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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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马路上依旧人来人往，热络不绝。

    白思渊拉着孙颖晨的手就在马路上闲逛着，路上难得有人买冰糖葫芦的，白思渊给孙颖晨买了一串，也不是因为孙颖晨喜欢吃，而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孙颖晨由于太紧张了所以吃的有些堵胃，所以白思渊给她买的冰糖葫芦其实为了让她消化的，但是孙颖晨拿在手里面，就当成是玩，根本没吃。

    今天的夜色也很宁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

    两个人在马路上走的也很慢，其实这是白思渊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受，以前他的生活步调永远都是快节奏的，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是如此，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向来如此，他不能一个人慢下来，毕竟受到关注太多了，可是今天，他能握着孙颖晨的手在马路上一步一步的走着，感受慢下来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突然觉得，如果未来人生也能如此，他真希望当下就是一辈子。

    “孙颖晨。”白思渊突然叫住四处张望的她。

    孙颖晨回头看着白思渊，说:“嗯什么事”

    “我希望拉着你的手，就这么一辈子。”白思渊一直都和孙颖晨说，她的病没有关系的，一定会好的，这样大量的洗脑几乎都快要让白思渊自己都相信了，可是他内心还是知道的，这样的危险性的系数到底多高。

    如果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幸福，那么他也不会知道幸福会具体到什么程度，可是他得到了，那是他必须屈居于现实的温暖，他不想放手，更加不能失去，所以这一刻，他害怕了。

    孙颖晨笑着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因为孙颖晨太了解白思渊了，虽然她爱他，甚至于不管白思渊曾经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但是只要白思渊朝着她伸手，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拥抱他的，但是现在她看见白思渊微笑的脸上，眼眸深处是浓浓的悲伤。

    孙颖晨太了解这样的眼神了，那是半年前所有人都说白思渊已经死了之后，她每天会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的眼神，满是悲伤，她会一直沉浸在那种无声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而现在白思渊眼睛里面写满了这样的悲伤，她了解，她也知道，孙颖晨向来不是一个乐天派，虽然白思渊不止一次的说过，只要有白思渊在，她就会没事的，这样小概率的幸运的事情她从来都不相信会落在自己头上，所以孙颖晨虽然天天听见白思渊说着，可是她还是做好了时刻会离开白思渊的准备。

    孙颖晨笑着，将白思渊的手握的更紧了，却没有勇气去看他，只是笑着说:“思渊啊，我爱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多么爱你，现在我可以拉着你的手，走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上，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我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你，这样的生活是我从来都不敢奢望的，但是现在都实现了，我想我们已经足够幸福了，我们珍惜当下，好不好。”

    未来的变故太大了，白思渊现在深深的害怕，仿佛陷入了某种看不见的漩涡之中，他只能同样的力度拉着孙颖晨的手。

    是啊，已经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思渊啊，你有没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孙颖晨笑着说着，可是她却一直都没有回头，因为她的眼眸里续满了泪水，但是她一直咬着牙，强行振作，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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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颖晨死死的闭上眼睛，听着他一遍遍的说着，心里面默念着，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我的人生之中从来都没有遇见你，因为没有遇见，就没有分别，也没有悲伤。她可以依旧在她荒诞的人生之中过着漫不经心的生活，不至于这么大风大浪的最后还要面临着失去。

    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孙颖晨就要去国外手术了，这样的三天就像是一个生锈的锯条，在慢慢的割据着彼此仅存的理智。

    晚上十一点十分，孙颖晨和白思渊都有些红肿的眼睛，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如此哭的痛快。

    “白思渊，如果我的手术注定是一场有去无回的魔咒，我想要和我的好朋友醉一场。”孙颖晨看着白思渊，白思渊没有说话，孙颖晨将头靠在白思渊的肩膀上:“我知道你担心，没关系，我们一起去啊，毕竟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周淼一个开酒馆的，理所应当请我们喝最贵的酒。”

    “好。”白思渊知道孙颖晨和周淼的感情，如果生命真的要和她再开一次玩笑的话，那这三天能够见面的次数恐怕真的有限，他不能阻止孙颖晨去做一些傻事，因为那都是孙颖晨自己的权利。

    白思渊虽然没有办法理解孙颖晨和周淼的感情，但是他愿意尊重她。

    这个时间的酒吧依旧是人声鼎沸，进进出出的小年轻脸上写满了亢奋和无奈。

    孙颖晨拉着白思渊的手走进燃酒吧的时候，周淼正坐在调酒桌前面的高脚凳上沉思，而一旁的李瑾在招呼着客人，那热络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李瑾是一个内向的人。

    李瑾是第一个看见孙颖晨的人，笑着走了过去打招呼:“今天是什么风，海澜的太子爷也下榻我们这里。”李瑾就是这样的人，他说什么话都随着心情，因为尽管是灯光灰暗的酒吧，他还是看见了孙颖晨红肿的双眼，李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孙颖晨的眼泪应该是因为白思渊吧。

    虽然李瑾不了解白思渊，但是孙颖晨和白思渊的事情，他好歹也有耳闻。

    孙颖晨却笑着在李瑾的胸口轻轻推了一下，说:“周淼呢。”

    李瑾脖子朝着后面扭了一下，示意她周淼在那边坐着。

    孙颖晨笑着说:“知道啦，我们有机会再聚。”

    李瑾一时间愣住了，他突然没有明白孙颖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笑着回答:“好啊。”

    孙颖晨放开白思渊的手，快步走了过去，然后不由分说的抱住周淼的身子，周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如其来的被一个人抱住，她下意识的却是想要伸手推开，可是她突然听见抱住她的人说了一句:“是我。”

    仅仅是两个字，周淼就飞快的认出来抱着她的人谁了。

    周淼没好气的说:“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来我了，不是和你的白思渊蜜里调油吗”

    孙颖晨放开周淼，却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然后手自然的换上了她的胳膊，笑着说:“周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这样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周淼听着挺刺耳的，但是她却没有说话。

    孙颖晨傻呵呵的笑着，继续说道:“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想，如果我的人生走到尽头了，我也可以自豪的说，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叫周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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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颖晨却笑着，微笑的眼睛里面却留下了眼泪:“我脑子里面之前的那个血块，已经严重压迫了我颅内的神经，我时常会头疼，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我去过医院，医生说，如果我不开颅手速，我就会死掉。”

    周淼急了，说:“那就开颅，那就手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更加别吓唬我，孙颖晨，你会长命百岁的。”

    孙颖晨摇头，眼泪随着她的摆动，掉的更凶了:“没用的，我的几率只有很小的部分，但是没有关系啊，周淼，我们现在还可以坐在一起喝酒啊，在说了，今天还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你说，我是不是和你是真爱，这样的日子里，我能够厚着脸皮过来讨酒喝的人，只有你一个人。”

    其实很多时候，好朋友不需要太多，如果能有一个和你掏心掏肺的，那就够了。

    周淼几乎想要在孙颖晨闪烁不定的眼神之中看出任何一些破绽，但是最终她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孙颖晨闪烁不定的眼神之中涌动的是隐隐的泪光。

    那是强行镇定之后才勉强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的样子，周淼将头别过去，装着不在意的说:“孙颖晨，你别以为你消失几天，让我好些担心，其实没事，你要是想喝酒了，就过来喝酒，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啊，你说是吧，但是你这样突然出现吓唬我，就是你的不对了。”

    周淼以为自己这么说着，她就可以不用相信孙颖晨得了这样的病。

    孙颖晨只是看着她，但是周淼依旧不愿意回头看着她，可是孙颖晨不愿意转头，就这样的，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征兆的拉锯战，最后还是周淼认输了，她做不到，她做不到一直背对着孙颖晨，所以在她转过头的时候，两个人的都是满脸的泪水。

    那是一种没有声音的撕裂一般的疼痛。

    “孙颖晨，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周淼的声音哽咽着，她艰难的开口只是说了这几个字，悲伤的情绪已经将她所有的理智全部都摧毁殆尽，她只是希望眼前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

    最近周淼原本的情绪已经变得十分紧绷了，因为她发现，这二十多年以来，她曾经信以为真事情转眼就变成伪劣的难堪，她爱着的人，她从来都不曾看清楚过他，而她最好的朋友，她用难得的真心却对待的朋友，或许是她得到的太多了，上天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拿走她原本可以很幸福的一切，但是周淼却难过到无法承受，她不要这样，她希望她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生活原本不应该都是幸福的模样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如今这个样子。

    孙颖晨看着周淼的哭泣，这是在孙颖晨的世界里，周淼难得的几次崩溃的大哭，她想要开口安慰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句句:“别哭了，别哭了。”太多的大道理大家都懂，但是事情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谁又能将情绪掩饰的那么好，又无可代替呢。

    周淼依旧哭着，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这样的周淼几乎让孙颖晨怀疑，曾经在她的世界里认知的那个周淼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的一样，那个不管在任何的场合都可以光鲜亮丽并且光彩照人，她做事雷厉风行的样子依旧在孙颖晨的脑海之中历历在目，原本她以为关于周淼的过去，她都可以淡忘了，可是现在想起来，原来都是在眼前的。

    “周淼，不要哭了，你看，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要哭，应该高兴的，要笑，要开心的笑。”孙颖晨脸上虽然都是泪水，但是她好看的桃花眼却弯成一个弧度，可是再也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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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抓狂，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闪舞

    几乎透明的酒液，顺着他的口腔一直到喉咙，最后到胃里，一路火辣辣的灼烧着，可是他依旧觉察不到任何不适，这个样子，他对疼痛几乎已经免疫了。

    李瑾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了，他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了。其实有很多的情绪都是无法让任何人开解，唯有自己想开。

    李瑾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是看着大家脸上落寞的表情还有周淼哭红的双眼，直觉告诉他，一定是非常难的事情，毕竟那是他从来都不曾看见过的周淼如此哭过。

    酒吧的晚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好不热络，有的人是真的高兴，喝的酩酊大醉，有的人是真的难过，哭的一塌糊涂，自然，哭的最凶的还是周淼和孙颖晨，她们两个人虽然都说着不要再哭了，可是却一直抑制不住的眼泪。

    次日一早，雾气蒙蒙的清晨伴随着丝丝入扣的凉气。

    窗帘缝隙外面不再是阳光折射进来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蒙蒙的色彩。

    孙颖晨只感觉头痛欲裂，那种像是快要炸开一样的疼痛袭击着她，其实每天清晨醒来，她都会伴随着头疼，可是那种疼痛都是她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唯有这一次，这样的疼痛让她皱眉。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孙颖晨的耳边响起，她回头朝着生源看去，却看见周淼已经坐在床头柜前修理她精致的眉毛。

    孙颖晨快速的回忆关于昨天的细节，但是很多情节她都已经完全模糊了，她只是记得两个人喝酒，然后说了很多的话，当然了，说的都是一些伤感的话，两个人抱头痛哭的场面，但是接下来的所有情节，就像是有一个人在她的头脑之中用橡皮檫全部搽干净了一样，她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尽管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孙颖晨还是佩服周淼的，因为昨天她哭成什么惨兮兮的样子孙颖晨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今天一大早上，周淼就可以心平气和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坐在这里精致的化妆。

    孙颖晨其实一直都是佩服周淼的，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她都可以罩得住的，就算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可是孙颖晨这个时候却有些伤感，因为她看得出来，周淼严肃的表情下是多么的克制。

    “你昨天喝的太多了，你都吐了。”周淼轻描淡写的说着。

    孙颖晨有些暖心，说着:“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周淼却不以为然，对着镜子继续的描眉，可是听见孙颖晨这么说着，却一挑眉，有些不满的说着:“天哪，你说什么呢，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崩溃，你吐在我为数不多的最昂贵的衣服上了，你知道我当时多心疼吗，天哪，简直是噩梦。”

    孙颖晨听着周淼说着依旧很尖酸刻薄的话，可是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孙颖晨知道周淼就是这样的性格，她和你牙尖嘴利，其实是保护她柔软的内心，因为周淼外表看似强势，但是骨子里面却是柔软的。

    “看我干什么，你怎么还不起来，你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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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颖晨没有来得及回复他，就听见周淼说:“说我什么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叫上我。”

    这个时候周淼已经走到餐桌前，伸手抓了一根油条，吃了起来，道:“我好久都没有吃到过油条了。”

    孙颖晨笑着说:“白思渊刚才说，等我回国了，到时候约上你，然后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一顿，看看到底是谁酒量差。”

    周淼一听，立刻挑了一下她大早上描绘的精致的眉，说:“白思渊，你这是敲山震虎啊，表面上是探探孙颖晨的酒量，实则是想要看我的酒量吧，我告诉你，彻底死了心，我一个开酒吧的，我的酒量不是吹的，不要太好。”

    孙颖晨就在一旁等着捡乐，毕竟周淼的口才她是知道的，有理讲理，没理辩三分，但是白思渊却是现实主义者，他一切都看事实说话，没有底线的事情，他从来都不肯轻易许诺的。

    “白思渊，你说吧，你是不是打算踢馆啊。”因为孙颖晨的三言两语，周淼已经开始竖起来她骄傲的自尊了。

    白思渊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你听小晨瞎说，我哪里敢踢馆啊，是不是，要不是昨天你们两个状态不好，双双喝多了，同时还断片了，我知道，你们肯定能喝到第二天一大早的。”白思渊不动声色的将抢白的话扔了过去，算是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让周淼根本没有办法还击。

    “哎，白思渊，你行啊。”周淼发现自己居然对于白思渊说的话，她丝毫没有抵抗之力，只能干瞪眼的认输。

    孙颖晨却咯咯的笑着，说:“行了，你们都是战士，你们不饿，那我先吃了。”说着，她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十分顺手的接过白思渊给她打的一碗豆浆，然后笑眯眯的吃着油条，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幸福。”

    白思渊则在一旁也笑着，那样的温暖的笑容就像是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半辈子，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微笑着，像是同样了解到同一件事情一样。

    周淼站在一旁，觉得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地盘，她的存在就像是无疑冒犯一般的闯入了别人的领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扰到两个人了。

    白思渊看着周淼，笑着说:“行了，看的出来今天早上的妆容有些厚，是为了遮挡宿醉留下来后遗症吧，但是我告诉你，真不如好好吃一顿饭，来的恢复的快。”说着，也给周淼倒了一碗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