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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绒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柒柒柒

    “免了,吴公子见姐姐的时间可是一刻千金,我可不想耽误你俩时间。快,送我点好吃或好玩的,将我打发回府。”宋怀玉拒绝道。

     




五十四 梦想
    “子尘先生倒是丝毫不遮掩逐欲之心。”汪岐兰道,世间人皆有欲念,但如此坦荡承认的少之又少。

    “是,换做是我,也不敢承认,抑或认为是奢望,不应拥有。”吴勉思忖道,“不过,子尘先生授课时,谈及他自幼爱书成痴,平生愿望之一是藏一屋好书,于我,深有戚戚焉。”

    “吴二哥的愿望是想藏一屋好书”

    “是,子尘先生曾写过一首《对书叹》,诗中说‘我年十二三,爱书如爱命。每过书肆中,两脚先立定。苦无买书钱,梦中右买归’。这也是我儿时的光景。那时,我就想,若是我以后没机会读书,便去做那印书的匠人,每日浸泡在油墨香中,把一本本书装帧的精美平整,送到爱书人的手中。若是有幸有了钱财,我便藏一屋好书,或者干脆开刻书坊,要搜罗古今典籍,为之付梓,校勘要精审,刻工要精细,要做善本珍本,使爱书之人藏之。”吴勉眼睛亮亮的说。

    “若当时爹爹不曾资助吴二哥读书,吴二哥此时或许做了刻坊主人”汪岐兰不由问道。

    “当然不能,若伯父不曾资助我,我应是去做了印书的匠人才对。”吴勉笑道。

    “吴二哥不用妄自菲薄,兰娘相信,若吴二哥有心,定能成为刻书坊主,而且是专做善本的刻坊主人。”汪岐兰肯定道。

    “谢兰娘如此看重我,二哥我暖在心头。”吴勉拱手作揖,唱了个喏。

    汪岐兰看着吴勉,不知怎的心中一动,开口道:“若吴二哥哪日无意于仕途了,兰娘愿意助你实现刻书之愿。”

    吴勉闻言一愣,没了笑意,抬起头来,凝视汪岐兰,仿佛要看进她眼底。

    汪岐兰不禁觉得有些迥然,吴勉从未如此深沉的看她。

    “是我唐突了,寒窗苦读十余载,莫不是为功名利禄、士林坦途,我开口道你无意仕途,岂不晦气。”汪岐兰抱歉道。

    “不,兰娘,我很高兴。我很高兴你能真正的把我当二哥,只因为我是我,不是因为将来,或许我能求取功名、回报汪家。”吴勉眼中闪着光芒,一字字清晰从他嘴中吐出。

    汪岐兰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想。吴勉向来是让她很轻松的存在,从未像此刻这样。

    他说的话,她能接受,但是他眼中的光,却让她此刻有些惊乱。

    她低着头,回避了他的目光,“吴二哥,自然是我的二哥,我既认你作亲人,自然会倾力相助。”

    吴勉见状默然一刻,收回了眼中的光芒,站起身来嬉笑道:“对啊,兰娘叫了我好几个月的二哥,我怎么糊涂了。还不如你刚认的怀玉妹妹,才认下半天,就毫不客气的问你要了好物件。”

    汪岐兰瞬间觉得压力全消,抬起眼,眼前是那个熟悉的吴勉,“对啊,说来我这妹妹,除了吃食,还没得吴二哥什么像样的礼物。”

    “是啊,”吴勉一拍脑袋,“为兄惭愧,来日定然补上。”

    ……

    吴勉和汪岐兰一同用完了晚膳,便回了书院。

    汪岐兰在书房里呆了一会,目光略过墙上的几幅画作。有新买的,亦有汪父在时购进的。

    那日她购进了李禅《玉兰牡丹图



五十五章 书画
    汪岐兰已经习惯了宋怀玉的馋猫状,只一笑不作声。

    但对于袁子尘在食界的号召力,她倒有个隐约的想法。

    马车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穿梭。汪岐兰从飞起的窗帘缝中瞥见“绘心斋”的招牌,心中一动,对宋怀玉道:“我欲往绘心斋看看字画,怀玉妹妹有没有兴致,若是有,便一同前去。”

    马车有两辆,后面一辆是汪家的马车,坐的是跟着的丫鬟。若是宋怀玉不去,汪岐兰自可换车,不耽搁宋怀玉。

    宋怀玉对字画的兴趣不浓,但看看汪岐兰,倒是不想这么早与她分开,便道:“左右我无事,随你去吧。”两人下了车,进了绘心斋。

    绘心斋门面不大,内里也朴实无华,但在扬州城里却是数一数二的书画斋。究其原因,是因为大多数扬州画派的书画,除了上门向画家求购外,剩下的均在绘心斋寄售。

    为何众名家对绘心斋青眼独加,正是因为绘心斋主人兼掌柜苏文涵。苏文涵今年四十有余,绘心斋自他爷爷辈创办,三代传承,苏文涵从小耳濡目染,研习书画,虽不能与众名家比肩,纳入中上之流卓卓有余。所以苏文涵眼光精到,品位颇高,凡品均不入他眼,斋中所售字画一概为精品、奇品;更重要的是,苏文涵虽经营书画,以书画牟利,但从不以利当头。“扬州画派”中均是清高之人,有几位脾性怪倔,卖画坚决不予肥肠大腹附庸风雅之富贾,只给他们认为懂画惜画之人。苏文涵受他们所托,谨遵其规,对买画之人亦严加删选,每卖出一幅画,定写明购者姓名身份画资几何,一清二楚,从不逾矩,获得了一众名家的信赖。眼下扬州画派名声日盛,登门求画者络绎不绝,有名家不胜其扰的,便索性都交给绘心斋寄卖。因此绘心斋得了这独家画源,在这扬州城中亦是鼎鼎大名。

    汪岐兰迈进门来,大堂内的伙计见了立刻热情的迎上来,“汪小姐,您来了。”

    汪岐兰因此前绒花义卖赈济灾民,加上水墨衣衫之事与几位名家结了缘,故前几日来购画时,顺利的购得了那李禅的《玉兰牡丹图》。伙计见她今日又来,便知八成能做成买卖,自是殷勤有加。

    “这位是知府千金宋小姐。”汪岐兰毫不客气的抬出宋怀玉的名号,也算是给自己加码。果然,伙计更是恭敬,“宋小姐、汪小姐,请进雅间。正巧近日来了几幅新作,我取来,与二位看。”

    宋怀玉亦不笨,知道被汪岐兰借了光,向汪岐兰嘟嘟嘴,随着进了雅间。

    雅间里专有女店员随伺,沏茶上来。不一会儿,那伙计就捧着四五轴画作出来,一一打开,请汪岐兰、宋怀玉过目。

    第一幅是李瀚佚的《游鱼图》。画中春水方生,鲤鱼欢腾争相穿越于河水间,或直冲入水底,或徜徉于水面,或摇头摆尾,或展鳍跳跃,犹如在寒冬之后尽享春水复苏的喜悦。用笔洗练,虽无背景,却能从中感受到江南明媚的春景,图右题诗一首“三十六鳞一出渊,雨师风伯总无权。南阡北陌槔声急,喷沫崇朝遍绿田。”两行字一贯到底,字体浑厚雄肆,诗、书



五十六章 商机(一)
    汪岐兰闻言一怔,与吴勉夜话她从未想过这场景。拂去了心底那丝怪异,汪岐兰笑而问道:“怀玉妹妹只比我小了三个月,想来戚夫人已为你看好了婆家,也不知道哪位少年如此幸运,将来亦能与怀玉妹妹夜夜独处”

    宋怀玉脸上难得的浮起了一道绯红,戚夫人确实正为宋怀玉相看婆家,已经选定了几个人选,近日打算让她也过过目。宋怀玉再心大,难免有些忐忑,被汪岐兰戳中了心事,又羞又急。

    汪岐兰见状,连忙安抚道:“妹妹别恼,我请你吃葡萄可好”

    “算你识趣,”宋怀玉话音刚落,立刻察觉了,“还是说我是那只松鼠!”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向你赔礼。”汪岐兰收敛起笑意,施礼道歉。

    “哼!”宋怀玉绷着一张小脸,不给颜色。

    “好妹妹,待会还想吃什么,你点,我请客。”汪岐兰忙道。

    “这还差不多。”宋怀玉颜色稍缓。

    二人笑闹了一番,忽觉伙计立在身后,立刻停了嬉笑。

    “这样吧,这五幅画我都喜欢,想全收了去,麻烦小二哥,能否请苏斋主过来一趟。”汪岐兰思虑了片刻,对伙计道。

    伙计一听,是桩大买卖,自然也请得主人,立即去后边通报去了。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穿着一袭青色长衫、腰板挺直的苏文涵便来到了雅间。

    “苏斋主好。”汪岐兰起身,见了礼。宋怀玉也跟着施礼。

    苏文涵来的路上已听伙计介绍了宋怀玉和汪岐兰的身份,亦是不敢怠慢,亦拱手回礼,“汪小姐有礼,宋小姐有礼。”

    “听闻汪小姐想将这五幅画尽收下”苏文涵开门见山。

    “是,不瞒斋主,敝店此前仰仗各位名家的光,成功售卖了水墨衫。自此后,兰娘便对扬州画派有了兴趣。今日过来,见到此五幅画,各有千秋,佳作天成,舍哪幅,都觉得不美,便想着干脆全收了。兰娘自是知道,众名家都是性情中人,风骨可鉴,售画自不会虚价高沽,请斋主过来,并非讨价还价,而是想与斋主结个善缘,今后还少不得打扰斋主。”汪岐兰前次购得李禅的画,苏文涵并未出面,由伙计核对身份报于苏文涵后购买。这次汪岐兰提出要面见苏文涵,是因为扬州画派的画不愁卖,若想以后多得,须得到苏文涵的信赖和支持。

    汪岐兰一席话,初步赢得了苏文涵的好感,一来言辞恳切真心赞美,二来无商贾之气虚心求画。再加上,汪家近几个月来,所出新品尽得风雅之人追捧,况且知府千金在侧,这颜面也须得给几分。

    苏文涵微微笑道:“谢汪小姐对几幅画作的青睐,苏某也听闻祥泰的绒花及成衣,在扬州可谓独树一帜。想来汪小姐定是兰心蕙质之人,既然汪小姐不吝厚爱,苏某此次便全权做主,都给了汪小姐。”

    “谢斋主成全!”汪岐兰屈膝施礼。

    既然谈成,汪岐兰当即让跟来的秋桂拿出银票付罄画资。大大小小五幅画,画家自定的价再加上绘心斋的经手费用,统算起来共720两。

    苏文涵吩咐伙计将几幅画用上好的匣子装好,亲手交于汪岐兰手中。

    汪岐兰并未立即转交给秋桂,而是抱在怀中,如珍似宝。

    苏文涵亲送汪岐兰和宋怀玉至门口,汪岐兰行



五十七章 商机(二)
    青竹到了北柳巷,由于子尘先生名气大,来访者多,不多时便觅得了他的住所所在。

    青竹穿了一身灰色布衫,把脸弄得灰扑扑的,看上去毫不惹眼,坐在正对着巷子的茶社坐着听书,时不时的晃过下去走走,路过子尘先生的院门。另一个汪家的小厮,则在另一头的巷口,扮做一个闲汉,东逛逛西看看。

    几日下来,除了来客上门,也见着子尘先生出了几趟门。往哪边出,便由哪边守着的人跟着。

    几趟里,有去两江总督府拜访尹大人的,有与文友会面的,有去崇雅书院的,亦有去书斋的。青竹和那小厮跟了几日,均未有收获。

    等了几日,终于候到了一个牙人模样的人上门。等了一盏茶时间,青竹便看见子尘先生跟着牙人出来,登上了牙人带的马车,往城北方向去了。

    青竹见状忙当街雇了辆马车,急急跟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下,已经是扬州郊野,一处荒废的园子出现在路旁。

    青竹看见袁子尘和那牙人下了车,一同进了园子,便让马车在附近一棵大树后停下,蹲在大树后候着。

    这一等也是半个时辰。青竹站了蹲,蹲了站,好不容易看见牙人满面笑容的陪着袁子尘出来,遥遥的听到那牙人说到:“先生,说句掏心窝的话,没有在比这合适的地了,你看这地方够大,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石头便有石头,此去二里地便是瘦西湖。若不是这园子原先的主人家后代不争气,亏空了祖产,这么好的地,怎会让与别人呢”

    那袁子尘面上淡淡,口中应了句:“地方还行,入得了我的眼,只是这价格虚高。”

    “诶呀,先生,此话差矣”,那牙人作急切状,“你去城里问问,这么大的园子,这枚低的价钱,上何处去找”

    袁子尘见状,摆手道,“这位伍老哥,莫要急躁,这园子原本可能是好的,但如今房屋全倾,围墙全颓,百花荒谢,恐怕到了春天也无一朵花开,袁某若要得了此园,还不知再要投多少银两进去,所以这价钱还是略高了。要不麻烦老哥,再去和主人相谈相谈,就按袁某出的价给吧。”

    那牙人见一时半会说服不了袁子尘,便拉了他车上走,看样子打算趁着回程再说一说。

    青竹见了忙缩回头,躲于树后。待他们稍走远了,便上了自雇的马车,跟着回城里去了。

    那牙人将袁子尘送回北柳巷后,又去了永丰巷一处小小的宅院,在那呆了两刻钟后,一脸不愉的出了门,吩咐车夫往家中去。青竹一直跟着,看那样子,此趟牙人并不顺利,袁子尘不肯松口,那卖主也不肯掉价,双方僵持着。牙人买卖不成,心中自有火气。

    青竹原想进那牙人的门,探个明白,但一眼瞥见自己身上的衣服,想到自己灰蒙的脸,觉得如此进去,无法取信于人,反而不妥,便记住了那牙人住址,回了汪宅。一进宅便见了汪岐兰,将前前后后巨细无遗的禀报了一通。

    汪岐兰听后,沉思片刻,“嫌价才是买货人。看来袁子尘相中了这处园子。”

    “小的也是这么觉得。”青竹说道,“只是尚不清楚袁子尘出的什么价格那主人想卖的又是什么价”

    汪岐兰看看外面天色已晚,料想今日应无变数,便道:“明日上午,你穿着正式一些,前去那牙人家,说我家亦要觅一处园子,也去那园子瞧上一瞧,并探一探双方的价位,探清楚后回来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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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商机(三)
    “如此凑巧”青竹一副惊喜模样。

    “是啊,小哥说的这些条条杠杠,那园子一样不少,就在城北离西湖二里地处。那家主人也就这几天拿出来售卖,要不然这么好的园子,早就让人拣了去。您看,这就是缘分哪。”伍哥迫不及待道“小哥,您现若闲,我这就带您去看。”

    “好,既然撞上了,干脆就去看得了。”青竹一按腿,起了身,“我的马车就停在门外,伍哥领着路便行。”

    “那敢情更好。”伍哥一听心中更喜,匆忙收拾了下,跟着青竹出门,指着路往那园子去了。

    到了园子,下了车。伍哥领着青竹在那园内里里外外走了一圈。

    那园子荒废日久,房屋只剩断壁残垣,围墙也破败不堪,荒草丛生,花木枯零,看上去是一片荒凉景象。

    不过伍哥的话倒也没虚夸,这个园子占地颇广,约220亩,有几片山坡,零星点着几处假山,一股小溪涧穿园而过,看得出当初的主人也是费了心的。

    伍哥边走边介绍:“这园子主人原是个大盐商,日进斗金,豪奢一时,买了这块地,请了名家,花上两年才造好了这园子,据说这园子造好时轰动一时,四方都来看,亦是个名园。后来不知怎的得罪了一个高官,被收回了盐引,后代又不懂经营,坐吃山空,渐渐将家产败了光去。这么大的园子,养不起,又舍不得卖,就荒弃着,一家人搬了城里的小宅院住。这不,实在是熬不下去了,那户人家才将这园子拿出来卖了。”

    青竹将这园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嗯了一声,道:“这地方还算不错。”

    “那是当然,我哪能诓小哥。”伍哥一听这句话,觉得有戏。“不瞒小哥,那大名鼎鼎的子尘先生,昨天也来看了这园子,满意的很,不过这毕竟是桩大买卖,正在斟酌呢。若小哥满意了,可要抓紧下手,若不然,等那子尘先生定下来,可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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