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护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吾乃二陆
熔炉4
琉夏见她跑出去,担心的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下没抓住,还是空落落的放下了。
“别跑,当心绊着了。”
“放心吧。”
青藤吐完漱口水,蹦跳着回来。
“这么点路,我能有什么事儿~”
琉夏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没有反驳她说的话。
“数你最厉害了,赶紧穿衣服吧。”
“知道了知道了~”
青藤蹦蹦跳跳的跑去翻衣服,琉夏端着铜盆牙杯出去了。
等青藤收拾完自己,琉夏已经在门口等她。他通身王府小厮的衣裳,头上绑着根朱色的抹额。
此刻微风拂面,他斜倚在墙,又是晨露清晖,鸟语花香,端有几分花郎君之相。
“你好啦”
琉夏回头,一双凤目泓波流转,他嘴角噙笑,伸手拉过青藤的手。
与他浊世佳公子的样貌不同,他的一双手皲裂粗糙,手掌宽大温暖,一看就是干粗活的手。
此刻他的大手将青藤的整个手包住,让外头的寒风吹不到她一丁点儿。
“我们去哪里”
被琉夏抓住小手,青藤也不安分,奔奔跳跳的一下跑到他前头,一下又蹦到他后头。
琉夏止住她拉扯自己抹额的小手,将她两只手都包到自己掌心里哈了口气。
“师傅已经到了,咱们去给他奉茶请安。”
青藤闻言小嘴一撇。
“你去就好了,就说我还在修剪枝桠。”
往日也是这样的,琉夏一个人前去给师傅奉茶,诓骗他青藤还在园圃里忙。
沈承也不疑有它,还时常夸赞青藤刻苦好学,很是喜欢这个上进勤劳的好孩子。
“你已有大半月没去请安,我瞧师傅很是挂念你,今日还是去一趟,免得他来园圃看你,发现你不在给骂一顿。”
琉夏捏了把她肉嘟嘟的脸,像是糯米团子一般软糯雪白,“今日去了,往后半月就不必提心吊胆了。”
青藤朝她吐了舌头,扒拉开琉夏的手兴冲冲的往前跑。
“那咱们快去啊,早去早回来~”
这样回来还可以睡个回笼觉。青藤心中这般想着,面上笑的更开心起来。
“你慢些,别摔了!”
琉夏担忧的在她身后喊,她的小身影却一下就跑没影了。
琉夏只得跟着跑过去,在她身后拎着她的后衣领,防止她摔倒。
学徒的寝房在园圃中,沈承的寝房在园圃外,等他们到了沈承的院子里时,已经沾了一身的露水,倒真像是刚忙完赶来奉茶的。
但往日喜欢坐在堂内看《本草经》的沈承今日并不在屋内,而是在院子里焚香和人下起了围棋。
青藤错愕的看着那个穿着华丽的员外郎,他摸着两撇八角胡须,在那里皱眉思索。
手上的黑子都被他的手汗摸的曾光瓦亮。
“王老板,你怎么在这”
王老板转过头来,一脸的壮志凌云。
“来把你们赢回来!”
沈承一脸无奈的催促,“赶紧落子!”
青藤和琉夏从普济寺出来后便在京城找起了短工,当时恰巧王记药铺招伙计,条儿上写着包吃包住,他们两也没管工钱多少,就去应聘了。
只是个晒草药的小活儿,只要每日晨时起来晒一晒,定时前去翻一翻,到了晚上收起来即可。
不是什么力气活,中途也空闲的很,赚的钱两少,但吃得饱穿的暖的,他两也干的很勤快。
沈承经常来找王老板下棋,来来去去也常见到他们两,恰巧他为无人帮忙打理园圃而忧愁,见到他们两个手脚麻利又勤快。
就动了心思,故意下套与王老板立了赌约将他两给要了过去。
当时给出去王老板也没觉得多心疼,但后来没了他两,王老板招到的伙计又贵又懒,工钱少的又做的没他们这么周到。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亏了,上门来找沈承下棋,想将他两赌回去。
“莫催莫催,容我在三思…”
王老板与沈承下棋十有九输,但他就是不信这个邪,越是输,越喜欢和他玩儿,光是今日,就已输了十辆金了。
就说现在他面前的这副棋局,怎么下都是个死。
落在哪儿区别就是落五步死,还是落七步死而已。
但王老板此次与沈承赌了对夜明珠,与之前的碎银两不同,这对夜明珠可是他新得的,唯一的一对儿,输出去可就没了。
这两个仆人输出去是心疼,这夜明珠输出去可是肉疼啊!
王老板两指捻着胡须,单手夹棋,唉声叹气。
沈承与他深交多年,知道自己的老兄弟不舍得这对夜明珠,罢了罢手,推开棋盘站了起来。
“不来了不来了。你这下法,下到天黑都没个完。”
“哎!沈兄,我这就要下了!下棋讲究心平气和,不可浮躁啊。”
王老板站起来,压着沈承坐下。
“这赌局还没完呢!你别走。”
沈承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想再和他下棋。琉夏给他递上茶碗,沈承满意的颔首,拿碗延撇去浮沫,抿上一口茶汤。
“你不就是想把他们两个要回去。”沈承示意青藤,让她给王老板的茶也添上热水,“省省心吧,我都拿来做徒弟了。”
王老板自然是知道做沈承的徒弟比做药铺的伙计身份高多了,就是薪水,也是王府的给的多。
他们两个又没签死契,就是他赢回来了,也不见得会跟他回去。
但王老板还是嘴硬,“你徒弟这么多,做你徒弟有什么好的。”
他站起来,将手中的夜明珠一人一颗塞到了青藤和琉夏的手里。
“做我的徒弟,我来教你们药材生意,以后就是王记药铺的二把手,药铺里的药材都能供你们用
熔炉5
走了老远,青藤还能听见王老板的抱怨。
她歪着脑袋问琉夏,“生儿子真的这么重要吗”
琉夏宠溺的揉她脑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不是和自己相爱的人生的。”
他的眼里有情,是春日开满漫山遍野的春樱,是芬芳馥郁的温柔。
“原来如此!”青藤开心的跳到琉夏面前,“那我要和大福生孩子!”
她笑的很灿烂,但眼里一片澄澈,漆黑通透,闪烁着几颗清冷的星子,干净像是个黑洞,要把魂都吸进去。
琉夏洋溢的笑容变得僵硬,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拿出年长的气势来,一本正经的教训她。
“女孩子不能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啊”
青藤扬起脑袋,不解的望着他,她的小脸皱着,即无辜又可怜。
“女孩子要矜持。”琉夏再次牵住她的手,像是害怕失去一般,紧紧的揣在手心里,“喜欢也不能表现出来,要等男人来说才行。”
“是这样的吗那大福什么时候才来说喜欢我”
青藤也不懂什么叫相爱,只是觉得和大福一起很开心,很期待大福来找她玩。
她很喜欢大福,觉得大福是世界上最有趣好看的男孩子,希望大福也很喜欢她。但她不知她笃定的话,宛如一把钝刀,反复刮磨着琉夏的心。
“他不会来了,他已经抛弃我们了。”
琉夏板着脸,故意将大福说的冷血无情。
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嫉妒这个一出现就夺去青藤所有目光的大福。
大福的消失是琉夏最为庆幸的事情,他巴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这样的吗那我们两个好可怜啊,救了他还要被他抛弃。”
“要不我们两个生吧!反正我们也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的。”
青藤灿烂的笑着,将小手从他手掌里挣脱出来,用小手指头勾住他的小手指。嘴上开始嘀咕。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琉夏没料到她转变的这样快,恍惚间有些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呆楞的站在原地,任由她施为,俊脸上红晕都蔓延到了脖子根。
他侧开脸,仿佛就连自己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我这里说说就罢了,以后不许说给别人听。”
“为什么呀”
青藤歪着脑袋,大大的脸出现在琉夏低头的眼前。
琉夏被吓退了一步,目光闪烁着故意不与她对视,“因为…因为山盟海誓,生死与共的话,都要男人来说才对。”
“那女人说什么呀”
情爱之事真是颇为复杂,青藤不解的玩弄垂在肩上的发绳,将它绕在指尖上缠着玩儿。
“什么都不用说。”琉夏蹲下身子,握住她的肩膀,笃定的说道,“只要在原地等我,等我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完,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就可以了。”
“那多无聊啊。”
青藤翻了个白眼,她不喜欢干活儿,但不代表她不好动,要是让她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岂不是要将她给憋坏。
她见琉夏蹲下来,突然觉得是个偷懒的好机会。连忙将莲藕般的胖小手缠上他的脖子,挪到了他的背上。
“我走不动了~”
她还带些奶音,肉嘟嘟的下巴搁在琉夏的肩膀上撒娇。
他宠溺的拿脑袋蹭她,双手抱住她的膝盖站起来。
“困吗困了就趴着睡一会儿。”
“我不困,我要坐小马。”青藤热乎乎的双手捂住琉夏冻的发红的耳朵,假装自己牵着缰绳,“冲鸭!小夏夏冲鸭!”
琉夏失声大笑,抱紧她的双腿,配合她开始跑起来,见她兴致盎然,还特地绕着园圃多跑了两圈。
春日暖阳,园圃里开满粉紫色的汨罗花,琉夏背着青藤从小道里奔过,翻飞起奶黄色的菜花蝶,白色雪绒般的花粉沸沸扬扬,跟在他们身后散落一地。
“我要掉下来了,你快颠我一把。”
跑了几圈琉夏也跑没了力气,抱着她双腿的手松弛下来,惹的青藤只能拼命勒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不让自己掉下来。
琉夏应声颠了她一把,气喘吁吁的又走了一段路,把她放到园圃的亭子里。
青藤蹦跶着从条凳上下来,弯下腰撅着屁股蹲在琉夏前面。
“现在换你来骑小马了。”
琉夏看着还不到自己肩膀的青藤,没忍心趴上去。
“你又背不动我,等下腰要骨折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快上来!”
青藤执拗的要背他,琉夏只得趴上去,但他体量太高了,就算弓起腿让青藤抱着,他的鞋子也依旧垂在地上。
青藤努力的颠了一颠,想把他颠上去点,但他一趴上来,青藤的膝盖就弯了许多……
不过想到琉夏方才背了自己这么久,青藤咬咬牙,憋了一口气把琉夏整个背了起来,艰难的开始往他们的住所挪。
才走了六七步,琉夏就出声制止。
“就背到这吧。”
琉夏在青藤背后,见不到她憋的面红耳赤,但他下意识的不想她受累,背个过场就好。
“不行,我要把你背到房里去,嘿嘿。”
青藤灵动的双眼咕噜噜的转,坏笑着将琉夏的脚放下,双手固定住他环在她脖子上的双手,突然开始拖着琉夏疯跑起来。
“猪八戒背媳妇咯~猪八戒背媳妇咯~”
青藤银铃般的笑声传遍园圃,挪揄琉夏是自己的漂亮小媳妇。
琉夏一时没反应过来,强行被青藤拖了一路,溅了一身的泥。
等到青藤将琉夏的手放开,见他狼狈的模样,得逞的捧腹大笑。
 
熔炉6
“背的这般流顺,看来有下苦工。”沈承从怀里摸出一块水晶糖来,献宝的在青藤眼前晃了晃,“你再背出《应物农桑》六十四则,我就把这颗西域进贡的糖果奖给你吃。”
这颗糖本就是要送给青藤吃的,但此刻有了更好的理由,沈承便拿出来激励她。
青藤见到这个六棱形的粉色糖果,眼睛都亮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它,嘴上念念叨叨。
“兰香者,罗勒也;兰香之目,美于罗勒之名,故即而用之。韦弘《赋叙》曰:“罗勒者,生昆仑之……生即去箔。常令足水。六月连雨,拔栽之。掐心著泥中,亦活……烧马蹄、羊角成灰,春散著湿地,罗勒乃生。”
沈承满意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手里的水晶糖送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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