蛭足以随便将我们吸干三回。
我的大脑从来没有像此刻转动得如此迅速,即使仍旧是空白一片。
“要离开这儿……我要……离开……”维彪变得神经质起来,像泄了气的气球。
“镇定点,壮汉!”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说出话来,“它们不是毒蛇,除了吸血外不会对人体有毒害,赶紧想想办法!”
“你,你不知道……我真刀真枪,炸药啥的都不怕
第十八章 维国建
“老天有眼,我维彪还活着。”
我们在经历过这件事后都惊魂甫定,像是得了强迫症一样随时检查自己身体各处,仿佛感觉还有一条条水蛭藏身于我们的身体各处。
维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医院废弃房间里一处翻倒的推车旁,狞声骂道:“要是再碰到那疯女人,你别拦我,敢对我耍阴的,不搞死她,老子今后就跟她姓!”
我无力瘫坐下,颓丧地摇摇头,“人心难料,人心难料啊!”
“小哥,歇会儿吧,咱们现在没什么力气,别到时候再碰上皮影游街或再碰上啥稀奇古怪的机关,那就真的没戏唱咯。”
维彪变戏法似的从哪里摸出一根烟来,突然想到没火了,只得叼在嘴皮子上闻闻味儿,他一边抚摸半边脸上的刀疤一边用溜圆的小眼睛打量着我,突然咧嘴一笑:
“今天晚上能被搞来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搞的主儿,我、苏联女特务、高启良还有一个日本姑娘,他们有的人背景关系我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那个高启良,我早知道他是个国民党安插在大陆的眼线,已盯他半个多月。剩下弄不明白的也没法子,但绝对不简单。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四个人多多少少肯定和这操蛋的陆军医院有什么关系,黑时针选择的地儿一定是有什么理由。”
“这真是……我可听千野葵说过,说是二十多年前,就在这所陆军医院里发生过无比骇人的恐怖的事情。”
“哦”维彪瞬间来了精神,“你见过那个日本姑娘了原来她叫千野葵,原来她姓千野……”
“
你还没碰见过她但这奇怪,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我说。
“我记得,当时在这所陆军医院里有一位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日本人,还是国际反战联盟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问:“怎么你知道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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