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陈福当然品的出话外之音,但他依旧旁敲侧击:“听说,仲大人在翰林院颇有名气,连当今礼部侍郎袁炜大人,都对你赏识不已”。
果真,还是来了。
仲逸心暗暗道:“好在自己刚入翰林院,而袁炜那日的表态人人皆知,这也不算什么”。
众所周知,徐阶与严氏势不两立,而袁炜更倾向于与徐阶一方,这个陈福既替严士蕃做事,自然不会与袁炜一派。
陈福如此一说,无非是想表明:他在朝
第246章 按察司(下)
傍晚时分,秋风骤停,街行人越发多了起来。 酒楼客栈、人满为患,已是常态。而居家小院,也是炊烟袅袅、灶火红红,洗菜淘米、摘葱剥蒜,煎炸烹炒,噼里啪啦声响。
晚饭时分到了。
臬司衙门,人更少了,动静更小了。
不过,身执兵器的衙役却更多了。
用臬台陈福的话说:此举,是为保护朝廷派来的仲、樊二位大人而特意安排的。
除陈福外,陪同冲逸与樊予一起用晚饭的,还有按察副使、按察司佥事等。
当然,还有靳睿与石成。
至于其他四名随从,此刻正立于门口。之前,他们四人皆随石成街而去,晚饭在城一家酒楼用过、
圆圆木桌,众人相围而坐,桌有酒有菜,菜有荤有素,荤素有凉有热,汤很浓,酒不多。
相保定知府安排的满满一桌“粗茶淡饭”,这一桌才是真正的粗茶淡饭。
不过,这也是场面的待客之道。
“原本想着盛情款待二位,只是朝廷自有章法,都是朝廷命官,自要遵从”。
陈福缓缓酒杯提议:‘一路之,二位大人辛苦了,来,大家干了这杯’。
自从仲逸突然抬腿起身,却又在门槛处驻足说出那番话后,身为按察司正三品的臬台大人,陈福心一时也没了主意。
从午饭至今,双方没有再碰面。
仲逸向石成等人附耳交代一番,而后与樊予说起案情,剩下的时间,是不停得翻着卷宗。
门外的衙役来回走动,颇有规律,刻意从他们门口路过,时不时的问一句:“仲大人、樊大人,有何差遣,尽管吩咐”。
对朝廷钦差特意保护,本无可厚非,但仲逸却觉得这种保护,似乎有‘监视’的意味。
很明显,仲逸一路走来,俨然一副一查到底的架势,丝毫看不出能回旋的余地。
而陈福表面做出一副‘仅是失查之责’的模样,但从他心底里:还是不想为此事,而彻底离开衙门。
心有各属,各有所图,这种情形之下:见面无益、多说无益。
动动筷子、碰碰杯,偶尔夹起一块肉。
可惜,汤都凉了。
这饭吃的……
“报”,门外一声喊,只见一名年青的衙役向陈福禀道:“臬台大人……”。
“何事此处并无外人,直说吧”,陈福缓缓放下酒杯,随意回了一句。
衙役这一声喊,倒是为这尴尬的气氛解围了。
咳咳,陈福仅此一句,既不多言语,也没让衙役进来:此处毕竟是按察司,也该他摆摆威风了。
“臬台大人,这……”,门口衙役眉头紧皱,脸满是犹豫和不安:“你,还是出来吧”。
“不长眼的东西,没看本官正与两位大人说话吗”,虽这么说,陈福只得起身朝门口走去。
表面对差役一声斥责,但他的心却同样不安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如此匆忙
短短几步的距离,陈福心却如排山倒海一般。
来到门口,那名衙役立刻凑前来,一手挡脸,附耳低语。
“什么”,一声低沉,陈福瞳孔突然放大,而后很快恢复,眉头却皱的太深,一时还未舒展开来。
“你先下去”,片刻的功夫,他的脸色竟缓和许多。
这城府,该有多深
“你们二人,好好陪陪两位大人”,陈福站在门口,向按察司的副使、佥事叮嘱一番,而后再次向仲逸道:“衙门还有些紧急公务要处理,失陪了”。
“按察司不同于其他衙门,公事要紧,陈大人先忙”,仲逸与樊予微微点点头,算是一个回应。
“二位,你们臬台大人有紧急公务处理,咱们可得好好喝几杯”,此刻,樊予却来了兴致。
“那是,那是,今晚,咱们不醉不归”,按察司的两名属官立刻笑脸相迎。
……
“什么是何人如此大胆”,回到书房,陈福再也无须掩饰,脸竟冒起青筋:“这里是按察司,他们是不是不要命了”。
陈福的这个反应着实令人汗颜,那年轻的衙役急忙禀道:“属下真的不知,方才只听府里一个丫鬟来报,这才知道臬台大人书房来窃贼了”。
原来,除了衙门住处外,陈福在城还有一处宅院。
此事,只有他的心腹属下知晓。
身为按察使,陈福经手
第247章 秋风扫落叶(上)
“听,好像有动静,是臬台大人那屋,快……”,夜幕,巡检衙役似乎听到一阵声响,立刻寻声而去。品書網
“来人啊,……,有……刺客……”。
这次,估计院内所有人都听到了。
仲逸、樊予等屋很快亮起灯,石成立刻吩咐从京城来的两名守卫分别立于他们二人左右。
“靳大哥,二位大人交给你们了,我去去来”。
“将臬司衙门所有通道、出入口围住”,石成已来到陈福屋门口,向院衙役头领吩咐道:“挑几个身手不错的,虽本官进去”。
“你是什么人还自称‘本官’”,臬司衙门衙役头领竟对石成质疑起来。
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不是钦差身边的随从吗这谱儿,也太大了点吧
当然,关键这二位‘钦差’的品佚不高,架势太小,想必那随从也大不到那里。
陈福危在旦夕,衙役竟还有心思计较这些,要是让他们的臬台大人听到了,估计要气的七窍流血了。
这智商……
“放肆,这位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大人”,石成身边的一名随从立刻怒斥:“若不是着急救人,老子此刻灭了你”。
“属下该死,请各位大人饶命……”,所有衙役竟纷纷下跪。
“这还办什么差怪不得刺客进屋都不察觉,那些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那名随从再次喝道:‘还楞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看这架势,除靳睿与石成外,从京城来的四名随从,应该还有个百户吧
“别动,有机关,小心……”,才到门口,石成立刻向众人摆手制止。
屋门口,一根极其细微的铁丝横穿于墙壁之间,若是不小心推门而入,会触及到。
“掌灯”,石成抬头望去,却见屋顶一排尖尖的铁锥,正静静的倒立在那里。
“好险啊,若非千户大人提前明察秋毫,兄弟们可都成肉酱了”,衙役头领满脸笑意的讨好石成,嘴里却不由的嘀咕起来:“在衙门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有道机关”。
这个臬台大人,果真是城府深不可测。
深的令人汗颜。
“臬台大人,臬台大人,你在那里臬台大人……”。
小心翼翼绕过铁丝之后,众衙役这才想起他们臬台大人的安危。
人那去了呢
“千户大人,快看,这里有暗道”,衙役头领看到床后一个神秘的木柜,才轻轻推开柜门,却是一道深深的通道。
“搜……”,石成身边的随从立刻吩咐众人。
石成并未言语,他细细盯着这个所谓的密道:无非是柜只能容下一个身影出入的木格子而已。
“陈福不会走远,此处是臬司衙门,若要大幅度凿墙穿壁,动土太多,动静太大,反而会令人生疑,通道不会太深”。
“去,到隔壁几间屋子搜一搜,把好衙门所有进出口”,石睿向他的随从吩咐道:“仲大人与樊大人二人皆是官,形势不明,让他们先不要过来”。
这架势,到底是找刺客,还是找陈福这位臬台大人呢
“狡兔三窟,连自己在衙门的住处都不放过”。不由的转身再次望着那所谓的通道,石成心暗暗骂道:这只老狐狸,太狡猾了。
“找到啦,臬台大人,找到啦”,不大会的功夫,隔壁传来臬司衙门衙役的喊叫声。
听着欢快的声音,不难看出:陈福,并无大碍。
……
“仲大人,樊大人,你们说说,这还有没有王法朗朗乾坤,堂堂朝廷臬司衙门,掌管一方刑狱,竟有人敢刺杀三品按察使”。
回到屋,陈福连杯水都顾不得喝一口,见了仲逸与樊予,竟开始埋怨起来。
“事到如今,你倒抱怨起来了苍蝇不叮无缝蛋,若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刺客为何要半夜涉险来此”。
一脚刚迈进屋门,石成立刻前向陈福质问:“快说,那凶手是什么模样你是如何脱险的”。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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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秋风扫落叶 下
晨光绚丽、旭日东升,朝阳下,臬司衙门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
院中一排衙役,站的整整齐齐,其中大多是负责守门巡检,因昨晚刺客进府时守护松懈,按察使陈福一怒之下,命他们在院中罚站:一天一夜、不许合眼。
与此同时,按察司中,但凡有品佚的,也全被集中到一起:臬台大人要训话。
都是同僚,又在按察司衙门,按察使训话,这原本再正常不过了。
众人到齐之后,一名衙役来请陈福前去,为了彰显威严,所有的人也全被请到了院子中。
“仲大人、樊大人,那……,本官就去了”,临出门时,陈福向仲逸与樊文予打声招呼。
这一夜,这位堂堂的三品臬台大人,老了许多。
“臬台大人、见过臬台大人”。
“臬台大人,听说昨晚有刺客进来,好在虚惊一场”。
“臬台大人,都是卑职失职,以后定会严加管束这帮兔崽子”。
‘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今日我们又要挨一顿训了’
……
见陈福过来,众人立刻迎上去,又是问询他昨晚被刺之事,又是对属下衙役一顿埋怨。
明一句、暗一言,高一声、低一声。议事也好,窃窃私语也罢,在所有的人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平日议事前,也是如此。
“臬台大人到,肃静……”,一名衙役大声喊道。
咳咳,陈福缓缓来到台上,他双手背抄,来回踱步,不时的朝台下望去,沉默良久,就是不说一句话。
一片安静,院中所有人站的规规矩矩,连声咳嗽不敢发出,一旁被罚站的衙役们也如被打了鸡血一样,强打精神:再瞌睡,也不能多合一下眼皮。
“臬司衙门的差事不好当,这么多年,大家……都不容易……”。
思虑半天,话到嘴边,陈福口中只蹦出几个字:‘你们……,都散了吧’。
散了吧就这一句
众人立刻瞪大眼睛:平日里,臬台大人训话起码也得要半个时辰,更何况昨晚发生刺客这么大事
就寥寥数语,大家心中更没底了。
这似乎比昨晚刺客之事,更令人不可思议。
“哦,对了……”,众人正欲散去之时,却又听台上的陈福似乎又说话了。
大家急忙收回脚步,再次站到原位。
“罚站的衙役们,也都散了吧……”。
众人还未站稳之际,却听陈福又是寥寥一句。
之后,这位臬台大人发出一声长叹,缓缓转身而去。
……
“这个陈福,确实有过人之处。在按察司最后一次训话,当同僚的面儿,虽然寥寥几句,但正是肺腑之言啊”,在一旁观望的樊文予不免发出一声感慨。
这个场面,似乎与他当年被免去蠡县知县时,有几分相像。
“或许,这位三品臬台,终于可脱去那套沉重的外衣了”,仲逸也不免有感而发。
……
“仲老弟,如今,陈福皆已招供:当时刑部在复核时,确曾有人对他有所暗示,除财物之外,还有那封书信,如今他又愿意出面做人证”。
回到屋中,樊文予与仲逸商议:“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仲逸望着才被刚刚关上的屋门,眉头也紧锁起来。
屋中只有他们二人,大清早的,樊文予之所以关门,当然是有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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