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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司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碾冰
九司赋
作者:林碾冰
借三尺明月,衔两袖青龙,轻剑快马恣意,携侣江湖同游!



楔子 冰棺
    “呲——”

    白色的靴子踩在一摊碎石上,发出呲啦的摩擦声。

    白袍下的男人轻轻抬起目光,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三丈高的石头牌坊,穿过牌坊,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白袍男子身旁,一位身着粗布衣衫的驼背老者正捋着他那花白的胡子,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繁华。

    “呵,这些个市坊间内可比那山里头好玩多了。”

    “啊,最不缺的就是做生意的,你看我们也走了好几个时辰了,要不咱们先在这里歇歇脚,舒缓舒缓”

    老头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却早就骂开了,你说你他娘车不坐,船不乘,害得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跟着你颠来摆去。

    “这里离古窟还有多远”略显淡漠的声音从白袍底下传了出来。

    “呃……这里到古窟,还需要穿过商都才能到岐山脚下,再往上走一个时辰,才能到。”

    “继续走。”说着白袍男子衣摆微动,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

    ……

    在外人眼中,商都或许是大宣数一数二的繁华地段,然而传说,在远古时期,最繁华的不是在岐山脚下,而是在山上。

    不过时光易逝,几经衰荣,岐山也便真的成了一座山,上面渐渐长出各种令人垂涎的奇珍异果,同时也生出许多狰狞妖兽。

    石板路到了山脉外围就没有了,再往里走,先要滩水,等过了一条小河之后,便要在山林间穿行了。山间林地上,除了各种飞禽走兽遗留下来的痕迹外,还是有着少许人的足迹。

    “呼——”老头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那花白胡子吹得老高,他抬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边翻了个白眼。一旁白袍男子静静地站了片刻,最后缓缓抬手将罩在头上的斗篷取下,露出一张锋锐而又略显沧桑的面孔,而一头银发更是显得格外夺目。不过此时他的目光,却是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处昏暗诡异的石门洞府

    “终于到了——哎呦,累死老头我了,”老头在一旁装模作样地长吁短叹。

    白袍男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还不开门”

    “哦,”老头儿有些不高兴的揉了揉他的蒜头鼻子,极不情愿地柱着拐,慢吞吞地向洞府走去。

    站在门前,老头在旁边摸索了一会之后,倏的按下某个机关——

    “轰隆!”

    洞府外的石门轰的一声,门上的土石有些松动,扑簌簌的往下掉,两门向两边石壁缩去,露出其内空荡荡的古窟。

    白袍男子平静地望着他,不动声色,静静地等待后文。

    老头儿举起拐杖在洞府石壁上敲了敲,随后石壁上十二盏灯火幽然亮起。

    洞府不大,大约七尺见方,老头儿眯了眯眼睛,拿着拐杖在地上四处磕磕碰碰。走到洞府中央的时候,突然用脚尖碰了碰地面随后地面上出现一个形状怪异的孔。

    “噫,找到了。”

    说着他用手边的拐杖问的插入孔中,说着,他收起脸上的顽笑,双眼一闭,一股淡金色的灵气萦绕的手臂,输入杖中,随即拐杖金光大盛,他双眼猛的睁开,手握拐杖一旋,口中低喝一声,

    “请棺!”

    随即,洞府外金风四起,吹的府外竹林沙沙作响,白袍男子也是衣袍猎猎翻飞。他微微眯了眯



第一折 慕云轩
    北域中部,大宣。

    这是这个国家成立的第七年——准确的来说是改姓后的第七年。

    苏州,大宣帝国北方的一个小城。

    秋色渐凉,冷风开始呼呼的肆虐着这座孤寂的城池。

    秋天的日子短,接近酉时,天色就会开始迅速的暗下来。可今天才不过申时,天空中便已是灰蒙蒙的一片。树,桥,街道,行人,都变得朦胧起来,似是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北街,医馆。

    “公子,这天看样子快下雨了,今日怕是没有病人会来问诊了,不如趁早收拾,先回府吧。”

    一名两鬓已经生出白发的老伯放下手中的账本,望着正坐在木质轮椅上倚在门框旁边的白衣年轻人,笑道。

    年轻人生了一副极其俊秀的眉眼,却好像不太擅长利用,脸上终日无多少笑容,始终一副淡淡的神色,说不上冷漠,却也不见得有多热心。

    “福伯,心然从书院回来了么”白衣公子望着门外,缓缓道。

    老伯一怔,随即笑道,“公子怕是忘了,今日小姐是不用去书院的。”

    “唔……”白衣公子敲了敲脑袋,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将脑袋微微偏过来,

    “那福伯收拾东西,先回去吧,另外,让心然不要在院子里等了,入秋天凉,别让她在外面着了凉。”

    “我今晚会晚些回来。”

    “是,公子。”老伯敛眉颔首。

    这几年每年入秋之后,公子都会有一天在医馆逗留片刻。

    至于为什么,公子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

    公子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领上的貂毛被风吹动柔柔地拂着他的脸庞。

    “从明日起,医馆只售药,不问诊。”

    “是。”老伯并没有多问,只是微微躬身从偏门退了出去。

    慕云轩半躺在轮椅上,闭着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磨砂着扶手上的花纹,杏黄色的上好梨木上闪烁着平滑细腻的光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便如一滴墨滴落在清水中,缓缓扩散,不多时使得整片天空都呈现出一种均匀的暗色。

    忽然,一股幽香带着几分凛冽的气息,悄然地在医馆中弥漫开来。慕云轩鼻尖微动,双眼缓缓睁开,目光中透着几分复杂。

    在他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白裙女子,约莫双十年华。

    女子很美,便如那空谷幽雪,美得那样清冷,而又出尘,修眉敛黛,朱唇若丹,本该是位明艳耀眼的女孩,可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时刻散发着如寒潭般的波动,刺痛着每一束注视她的目光。

    是了,像她那样的人,本就不该属于凡间吧……慕云轩缓缓垂下眼帘,如是想着。

    “今年……是最后一次了么”慕云轩转过轮椅,正对着她,目光又恢复了平静。

    女子顿了顿,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嗯,”慕云轩低声应了一句,目光微垂,脸上闪过一刹那的恍惚,随即推着轮椅朝侧房走去。

    …………

    侧房,床榻上,慕云轩褪去上衣,露出刚健有力的上躯,背上还有许多交错的伤痕,不过似乎已经陈年,只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暗红色痕迹,倒是跟那张透着一股子斯文劲的苍白脸颊有些格格不入。

    “凝神,静气。”

    慕云轩闭上双眼,身体渐渐放松。

    女子口中轻轻吐出这几个字,随即盘膝坐在他身后,美眸渐闭,玉手探出,贴在他背后,精致的白色宽袖滑落,露出一截荧洁白皙的柔荑。

    ?屋内的炭炉内传出轻微的毕剥声,??本来才不过九月中旬,纵然是苏州较其他地方湿冷,??也绝不该是烤火取暖的时候。

    慕?云轩觉得身体很冷,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觉慢慢垂了下去。

    过了许久,他只觉得天色明亮,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院内比较显眼的是一个黑点,那是一道瘦小的身影,衣着锦绣,披着一张黑色的披风。

    他跪在庭前,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秀气的小脸上是说不出的平静。

    其实在他身前也有一道身影,只是奇



第二折 雪心然
    女孩身着一袭湖水蓝色的曳地长裙,一只梅花簪子将如瀑青丝绾起,木簪上缠绕着一段浅青色的丝绦,隐隐没入发中。

    她玉手扶着木栏,将螓首枕在臂上,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慕云轩沉默地望着眼前的女孩,望着她白皙的脸颊,漆黑的瞳孔中映出她如梦幻般精致的容颜,目光从樱唇,瑶鼻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覆在一双美眸上的浅色柔娟。

    ……

    “阿轩不能死,心然舍不得阿轩离开……”

    “阿轩会一直一直……一直待在我身边……”

    “阿轩……”

    男孩儿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不住的颤抖着投向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女孩儿扬起脸颊,紧闭的双眼眼角留着两列触目惊心的血泪,努力地想掀起嘴角,露出笑容来,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倒是勉强几次之后,一抹鲜血不可抑制的自她嘴角溢出。

    最后谁都没死,心然活着,阿轩也活着,只不过往日明媚善睐的那双眸子,却只得从此隐在这柔柔的娟缎之下。

    “呼。”

    慕云轩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即解下披风,轻轻盖住女孩的娇躯。他犹豫了一下,旋即伸手将雪心然悄悄抱起,裙裾滑下来,如水幕般垂落。

    “嗯……”怀中的人儿忽然轻呓一声,似乎悠然转醒,随即慕云轩便是感到怀中娇躯陡然一僵,随即慌忙柔声道,“别怕,是我。”

    “是阿轩吗”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绷紧的娇躯蓦然一松,动听的声音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声音忽然轻轻颤抖起来。

    “阿轩的腿……”

    “嗯,”慕云轩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好了。”说着,他转身坐下,将心然放在自己膝盖上,右手隔着锦缎环住她柔弱无骨的香肩。

    “唔。”女孩充斥着惊喜之色的脸上陡然飞上一抹红云,随即将俏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不过像火烧过一样的耳根还是暴露了一些女儿家的心事。

    慕云轩嘴角噙着这些许笑意——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恐怕只有面对这丫头的时候才有可能放松惬意地露出笑容吧。他轻轻揉了揉她晶莹剔透的耳垂,随即用颇为宠溺的声音道,“怎么在我怀里还会害羞了不成”

    女孩娇躯微微一紧,而后檀口中传出有些发窘的娇嗔,“讨厌!”

    慕云轩轻笑了两声,然后像是想到什么,蓦然敛起笑容,寒着脸道,

    “我不是让福伯叮嘱你不要出来了么”

    “天色正凉,万一受了寒怎么办”

    雪心然微微一怔,心中一阵暖流涌开,满怀甜蜜,随即轻轻摇了摇头,精致的脸颊上显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不怪福伯的,是我自己非要出来的。”

    “那你就在这亭子里呆这么久,也不多带件衣服,还睡着了,睡着了更容易着凉。”慕云轩继续冷着脸,声音却舍不得严厉起来。

    “知道了,”心然柔柔一笑,“我以后一定保重好身体。”

    “每次都这么说。”

    女孩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阿轩也该早些回来才是啊。”

    雪心然并没有问他这几个时辰去哪了,也没有问他腿怎么好的,她只需要知道她的阿轩现在,比以往更好了,这便足够了。

    慕云轩装了许久的佯怒脸色,在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怜爱疼惜的神色。

    他将下巴轻轻抵着心然光洁的额头,拢了拢她的身子,道,“等我办完两件事,我就天天在家陪着你好不好”

    怀中的女孩娇躯微微一僵,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你要走吗”

    慕云轩替她拢起放散落在鬓间的几缕青丝,轻声道,“心然本该拥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啊……”

    女孩儿沉默了一会,旋即有些紧张的问道,“要去很久吗”

    “大概……年底就会回吧。”

    雪心然皱起好看的眉毛,“那也要好久呢……”

    慕云轩默然地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是将怀中的人儿又搂紧了些。

    等你眼睛好了,阿轩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



第三折 商都
    大宣南部,商都。

    相对于大宣其他城镇来说,这算得上是一座大城了,尽管如此,鳞次栉比的房屋楼阁确却使得城内没有一处空地,比起诸多如苏州之类的小城来说,反而显得异常拥挤。

    车水马龙,行人来往,给这座城市添上了十足的生气,也造就了它“第二临安”的誉称!

    临安乃大宣帝都,商都的繁华竟是与帝都不相上下!

    不过商都的繁华与长期的政策也有关系,据说商都是大宣唯一一处没有官府的属郡,管理秩序的是商都的本地人组成的行令会,不过这些人大多是当地的一些权势豪门,所以,这个行令会便也相当于是大人物们敛财的一个工具,商都八成以上的财富和资源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原本朝廷也想将这块肥肉衔在嘴里,但奈何商都地处偏远,皇帝陛下也是鞭长莫及,派过几任郡守都不敢在那儿干——那些人可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后来,只要他们能交上一笔不菲的税收,朝廷便把权力放给他们,谓之曰,自治。

    “这不过是临安那些大人物的小手段罢了。”商都的中下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朝廷可从来不管我们这些穷苦人的死活。”

    于是在这里,有些东西的存在,仿佛成了默许,其中最出名的这是贩奴和武斗。

    岐山脚下,依山别院。

    “……小姐,恐怕武馆里的那些庸夫难以满足此次入山的要求。”一名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正苦着脸向身旁一位高挑女子絮絮叨叨的解释着。

    女子身材修长身着一套明黄色劲装,白襟黑衬,衣装上零星地嵌着些许金属饰物,紧密地包裹着一具浮凸玲珑的娇躯,勾勒出身体美好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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