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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绒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柒柒柒




第三十六章 合作
    靳婉和曹舒芸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之前在店门口人多声杂,未注意到那两伙争执的小姐何等模样。现在看清楚了那位发出冷哼的女子侧脸,不由张大嘴巴,同时抓住了宋怀玉的手臂。

    “怎么了”宋怀玉皱起眉头,颇为不爽,刚拿起一块绿豆糕,离嘴巴还有一寸的距离,手被一左一右制住了。这两人是看她吃的太多了吗

    “刘芷蔓,也来了。”靳婉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刘芷蔓她也来了”宋怀玉后知后觉的四下张望。

    “别看了,她刚刚进雅间了。”曹舒芸一手指指雅间的方向,一手把她的脑袋回正。

    “那就好,反正和我们错开了,遇不着就好。”宋怀玉一听这话,就安心了。刘芷蔓是两淮盐运使司刘知远的长女,好交际往来,常在家中摆局设宴,也算是这扬州城小姐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城里一半以上的官家小姐和商户女儿都以她马首是瞻,为人处事自带了几分骄矜。宋怀玉自小家中宠大,心思单纯,惯不会逢迎拍马,二人向来不对盘。不过宋怀玉也不笨,自知家世低了一等,不能轻易得罪她,所以常常避而远之。她已经决定了,等刘芷蔓出来,就埋头当没看见好了。只是没想到这祥泰成衣铺倒有这本事,把一向眼高于顶的刘芷蔓也吸引来了。

    而步入雅间的刘芷蔓,心中的郁火并没有随着刚刚那一哼好一点。她母亲蔡氏不喜祥泰布庄的东家汪岐兰,前段时间听闻墨兰姑娘的轶事,还大大耻笑了一把,说祥泰的成衣契合了青楼的女子,也是坠了御赐的招牌。要不是她适才路过祥泰成衣铺,实在拗不过好奇走了进来,要不是她今天就带了一个女伴,打嘴仗打不过人家,要不是她怕亮出身份,传到母亲耳朵里让她不喜,她也不会遭受到那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商女之气,竟然屈尊排在她们之后,挑她们剩下的衣裳,这对刘芷蔓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汪岐兰,最好你的衣服,对得起我受过的气,否则,我便要你好看!刘芷蔓恨恨的想。

    被刘芷蔓念在嘴里的汪岐兰此刻就在成衣铺后的绣坊内。二楼的小间本是秦掌柜呆的地方,现在临时作了外地商人看货的所在。那位在街上听了传言为看热闹而来的外地商人,在看了几款样衣后,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哗众取众也要有真本事才行。他端起伙计奉给他的茶,清了清嗓子,起身从怀中掏出名帖,问道:“胡某见了这几件样货,很是喜欢。不知您东家何在,烦劳将此名帖转交于他,胡某希与他当面洽谈。若有缘与贵店长期合作,胡某不甚幸哉。”伙计恭敬的接过名帖,笑道:“客官,您来的正巧,我东家和掌柜都在店内,我这就去禀报了去。”说完噔噔下楼去了,不一会儿,楼梯声响起,伙计撩开帘子,汪岐兰和秦掌柜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那商人见状,先是一愣,好在他自小跑惯江湖、练出一把好眼力,很快分出了主次。前面的这位姑娘虽脸庞光洁年轻、穿着朴素无华,可这一身的气度无法让人忽视了去。后面的那位中年男子形容修长、沉静稳重,跟在姑娘身后肩



第三十七章 两难
    大堂内,原先闲适安然的氛围正悄然转变。

    刘芷蔓两人已经进去了很久,迟迟不见出来,后面等候的人已有些不耐,询问了几遍大堂内的店员。店员进了雅间查看,待出来后面露难色。等候的人顿生疑虑,少不得追问店员。几番口舌催促,店员才勉勉强强吐露:“里面的小姐要违背我们的规矩,一人购买三件。本店的人正在和她交涉,请大家稍安勿躁。”

    顿时,大堂响起一阵嗡嗡声。

    “这人谁啊,这么不守规矩”

    “都照她这么买,还轮得到我们吗”

    “这里面的衣服得多好看,一人要买三件”

    “这里的衣服可不便宜,而且先前说了,只为七夕特制,可穿不了几回,这人要买三件,还真是豪奢。”

    议论声纷纷扬扬传入宋怀玉三人耳中。宋怀玉无动于衷,刘芷蔓就是这样的性子,一点也不出乎她的意料。反正,她也无意买衣服,买不着就买不着咯。靳婉和曹舒芸倒有些急了,她们排在倒数几个,若都像刘芷蔓这样,估计想看上一眼衣服,都成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隔着宋怀玉,不高不低的聊起天来:“不愧是盐运使的千金,出手就是不凡。”

    “是啊,若是刘芷蔓小姐想要,这祥泰成衣不给也得给,这扬州城的商家哪个不卖盐运使面子啊。”

    “若刘小姐开了头,后面的都跟风,那我们也用不着等了。”

    “对,若她一人带着三个包裹出来,我们就走吧,省得等了很久却落空,最是伤心。”

    “不过,话说回来,祥泰门口挂着的可是御赐的招牌,总不至于自食其言、自打嘴巴吧。”

    “这倒也是,我们是否要走,端看祥泰是如了她的愿,还是一诺千金,公平待客。”

    两人话落,大堂内先是静了一息,然后是比之前更芜杂的嗡嗡声,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只听到“盐运使”“千金”“祥泰”“公平”“承诺”几词频频的跳出。

    一旁奉茶的女店员张口欲辩,怎奈心中无底,不知如何回应,只涨红一张脸,强作镇定的看着诸位女客。

    二十多双眼睛一边窃窃,一边不约而同的盯着通往雅间的帘子,如同等待一场判决,刘芷蔓出来的那刻,便是一槌定音之时。

    已被提为二掌柜的翁亮,原在绣房监工,听了伙计的报告速速赶到大堂,立着听了会女客们的话,不禁狠狠的揪了把头发。此事若应了刘小姐,女客们虽不会出言抗议,但定然有人一走了之,只要出了这个门,祥泰成衣铺的名声少不得被贬损。若是不应刘小姐,以刘小姐的能量,这后续明里的、暗里的麻烦又绝对少不了,可能用不着她出手,自有人为她讨这口气。这两难的题如何可解

    正焦灼间,听到楼梯声响起,翁亮抬眼看到汪岐兰正在下楼,立即心神大定,欣喜的喊道:“小姐,您来了!”

    汪岐兰身姿优雅、不急不缓的拾级而下,看到翁亮,微笑着颔首,“翁掌柜,听说雅间那出了点小问题,我去看看,林掌柜在上面和我们的新主顾喝茶。大堂这边,你帮着看顾着点,茶水点心让她们添得勤快些。”言语间,浑不在意的样子。

    “好。”翁亮闻言心中更安妥了,忙招呼店员加添茶点。

    汪岐兰的出现,将原先锁定在门帘上的目光引了过来,窃窃的内容也随之换了。

    “这就是祥泰的东家小姐汪岐兰这么年轻,和我们一般大”

    “是她,没错,我以前见过她。今年3



第三十八章 吓唬
    门帘被撩起,一个全身素白、发间只簪了朵绒花的少女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位刚才出去请人的店员,一脸恭敬的神情。

    这,定是祥泰的东家,她母亲一向不喜的汪岐兰了。

    刘芷蔓维持着斜靠的姿势不动,眼看着她走近,到她面前,双手挽在腰旁,盈盈施了一礼。黄家瑞原想站起回礼,看了看刘芷蔓,又坐了回去。

    “想必这位就是盐运使刘大人的千金刘大小姐了,还有这位姑娘,应该就是黄会长的二千金黄小姐。恕兰娘姗姗来迟,怠慢了二位贵客。”

    “无妨,你这里虽是小庙,倒也还算舒服。”刘芷蔓稍稍坐直了身体,与汪岐兰四目相对,“不过,磨了这么久,我也厌了,既然汪小姐亲自来了,那我们就爽利些。难得你家的衣服,合了我的眼缘,我打算买上三件,还有,黄小姐也想捎上两件,这是照拂你家生意,也是给你家衣裳打了广告。以本小姐在扬州城的名头,汪小姐这笔买卖可划算的很哪。”

    汪岐兰眉目含笑,婉言道:“刘大小姐说的对,祥泰何其荣幸,得刘大小姐对我家衣裳如此之厚爱,若是放在平时,兰娘必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只是眼下,祥泰所作成衣有限,若应了刘小姐,只怕后面的人也纷纷效仿。倘若因此有领到号牌的人落了空,则祥泰待客失了公允,有损祥泰的名声。不如这样,刘小姐和黄小姐先选了最喜欢的那件买去,带回府中,余下的三件,我让制布坊和绣房连夜赶制,三日内定将其送到您们府上,您看,这样可好”

    好吗听上去是很好。她刘芷蔓买到了衣服,祥泰也不损了名声。可是对刘芷蔓来说,一点也不好,汪岐兰说的公允,是刘芷蔓最不想要的东西。她也许想错了,至少到现在为止,祥泰并不想卖她面子,看起来,他们更重视自己的面子。

    “可是,汪小姐,我一向心急的很,莫说三天,就连半天都等不了,所以今日,我就要将这三件带回去呢。”刘芷蔓唇角勾起,眼却若冰霜,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还真是让我为难了呢。”汪岐兰笑了,看来一时间是解决不了了。她让店员搬来了凳子,在刘芷蔓面前坐下,“来,给我倒杯茶,帮两位小姐也续上。”

    “免了,汪小姐”,刘芷蔓见汪岐兰尤未松口,便已不耐,“你家衣服再好,也不值得我刘芷蔓空耗这么多时间和精力陪你兜圈子。最后再问一遍,爱卖不卖。若卖,就当你我结了个情谊,若不卖嘛……”刘芷蔓转了转手上白郁脂浓的羊脂玉镯子,“倒也无妨,顶多祥泰的生意稍微难做了那么一点儿,不过以你汪小姐的能耐,应该没什么问题。

    汪岐兰正接过店员端来的茶,听得此话一顿,笑道:“刘小姐谦虚了,以刘小姐的能量,祥泰的生意可不是难做了一星半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令尊大人已任两淮盐运使五年。大金国产盐总量大约三百万引,而扬州一府独占七十万引,担着江南税赋的一半。令尊大人手上可是管着天下最大的钱袋,别说是盐商,哪怕是封疆大吏,也得看几分令尊大人的颜色。所以,刘小姐轻飘飘的一句话,掉下来可就是沉甸甸的大石头,祥泰这小小的一叶孤舟,顷刻可就湮没了。”

    “哦,原来汪小姐这么看重我,”刘芷蔓巧笑嫣然,眼中闪过碎芒,“只是



第三十九章 事了
    “你一派胡言!”刘芷蔓怒不可遏,倏地站起,高扬右手狠狠甩下,却被汪岐兰在半空截住。

    刘芷蔓身形修长,汪岐兰小巧玲珑,原本刘芷蔓这一挥迅如雷霆,但手腕被握在汪岐兰手里后,刘芷蔓却痛的差点掉下眼泪来。这女人手是用生铁做的吗如镣铐般箍住她的手腕,又紧又硬无法摆脱。

    汪岐兰任刘芷蔓挣扎了片刻,忽的松手,刘芷蔓向后坐倒在榻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汪岐兰。

    汪岐兰重新坐好,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抚了抚手,每日坚持的射箭,很有成果,她挺满意的。

    在一旁的黄家瑞呆若木鸡。她听见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是不是要赶紧回去禀报父亲。

    半晌,刘芷蔓才从莫大的屈辱中缓过神来,摇晃着起身。

    “我们走!汪岐兰,你给我等着,我要这扬州城里再也看不到这祥泰二字。”刘芷蔓咬牙切齿的甩下一句话,急急的向门外走去。黄家瑞和随行的两个丫鬟苍白着脸,紧随其后。

    黄家瑞走到门口,忽然转身对汪岐兰施了礼,“告辞了,汪小姐。”说完速速的追刘芷蔓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如此。

    汪岐兰望着飘动的纱帘,静默了片刻。

    她每日都会看京中传来的邸报。从近日那些纸上的只字片语,她已确定,皇上对张言煜的耐心已经耗尽。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新罗景鸿对张言煜的忌惮。张言煜三朝重臣,经营官场50载,身居高位,投靠他的人如蝇之附,即使他不想植党营私,但以他为首的汉人文官俨然已成一党。皇上执政之初,一手依仗本族的武官柯尔泰,另一手倚重汉族的文官张言煜,稳稳的接住了先皇留下的江山。然而皇上每天下朝后都同她抱怨,唯恐他们之间的朋党之争,动摇了大金朝的朝堂。十年来皇上一直费尽心机的保持着双方力量的均衡,缓和他们的斗争,无时不刻警戒着他们营结朋党。自从三年前柯尔泰去世后,皇上就将所有的目光放在了张言煜的身上。她知道皇上,一直在等,在等机会,可以抓住张言煜的小辫子,只要抓住,他便会像猎豹一样出击,摧枯拉朽般的击垮张氏一党。

    皇上是普天下都知道的宽仁之君,但唯有她知道,他明察秋毫,洞悉情伪,为了朝廷的安定,佯装糊涂;他的心若猛兽,孤勇强悍,为了赢得臣民爱戴,覆盖上温文尔雅的面具。她曾花那么多时间,安抚他每日下朝回宫后的愤怒,倾听他遇到难题困扰时的烦忧,陪着他围场纵马奔驰,舒开他因国事紧锁的眉头。

    她现在不在他的身边了。她日日看着邸报,一次次的看他将自己的峥嵘裸露于世人之前,举起利爪前再无踌躇。

    新罗景鸿,已丢弃了面具,放出了猛兽。

    汪岐兰,轻叹一声,走了出去。

    ……

    刘芷蔓像风一样,急速的穿过大堂走出祥泰成衣铺。大堂里的人匆匆瞥见她冰寒的脸和跟在后面丫鬟空空的两手。黄家瑞也跟着出来,一脸的惴惴不安,身后的丫鬟同样空着手。

    大堂里静了一息后,由原来的嗡嗡声,变成了哄哄声。

    “刘芷蔓没有买!”,这消息比“刘芷蔓要买三件”更轰动。

    “祥泰好肥的胆子啊。竟敢拒了刘芷蔓。”

    “看刘芷蔓那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汪岐兰说了什么,让刘芷蔓气成这样”

    门帘一起,汪岐兰也走了出来,神情和进去时一样,淡然无波。

    翁亮正候在门口,心中忐忑,见汪岐兰如此模样,便放下心来。

    汪岐兰向他摆手:“无事了,后



第四十章 挑选
    七月七日,七夕乞巧,祥泰说新衣为七夕特制,所以样衣款式也为7套。

    以樱粉、藕荷、蜜合、鹅黄、水绿、月白、雨过天晴为底的七款不同颜色和式样的衣裙,整整齐齐的正面挂在木架上,让人一目了然,尽收眼底。

    “哇,”曹舒芸低呼了一声,“我现在知道刘芷蔓为什么要买三件了。”

    七种颜色均不是厚重颜色,正合了少女肤色,对应这尚在炎夏的天气,可谓正好,最妙的是这七款颜色搭在一起,说不出的舒适与协和,第一眼就赚得了眼缘。

    当然,若只是颜色喜人,那也没什么稀奇的,这彩衣街囊尽天下之颜色,别处何尝没有。

    待仔细看了衣服细节,才能体会到这衣服之精妙所在。

    如那件樱粉色裙衫,以喜鹊登梅为纹饰。长衫正面绣了一枝白色绿萼曲梅,袖口、压襟用白色素锦,绣上同系的缠枝梅花,绣工精巧,这纹饰本来也寻常,也应了七夕鹊桥之意。但细看,便发现内有文章。那两只一大小的喜鹊,羽翼丰满、色泽鲜亮,栩栩如生,还有几朵梅花,素白花瓣、丝丝花蕊亦如真物,浮于面料之上,错落有致的间杂在其他用针线绣成的梅花中。靳婉拿起衣衫,便觉得那喜鹊羽毛微扬、梅瓣轻颤。

    “这是……绒花”靳婉猜测道。

    “是,正是祥泰绒花铺所制的绒花,本店把它用在这衣衫之上。”女店员笑答。

    “这还真是新颖。”靳婉赞叹道。若是穿在身上,走动起来,这喜鹊和几朵梅花如同活物,怎能不吸睛。

    那边,曹舒芸正看着那件鹅黄色裙衫爱不释手。那裙衫上正是用了此前汪岐兰交给田坊主研制的“缠枝牡丹纹织锦”,虽然比不得宫中原版,但田坊主已掌握了“色晕”手法,几组牡丹经过不同的套色,在同一块锦缎上,显出缤纷的颜色,比起原版来,少了些富丽堂皇,多了些活泼俏丽。至于原版中点缀在其中的碎花梅花,用刺绣所替,一来省了云锦的工时,二来也增加了层次。曹舒芸没见过原版,只知道这样的织锦在扬州城可不多见,自然欢喜的很。

    宋怀玉则对那套藕荷色的“蝶穿百花”裙衫感兴趣。说来,这“蝶穿百花”的纹样也没什么奇特的,妙就妙在,那裙衫除却袖子外分成两层,内里是藕色素锦,外层是一袭同色轻纱,纱与素锦在襟口处相接,几十只小巧的形态各异的蝴蝶绣在轻纱上,百花则绣在底层的素锦上,可以想象穿在身上,轻纱浮动,蝴蝶翩飞,而百花在其下隐隐绰绰,别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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