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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老头并没有催促他的儿子下地,他心里盘算:若是仲逸等再能留宿几日,随便给些银子,够他下地半年的收成了。

    “什么财大势大无非就是在县衙又几个不着调的亲戚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繆连不以为然道。

    里长家田多一些本不足为怪,农户人家,所耕之地多一些,收成自然也就多一点。

    无可厚非。

    “繆大哥,说说看,这里长家,怎么在衙门会有几个亲戚还是不着调的”,原本无心之语,却引起了仲逸的留意。

    “来来来,仲公子,几位兄弟,先坐下,喝几杯山茶,是我自己采的”。

    缪连招呼众人坐在院中的那些树根做的木凳上,自己又要开始那看似不着调的一番长叹了。

    “要不说,这老天爷不长眼,就我们村的繆里长,长得又胖又矮又黑,实在不怎地,村民们私下称他为长黑脸。可人家祖上有些积蓄,家中也不缺粮”。

    吧唧一声,繆连大口喝茶,之后摸摸嘴巴继续道:“这还不算,也不知道是什么亲戚,在县衙做什么差事,把他神气的”。

    “要不是因为这些人,他长黑脸保证一辈子娶不到女人”,繆连到什么时候都不忘这件事。

    “繆大哥,依我看啊,你们里长在县衙压根就没有亲戚,即便有,那也是小喽楼,都是他自我吹捧的”,仲逸已对繆连的秉性有些熟悉:要让他开口,得要适当鼓励或打压一下。

    “哎,兄弟此言错了,说归说,人家确实在县衙有亲戚,偶尔还来我们村里呢”。

    繆连双眼频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就在小杨柳夫妇被杀那日,里长家的亲戚就来我们村了”。

    “什么既是如此,那他们为何不来案发现场,处置此事呢”,仲逸急忙问道。

    “嗨,人家是上午来的,至于什么时候走的,我们也不知道,小杨柳夫妇被杀时是晚上,那个时候,人家早走了”,繆连不以为然道:“即便在,又怎样人家才不管这些呢”。

    “哎,他们家就可以放火,我们连灯都不能点,大体就是这个意思,我也记不太清了”,繆连摸摸脑门,脸上满是不悦。

    “那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仲逸笑道:繆大哥喜欢出口成章,却总是差那么点意思。

    “谁让咱是农户人家呢,我平生最喜读书人,也喜欢说点与众不同之句,但,让公子见笑了”,繆连叹口气:“看公子定是读过书的,所以,我愿意与你说话”。

    仲逸笑着点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看来,此刻还不便去里长家,否则,县衙里的人就很快知道:他已经来过鄱家庄。

    “对,我依旧不露面,一口咬定自己是从蠡县来的”,仲逸心中暗暗盘算:他定不会想到自己就是此次朝廷派来,专门督办此案的仲大人。

    “繆大哥,你看,只顾着说话,竟忘了烧些热水来”,仲逸提着空壶道:劳烦你再烧一壶来。

    见繆连去了里屋,仲逸趁机向靳睿附耳交代一番。

    片刻之后,一名随从便随繆连去了里长家。

    仲逸抬头看看日头:赶到下午时分,必须要回到博野县城,按照之前的约定:樊文予也该到了。

    县衙还有更为要紧之事:必须尽快提审繆小虎。

    离京之时,传旨公公曾叮嘱过:刑部已派专人看管繆小虎。

    但所谓天高皇帝远,万一有人欲在县衙动手杀人灭口,也不是没有机会。

    真正的较量,或许就是从这个小小的博野县衙开始。

    “仲公子啊,实在抱歉,那里长横的不行,兄弟我就不能留你了”,从里长家回来,刚进小院,繆连便开始抱怨起来。

    “繆大哥不必如此,留有一晚,已是万分感谢了。既是如此,我们就此别过吧”,仲逸吩咐靳睿等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哎,可惜了,想想我子啊县城那几个友人,非要今晚在县城设宴款待,还说又什么女子歌舞,只可惜我这腿伤多有不便,家中仆人又要牵马备物”。

    仲逸连连摇头:“昨晚喝多了,现在伤口隐隐作痛,今日不能再饮,恐怕要扫我在县城那极为兄弟的兴致了”。

    走吧,他一声长叹。

     




第230章 博野县衙(上)
    “博野县知县祈允,率县衙所有属员恭迎二位大人”,得到通报后,博野县城门外,知县祈允等急忙前来迎接仲逸与樊文予二人。

    “祁知县请起”,面对诸多下跪之人,樊文予只是微微回了一句,不过他的心里却是极为受用。

    回想起几年前,自己正是蠡县的知县,而如今身处距离蠡县二十余里的博野县,知县却拜于自己面前。

    不可思议。

    对仲逸而言,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感触几年前,他还是知县樊文予的幕僚,如今却成为翰林院的庶吉士。

    即便无品佚,但至少为朝廷所派。

    博野县知县为七品衔,樊文予为刑部六品主事,一个地方官,一个是京官,这种场合,樊文予开口是最合适不过了。

    “二位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已命人在县衙备好酒菜,请二位大人随意用些便饭”,知县祈允轻轻一挥手,众人立刻让开一条道。

    “祁知县无须多礼,先去县衙再说”,仲逸上前一步,向众人大声说道:“大家不便坐车坐轿,走着去县衙便是”。

    “是”,众人立刻应道,声音整齐划一,如同有人提前调教过一般。

    初入仕途,再来县衙,举手投足间,仲逸却是朝廷大员做派。

    后生可畏啊。

    而眼前这位祁姓知县年纪不大,长得又高又瘦,肤色却有些黝黑,脸上些许斑点,双眼异常有光,看上去极为精明。

    这种面相,自带一种饱经世事、精通人情世故之感。

    而与这种人较量,则需处处小心、事事堤防。

    “快来看啊,这就是朝廷的钦差大臣,好威风啊”。

    “看着怎么不像那个为首的钦差,竟如此年轻这钦差的阵势,为何还不如咱们保定知府大人呢”。

    “那还有假没看到吗我们的知县老爷都跪拜了”。

    “那钦差长得好俊,不知有没有成婚”

    “没成也轮不到你”。

    走在大街之上,围观的人群中立刻议论开来,在这个小小县城,要见知府都极为难得。

    对大多数百姓而言,钦差大臣都是戏文里听说过的:那都是极为位高权重之人,生杀予夺、先斩后奏,威风的不得了。

    实际则不然。

    往大了点说,凡是朝廷所派,当然一般是圣上钦点,去地方巡视或督办专项任务,都可称作钦差。对此,也有其他称谓,比如之前的巡抚,就有钦差之意,只是后来才成为地方的常态化。

    当然,这些钦差中,并非个个都是朝中大员,民间对此大多都有误解。

    就拿仲逸与樊文予来说,恐怕也是最为寒酸的钦差,连旨意里都未提到这两个字。

    真是别具一格。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们二人品阶越底,越能显示出他们的特别之处能下达这样旨意的,除了嘉靖帝,还有谁

    仲逸所到之处:有专案、专事、专断之权。

    这可不是吃素的,用民间的话说,这就是“尚方宝剑”。

    这一点,作为知县的祁允,岂会不知

    连同保定知府,北直隶按察司,甚至刑部衙门,人人心知肚明。

    虽有皇命在身,但毕竟初入仕途,况且仲逸只是个小小的庶吉士,在诸多人眼里:既不敢惹他,但也绝不会真正听他差遣。

    阳奉阴违,表面卖嘴皮子,实则背地使绊子,恐怕是仲逸此行中,诸多衙门所共同使用的伎俩。

    “二位大人这边请,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回到县衙,知县祈允立刻露出那一贯挂在脸上的笑意。

    “此刻距离晚饭为时尚早,我们已在路上用过饭菜,咱们还是办差吧”,既义来到县衙,仲逸早已迫不及待。

    “庶吉士大人,干嘛这么着急呢即便用过饭菜,这茶总得要喝一杯吧办差要紧,身体也要紧不是”,祁允立刻命人奉上茶水。

    庶吉士大人这个称谓,分明就是在嘲笑仲逸来头太小。

    “也好,祁知县是这里的父母官,客随主便,就饮了这杯茶”,仲逸望望樊文予,再转身向祁允说道:“祁知县,我们为何来此想必你已知晓,咱们不必兜圈子,直说吧,繆大柱夫妇被杀一案,可是经你审谳定案”。



第231章 博野县衙(中)
    “威武”,一阵威武声中,繆小虎被县衙差役带上大堂。

    仲逸与樊文予端坐堂上,靳睿率两名随从立于一侧,而石成则坐在堂下木椅之上,俨然成了专司记录的师爷。

    许多年后,仲逸依旧会想起这一幕:自己再也不用立于一侧做幕僚,而成了名正言顺的坐堂之人。

    而这个原本属于博野知县祈允的位子,今日却没有他的份儿。

    “为祁知县设坐”,樊文予向堂下望去:“因你之前参与过此案的审理,为避嫌,你只可观审,而不可发言”。

    “是,下官明白”,祁允倒是变得乖了许多。

    不过像他这种人,此刻只是表面谦逊而已,久在衙门混迹,若是被几句话就吓倒,岂能对得起他那张满是人情世故的脸

    “堂下之人,报上姓名,祖籍何处所犯何事从实招来”,一声惊堂木,樊文予终于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小民繆小虎,祖籍博野县、鄱家庄,世代耕农”,繆小虎应声而答,似乎并不陌生。

    也少了几分胆怯。

    这也难怪,自从发生繆大柱夫妇命案后,繆小虎已历经多个衙门训话,类似的问话,恐怕不止一次吧

    仲逸细细打量一番,只见堂下一个衣衫整齐、发丝整齐之人,甚至于他的脸庞都有些干净。

    繆小虎从牢狱中提到大堂,按理说应是蓬头垢面、衣冠不整才对。

    仲逸心中暗暗思忖:这些衣衫,或许是刚刚所换,博野县也接到旨意,若想早有安排,有的是时间。

    “这么说,你对杀害繆大柱、繆杨氏夫妇,供认不讳”,例行公事般的询问之后,繆小虎竟主动承认杀人之事,樊文予这才如此质问。

    “是,繆大柱和繆杨氏皆是我杀的,小民早已承认”,繆小虎说话时,几乎面无表情。

    这时,在堂下观审的博野知县祈允嘴角微微一扬,眼中顿时掠过一道难以琢磨的神色。

    博野知县都在堂下观审,繆小虎自然知道堂上之人来头不小,况且樊文予早就声明:他与仲逸是受朝廷指派,特来重新审理此案。

    依照常理,但凡有冤之人,面对更高的衙门、更高的坐堂之人,本应拼命说出实情,为自己博得最后一丝希望才对。

    那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也要拼命抓住,可繆小虎明知朝廷有人为他翻案,却为何连一句申辩之言都没有

    更令人奇怪的是:初入大牢时,繆小虎死不承认,连连喊冤,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全部认下罪名呢

    此举,既不符合常理。

    掌管刑狱多年,樊文予自知不到水落石出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即便心中疑虑重重,但表面上,依然要坦然自若。

    淡定,是坐堂之人必备之功夫。

    樊文予只是微微皱眉,而后侧脸向仲逸附耳道:“贤弟,我看这里边必定有事儿,还是不小的事儿,你看,接下来,当如何”。

    仲逸脑中快速旋转,刻意压低声音道:“樊兄莫要担心,你这样问”。

    咳咳,樊文予再次拍的一声惊堂木。

    “繆小虎,条条律法在,朝廷威严在,公堂之上,不可造次”。

    樊文予厉声喝道:“既是你杀的繆大柱与繆杨氏二人,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杀的他们二人又为何要杀他们从实招来”。

    “小民与繆大柱家相邻而居,繆大柱之妻繆杨氏颇有几分姿色,平日里,又喜欢卖弄风情,小民至今单身未婚,对那妇人动了心。起初繆杨氏不同意,后来我们二人眉来眼去,所谓日久生情,就勾搭在一起”。

    繆小虎如同背书一般:那日我刚入的繆杨氏卧屋没多久,却听到门外传来繆大柱的声音,躲闪不及,被抓个正着。怕事情败露,这才杀了他们夫妇二人。

    话



第232章 博野县衙(下)
    “繆小虎,你既是杀人凶手,为何在案发之后却躲在牛棚中被村民发现时,你衣衫中无一丝血迹,身上也并无凶器”。

    一阵沉默之后,樊文予再次拍案发问:“快快从实招来”。

    “这个……”,堂下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一直稳如泰山、又似看热闹的‘局外人’祁允知县略略显得有些慌乱。

    不过,这种不安大多来自心中所感,换做表面,也只是脸上微微一丝异样,紧接着,便是稍稍挪动一下身子,轻轻调整坐姿而已。

    当然,这一幕细微的变化,自然被堂上的二位‘钦差’所捕获。

    仲逸与樊文予对视一番,心中立刻有底。

    久掌刑狱,樊文予自然知道接下来的戏该怎么唱

    一阵沉默中,却是堂上之人双目紧紧盯着堂下之人。

    ……

    “不对啊,上次不是问过了吗当时我杀完人后,将罩在外面的外衫处理掉,凶器已掩埋,所以身上没有血渍,手中也无凶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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