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闹了半天,提举大人被盗贼绑走了
王核这句话,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愕然,若不细细品的此言,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盗贼,还是悍匪
“要说啊,你们真有所不知,早在仲大人入翰林院之前,曾在蠡县县衙做过事儿,那个时候就剿过匪,莫说一个小小的盗贼”。
程默似笑非笑道:“我说王大人,你就不能盼点仲大人的好吗”。
王核有些不在状态,他不太自在的挪挪身子,向程默回了一句:“本官倒是希望仲大人安好,可现在这不是见不到他,也跟着急吗”。
这位从六品的同提举大人,对一个口口声声被称为别人‘跟班’的程默,说话的语气已客气了不止一点点。
这个微微的变化,在场很多人都感觉到了、感觉到了王核泄气的底气。
“诸位都是有品阶的大人,今晚这事儿再明白不过:盐课衙门大院里遭了贼,身为提举的仲大人,应该做什么”。
见仲姝已经起身,一旁的刘妙妙走了过来,仲姝向里走去,快进门槛时,转身向身后的人说了一句:“这不明摆着吗你们发现了窃贼,仲大人也会发现,你们说他会去哪儿了呢”。
众人再次交头接耳,开始一番窃窃私语:仲大人去了哪里又会去哪里呢
程默急忙上前道:“夫人,你还有什么吩咐”。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站到各自的位置上,默默的看着仲姝。
毕竟眼前这位女子,是他们提举司提举仲大人的夫人。
仲姝稍顿片刻,而后两字一句道:“出去”。
“走走,快走,仲夫人,在下告退、打搅了……”。
眨眼间的功夫,方才那些人已来到了屋外。
不少人都悔青了肠子:若是老天再给一次机会,老子我是绝对不会进这个屋子了。
找死的节奏,这叫什么事儿呢
“仲大人,你们快来看那是仲大人耶”。
还是肖大可眼尖,他指着不远处的几道身影,众人立刻寻声而去。
有些摇曳的火光下,仲逸正带着几名衙役走了过去。
‘见过仲大人’。
副提举姜军和吏目蔡一书为首,所有人都朝这边拜道。
同提举王核有些木然,他似乎还要辨认一下方向,在一名随从衙役的提醒下,终于来到迎面而来仲大人的身边。
‘下官……见过仲大人’。
一个颤抖,王核几乎要跪了下来。
仲逸也没有上前去扶着他,而是转身向屋里走去,他要看看他的夫人。
“哐当”一声,门再次被关上,程默站在了那里,就像一个值守的衙役。
人群再次开始异动,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而这些声音背后,则是一颗颗不安的心、不安的心跳。
仲逸随身带的几名衙役,正立在外围左右两侧,一脸的严肃,倒仿佛是在看着这些人似的,气氛有些尴尬。
“既然……仲大人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还是先回了吧”。
王核说了这么一句,准备离去、颤抖的离去。
程默那里会肯
他抬高了嗓门,大声的喊了一句:“王核,你给我站住,仲大人让你走了吗”。
这么一说,肖大可、连同他带着的人,也都纷纷警觉起来。
“回去,没有仲大人准许,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说话的是一名一等衙役,也是刚刚随仲逸来这里的几名衙役头头。
“嘿,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提举司衙门上上下下,都应该听仲大人的”。
不远处,由远渐近,一个身影渐渐走了过来,大家这才看的清楚:这不是库副使刘通吗
‘肚子痛’的毛病,这么快就好了
‘刘通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肖大可对自己的这位副使是再了解不过的,这么多年的打交道,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刘通笑道:‘现在是不拉了,待会儿就不知道了’。
被人看不上的人,那才是真的‘不入流’,王核早已对这根墙头草失望之极,再也不抱有多少希望。
事已至此,自求多福吧。
刘通一点都不傻:他早已将这场‘较量’看的清清楚楚,王核根本就不是仲逸的对手,差的不是一点点。
一句‘没有仲大人的准许,谁也不得离开这里’,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屋门前,各怀心事者有、幸灾乐祸者有、担惊受怕者有,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良久之后,门再次被打开,仲逸缓缓走了出来,程默见状,与肖大可等人立刻围了上去。
‘这么晚了,大家都辛苦了,盐课衙门最近事儿多,之前是纵火案,今晚又遭了窃贼’。
仲逸随意向众人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又反问道:“那你们说说,我们接下来,当如何”。
该怎么办
王核不知道,姜军、蔡一书不知道,怕是其他衙役也不知道,大家相互看看对方,无非就是求个心里安慰而已。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传来,众人这才知道缓过神来。
‘仲大人,你身为盐课提举司的提举大人,我们都听你的’。
说话的是蔡一书,他这个吏目,做的还算是明白,倒是给别人开了个好头。
仲逸似乎也很满意这个提问,不过依旧一副很淡定的样子:“遭贼了嘛,自然是要捉贼的”。
王核急忙转过身来,满脸笑意道:“仲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应该再增派人手,再到各处搜查一遍才是”。
看这架势,王核又准备向他的衙役发号施令了。
仲逸微微摇摇头,一手拉住王核,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王大人莫要急,窃贼我们早已抓住,现在就该审讯一番了”。
什么窃贼被抓住了
众人又是一个惊奇,不过对大多数人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个好消息:盗贼落网,盐课衙门威武。
王核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有些惊慌失措道:“仲大人……我们没听错吧……窃贼,就这样抓住了”。
人群中一阵异动,仲逸已下了台阶,向方才来的方向而去,衙役们立刻跟了上去。
“王核,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程默特意来到王核身边,一副‘报一箭之仇’的样子:“方才不是很牛吗听到了吗窃贼被抓住了,接下来,就看你王大人怎么收场了”。
火光还算亮,王核难掩脸上一阵青来一阵白,难堪到极致。
‘程默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呢’,一名衙役向程默问道。
这是一名二等衙役,方才还一口一个‘王大人’的叫着,叫的那叫一个‘亲’。转眼的功夫,立刻意识到一个道理:仲大人,才是这里的天。
程默狠狠瞪了王核一眼,向那衙役甩手斥道:“这还用问吗审窃贼,当然要去大堂了”。
那衙役微微一怔,而后频频点头:“程大哥说的对,说的对,小的这便去大堂”。
衙役们一溜烟走了,
第677章 就问你服不服?
“你们二人听好了:指使你们来盐课提举司衙门行窃的,到底是谁”。
班头小墩子再次重复仲逸的问话,而他早已拎着木棍来到二人的面前。
此言一出,顿时,大堂之上,一片肃静、静的让人有些害怕、怯怯的那种。
仲逸端坐正堂,一如他之前的不紧不慢,这让底下所有人摸不着北,不敢轻易表态,也不敢轻易揣测。
对堂下两个所谓的‘窃贼’而言,这一晚注定将是他们一生最难忘的梦魇:每一瞬间都过得无比漫长、惊悚,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和‘被人主宰’。
这位新来的盐课提举司提举大人,他们也曾听到过一些传说:关于之前他的大手笔、查办前不久参与贩私盐的盐商耿达、匪首鲁大头。
听着都是那么的过瘾,更别说亲临现场了。
尤其一时被炒的‘沸沸扬扬’的起死回生之术,每每想起总觉后脊背一阵发凉,没有丝毫办法。
常言‘百闻不如一见’,当他们二人跪在堂下时,才真正领略到什么叫‘不怒自威’:从未见过如此朝廷命官,就如远在云南的他们,从未见过京官一样。
而才刚刚突然将他们二人擒住的轻功高手,那身手、那速度,简直还在眼前晃悠:太快,没有看清。
眼下的这种‘唯唯诺诺’,已经不用在让一旁的小墩子‘大刑伺候’了。
兵家所言:“百战百胜不是战争的最高的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作为坐堂审案来说,不用动刑就能乖乖的招了,也不失为一种至高的境界。
“王大人,你……你倒是说句话啊……”。
良久之后,那为首的窃贼终于将脸移向一旁的王核,眼神中皆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深情:有哀求、有祈盼,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的抱怨与报复。
‘你……你们在说什么本官怎么听不懂’。
努力两下,王核终究还是没有站起身来,才稍稍恢复的神情,再次被激怒、一种无奈的激怒。
末了,他只是不高不低的训了一句:“你们是窃贼,仲大人在堂上,有什么就向仲大人说,与本官何干”。
仲逸递个眼色,不由得低头望着桌上的文书,堂下那二人再次转过身时,却看到一个沉默的仲大人。
“你们二人听着:若是能如实招供,供出指示你们的人,或者有其他线索,有助于侦破此案,都可算作将功抵过”。
惊魂未定之际,却见一旁负责记录的吏目蔡一书起身训道:“机会仅此一次,你们自己斟酌,想想你们的亲人、爹娘养育不易、子女尚且还小……”。
此言虽‘绵’,但在此处却无比管用,哪怕显得有些老套,而对真正跪在堂下之人来说,有的时候却比什么话都管用。
又是一种沉默,一种两个心怀鬼胎之人相互默默交流的态势、用眼神那种。
“启禀仲大人”。
那窃贼再怯怯的望望一旁的蔡一书:“蔡大人,我二人当时领了银子之后,还是留了个心眼,假装离去后,再次爬到屋顶,无意中听到付银子之人说了一句“反正我们还有王大人,他作为一个同提举”……”。
好吧,除仲逸外,连蔡一书这个吏目都能‘对的上号’,更别说是二号人物的同提举王核了。
这是两个熟悉一切的‘本地贼’啊。
蔡一书似笑非笑道:“呵呵,说你们二人是窃贼,一点都不过为过”。
众人的目光早已不在二贼身上,王核终于站了起来,也没有太多的言语,唯独脸上特有的表情,让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撑不住了。
“仲大人,……他们……血口喷人……请你明察”。
王核的举止,全无半点朝廷命官的举止,俨然一个‘小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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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 这觉睡得
金鸡报晓、天微微亮,伴随着窗外阵阵寒意,屋内却是一片浓浓的睡意、掺杂着有些浑浊的气息。
对一个贪睡和晚睡之人来说,此刻或许没有比一个温暖的被窝呼呼大睡,更有吸引力的了。
原本是一个惬意和无比舒适的清晨,之后才是一天的开始。
城西一片住宅,沿街面是一个个的店铺,只是大多店面还没有开门,只有门前微微摇曳的小旗子,上面是同样摇摇晃晃的‘招牌’。
那些必须要早起的店家,已稀稀疏疏打开了门板,一边搓着惺忪的眼睛,不时还打个瞌睡,一副还有些留恋被褥而没有睡醒的样子。
相隔较近的店家习惯性的打声招呼:‘早啊,今儿个天气不错,但愿买卖也不错啊’。
“唉你看到了吗听说一群衙役去了任府,看样子很着急的样子”。
一个中年店家说了一声,不时的用手指指不远处的那处宅院:“那个时候天还未亮,我内急……来到门口,当时还吓了一跳”。
对面那家店铺的店家懒懒的向任府望了一眼,却不见有多少兴致:‘你说是这样啊,那又有什么呢人家任大掌柜,还会怕个衙门莫说衙役了,就是知府大人,也去过不知一次吧’。
中间一家店铺的门板也被打开,一个老年模样的掌柜也听到了说话声,而他却不以为然道:“好好做你们的买卖,多余的事儿,不要管……多余的话,也不要说”。
众人连连点头道:“莫谈朝廷大事、莫谈朝廷的事儿……”。
晨光之下,众人口中所称的任府还是显得有些瞩目,仅从外形而言,这处宅院的院墙要比其他处高了些、门也宽了些,自然也就气派了些。
这个地段不算城中最好的,但也绝说不上最差,能有这样一处宅院,足见这里的主人——还是很有些实力的。
住宅规制,朝廷是早有规定的,尤其在大明开国之初,崇尚节俭的洪武皇帝作了严格的规定:朝廷命官的住处、商户的住处,民户的住处。
大到院落、门窗,小到横梁、拱架、台阶,甚至于所用的漆色、铁环等,几乎无微不至。
不过到了明朝中后期,这个规定也就慢慢的有些松了些,继承皇位的皇帝,不像他们的开国先祖皇帝那样受过那么多的苦难,自然也就体会不到那种不易。
显然,这处宅院是有些不合规制的,若是他的主人不是朝廷命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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