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护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吾乃二陆
他眼中的憎恨让青藤内心震颤,不由停下手中扣动的板机
“是你,屠村的人…”
这样的憎恨,这样的疯狂,青藤完全能够理解,他会做出屠村这样的事。
“就是我,你现在才发现,未免有点晚了。”
宋瑞的头发被血渍和灰尘粘连成块,此刻贴在他脸上显的他异常狼狈可怜。
“我都说了不是申屠叙了…你为什么不听…”宋瑞带着孩子音的哭腔,有埋怨,有不甘,让人心肝酸涩,“他教我要做个好人,可是他死了!谁来教我做好人”
他的话语癫狂,像是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
这样崩溃的人异常危险,常常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青藤扣动扳机,弩箭将宋瑞如破麻布袋般钉死在柱子上。
“为什么要屠村。”
青藤抽出腰间回春,问出了一把“刀”心里的疑问。
“因为他们该死。”宋瑞无法动弹,双目通红,任由弩箭穿透身体,挣扎摩擦着要出来。
他挣扎良久,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歇斯底里的怒吼,“因为他们通通都该死!”
他嘴里喷出的血沫撒了青藤一身。
恶心、狰狞、像垂死挣扎时候的肆无忌惮。
“那年国都闹饥荒,是采药的村民把山上快要饿死的强盗救下来带回村里。”
“他们呢居然在村里没粮食的时候抓村里的孩子吃!大家不肯,他们就故意放野兽进村把壮丁都咬死!还强奸了那些保卫村庄牺牲了的勇士的妻女!奸够了就分尸吃掉……”
宋瑞仿若再次见到了那阿鼻地狱般的场景,那些早已被他挫骨扬灰的恶人,又再跑出来……在他的脑海里烧杀撸掠……
“你能体会到被关在笼子里,被当作食物,随时等着被吃掉的恐惧吗”宋瑞牙眦欲裂,咳出黑血嘶吼,“你懂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被奸杀后还要被分尸吃掉是什么感受吗”
“吃人啊!连他们的尸首都不能掩埋!那个骨头是谁的我都分不清了,只知道那一堆堆在那里的骨头渣子,是我的亲朋好友,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村民!”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一次性杀光我们吗”宋瑞疯癫的笑着,鲜血随着他胸腔的鼓动潺潺的往外流着,“为了新鲜,都杀光了肉就不新鲜了!所以我才活下来,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杀光这些强盗!”
“难倒他们不该死吗!为什么要杀救下村民的申屠叙!他只是杀了那些丧心病狂的强盗!而跟着强盗一起吃人肉的申屠瑞!他凭什么活着!凭什么高高在上的活着!”
“呵!好人能有什么好报…”宋瑞痴痴的望向北方,顺着那个方向,仿佛他就能再次见到申屠叙,“你还叫我做好人,好人都没好报的…你看看那个皇宫里作威作福的强盗!这就是坏人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吃人魔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瑞仰头狂笑,筋脉寸断,哇出一大口血软下了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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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儿8
青藤和白阳离开宰相府的时候,雨依旧很大。大到仿若是洪流,要把所有污秽都冲走。
白阳走在前头,青藤楞楞的跟在他后头。
“你打算去哪儿”
瓢泼的雨幕把白阳的发髻都冲歪了,他转身面朝青藤开始倒走,双手交叉在脑后闲庭散步一般。
“回家啊,还能去哪儿”
虽然青藤在城外租的房子只有一张床铺,但好歹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再简陋也有属于自己的气息,呆着也安心些。
“你那破地方还是别去了,跟着我去醉仙楼呆一晚啊。”
白阳又转了个身,蹦跶到青藤边上,流里流气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喝两杯小酒,暖暖身~”
“我去哪里干嘛,又不是男人。”青藤连连摇头,头上的雨水甩了白阳一脸。
有些甚至甩到了白阳的嘴里,他还尝出点咸鲜的血味儿。
他连忙嫌弃的往街边上“呸呸呸”,还闭着眼拿手抹了把脸。
“你怎么这么不懂享受,女人就不能去了”白阳有些觉得这个雨越下越大了,大的眼睛都有点要睁不开,“里面不还有小倌儿。”
青藤无奈的看他一眼,两手一摊,“我没钱啊。”
不是刚分给她三十两黄金,怎么又没钱了!骗鬼啊!
“抠门!”白阳嫌弃的推了她一把,“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
白阳赌气的驾轻功离开,拐了个弯儿转入灯红酒绿的街区,寻欢作乐去了。
就如他一贯所做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倒茶喝凉水。
青藤也很奇怪,明明自己这么节约,为什么兜里的银两还没天天大手大脚的白阳多呢
不过见他离开的潇洒,青藤也不做多想的回家了。
这么大的雨,她没有铺青石砖的院子已经被搅成了一滩烂泥,泥泞不堪。
甚至因为她的门槛有条缝,外头的泥水还都渗透进了屋里。
她认命的又出了院子,从外面找了块长条的石头来,想把整个门槛挡住。
但她还未将石条放下,迎面从屋里伸出一只遒劲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那手将她死死的钉在雨棚的柱子上,令连她双脚都离了地。
“迟…迟谓…”
青藤艰难的挤出话,呼吸困难的与面上波澜无惊的迟谓对视。
其实青藤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从他手里挣脱,但迟谓并没有下杀手,他只是单纯的制住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迟谓到底要做什么。遂她等待着,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一身月白绸缎的小王爷从阴影里走出来,咬牙切齿的泼了青藤一脸的茶水。
滚烫的茶水将青藤的脸烫的泛红,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将泡开的茶叶杆子贴在她脸上。
“谁让你杀了陈睿的!”
小王爷恼怒的走过去一拳打在青藤脸旁的柱子上,因为他太气,用的力气太大,屋顶上的碎屑都熙熙索索的落下来。
柱子反震的小王爷倒退了一步,疼的他收回自己的手心疼的抱在怀里揉。
“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小王爷现在真是气的要死,但看到青藤目光呆滞的垂着脑袋,又不知自己的气该往何处撒。
“真该听星河的,把你送出去!看看你都给我干了什么好事!”
小王爷给迟谓使了个眼色,迟谓遒劲有力的手立马开始收紧,稀薄的氧气让青藤的脸逐渐涨红。
小王爷上前反手拍了拍青藤痛苦呼吸的脸。
“陈睿手中握着的把柄数不胜数,如今他死了!那些皇子都要笑翻天了!你这是给我帮忙呢还是给敌人帮忙!”
小王爷怒极反笑,“蠢货!真恨不能将你捏死。带走!”
“是。”迟谓点穴封了青藤的内力,青藤没有反抗,反抗只会让她的下场更惨。
随着迟谓的点穴,她只觉得原本轻盈的身体突而变得沉重无力。
她只得像破麻布袋似的被迟谓抗在肩膀上,扔进了小王爷的马车里。
迟谓将她扔到马车里的时候并没有将她好好放下,青藤为了避开要害着地,弓着身抱头侧摔进了马车。
已经坐在车厢软垫上的小王爷抬脚踹了青藤正对他的脑袋一脚。
听她闷哼,解气似的扬起嘴角。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做多余的事情呢”
小王爷见青藤此刻手无缚鸡之力,托着腮瞧着她狼狈的模样,甚至因为她此刻浑身湿透,粘满泥浆血渍,还特意离她远了些,防止弄脏他昂贵的衣料。
“乐芙的失心丸你要管,赵元淳的命你要管,怎么连申屠叙他们的家事你也要管呢”
“他们没有你,也能走完他们的一生。你何必回回都要拔刀相助你只是个杀手,又不是建功立业的大英雄。费得着这么热心肠”
小王爷也真是奇了怪了,从前青藤从熔炉里出来的时候,最是冷血无情,又了无牵挂。
在十个暗卫里他对她是最为满意。后来她又阴差阳错的吞了失心丸。
本来这又能增长五十年功力,又能弱化人情感的失心丸,被她服用理当是如虎添翼。
但为何如今给了他一个傻姑娘还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傻姑娘小王爷都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这匹脱缰的野马了。
青藤挪动身体跪在小王爷面前,“只是求…求无愧于心。”
“你都吃了失心丸了,还哪来的心”小王爷被她的话说的想翻白眼,但贵族的修养阻止了他这一冲动,“是不是本王对你太宽容了,所以养的你现在这般不知好歹。”
熔炉1
星河扬了扬手,立马有两个大汉将青藤搀扶起来。
平日这些只会蛮力的大汉根本不是青藤的对手,但此刻,他们的大力却桎梏的青藤不能动分毫。
星河走到她面前,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浅笑着左右端视她,他泼墨般的长发随着他脑袋的晃动。
像极了上好的乌金缎,柔顺的想让人上前摸一把。
“啧啧,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狼狈。”他纤细的指尖捏到青藤的脸颊两侧,迫使她和他对视,“进熔炉呐。你说,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琉夏对你这么好,他会不会从西凉赶来救你”
提到琉夏,星河的眼光微亮,透着阴狠的脸庞泛出一丝薄凉的笑。
“谁都不会来。”青藤抬眸看他,笑的很灿烂,与这漫天的瓢泼大雨,与这鸦雀无声的街道格格不入。
“这倒也是。”星河撑着伞的手指骨分明,故意倾斜伞面,让雨水泼了青藤一身。
他行为恶劣,动作却依然优雅不染风尘,“一把名刀断了,剩下的刀只会更值钱。自然不会赶来救你。”
青藤呸了他一口,讥讽的摇头,“名刀哪会这么容易断,我能从里面出来。再关个七天也无关痛痒。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我就静等你的好消息。”星河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像是一条阴冷的青花蛇吐信子。
但他接下来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转身离开。
或许他在等,他还在等更好的机会……
两个大汉遵守命令将青藤拖到了熔炉。
熔炉名字虽为炉,但实则与炉子没有半毛钱关系,它只是座九层石塔。
这座石塔构造精良,坚不可摧。乃是由三层青钢石外加内附三层精铁所筑。结构之间相辅相成,破坏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受到整座塔的排斥力。
非排山倒海之能不能破坏。就连炸药,轰炸七八次都不能撼动分毫。
被关在里面的人,除非外面的人愿意放你来,否则唯一的出口,便就是登上第九层,从最高处的露台顺塔檐而下。
而这座坚固的石塔之所以被称为“熔炉”,还是因为小王爷当初做的荒唐事。
他向来喜欢异想天开,曾一度喜欢钻研南疆蛊术,由众毒虫最终撕咬为一只蛊王而得到启发,觉得人也可以互相残杀最终得到精英。
所以他召集了很多丫鬟小厮和流浪汉,将这几百人关入这座石塔,逼迫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存活的人登上九层,取为他的暗卫。
而最后登顶的人必是精英,如熔炉般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是为熔炉。
但经过这一次后,小王爷亲眼见证了人性的自私凶残,血腥阴暗,内心也后怕不已,就命人打扫干净,从此将熔炉锁了起来。
熔炉的钥匙在小王爷处,所以等两个大汉将青藤带到,迟谓已经拿了钥匙在哪里等了。
他看到青藤,经不住皱眉,“做事不思后果。自讨苦吃。”
此时两个大汉已经发觉青藤跑不了,遂放开了她让她自己走。
青藤浑身上下挂满暗器,重的她有些直不起腰。
她吃力的抬起手,指着迟谓惊讶的说道,“你竟然说了十个字!”
和她说话居然不听内容,还在那里数自己说了几个字!本想帮她解开穴道的迟谓沉下了脸。
背过身子直接把门打开,一把将青藤给推了进去。
“随便你。”
迟谓嘭的把门关上,面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下墨。
两个大汉感受到他泼天的杀气吓得脚软,站在原地不敢动分毫。
迟谓双唇抿成刀锋一般,沉默的站立了一会儿才飞身离开。
两个壮汉见他离去,放松的呼出一口气,随后笔挺的立在门口。
原本处在外头,青藤还能故作坚强。待到熔炉的门真的彻底关上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青藤才感觉到害怕。
真真是应了外强中干这个词儿。
熔炉内没有尸横遍野,也没有浓郁的血腥味。
十多年前从她和炙奴仓衡出来的时候,里头剩下的就被小王爷派人清理干净了。
此刻她呆在的第一层,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潮湿阴暗,还堆积了很多灰尘。
满身的武器让运不起内力的青藤感到吃力,她背贴着关上的石门,也不抗拒重力缓缓下滑,一屁股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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