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塔林传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京北庸人
“你是正确的。我原来是马尔努斯帝国之外的地方。”
“那么,也许你不知道,当你参加一个葬礼仪式时,从死亡之神的花园里摘一朵黑玫瑰是当地的习俗。”
“我还以为人们是从花店买的呢。”
“并不是。玫瑰只生长在花园中,禁止出售牟利。”
他们沉默了几分钟,牧师在低头研究这些记录。“啊,是的。他姐姐上星期去世了。埋在莫尔的花园里。还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他兴致勃勃地问道。
“没有了。我想你已经告诉我们够多了。”
“那么,请问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目前还不行。我相信德雷克斯勒医生会在他完阐述了他的理论后通知你的。”
“请一定让他这么做,白恩先生。”当他们离开的时候,牧师咳嗽得腰都弯了。
“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类。”格雷罗根当他们离开莫尔神庙进入街道时问道。
白恩扫视了一下四周,确保没有人靠近得足以偷听他们说话。“我们认识的所有死于新瘟疫的人最近都去了莫尔的花园。很可能也包括那位盗墓贼。”
“所以?”
“这是我能看到的唯一联系,德雷克斯勒医生告诉我们要寻找联系。”
“看来不太可能,人类。”格雷罗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白恩问,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的沮丧。格雷罗根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你认为我们会在城里的公墓里,发现我们那些逃窜的小朋友们正在酝酿着瘟疫吗?”
“有可能。”
“只有一个办法能找出答案,”格雷罗根故作神秘地说道。
“我知道。”白恩叹了口气说道,他早就猜到矮人想干什么。
“什么时候?”
“今晚。下班后。到时候会很安静,我们可以四处看看。”
白恩再次叹了口气。他能想到许多他宁愿待着不动的地方,也不愿在午夜过后,在一群老鼠人守候的城市公墓周围爬行,但他还能做些什么呢?如果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了当局,他们很可能根本不相信。也许那个老鼠人会听到他们的风声,然后转移他们的行动基地。至少他相信,地面上的老鼠人应该不会太多。在墓地驻扎一小支军队的话肯定会引起注意。希望它们能少到足以让格雷罗根的斧头来处理掉。白恩当然一切希望如此简单。
————
很不幸,和神庙不同,莫尔花园的大门没有打开。墓地拱门上是铁条,用沉重的铁链锁着。一个守夜人坐在火炉旁暖手,他占据了后门的一扇小门。围绕着城市墓地的高墙上布满了铁钉。白恩对此感到奇怪。从某些方面来说,墓地就像一座堡垒,但他不确定这些墙是用来防止盗墓者进入,还是用来把死者挡在里面。他想,历史上也曾有过死人在坟墓里睡不安稳的时候。
他想,这里有一种原始的恐惧在起作用。一件意在将死者与生者分开的物品。以这种方式,单纯身体上的障碍反而令人安心。当然,除非当你打算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像他和格雷罗根今晚所做的那样。
白恩想知道他在这里准备干什么,又期望得到什么?既然晚上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他现在应该在酒馆里,或者回到房间里,和埃莉莎一起睡在他的小床上。而不是躲在阴暗处,准备闯入城市的墓地,这种罪行的惩罚是几年的监禁,并被莫尔神庙禁止入内。
肯定有比这更简单的方法。肯定有其他人能处理这个问题。但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如果他和格雷罗根没有找到那些老鼠人,还有谁会感兴趣呢?他们是唯一足够疯狂到把自己卷入这些事情的人。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别人也不会这么做。
当局似乎想对发生在他们中间的邪恶作为视而不见。白恩能对此做出的最佳解释是,他们要么是无知,要么是害怕。最糟糕的解释则是他们已经与黑暗势力勾结。
还有更多的弗里茨-冯-哈尔施塔特在马尔努斯帝国的各个角落都有一席之地吗?很可能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扮演好他的角色——一位足够疯狂到愿意调查这些事情的冒险者,当然,如果能有人愿意支付报酬就很好了。来执行那份似乎是分配给他和格雷罗根的任务,并希望事情会有最好的结果。
他还能做什么?如果他离开这个城市,瘟疫就有可能蔓延开来,把海因茨、埃莉萨以及他在这里认识和关心的其他人都消灭掉。如果他和格雷罗根没能解开这个谜团,可能会有数千人死去。更有可能瘟疫会蔓延,甚至被人带到法塔林岛上去,如果真的那样,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而且,如果他对自己诚实的话,他不得不承认,一想到要承担这个责任,他既担忧又兴奋。在某种程度上,这就像是他小时候读过的故事中的一个英雄。他卷入了阴谋和危险之中,利害关系很大。
不幸的是,与他小时候读过的故事不同,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太真实了。他和格雷罗根很可能会失败,而死亡就是他们的奖赏。正是这种想法,而不是寒夜的空气,使他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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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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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恩和格雷罗根他俩沿着墓地的墙壁走了一圈,直到他们找到了一个很方便翻越并且足够黑暗的地方。白恩确保自己携带的提灯牢牢地系在剑带上的夹子上,然后跳了起来,抓住一根墙壁上的一根金属刺,用它作为杠杆把自己拉到墙顶。他对自己说,这些长钉也许终究只是装饰品,没有别的用途。
月亮破云而出,他发现自己正望着墓地。在银光下,这是一幅可怕的景象。雾正在升起。墓地里隐约可见墓碑,就像从阴沉沉的大海里升起的岛屿。树像巨大的食人魔一样倾斜着,举起分枝的手臂向黑暗之神致敬。在远处的某个地方,一个守夜人的灯笼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然后消失了,也许是因为拿灯的人回到了守夜人的房子里,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更阴暗的原因,白恩希望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这里仍然寂静无声。他不知道他额头上是汗水还是雾气。
一想到这样的冒险对他的感冒毫无帮助,他就感到一阵难受,这种不协调的感觉使他想笑。当格雷罗根巨斧的弯曲倒钩角挂在他身边石头上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而格雷罗根用它把自己拉上了墙。白恩心想,这个矮人想变得敏捷的时候——尤其是当他头脑清醒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出奇的敏捷。
“让我们继续吧,”矮人咕哝着,然后他们就翻进了寂静的墓地。
他们周围都是墓碑。有些是倒着的,白恩不确定它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还是因为年代而倒塌。其他的则长满了杂草和黑玫瑰丛。在朦胧的月光下,几乎能看见墓碑上面刻着字的碑文。坟墓排成长行,就像死人的街道。有些地方,老而多节的树木给它们蒙上了阴影。薄雾四处飘散,有时浓得连视线都模糊了。空气中弥漫着黑玫瑰的香味。白天,莫尔花园可能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但到了晚上,白恩发现自己的思绪很快就转到了鬼怪身上。
他很容易想象出无数的尸体在地下腐烂,虫子在腐肉里钻洞,还有尸体空洞的眼窝。从那里起,白恩的想象力就有了一个短暂的飞跃,想象那些尸体从地下冒出来,骨瘦嶙峋的手向上伸过泥土,就像溺水的人的手指从海中冒出来一样。
白恩不确定这个想法是否与他曾经在比尔巴利城外的海中落水有关,但他试图把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但是很难。他曾见过更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与被流放的冯-赫尔德家族穿越边境那些空旷土地的旅途中,他也曾在边境山区上遇到过那些行走的死尸。他知道,古老的黑魔法能够使死人产生一种虚假的生命,变成一种邪恶的生物,使他们对活人的血肉产生可怕的渴望。
白恩对死亡并不感到恐惧,对于能行走的死人也是,但他对于这些事情背后关于灵魂的东西感到恐惧。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存在,那么死后的灵魂去了哪里?如果一个人可以掌控灵魂,是否能的便能让一个人复活?他看过太多的书籍,从未有一本书明确证明过有任何一个人真正地复活过,即使是神祇也不曾复活过他们最虔诚的信徒。
白恩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试着告诉自己,这是圣地,是归莫尔所有的土地,而死亡之神守护着他的子民,使他们免遭如此可怕的灾难。但这是一个奇怪的时代,他曾听到一些可怕的谣言,随着邪恶力量的增强,旧神的力量正在减弱。他试着告诉自己,也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遥远的地方,比如南方大陆或是极北之地,那里是一片邪恶混乱的荒原,但这是海德堡,马尔努斯帝国控制的主要区域,人类文明的核心。但他的一部分小声说,这里也有邪恶,所有人类的土地都已经腐烂到了骨子里。
为了让自己安心,他低头看了一眼格雷罗根。矮人似乎并不害怕。他的脸上刻着一种严峻的决心。他拿着斧子保持警戒的姿态,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鼻子抽动着,脑袋歪着,倾听着黑夜的声音。
“今晚有许多奇怪的气味。”矮人说道。“许多奇怪的声音。这是墓地里最热闹的地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恩小声问道。
“有东西在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好的感觉。灌木丛里有很多老鼠。我们对这个地方的看法是正确的,人类。”
“真太好了,”白恩讽刺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在最不愿意的时候说对了。“让我们继续动起来。让我们去找找有新墓地的地方。那里是举行葬礼的地方。我想那里就是瘟疫的来源地。”
他们沿着墓地之间的大道行进,白恩慢慢地意识到莫尔的花园实际上是一个大坟场,一座死亡之城。它有自己的地区和宫殿,就像外面的城市一样。这里是穷人区,穷人被扔进没有标记的公共墓地。
那边则是有精心照料的墓碑,富裕的中产阶级埋葬在那里。他们在如何使用更华丽的墓碑上互相竞争,就像嫉妒的邻居在生活中竞争一样。有翼圣徒手持石剑,高举着写有死者姓名和职业的书籍。石头雕刻成的龙像保护骨头的狗一样蹲在商人最后的安息地。莫尔挥舞着镰刀,带着头巾,站在黑色大理石上守卫着。
在远处,白恩可以看到富有的贵族们的巨大大理石陵墓。他们生前住过宫殿,死后也住过宫殿。
在那里,凉亭里到处插着黑玫瑰。它们那令人作呕的香味扑鼻而来。有时会有信件、礼物或其他纪念品,从生者到死者。一种压倒一切的悲伤感开始与白恩早先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
这些都是人类生命徒劳无益的迹象。无论那些躺在坟墓里的人有多富有,多成功,都无关紧要。现在他们已经死了。就像最终有一天白恩也会这样。在某种程度上,他能够理解格雷罗根想要被铭记的愿望。
生命如同写在沙子上,他想,风最终会把沙粒吹走。
他们选择了一个靠近敞开的坟墓的地方,把自己隐藏在一些倒塌的墓碑后面。新翻出泥土的气味扑鼻而来。雾气的寒意刺透了他的衣服。他感到裤子上沾着植物上露水的地方有几处已经潮湿。他拉紧斗篷御寒,然后他们坐下来等着。
白恩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在天上已经走了一半多了,可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段时间他听到的都是普通老鼠乱抓乱爬的声音。他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些凶恶的、有着疯狂目光的害虫。根本没有那个老鼠人的踪影。
也许,他怀着一半失望,一半宽慰的心情想,他猜错了。也许他们最好考虑回去。现在是离开这里的好时机。街道将空无一人。几乎每个诚实的人都在安然入睡。
他用斗篷的边擦了擦鼻子。它一直在流鼻涕,他知道今晚在外面对他的感冒毫无帮助。他伸了伸腿,试着消除腿部僵硬和麻木的感觉,这时他感到格雷罗根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安静,别动,”矮人低声说道。“有东西来了。”白恩在黑暗中僵住了,瞪着外面的黑暗,希望自己能拥有和矮人一样敏锐的感官和穿透黑暗的夜视能力。他听到他的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他的肌肉僵硬得很不自然,开始反抗这种紧张,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几乎不敢呼吸,希望不管来的是什么,在白恩看到对方之前都不会注意到他。
突然,他闻到空气中有一种难闻的污浊不堪的味道。它闻起来像是腐烂的肉和流脓的溃疡,就像一个瘟疫病人的尸体在收容所待了几个星期或几年,却根本没有洗过一样。白恩心想,如果疾病有气味,大概就会是这样的味道。
他立刻知道他的怀疑是对的。为了不让自己作呕,他把铜球香炉举近鼻子,祈祷它上面的咒语能让他抵抗任何即将到来的东西。接着他轻轻拍了拍格雷罗根,示意他学着自己的动作。矮人似乎在黑暗中看了他一样,白恩只看到矮人的手臂似乎抬高了一些,却无法看到详细的动作。
这时候,一个丑陋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它看起来像个老鼠人,但却不像白恩以前见过的老鼠人。它那长满疥癣的肮脏毛皮上到处都长着大疖子,它那被抓破的皮肤表面上还淌着可怕的液体。它的大部分身体都裹着肮脏的绷带,上面满是脓液和污物。
它很瘦弱,但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疯狂而狂热的光芒。它的动作几乎是醉醺醺的;它摇晃着,仿佛是被一种疾病控制住了,这种疾病妨碍了它的平衡感。然而,当它移动的时候,它有时会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爆发出来,就像一个病人为了完成某种可怕的任务而积蓄最后的力量一样。
它一边移动,一边用它那奇怪的舌头自言自语,或是发出令人作呕的窃笑。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白恩注意到它一只颤抖的手里拿着一个笼子,笼子里的老鼠在乱窜。它停了一会儿,单腿跪在地上。然后它打开笼子,取出一只老鼠。另一些老鼠则趁机从敞开的笼门里冲了出来,掉在地上,掉进了坟墓里。
当它们掉在地上的时候,它们摔出了尿和肮脏的粪便。当它接触到地面时,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可怕的、压倒一切的臭味,几乎要把白恩呛住了,过了好一会儿,这种臭味才慢慢地消退。一些老鼠把自己从坟墓里拖出来,无力地拖着身子躲了起来。白恩可以看出,它们在身后留下了一道有毒的黏液,很明显,它们正在死去。白恩皱着眉头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那个老鼠人站起身,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格雷罗根并没有马上冲上去干掉它,而是做了个手势让白恩跟着它,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追踪,白恩此时对于格雷罗根的克制力感到非常惊讶和震惊。白恩只花了几秒钟就明白了格雷罗根的计划。他们要跟踪老鼠人氏族中的这位瘟疫僧侣——白恩猜对了这一点——回到它的巢穴。在莫尔花园里,他俩正在寻找一条通往瘟疫源头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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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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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跟着那个跳来跳去的瘟疫僧侣穿过雾气缭绕的墓地时,白恩注意到这里还有其他的老鼠人存在。从他们带着的空笼子判断,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件邪恶的事情而来,现在正返回他们的巢穴。有些老鼠人一瘸一拐地走着,被腐烂尸体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些尸体明显是最近才挖出来的,从他们还粘着坟墓里泥土的衣服上可以看出来。
白恩和格雷罗根被迫小心翼翼地移动,躲在墓碑后面,躲在树下的阴影里,从一个掩体移动到另一个掩体。在某些方面,白恩认为这样做其实是没必要的。瘟疫僧侣们似乎不像普通的老鼠人那样警觉。他们看起来似乎很疯狂,但却常常对周围的环境浑然不觉。也许他们的大脑就像他们的身体一样,被他们所携带的疾病所腐蚀。
有时,它们会停下来几分钟,挠自己直到流血,或者等它们化脓的痂裂开,然后它们会品尝沾到爪子上的脓汁。有时他们会停下来,毫无理由地盯着空洞的天空或者墙壁看。有时,肮脏的粪便会从它们的尾巴下喷出,然后它们会躺下来,在里面扭动,疯狂地傻笑。白恩感到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即使以老鼠人那种疯狂的标准来衡量,这些生物明显也是不正常的。
现在,他们终于朝花园深处一座巨大的陵墓走去了,这座陵墓深埋在花园的高贵区域。他们沿着铺好的小路前行,走在精心照料的花园之间。不远处的日晷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雕像,然而在这个时间段根本没有用处。
随着俩人的前进,越来越多的瘟疫僧侣出现了,白恩和格雷罗根不止一次地躲在某个贵族家族坟墓的拱形入口里。只有当那些老鼠人走过去之后,他们才重新加入到噩梦般的潜行行列中,向墓地的古老区域深处走去,那里是墓地中最大、最破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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