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塔林传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京北庸人
八名舞者保持十尺间隔的梯形站位,大段大段的鲜艳丝绳在舞者间舒展,环绕在他们的手臂,胸膛和脖颈周围,似乎每名舞者都同时操控者五六根绳索。
这些线在他们之间交织出不断变化的翻绳造型,大网中又有精巧绳结构成各种小物件:剑、刀、大衣、靴子、玻璃小雕像和熠熠生辉的小摆设。舞者们旋转双臂,扭动臀部,控制这些造型朝不同方向缓慢移动;时而又以不可思议的流畅动作抖脱绳结,制造新的图案。
安塔拉特姆用手肘轻轻顶了顶白恩,示意他看向左侧的一艘游船,那艘游船就像个永远飘在水上的微缩园林。它大约五十步长,二十步宽,矩形双层木壳中填满泥土,栽种着十几棵橡树和橄榄树。
这些树木的枝干如夜色黝黑,扑簌叶帘呈现出超乎自然的美感:绿如翡翠,亮若漆器。树下则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色彩缤纷的花朵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在冬季能看到的景象。显然出自植物学和炼金术结合的精妙杰作。
“温室吗?”白恩第一个想法就是通过温室种植,在这几天移植到那艘船上,但是在冬季的河面上,温室种植的植物很难存活太久。
“不,魔法。”安塔拉特姆笑着说道。“虽然有些浪费钱,不过阿门加农很喜欢。他准备建造一座大型室内植物园,作为法塔林城的景点。”
白恩对于这些不感兴趣,他迈步来到豪华游船的酒台前,这酒台精美别致,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种酒瓶,要说是药剂师的试验台也不足为奇。酒台旁边站立着一个精心打扮过的调酒师,看到白恩往这里走,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大人,请问您向喝点什么?”调酒师轻声问道。
“来杯你拿手的吧。”白恩不太介意喝什么,不过调酒师这职业在法塔林岛算是比较新鲜的职业了。
调酒师熟练地调配酒品,首先取来一个细长的水晶酒杯,倒进两指深的生姜油,颜色就像烧焦的肉桂。接着他又加入相当份量的奶白色香梨白兰地,然后是一种被称作比尔巴利火焰的半透明烈酒,随后又加入了透明的法塔林土豆酒,这其实是和小萝卜一起入味的烹饪酒。
这杯鸡尾酒混好后,调酒师用一条湿毛巾将左手裹住,伸向酒台旁一具加盖的闷烧炉。他取出一根尖端橙红发热的细长金属条,插进鸡尾酒中。咝咝声立即响起,一小股辛辣蒸汽也随之出现。金属条冷却后,调酒师迅速准确地搅动三次,随即把酒放在一个小银盘中呈给白恩。
佛莱恩和安塔拉特姆均被这位调酒师的技艺所吸引,也走到酒台边,各自点了一杯酒。
这些年来,白恩已经多次品尝过各地的酒水,但当这杯鸡尾酒的冰炎感袭上双唇时,用蛰人的热度描画出每条细缝,用凛冽的疼痛勾勒出牙齿和齿龈间的所有罅隙,这才向舌头和喉咙发动攻势,他永远无法完遏制黑塔中的回忆。
无法忘记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的警告,无法忘记那液态火焰似乎顺着鼻腔蔓延,一直烧到双目后方的感觉,让人只想把眼球扣出来。白恩在抿第一口酒时把不适感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比假装对这个节日庆典动心要容易得多。
“神器的魔法!”白恩惊叹道。“还有精湛的技艺!这酒叫什么?”
“大人,它名叫辛芳的回忆。”正在给其他两人调酒的调酒师轻声答道。
白恩满意地点点头,又抿了一小口,这一次没有第一口那么刺激,但是味道确实回味无穷。
“在调酒的过程中加入魔法。”安塔拉特姆盯着调酒师的动作说道。“确实是奇妙的想法。请问您是?”
“我叫克里斯丁,大人。”调酒师把安塔拉特姆的酒递给他,接着看了佛莱恩一会,便开始给他调配起来。
“无与伦比,”安塔拉特姆喝了一口咳嗽起来,随即猛地拉了几下黑色颈巾,把它扯松了一点点。“你应该提醒我的。”
调酒师克里斯丁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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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焦急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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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焦急地沿着阿基坦城堡的城垛踱来踱去。有时男爵会停下来,望着夜空,凝视着星星和它们所照耀的沉睡的景色。绿色的牧场和郁郁葱葱的田野,还有布尔坦尼亚最好的葡萄园,这些都是值得保护的东西。值得通过谋杀来保护。
为什么那个蠢货还不死呢?如果他康复了,国王就会把公爵的领地归还给这个体弱多病的可怜虫,放弃头衔而把爵位让给了伟大的恩纳苏-赛夫!
这位公爵在这许多个月里是怎样设法活下来的,这对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来说是一个谜。任何一个血管里带有艾尔厄拜人名为死神追随者毒素的人,几分钟之内就会死去。曾经有一个法王厅的看门人被携带这种毒素的蝎子蛰了以后,坚持了两星期,而艾尔厄拜人简直把他神化了,不少人甚至把他奉为神。然而,阿基坦公爵恩纳苏-赛夫却仍然拒绝让毒药在八个月后将他毒死!
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吊坠,那是一个银护身符,标志着他是国王的管家。当路易国王前往兰开斯特的宫廷时,胡格诺-德-纳瓦尔实际上是阿基坦公爵领的主人。这比男爵所了解的更有权力,当然也比他自称为国王岳父的权力更大。
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才冒这样的险,才用谋杀和毒药玷污了自己的名誉。这是为了确保他所在阵营的地位,确保他的后代的地位。布尔塔尼亚国王的头衔不会传给查理国王和王后亨利埃塔的儿子。查理国王死后,新的国王将由黎明女士的女先知加冕,她会从喝过圣杯的人中选出来新的国王。
然而,阿基坦公国却是另一回事。这一头衔将传给胡格诺-德-纳瓦尔的孙辈,确保他的家族拥有权力和威望。他的孙子将成为王国中最繁荣公国的公爵,继承仅次于王位本身的财富和权力。当男爵能为他的子孙创造这样的未来时,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尊敬的呢
挡在他前面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最终从魔法王国艾尔厄拜的沙漠中返回阿基坦的那一群支离破碎的人类军队。当恩纳苏-赛夫被他的随从带到阿昆城堡的大厅时,他已经快要死了。
但还没有死到让胡格诺男爵安心的程度。一个在死神追随者的毒素之下存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也许能够康复。这是胡格诺男爵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当然,国王也可以向黎明女士的女先知提名适合的人选。毫无疑问,国王甚至会提名他为下一任国王,以他享有的声誉看来,其他那些蠢货公爵们肯定会把他推上王座。
不,不能让这个传统复苏,其他国家的国王会把王位传给了长子,而不是最英勇无畏拥有卓越声誉的骑士。尤其是公爵们日益沉迷于娱乐而不是成为圣杯骑士的现在。不能让这个该死的家伙活下去。胡格诺男爵在脑海中再次告诉自己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胡格诺男爵不喜欢被环境迫使他这样做,但男爵是个讲求实际的人。他的敌人被他完掌握了,虚弱无助地躺在城堡的一个房间里。胡格诺男爵不认为那位女士会对这一计划不以为意,但毫无疑问,诸神也不可能给恩纳苏-赛夫一份更好的礼物。
不,胡格诺男爵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这位公爵大人的病不会好了。
他派去探望病人的刺客一定会注意到这一点。
唯一令胡格诺男爵感到困扰的是,刺客似乎花了很长时间去完成这项任务。他已经命令所有的侍从离开公爵的房间,给刺客留了一条路。受害者本人已经站在死亡深坑的边缘,根本无力保护自己。他的仆人所要做的就是在公爵的脸上盖上一个枕头,把它放在那里几分钟,事情就完成了。
但为什么刺客过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报告恩纳苏-赛夫已经死了
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沿着城垛又踱步走了一个小时,每走一步,他的不安就增加一分。他的计划或者刺客本身或许出了问题。这是一个他不想得出的结论,但这是刺客没有回来告诉他任务已经完成的唯一原因。
胡格诺男爵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从城堡的一个望塔走了回来,走进铺着绒毡层的走廊,走廊通向他指定为公爵病房的客房。他要亲自去看看刺客为什么没有回来。这个傻瓜最后动摇了吗某种罪恶感、内疚或良心上的痛苦使他无法履行职责如果是这样的话,男爵打算把刺客分成四等份,把他的内脏喂给乌鸦!
一根蜡烛在发霉的房间里燃烧着,一股冰冷的风从高高的外墙上的破窗里吹进来。一堆散乱的未使用过的家具掩映在灰尘和潮湿的墙壁上。房间里只有一张四柱床,一张薄纱帘挂在雕刻着花纹的床柱上,悬挂在床垫上方。
透过几乎透明的窗帘,胡格诺男爵可以看到他的敌人的身影,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人影蜷缩在几条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为病人提供的毯子上,这条毯子本来是试图给这个病人带来些许安慰的。
胡格诺男爵在房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当他想到凶手因为良心的缘故而在他的目标上踌躇不前时,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感到十分愤怒,但一想到要自己亲自动手,他的胃就翻腾起来。
他诅咒自己如此懦弱,如此软弱。他没有在拉什科的围城中杀过上百个异教徒吗在艾尔厄拜人的妻子和孩子的恳求下,杀死了围攻玛格瑞塔的穆斯塔法尤苏波夫,难道不是他的剑吗为什么这个人的死会使他的良心更加沉重呢
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最终下定决心,提醒自己,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他蹑手蹑脚地走向病榻。他在有着不祥寂静的床边又停了下来。他在想这事是不是已经办好了。刺客完成这件任务后,可能会用酒精使他的良心变得麻木,因为他太过愧疚而不记得向他的主人汇报。或者,当刺客进入房间的时候,公爵已经死了,最后死于毒素引发的高烧。
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开遮住床的薄窗帘。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躺在床上的不是恩纳苏-赛夫的尸体,而是男爵派去的刺客的尸体!刺客自己反而被杀了,以一种非常残忍的方式被杀了,他的脖子被用力地折断,以至于他的下巴压在了他的脊柱上。
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那可怕的场面,他的脑子里充满了恐惧。这样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呢是谁干的最重要的是,阿基坦公爵在什么地方
恐惧在男爵的身上蔓延。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坟墓的寒意袭上了他的心头。他慢慢地,颤抖着,转身离开了他那被谋杀的刺客。当他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他和门之间时,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个幻影有着恩纳苏-赛夫的外貌,但那曾经英俊的容貌现在却苍白而憔悴,有着锋利而残忍,就像匕首的刀刃般的牙齿。那人影的眼睛像黑暗的深渊,在它们的深处燃烧着仇恨和饥饿的余烬。
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那鬼一般的人影就扑了上来,张着大嘴,尖牙刺进了他的喉咙。男爵向攻击他的人挥舞拳头,拼命想从吸血鬼的魔爪中挣脱出来,但他却像一只被狼咬住的羊羔。
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花了很长时间来迎来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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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节日表演
【】(iishu),
法塔林岛上的节日很少,除了新年外,只有法塔林仲夏恩赐节,法塔林协会诞生日。现在则多了一个猎获节。仲夏恩赐节是每年夏季,第一次收获后举行的庆典活动,现在基本上由镇子的镇长拿出预留的税款才举办。新年也是同样,只不过法塔林协会会每人发放一枚印有法塔林徽记的银币作为新年礼物。
法塔林协会诞生日则是最重要的节日,持续五天,并且所有人都可以获得四磅面包,一加仑粗麦啤酒。如果是孩子则还可以多获得半磅鸡蛋奶油蛋糕,五枚鸡蛋和三十颗糖果。这也算是法塔林协会为了获取民心而进行的重要活动。
不过白恩觉得猎获节恐怕很快就会超越其他所有节日,成为法塔林岛最重要的节日。选在冬季举办便是其中一个原因,这个时节大部分的民众都无事可做,这个节日极大的活跃了人民,并且让依靠手工艺的民众可以在这个节日上获取足够的利益。
三人举着酒杯,站在船上看着一艘巨大的多层观礼游船被拉到这里,牢牢固定在流动集市周围的石头防波堤旁,看起来就像是从大竞技场中心切下来的一片浮动座席。
除此之外,其他的每艘游船都是由相互竞争的家族体系或新成立商贸联合会操控,法塔林岛上暂时还没有太多贵族,所以贵族还没能加入其中。船上甲板的水手穿着独特的制服。他们为了招揽人群,竞争地颇为激烈;某些游客为各自钟爱的游船所引发的争执也屡见不鲜。
每艘船上都有着奇观异景,白恩注意到大部分都是施法者学院的学员们自发组成的社团在上面表演。把魔法作为表演这种事白恩真没能想到。
尽管各种娱乐演出还未开始,但猎获节本身已算得上是奇观。无论富人与穷人,不管乘舟或步行,熙熙攘攘的人流在争夺着有利位置。
这场竞赛由于无规则,深受人们的喜爱。警卫队们通常会倾巢而出,但他们主要是为了阻止争执和斗殴进一步升级,而非控制整体的骚动。
猎获节是一次城大放纵,阿门加农也乐于从宝库中拨出钱款来主持这种喧闹混乱的公共服务项目。因为一次优秀的狂欢节可以拔出社会动荡的毒牙,以免它有时间化脓长疮。
随着临近正午,河面上出现了几条战舰,它们把河道上的游船驱散,让其停靠在河两岸。随后战舰拖着由十几条平底船拼接而成的,有着一个宽阔平台的船来到河面上。
“这就是猎获节上要举行的比赛?”白恩看着那个拼接的十分粗糙的平台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个台子上太多空出来的地方了吧。”安塔拉特姆也皱着眉头说道。
在猎获节的河面中央,有很多高大铁笼沉入水下。有些是为了支撑木板,供表演者、牺牲品、角斗士和服务员们站立;还有些特别牢固的笼子里囚禁着几条黑影,它们在半透明的灰色水面下来回游弋,散发出不祥的气息。众多平底船以稳定的速度在四周环绕,展示着绳舞者、抛刀人、杂耍艺人、变戏法的、大力士和其它精彩节目。揽客的人一个个手拿黄铜长喇叭,激动的吆喝声在水面上回荡。
就在三人不停地猜测各种布置都是做什么的时候,阿门加农带着其他人也登上了这艘豪华游船。很快,跟着他们的仆人就上来为众位法师安排好了位置。白恩站在离阿门加农两个身位的位置,他和阿门加农中间是迪恩和夜枭。
“今天是法塔林岛上的猎获节举办的日子!”阿门加农在被他的学徒释放了一个扩音魔法后开口说道。声音直接压缩了周围吵杂的喧闹声。
“这是法塔林协会赐予你们的节日,请在这个欢乐的节日里尽情的释放你们心中的热情吧。”阿门加农顿了顿,“当然,我们也不能忘记那场瘟疫,它带给了我们太多的痛苦,所以我在此宣布,法塔林岛上的奴隶从今天起,部获得了自由,他们将以自由人的身份生活在这片岛屿上。”
周围的人群中很快爆发出来了欢呼声。不过站在阿门加农身边的几人则皱起了眉头。取消奴隶身份没什么问题,但是应该一步一步来,阿门加农似乎做的太快了。后续的问题恐怕处理起来很麻烦。
“现在!开始我们的节日庆典吧!”阿门加农说完这句,便解除了身上的魔法。朝着人群挥了挥手,便转身不在看那些人群。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阿门加农抬起手打断了几个想要询问的人的话语。“迪恩已经安排人去做这件事了。瘟疫加上叛军让我们损失了不少人口。新统计上来的数字表明我们无法控制的奴隶在税收中占比极小,既然这样,不如解除他们的奴隶身份,没准还能对我们有些好感。”
“很难,”白恩插话道。
“我知道很难,但比不做强。”阿门加农没好奇地说道。“在场的各位有人愿意管理整座岛的运作吗?或者塔图加港?或者法塔林城?”
阿门加农看了看没出声的众人,叹了口气。
“塔图加港还不错,格林镇也勉强可以。法塔林城有协会在,应该也出不了乱子。但是周围的村庄和他们自发形成的镇子就不一定了。派过去的法师完没这方面的经验,效果也很差,现在只能起个监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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