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工记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我不是荷马
秦月出于礼貌询问了对方的家人,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却捅了马蜂窝。catherine直言不讳地承认她是个未婚妈妈,十六岁的时候就生了个女儿,后来才认识威廉并嫁给他的。而威廉也曾有过一段婚姻。他的前妻移情别恋,甩了他。
秦月一直都自诩有急智,可却不知道这些话该怎么往下接。这是她见威廉的第二面,见catherine的第一面,对方却将这些不堪的往事向她这个几乎算是
第十章 河蚌
来往临海市的老外不多,adam出来的时候,秦月和司机就已经注意到他了。高高的个子,浅棕色的头发,穿着深绿色的长风衣牛仔裤,背着包,推着行李箱,大步地走着,直到走到秦月这些被栏杆挡在外面的接机人附近,才停下来,迅速地扫过那些接机牌。看到秦月举着的牌子时,停了下来,抬头与她对视笑了出来。秦月看到的是一双浅蓝的眼睛。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司机赶忙过去帮对方推行李走在了前头,adam就和秦月跟在后面,聊了起来。
adam的英文不错,没什么口音。这是秦月见到的第三个荷兰人,至此,她才彻底地放下心来。今后与荷兰人打交道,不用担心听不懂对方的英语了。以前秦月做口译的时候,曾经接触过印度人,那次的经历简直是不堪回首啊!
到了车上,秦月继续地update adam,让他知道为他的入职和入驻,合资公司已经做好了哪些准备,还有哪些事情是需要他来决定或者承担的。adam和秦月坐在过道的两旁,adam听她讲话时微微地侧着身子,一边听一边点着头,秦月无法不注意到他的脸。
三十五岁的脸上,眼角皱纹已生。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子,薄唇抿得紧紧的。长相称不上英俊,只能算得上是端正,秦月在心里判断着。不过她也知道这只是她个人的审美,谁知道adam在欧洲算不算的上是美男呢秦月想起,大学时期那个没教过他们班的外教娶的那个中国老婆,黄黄的肤色,高高的颧骨,细眉狭目,十足十国人眼中的丑女,却被那个老外当作美人。那是在文化差异上,现实给秦月上的第一堂课,如此的生动,让她久不能忘。
秦月终于说完了该说的话,问adam,他打算先忙哪些事情adam略一思忖,就说,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然后到合资公司点个卯,就直奔船厂。他想在第一时间亲眼看见项目的建造进度,也想见见孙工。好在,adam的打算并不绕路,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与船厂有长期协议的酒店。adam办了入住,放下行李就下了楼,继续朝着合资公司一路奔了过去。
合资公司已经装修完毕,分上下两层,下面有六张桌子,秦月、陈瑞和林姐常会过来用到上面的电脑,其他的三张桌子,一张是给会计用的,可他一天到晚地在外头跑,所以来办公室的时候不多,一张是孙工的,可孙工常驻船厂,极少过来,一张则是给adam留的。不过看样子,adam将来到合资公司上班的时候不会太多。
楼上是房副厂长的领地,除了他的办公桌和书架之外,还有一个区域是可以召开全员大会的地方。后来,员工大会没开过几次,中荷双方的董事会倒是常用这个地方。
adam上楼扫了一眼,办公室里除了林姐之外就没有别人。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那张桌子,没说话,就朝林姐点了点头。整个过程中,秦月除了指给adam各处都是谁的地盘之外,就没再吱声,看着adam楼上楼下地各处逡巡。
离开合资公司后,又开了将近一个钟头的车,一行人才到了船厂。时已近午,秦月先带着adam去了合资公司船厂办公室。
孙工每天去施工现场已经有段日子了,办公室里的设备齐全,除了秦月跟威廉那次上船的时候穿戴的那些东西之外,还添加了和旷工戴的一样的射灯,可以为到没有灯光的船体内部检测时提供照明,此外还有一个不小的工具箱,和数码相机。on-site inspection(现场监造)工作有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留证。只要船厂不放假,工人仍在施工,他们就要去施工现场,检查切割和焊接的质量,将所观察到的记录到进度报告里并附上照片,尤其是不合格的地方。这些报告每天都会发给船厂的项目经理,报告中所指出的施工问题,在现场的时候合资公司建造人员就已经跟船厂的工人沟通过了,但必须有人监督更正的结果,这是船厂项目组的责任。船厂项目经理每周都向合资公司的项目经理提供一份进度报告,里面包括三方面的主要内容:过去一周的建造进度、成果与内容;当前这周的建造计划和下周的建造安排。
从法律上讲,荷兰方和船厂之间是有合同约束的。因为上述的工作内容在和平时期看起来只是对工作的尽职尽责,可一旦双方产生重大的利益分歧和不可调和的矛盾时,那些报告甚至是邮件就都有可能被当成证据,在法庭上起到关键的作用。当然,造船行业,船东和船厂闹上法庭的时候不多,这并不是因为大多的项目进展顺利的缘故,正好相反,秦月琢磨着,这恐怕是因为这一行项目不出问题的极少,所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各种矛盾与冲突,只要不是根本问题,就都会协商着解决。
对已签字合同的更改永远都是大事。合同内容的变更如果不多,会以附件的形式被附在合同正文之后作为补充说明。可事实上,在一条船的建
第十一章 日常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一切似乎都规律了起来。每周五个工作日,大多数时间,秦月都要去船厂上班,好在陈瑞也在,否则,出入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
他们日常的工作是参加项目进度例会,协助adam的一切工作。现场的检验由孙工和adam承担,他俩每天上工地去至少一次,有的时候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回来后,座当天的监造记录(log),然后把这个记录发个船厂的项目经理,商量着如何解决他们发现的问题。因为可控性比较强,所以分段的建造往往是有能力船厂抢进度的阶段,有的船厂甚至会提前完成这部分工作,为后面可能出现各种意外造成的延迟争取更多时间上的冗余。所以,很快的在一片空场地上就立起了很多巨大的钢铁模块,是船体已完成的组成部分。而后,就开始有人钻进这些模块里做预舾装的安装。
在合资公司楼下设计公司里混了一段日子的秦月,每每看到这些船厂上的实体都不由得和脑海中累积起来的理论知识相互印证。仿佛黑白色的画面一下子就变成了彩色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开始变得鲜活起来。那些枯燥乏味的知识和电脑上船只的3d模型也都落到了实处。
相对于项目刚刚起步阶段的忙乱,如今的日子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更多的时候,秦月觉得自己像麻将牌里的那张“会儿”,被人到处放。在技术讨论的时候,她看着船厂的总工和adam比划;在采购部,她听着adam拒绝船厂更换供应商的要求;在设计公司,她帮着工程师忽悠英国来的船东,
可惜好景不长,分段的拼接完成,大批的进口设备开始进厂安装,船只的建造进入了预调试阶段,秦月又重新地忙了起来。有时,她会同陈瑞一起到海关去清关,有时,会接待国外来的供应商,也有时,会跳过他们的合同方直接与驻厂的船东对话。这艘船的船东办公室比合资公司办公室大了很多,设备也更加奢侈齐全。船东是荷兰乃至欧洲著名的家族企业,被荷兰皇室所熟知,拥有自己庞大的船队,船只的数量过百。秦月在网上查过这家企业,深感折服,一个历经百年不倒的家族企业在船市的风浪起伏中还在不断地扩张,必有她的过人之处。
船东的项目经理k,秦月只见过几面,因为adam很不喜欢船厂的人直接接触船东。秦月开始的时候很不理解,大家虽然代表各方不同的利益,但毕竟需要通力合作一起成就同一件事,为什么还要像防贼似的防备着他们呢后来,秦月才从蛛丝马迹中琢磨明白,adam的这种过激反应恐怕有以下的原因:首先,他不希望船厂的人,包括秦月和陈瑞这种虽然名义上是合资公司的员工,但因为语言的缘故所以和船厂打成一片的人在内,将来有机会跳过他的公司直接从船东那里获取订单。因为除了掌握着该类船只的核心设计之外,在船舶的建造方面,只要船厂严格把关,adam的公司就没有什么优势;其次,老外比较尊重合同关系。adam担心船厂的人如果无意之间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不负责任的话,将来作为合同方的他的公司或者是他本人兜不回来。但不管怎么样,秦月还是见了k几面,也聊过两句。
k很有意思。他长得像怪物公司里的章鱼老板,练声音都像。他从底层做起,后来跟过船,一直做到了船长,又被公司调任主抓新船的建造,经验十分丰富。可能因为见多识广的缘故,所以,k对秦月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格外宽容。秦月和k见面是因为秦月新交的朋友,船东项目组的经理助理e。e上学早,硕士刚毕业,一身的孩子气兼书生气,却是难得一见执拗单纯的人。秦月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可爱。她每天忙里忙外的,比秦月可辛苦多了。船东项目组主要成员的经历都跟k或多或少地有相似之处,都跟过船。航海和海上施工这些事情跟女人确实是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想而知e在一群这样的男人当中工作会被轻视到何种地步。可e却偏偏又很能干,英语说得也很好。能干的人自视大多不低,e也不例外,所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这种轻慢。于是,秦月每次过来找e出去吃饭或者聊天的时候,都会见到她气鼓鼓地和办公室里的男人呛声,只有k是个例外。
当时是下班时间,秦月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坐班车回家。结果e却跑到了他们办公室,硬要拉着她去参加聚餐。事实上,船东项目组要给一个项目组成员庆生,在一家德国餐厅订了座位,他们这些人都可以带朋友家人一起过来。其实这句话说也是白说,因为只有e一个人是中国人,其他的都是老外,顶多带个新交的女朋友过来或者带个狐朋狗友过来凑数。e现在是唯一的女生,是在是需要一个女友在场,就逼着秦月同去。秦月也只好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会晚回家一点儿。荷兰男人绝大多数都是海量,上菜之前都要喝瓶啤酒来解渴,对他们来说,中国啤酒的度数太低了,根本就不能算是酒。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那家德国餐厅就位于这家酒店的一侧。一进门,秦月就乐了,这家餐厅的装修太特别了。一个巨大的吧台先一推门就会冲进顾客的视线。餐厅一改平铺直叙的铺陈,高低错落地摆放着桌子椅子,用各种盆栽和成排的啤酒桶隔断,餐厅的中心位置有个浮台,上面是摇滚射灯,下面有个乐队表演着。乐队的四周散落着酒吧椅,没设桌子,喜欢他们音乐的人,三三两两地端着自己的酒杯离席坐了过来。
身穿巴伐利亚民族服装的女服务员们在餐厅中往来穿梭不停,英语都说得过去。菜上得很快,有德国香肠、德国肘子,一色的肉菜,成扎的啤酒,总之非常地水浒风范,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看上去就十分地畅快。撑到不行,盘子里的菜还是剩了三分之一,秦月盯着剩饭咬牙。
老爸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过得颇为艰难。他对浪费食物一向都深恶痛绝。秦月也被他言传身教地不喜欢自己剩饭。她虽然没敢多点菜,却实在是没料到菜码能这么大。e比她剩的还多。男人们各种喝酒聊天,完全没有国人聚餐时的样子,一群荷兰人在中国的德国餐厅里喝着德国啤酒说着荷兰语的样子,让两个女生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第十二章 见识
餐厅与酒吧,或者更确切地说光明与黑暗真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她们被一群男人裹挟着,去了离**一条不远的酒吧街。已经九点半多了,酒吧里的气氛已被炒热,旋转的射灯不断地扫过众人的脸,让人看不清彼此的真实面目。酒吧里也有乐队表演,重金属震耳欲聋。他们一群人挤进了最大的一片卡座,叫了高度数的whisky、ram等酒上来,也有点鸡尾酒的。秦月拉着e坐到了这个卡座的最边上,深深地呼气吸气,安抚着被重金属隐约震得要跳出嗓子的心脏。e也是一脸的不适应。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去找k道别。k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现役船长,将来负责驾驶这艘新船的m开了口,“别着急走,十点钟有精彩的表演。”k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却没反驳。秦月第一次见m,在昏暗的灯光之下,m的眼中似乎隐着一丝暧昧,让秦月看了不由得提起了心,暗暗地有了些猜测。
秦月和e坐了回去。秦月一边喝着西红柿汁,一边眯着眼睛四处打量着酒吧内部的装修,无论是涂料、家具还是壁画,颜色无不是跳跃的、浓烈的,图形都是前卫和抽象的。
乐声一变,舞台乐队头上的射灯暗了下去,舞池中央的射灯亮了起来。一个新的舞台从酒吧的正中间冉冉升起,先出来的是一根长长的铁柱,不停地向上延伸着。秦月抬头看向棚顶,那里有一个金属的凹槽,看样子,这根柱子要一直伸到天棚,卡进那个凹槽里才算结束。酒吧里欢呼声和口哨声四起,秦月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男人们的脸上无法抑制的兴奋,秦月心里已经可以确定了接下来要看见的是什么了。
果然,一个身着亮片舞蹈服的女人,紧紧地攀在了铁柱上,从地下升了上来。男人们的兴奋达到了**。秦月担心屋顶会被掀起来。e有些不安地转头看秦月,秦月朝着她安抚地笑了笑,“没事儿,就当长见识了。钢管舞其实是一种很健美的舞蹈,好好欣赏。”说完,拍了拍e的手背。e听了这话,尤其是看到秦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彻底放松了下来,眼里的不安化作好奇,朝着秦月粲然一笑,扭过头去和秦月一起欣赏起舞蹈来。
舞者是个金发碧眼的美人。身材修长健美,面貌如雕似琢,可以入画。秦月心平气和地品鉴着舞者和舞蹈的美。
台下的口哨声不断,秦月微微地蹙了蹙眉,在心里叹了口气。中国的老话说得不错,淫者见淫,智者见智。原本十分健美的舞蹈,在他们眼里就成了挑逗。
秦月想到自己所在的行业,心不由得灰了灰。自古以来,女性大多数时期经济不独立,或者收入明显低于男性,因而常常被物化。在中国古代,女人被当作商品买卖或礼物送人是常有的事。即使在婚姻里,也大都处于从属地位,是可以随时被处理掉的、可轻易被替换的物件。女人的作用是什么呢在男人的眼里,她们不过是用来取悦自己和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即使到了今天,在这个所谓的文明社会里,在座的男性,有国人也有老外,却没见着这些人的表现与几百年前甚至几千年前有了任何的进步。
秦月想起以前的一些类似的经历。与外商谈判的时候,吃完晚饭,如果对方有某种暗示的话,就会被带到一些能满足他们喜好的地方。有的时候,外商看上去很端正,中方却能用自己的法子试探出对方的真实意图来。比如,晚饭后去k歌,然后叫公主进来陪酒。一手美酒,一手美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从古至今,男人的追求似乎就从来没有变过。很多衣冠整肃的人在这里都会脱下自己的伪装,只剩下禽兽了。
秦月一发现到的是这种场合就会找借口溜掉。中方见她态度坚决,再加上有她在一旁盯着,在谈判桌上还道貌岸然的男人们多少会感到不自在、放不开,所以也不会挽留她。让秦月无奈的是,偶尔的,中方的人也有异类。她记得有一次,中方年轻的总经理非要亲自送她回家。
她当时已经累得快虚脱了,一整天的高强度翻译,再加上酒桌上的刀光剑影和饭后ktv的喧嚣,秦月只想回家。原本还有一个翻译跟着,可那个已经工作了数年的女人,在谈判桌上张口结舌地译不过去也就算了,到了饭桌上也笨得像只鹌鹑,害得秦月只能十几个小时一个人顶下来。最后散场的时候,秦月听到那个女翻译跟中方经理讨要车马费。虽然她一点儿活没干,心里也清楚接下来的几天工作,雇佣方不会再用她了,但她毕竟还是跟了一天下来,怎么也要一笔劳务费才肯走。
秦月躲在洗手间外的洗手池那里,听着走廊里的讨价还价只感到尴尬。如果她是那个女人的话,业务不精断然不会出来接活儿。即使出来看看是否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一旦发现不能,就会马上离开。今天幸好有她在,才没误事,否则双方的谈判都无法顺利进行。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不负责了。她觉得对方给翻译这个行业抹黑,也给女人丢脸。
没成想,中方的总经理还觉得不够累,已经午夜时分了,硬是让司机载着他们去了一个地下赌场。关于赌场的记忆有些模糊,因为秦月当时已经累得无法摆出好脸色来。发现车停了,车外却不是自己家的时候,秦月的忍耐到了极限,她冷着脸,不肯跟经理上楼。其实经理年轻英俊并且未婚。他是秦月父亲老同事的儿子,搞边贸多年,身价颇丰。这次的谈判是想与一家加拿大的上市公司联合开采金矿。谈判桌上的人非富即贵,局长身份的只能陪坐。秦月却顾不上这些,只盼着一个错误无不犯。在座的那些人对她而言,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在这场戏里客串一下就好,当真了就傻了。
眼前的是一栋独立小洋楼,里面灯火辉煌,却很安静。不知道经理吃错了什么药,一定要让她上去看一眼才肯放她回家。秦月逼着自己跟着对方走到了赌场的门口,有穿着制服的侍者站在门外,见到了经理,就推开了门。屋里的喧嚣一下子冲了出来。那情景跟周润发主演的赌神差不多,满屋子的人,坐在许多桌子旁,忘我地看着庄家发牌。荷官都是外国美女,侍者也都是外国美男。临海市里别的不多,从前苏联解体后行成的各国过来讨生活的俊男靓女却是不少。这不,今天晚上跳钢管舞的恐怕就是这样过来的。
秦月还记得,当她说了句,“经理,您让我看的,我看了见了。现在可以回家了吧”然后,就回头下楼上了车。后面的年轻人跟着上了车,表情有些讪讪的。他可能也是好意,想让秦月长长见识,可秦月却觉得这些都和自己不相干。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好好读书,去国外留学,然后找份好工作,再找个门当户对的人,举案齐眉地过一辈子。这样,老爸才会安心。她想着自己可以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让老爸老妈出国见见世面。他们一辈子都没出过国,她希望能带着他们看看世界的广袤。可惜,上天不肯遂人愿,子欲养而亲不待。当年的打算转眼成空,秦月觉得自己现在是在一叶小舟上,却丢了船桨,漂到哪儿是哪儿。
往事如电,转瞬即逝。
第十三章 董事
房厂长在过去的一周内都把秦月拘在了合资公司市里的办公室,让她和林姐一起为即将召开的第一届董事会做准备。林姐把办公室里打理得干净利索,又琢磨着跟她老公要了一个潜水艇专用的钟(二十四个时针)挂到了楼上会议室的墙上,办公室的气氛立马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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