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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当仲逸命人将板子打在鲁大头身上时,堂外人群中叫好的声音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尽管,这种声音真的很低。

    鲁大头是匪、是恶霸,在这一带臭名昭著、人人皆知,打的皮开肉绽,岂能不令人痛快

    对耿达此人,人们并不是很熟悉,有所谓的知情人,也似乎就知道他是个盐商,虽然没有孙大发的名气大,但也是个很有钱的主儿。

    是个富人,但似乎还与恶人沾不上边儿,至少,在表面上如此。

    “哎,你们说说,待会鲁大头醒来后,仲大人会不会继续命人打他往死里打……”。

    “仲大人是个好官,但没听说吗贩私盐的事儿他可以管,鲁大头的其他恶行,还要其他衙门管,这里是盐课提举司衙门……”。

    ‘照这么说,这鲁大头还有活路,只要换个衙门,他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的’。

    “要是所有衙门都有仲大人这样的人,就好了……”。

    堂上暂时处于‘休整’状态,外边院里人群中就开始嘀咕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等着看鲁大头,才是关键所在。

    人群中,最前排的几个灶户,尤其林大团,他听的最仔细,这也是平生以来最大的一次荣耀:他谢绝了搬来的椅子,只是静静的盯着堂前的一举一动。

    身为德高望重的灶户,林大团对鲁大头这种为虎作伥的恶人自然深恶痛绝,但对耿达这样的盐商,更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其中的缘故,恐怕只有这些灶户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一旁的吏目蔡一书看不下去了,他几乎一直在低头沉思,而后突然抬头向堂下的耿达问了一句:“你,是受谁指示否则,仅凭你一人,岂能做的了如此隐秘之事”。

    这一刻,蔡一书没有看仲逸的脸色,也没有向对面的同提举王核‘眼神交流’,目光直指情绪稍稍恢复的王核。

    身为九品吏目,蔡一书凭借他多年的嗅觉:这盐课提举司衙门,是要变天了、也是该变天了。

    今日既然给了‘舞台’,他也不愿再做摆设。

    仲逸回过神来,之后便将一种欣慰的目光投向他:盐课提举司需要这样的人、有品阶的这位同僚当中,也需要这样的人、这样的声音。

    王核表情百般古怪,好在有一旁的库大使刘通提醒:否则,他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一向唯唯诺诺、任劳任怨的‘蔡大人’。

    老虎不发威,有时就会被人当做是病猫。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耿达,你还不老实交代看我们一向都不说话的蔡大人都开口了,你的机会不多了”。

    王核意味深长的向耿达说了一句:“耿达,这里是盐课提举司衙门,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班头小墩子立刻向仲逸道:“仲大人,是否用刑”。

    仲逸微微一笑:“你说呢既然他不愿说,就看你的了”。

    末了,他特意说了一句:“诸位,虽说本官只是个从五品,但毕竟在翰林院做过侍读学士,承蒙万岁厚爱,他日若有机会,本官定会向万岁禀明今日堂前一幕”。

    唏嘘……

    这一句,字字如刀,刮的某些人心口直痛。

    小墩子抡起棍子,脸上皆是亮光:“仲大人,你就瞧好吧……”。

    如同待宰猪羊,耿达喉咙都要裂开了。

    连山珍海味都视为家常菜的他,那里受过这等王法

    原本以为还有几分薄面,那怕是半点侥幸心理,倒也落个‘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谁知,一旁的鲁大头就是活生活的例子。

    ‘仲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全招了’。

    见小墩子的木棍终究还是悬在半空,耿大再次跪步上前道:“仲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不知能否找个地方,单独说……”。

    围观之人再次嘀咕起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还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王核再次起身道:“大胆耿达,你这是逼着仲大人要违反朝廷规制吗公堂之上,你信口开河,岂知私设公堂是何罪名”。

    耿达哑然,瘫坐地上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痛苦,如鲠在喉、又似芒刺在背,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

    片刻之后,他竟倒在了地上,连同抽搐的腿脚,之后便没了动静。

    这时,程默立刻上前,欲向仲逸附耳几句,熟料仲逸急忙起身,向小墩子大喊一声:“快,传郎中”。

    与此同时,王核诡异一笑,而后又缓缓坐了下来。

    吏目蔡一书不由一颤,手中的笔掉在地上,嘴里喃喃细语:“又是如此……,罪孽啊……”。

    人群中,终于不淡定了。

    最前排的林大团不由额头冒出热汗,他看的很仔细:仲大人还未对耿达用刑,为何要叫郎中

    一个不祥的征兆笼罩在上空,所有人几乎摒弃了呼吸。

    郎中上前,各种手法用上,众目睽睽之下,难以掩饰他连连摇头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叹息声。

    “仲大人,小人医术浅薄,此人……怕是不行了”。

    那郎中怯怯道:“即便发现的早,恐怕也无能为力……”。

    一旁的蔡一书狠狠道:“吴郎中,我们仲大人是翰林院出身,不是太医院来的,你倒是说清楚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吴郎中望望仲逸,再看看王核,他支支吾吾向蔡一书回了一句:“蔡大人,小人医术浅薄,一时……一时还不知道死因”。

    蔡一书呵呵一句:“不知道死因,你倒是能知道他就‘不行了’,你这不是医术浅薄,是不学无术”。

    吴郎中连连点头:“蔡大人说的对,小人不学无术”。

    今日的大堂,俨然就是个戏台,一个个比更是‘角儿’。

    短暂的沉默中……

    “吴郎中,你的医术暂先不说,不过耿达之死,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死因终究是会被查明的”。

    王核一旁的副提举姜军说道:“你说呢”。

    吴郎中继续毕恭毕敬道:“姜大人所言极是,死因终究是能查出来的——如果医术高的话……”。

    “要是换个人医治呢”。

    如同隔空传音,众人不知声音从何而来,只得四下张望。

    众目睽睽之下,仲姝带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程默见状立刻上前,低声问了一句:“夫人,你怎么来了有事……”。

    他是准备向仲逸传话的,毕竟仲姝是无法走上堂上的。

    仲姝向身后的李时珍施礼,而后便向吴郎中问道:“他的医术如何”。

    吴郎中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而后微微摇头道:“夫人,这个……小人就不知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程默立刻上前对吴郎中就是一通臭骂:“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连李太医都不知道,瞎了你的狗眼”。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站立,所有目光投向堂下的李时珍。

    仲逸急忙走下前来:“李太医,怎么叨扰了你,在下真是担当不起啊”。

    李时珍微微摇摇头:“仲大人,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就真的没有多少机会了”。




第654章 起死回生?
    “雯儿,你到门口看着,没有仲大人准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仲姝向陶雯儿叮嘱一句,她立刻会意点点头、轻轻退了下去。

    这个地儿,恐怕是衙门中最僻静的地方了。

    李时珍向一旁的伴童递个眼色,二人也开始移步。

    “仲大人,小的是不是死过一回了”。

    睁开双眼的耿达,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他确实可以说话了。

    常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对目前这位盐商来说,他几乎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有的时候,活着也是一种痛苦。而想死却又‘死不瞑目’,这种痛苦估计是普天之下最大的无奈了。

    “此人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要问的,抓紧……”,这句话犹如在耳边徘徊,仲逸只得抓紧。

    对‘恶人’之恶的估量,还是低了些。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自己今日会死”。

    仲逸探下身子,轻声问了一句:“既是如此,为何不设法留一条活路呢本官按照朝廷规制办案,但也没有说就要将你逼上死路啊”。

    这一句,耿达一声长叹,默默留下两行清泪。

    这一声叹气,该是多么的‘无奈’

    时间再紧,也不是这么个催法,该留的空间还是要留的。

    “仲大人,小的……,你……是个厚道的人”。

    耿达痛苦的皱着双眉,不时的吞咽着,似乎很口渴的样子。

    ‘来碗水,快……’。

    仲逸随意吩咐了一声,正欲起身,却被耿达一把拉住:“仲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不能饮水,否则,死的更快……”。

    仅此一句,仲逸竟只得站在原地。

    李时珍就在隔壁房间,只要喊一声他立刻就会过来,但仲逸没有这么做,他很清楚:耿达说的没错,否则,这位名医早就这么做了。

    相隔数尺,他们的对话,隔壁的李时珍自然也能听的见。

    此人气数已定,不会再有意外了。

    “耿达,你是个盐商,大概从不知缺银子是何滋味,可是那些灶户呢那些连衣食都无法自保的苦人呢”。

    仲逸叹道:“人人皆有父母,为父母所生,自己也有子女,为自己所生,平常人、普通事儿,大家谁不希望日子能过得好一点家人能好点……”。

    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或许没有什么比让他更留恋的东西而让他留恋了,否则,即便严刑拷打,反而更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仲大人,你说的没错,小的之前也是个苦人,但上有爹娘、下有子女,槽糠之妻也能管吃穿用度,守着几亩薄田,也能过得下去”。

    才稍稍缓和的耿达再次情绪波动起来:“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自从做了盐商,自从赚的银子多了,什么都变了、变得没有人情、没有留恋,也没有盼头”。

    对一个视山珍海味为家常菜的富商来说,能说出这番话,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当然,这确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感慨。

    “耿达,本官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也不管此刻还有什么不放心之事”。

    仲逸继续道:“身为盐课提举司的提举,本官有义务查清此事,更有这个信心整顿这里的盐务,无论涉及到谁,不管多么艰难,都将无法阻挡”。

    末了,他特意说了一句:“若是你能在此刻有所顿悟,或者为了的子女、为了这里的百姓,能做一件赎罪之事,或许也能为你做个了结,走的更安然些”。

    “哦,仲大人……”。

    耿达眉头紧皱,嘴角不由的涌出鲜血来,他努力的用衣角擦拭着,很吃力的样子。

    这一刻,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活着,真好。

    仲逸急忙起身向隔壁走去,但见李时珍毫无动静,只是微微朝他摇摇头,迈出门槛的一脚,又只得慢慢的收了回来。

    “仲大人,快,我真的不行了,你快过来……有话对你说……”。耿达颤抖的手臂,不停的摆动着。

    仲逸立刻转过身,速度之快,有些出乎意料。

    这一刹那,他几乎忘却了自己身份,仿佛是在为救一个将死之人。

    对个普通人来说,正与邪在生与死面前,似乎还是显得有些不够分量。

    天下之事,经不住细想,否则,便会发现很多悖论,以至于人们都不知道该怎样存活了。

    “仲大人,实不相瞒,自从你来盐课提举司后,小人一直在关注你,……在京城也有一些关系,托他们也打听过仲大人的一些经历……”。

    耿达微微道:“我们这里的盐务……是一个很深的洞……小的原本将这个秘密带到黄泉路上,谁知遇到了神医,不管起死回生,还是回光返照,小人认为:这都是以老天给的一次机会”。

    一次机会

    耿达继续道:“这次,我改主意了……我说……”。

    还真应了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仲逸回过神来,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好吧,有什么就说吧,本官亲自为你记录”。

    末了,他补充一句:“是谁指示你的是盐商,还是另有其人盐课衙门,或者其他衙门,是否有人与你们盐商勾结,你知道多少”。

    不能再绕开话题,仲逸只得直奔主题。

    咳咳,耿达嘴角皆是一片暗红,说话的力气明显减弱。

    此刻,他连擦拭的举止也没有继续,显然已经放弃了最后的“希望”。

    ‘仲大人,小人这个年纪,爹娘早已离世,家中唯有妻儿,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们啊’。

    耿达努力的恢复神态,却又无法自已:“原本以为小人一死百了,但现在看来,他们是不会放过家中妻儿的……”。

    仲逸放下长笔,急忙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人要加害于你的妻儿他们与贩私盐有何关系你快快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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