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关塘
顺着石板路继续往前走,也不知到达什么地方,水滴的回响比才刚更加清亮,还听到涓涓的流水声。
听到水声,她忽然觉得喉咙干燥,十分口渴。顺着火把光线看四下,果然,见到一条暗溪,水从钟乳石间奔涌流泻,不知水的源头在哪儿,此刻要流向何方。
她将火把搁在钟乳石边上,然后蹲在溪边,手捧水吃了起来。那水如从雪地化出来的一般,凛冽刺骨,吃起来,很是解渴,带有一丝淡淡的甘甜。
她想:镜花谢密道里头,不也有水想必是一路的。或许镜花谢的水是源头,再或许,这水流向镜花谢的。
想到此,有些犯难了。到底顺水而去,还是逆水行走
当下,看到钟乳石旁边有些石头,无非是黑白两色。白的像玉石,黑的如木炭。她抓来几颗,心里再想:抓到黑的多,顺水去,抓到白的多,逆水走!
摊开手掌,抓到的石头,是黑的多。
她笑了笑,心中自语:“天意让我顺水离去,那我顺水吧!顺顺利利!”
可是,真的顺利么
不!
沿着水路往下走,并不顺利。因为,接下来没行多远,便见到一地的白骨。皆是女性装戴。十步一架,大约有十来具尸体骨头。
若说没被惊吓到,是不可能的。庒琂头皮发麻,仍旧坚持往前走,当看到白骨,她眯着眼睛,尽量不去看。偏偏就那么巧,你越是忌讳它,它越是跟你作对。
庒琂走着走着,忽然踩到了什么,听到“咔嚓”一声折断声。她睁开眼睛,低头看,脚下踩的是一堆白骨呢!
庒琂忍不住惊叫出声,连忙从骨头堆里跳出来。
还未等她惊魂安定,接着听到一阵咳嗽声。
这是一连串低沉的咳嗽声。
庒琂惊恐,扬起火把,四处晃照,并大声道:“是谁是何人”
没人回话,仍旧听到咳嗽声。
又问了几句,无人回应。庒琂想:“兴许是外头传来的咳嗽。”
既然是外头,那顺着咳嗽声找去,便能找到出口了。
可是她的推算错了,往前走,并不是出口。那咳嗽声能传来,是风向刚好从那边来,而那边,又是另一片天地。等她走到前方,看到一抹天光从顶上照下,地上有一堆蛇皮。
庒琂来不及钻研天光上头是什么地方,也来不及推测蛇皮里是否有蛇,因为她看到蛇皮上头躺着一个人。
那衣裳,那身段高矮胖瘦,感觉像三喜!
庒琂以为看错了,使劲儿揉眼睛,还慢慢挪步向前,往高处站望。站在上头,目不转睛瞧蛇皮堆。
居高临下,看清楚了!
确实是三喜。
三喜怎么会在这儿这儿是北府境地是曹氏把三喜关在这里三喜为何躺在蛇皮上一动不动
庒琂不得不想,三喜遇难了,也许已经死了。
她咧开嘴巴,呜呜哭了出来,管不得前头是否有危险,开了步子朝蛇皮堆上跑。近三喜跟前,庒琂死死地盯住她。
三喜还穿着那日的衣裳,只是被抓破得跟乞丐似的,头发凌乱,头钗珠花一枝不剩,关键是她脸上、手上,伤痕累累。
庒琂跪下,伸出手,轻轻推拉三喜:“三喜!是我!三喜你醒醒。”
庒琂哭了。
三喜没有回应,仿佛死了。
庒琂努力地让自己冷静,努力地伸出颤抖的手去探三喜的鼻息和脉搏。
探鼻息,尚有呼吸,摸脉搏,脉搏也跳动。
庒琂欣喜,赶紧跪下,对天光朝拜感谢:“感谢上苍留三喜一命。感谢上苍有好生之德。”
哭哭笑笑,完毕,要把三喜扶出蛇皮堆。
正那时,听到“丝丝”的声音。
是蛇群!
庒琂立即放下三喜,紧紧抓住火把,对四周怒道:“不管你们是什么毒蛇,我有火,你们胆敢过来,我一把火烧死你们,然后吃光你们的蛇肉!把你们这些皮子统统烧掉!”
音停。
漆黑的四周忽然响起诡异的冷笑。
笑声沙哑,低沉,跟那咳嗽声一模一样。
发出冷笑的人笑了半会子,之后,道:“本事还不小呢!闯进来烧掉
请假条
由于手歪,重度受伤,加上牙疼,引发精神性头痛,所以请假一天。
今日请假吃药,明日恢复更新。
连续写了281天了!
感
第一百四十一章:并战之约(上)
庒琂摸不清楚鬼母的身份和来历,自然不敢说实情。
若不说点什么,怕鬼母不放行,觉得说谎话来诓,万一被发现了岂不被为难正在思考应对之际,鬼母又催两次。
于是,庒琂为了搞清楚鬼母的身份,问道:“你老人家问我与庄府有何关系,我倒是奇了,你跟庄府又是什么关系为何在上头关着,如今又到下头来了为何你说你的眼睛瞎了,还能这般来去自如还说在这儿生活几十年。还有,你跟篱竹园的……”
鬼母脑袋一歪,白发被她甩飘了几下,发丝未落,她言语先行,道:“好狡猾的丫头!是我先问的你,你怎忘记如今什么身份,竟拷问我来了”
庒琂堆笑迎合道:“不不不!你老人家想多了。我没有拷问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交谈之人,得谈缘分,我们缘分有了,那也得看话语投机不投机,若是不投机,我们岂不是对牛弹琴”
鬼母“呸”的一声,道:“你说我是牛是一头老母牛么”
庒琂赶紧道:“不不不!您啊,是懂音乐段律的,我是那头没眼睛的牛!怕你老人家对我这头不懂世故的小蛮牛弹琴,我听不懂,影响你的心情,坏你这儿的规矩。我问问清楚,言语投机,天方海阔,随便聊随便唱都可。您说,是不是这理儿”
鬼母嘴角再三拉扯,要笑不笑的,道:“好会说话的一张利嘴!这会子,跟那贼丫头一个嘴巴。你们庄府的人,个个儿抹了蜜,专门狂蒙人的。”
听来,如此前她说的意思差不多,这位鬼母跟庄府有仇。可是,她对庄府有成见,为何还住进庄府
庒琂心思微沉,想过之后,道:“这么说,你对庄府是真的不太友好了”
鬼母那双白得吓人的眼皮子使劲儿睁开,又猛皱下,狠狠地:“我呸!”扬起干枯的骨架子手指,道:“别给你们庄府贴近戴银,王爷顶上挂白帽子!少给我装高!我告诉你,并非我对你们庄府不太友好,是你们庄府对我从来没友好过!”
庒琂顺势应道:“此话怎讲”
鬼母长长嘘叹,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庒琂将手掌立过头顶,道:“我发誓!假若我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鬼母又“呸”的一声,道:“你的毒誓跟放屁一样臭!你们庄府的人个个儿都会发毒誓,如今,有没有一个被雷劈的”
庒琂噎语,勉强挤出些笑声。
鬼母道:“你狂蒙我也无妨,说与你知道也该!不然呢,你还以为你们庄府人有多慈善,多得人心。那都是骗人欺世的谎言啊!我今日这副模样,拜你们庄府人所赐,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头发,如何是你们庄府人毒的我呀!将我关在这个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不到天光瞧不见阎罗王,活活虐我半世。”
庒琂震惊,可是不信她的话。
为何鬼母的话里透出几层意思,一、她跟庄府有大仇恨。二、她被庄府关在这儿大半世。三、她是个久活不死的妖怪!
“妖怪”从何推理出来细想,既然被庄府人关着,她吃的喝的用的从哪里来没吃没喝,如何存活想想自己在石头斋几日,差点顶不下去了。可见鬼母的话,不能十分相信。
但是,庒琂没表现什么来,只说:“不满你老人家说,我如今也是不见天日的。庄府的人把我关起来。那日我跟你说过,我的一个亲人被带走了,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跟我出生入死,跟我隐忍摸爬,跟我步步为营,跟我饮泣吞声……是我很重要的人。”
鬼母没听完,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这话!跟那日说的一模一样!你父母推崇自由,是与不是”
庒琂见鬼母这般说,知道她放松警惕,故而,接道:“是的是的!你老人家想起来了我真不是坏人!”
鬼母道:“你也未必是好人!在这庄府大门里,只有靠近阎罗王的人才是好人,往上走的,没一个好东西!”
此话,说到庒琂心里去。忽然,一年来的委屈情感,全部脱了出来,泪水决堤似的,她呜呜哽咽。
鬼母怪异道:“你怎么哭了”
庒琂掩饰,假意笑道:“没哭,是高兴。”
鬼母道:“高兴什么”
庒琂道:“跟你老人家说实话也不怕你嘲笑。一则,我寻见我那位亲人了,就是被庄府关走的那位;二则,我觉得自己不孤独了,至少,细致听你老人家说的事,仿佛跟我有些相近。所以我很是欣
慰,感动,正为这高兴呢!”
鬼母嘿嘿一笑,不知真信还是假信。
庒琂又道:“鬼母妈妈,我这位亲人叫三喜。就是睡在蛇皮上面……”
怕强调说蛇皮,会引发鬼母反感,故而,改口道:“就是睡在金包银的富贵床上。听你才刚说的话,是你救她无疑了。”
鬼母怔住了,显出急切的神情,道:“庄府人带走的那位关了她这么说,是真的了。你可知道关在何处”
庒琂摇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并战之约(下)
鬼母点头:“这也是。皇帝也糊涂。难不成皇帝祖先出身,个个是天皇天帝话说,皇帝还有**层外头的穷亲戚呢!小瞧自己人,不是小气了他自个儿”说完,鬼母淡淡一笑。
庒琂道:“我父亲常说,不得妄论朝廷,不得议论主上!自然,我是不能说主上不好的话。如今跟你老人家说,当是我死之前的胡言论语!你老人家要告发我,叫他们日后来戮我的尸吧!”
鬼母道:“你是个多思多虑的人,你父亲推崇的自由,白给你教了!你只管说,别打岔!你既然知道庄府谋害你们家,为何不报官不直接寻仇直接进来杀她个干干净净,岂不了事”
庒琂摇头,停顿许久,道:“我原也是这么想。可是不能呀!”
鬼母道:“为何”
庒琂道:“我忘记给你老人家说了,我母亲是庄府出去的女儿,我是庄府的外孙女!”
鬼母震惊,微微颤颤站起,道:“你……果然啊!”
她脸色的仇怨怒色,瞬息迸发,显露无遗。
庒琂连忙道:“除了府里老太太、四位老爷知道我的身份,其他人无人知晓。她们怕我连累到庄府。我拼死进庄府,是要进来寻找证据,为我父亲母亲报仇雪冤。你老人家知道,我母亲毕竟生于庄府,庄府对我们无情无义,可我不能冷血对人。我百般隐忍至今,是想惩处奸佞之人。若是给我查出实情,别说庄府的某个人,就是整府,我也要端个干净!我这么说,你老人家明白我的意思”
鬼母慢慢坐下,道:“优柔寡断,处事拖泥带水,牵情附感,你难成大就。怕你仇报不了,身心先灰飞烟灭。这庄府人,没那么好心等着给你寻什么证据。我敢跟你说,你家人的遭遇,绝对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嫉妒你们家呀!你想想,你父亲拐走你母亲,庄府人忍多少年的气你姐姐进宫了,亮谁的门楣细想吧,丫头!别的不说,就是他们干的!”
庒琂道:“就算我知道是他们干的,也得拿出证据,让人心服口服。杀人容易,可杀了人,我也跑不了,我父亲母亲的冤,也鸣不干净。再说,如今,我还是朝廷追铺的重犯呢!”
鬼母道:“反正都得死,拖他们整府人死,不亏!”
庒琂笑道:“你老人家算得清。我……我年纪小,还达不到你老人家的心境和处事手段。”
鬼母被奉承着,心神愉快,道:“你要是愿意听我的话,我倒是愿意教你。”
庒琂再次磕头:“求妈妈给我指条明路。”
鬼母的手撑在地上,使劲儿站起来。起来后,巍颤颤朝庒琂走去,两手伸在空中,上下晃动:“起来!起来!”
庒琂额头贴在地上,不起。
鬼母摸到她的头顶发髻,慢慢蹲下,道:“我信你的话。要我教你,你得依我一个条件。”
庒琂抬起脸,满面泪光,道:“妈妈对我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只要妈妈帮我,我将用今生今世回报妈妈。”
鬼母凄楚笑着,抖动的双手,拉住庒琂双臂,让她起身,同时道:“要是那贼丫头有你这份儿心,哼!我早认她这个女儿了。我问你,你可愿意做我女儿”
庒琂含泪道:“我愿意!可是我……”
鬼母狠狠拍庒琂的后背,道:“愿意就是愿意,还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家破人亡,我也家破人亡,正合适凑合着过!你做我女儿有何不好,我可告诉,这个地方,比上头庄府的地界还大,藏的都是奇珍异宝,金山银库,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你做的女儿之后,这些财宝,都归你了!”
庒琂本要起身了,再是跪下,道:“我何德何能,竟当得起你的女儿。”
鬼母道:“废话!你嫌我长得丑长得老不配做你母亲”
庒琂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如今还有另外一层身份,认你做母亲,怕亏欠你的好意,对你的好意不够敬重。”
鬼母道:“是什么身份”
庒琂不假思索,道:“如今,我是庄府西府的女儿,他们给我取名为庒琂。”
不等鬼母反应什么,庒琂快嘴将自己如何逃难,如何为庄玳挡剑,如何被抬进庄府,如何与老太太认亲,如何入西府做女儿等等经过说了。
听完,鬼母松出一口气,没说其他,只连连夸赞庒琂:“做的好!有底气!这坏人得这么一刀刀剐他。你这个女儿,我认定了。终有一日,我让你脱了庄府门下,归我铁氏大门,正正宗宗做我女儿。你觉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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