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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工记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我不是荷马

    秦月主要忙的是准备董事会日程所需用的各种资料。这些资料并不都是她写出来的,但都是她翻译的。所以,她就得花时间反复地和房厂长与会计碰下一年的预算表和销售计划,还挤时间和adam见面,提前了解adam对项目执行将要作出的总结。adam负责提出,房厂长负责补充,合资公司对现有项目合同的看法以及是否加以修改的建议。

    一份份双语资料干净整洁地打印出来,摆在了会议桌上。一式六份,荷兰方一共来三个人,其中一位是荷兰集团公司的董事会成员b,一位是其全球疏浚船只销售总监a,还有一位是亚洲区疏浚船只销售总监w。中方则只有房厂长一个。此外除了秦月之外,还有一个董秘。在合资合同签订的时候,双方就已经就这个职位做出了决定,将由中方雇佣。董秘的主要职责是负责董事会有关的一切联系工作,并负责完成董事会的会议纪要。

    这份会议纪要所有与会要员都要签字,具有法律效应,所有尤为重要。

    陈瑞去接的几个老外,又把他们送到了酒店里整顿了一下,才带到了合资公司办公室。他们进来的时候,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一下子逼仄了起来。b个头不高,体型瘦削,穿着讲究,举止中透出一股难掩的绅士气度,是合资公司的董事长;a块头不小,却略显虚胖,着装得体,是合资公司的监事;w则看起来根本不像荷兰人,皮肤黝黑,衣着休闲,神态放松,是合资公司的奠基人之一。

    他们被让到了楼上,就坐后,秦月和陈瑞给他们端上了茶水。董秘也一早就来了,跟秦月一起忙着打印资料。他是房厂长也不知道从哪个学校聘过来的,是个三十上下,安静温和的人。

    董事会正式开始了。董秘负责外方的翻译,秦月负责中方的翻译。秦月从中学时就养成了记笔记的习惯,当了翻译之后更是如此。她一边做记录,一边帮房厂长做口译。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一天下来,除了中午简单地吃了个盒饭,休息了半个钟头之外,大家就没停下来过。到了下午五点,只有adam的项目总结没有做。

    原定董事会要开三天,现在看来,明天就能基本搞定了。董事会结束的时候需要正式签订会议纪要,所以他们散场的时候,董秘就要回家吧会议纪要整理出来并发到与会人员的邮箱里去。

    秦月的翻译也很顺利,只有一点她以前翻译的时候,adam曾提出过异议。说来惭愧,秦月总是记不住荷兰公司名字的全称,因为那是荷兰语来的,她只记得住其英文名字及其缩写hdm(holnd dredging & marine荷兰疏浚与海工)。好在荷兰人是贸易民族,对这种国际化的东西接受良好,这次这么翻译并没有人反对。

    房厂长对这次会议的进度十分满意,今天来的这三位,他也只认识w。w是hdm的传奇。他是一个销售天才而且在hdm里地位卓然。中国是hdm集团的主要市场之一,在过去的二三十年内,中国的各大疏浚公司从hdm购买的疏浚船只总计几十条,大多数船的造价都不低。这些船原来都是从荷兰整船进口的,后来在几年前hdm才开始为了迎合中国市场,降低成本和售价到中国来建造。w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对中国市场非常熟悉,虽然身为老外,却和中国各大船东都打成一片。不仅如此,用他的话说,对外的销售远比对内的销售容易得多。他这话的意思是,hdm是一个非常大的集团,用于支持销售的内部资源有限,但询盘的人很多,该如何在集团内部为中国市场争夺及时有效的技术和商务支持永远都是个不小的挑战。w总能在回国述职的时候,跟a也好ceo也好,把当前的几个项目销售前景说成一场危机四伏的争夺战,如果不尽全力,就会丧失订单。一旦丧失订单,就将丧失市场份额。一旦丧失市场份额,就将被竞争对手逼退到第二、第三的位置,再也不是疏浚行业的霸主了。

    当然这些对w的评价,都是房厂长在董事会之前跟秦月念叨的。他对w的能力和业绩,十分地钦佩和羡慕。同样是做销售的,他对这位国外同行的评价,似乎更有发言权。w并不是合资公司董事会成员,但这次董事会最重要的内容就是要确定接下来一年,合资公司在国内的销售工作,一旦合资公司也开始进行挖泥船的销售,就会和他的工作领域产生重叠,所以他必须到场。

    董事会第一天结束的时候,秦月的感受是这三位老外都不白给。她午休抽时间和b聊了一会儿,得知对方是hdm旗下的一个重要船厂的厂长。这个船厂负责建造中小型的挖泥船,也是hdm的根。b是搞船舶设计出身的,和adam是校友,同样是名校毕业。毕业后就进了hdm,一待就是二三十年。从设计,到监造,到管理,一路走来,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地扎实稳健。

    对a的了解是在吃晚饭的时候。房厂长一如既往地带着这几位贵宾去了一家高档餐厅。时值盛夏,正是吃海鲜喝啤酒的好时节。一桌子的虾兵蟹将、各种贝类,和为了迁就老外点的烤羊排,牛肉粒,配着冰镇啤酒,不一会儿包间里的气氛就热烈了起来。

    房厂长致祝酒词,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并感谢他们这几天辛苦的劳作。b和w分别作了回敬,只有a一直紧抿着嘴唇没吱声。即使房厂长说得内容把自己都感动了,a的表情也只是一闪即逝,立刻就恢复成扑克脸。坐在b身边,面对着a的秦月感到十分地疑惑。房厂长的话说得声情并茂,听的人实在不应该是这种反应,难不成a对房厂长或者合资公司有什么不满结果,当a开口说话的时候,把秦月吓了一跳。他的话大段大段的,根本不像酒桌上的铿锵,而更像台上的演讲。秦月这才意识到,刚才a其实一直都在琢磨着自己该说的内容,压根就没留心听别人都讲了些什么。

    一时间,秦月眼前的这几个身份地位见识成就都不多见的大人物,在她的眼里一下子就变成了小男孩儿。意外地,心态这么一变




第十四章 厂长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秦月已经把船厂逛得很熟了,包括吊重,船台,船坞的尺寸等等,这些信息她也早已经了然于心。跟着adam一起陪同着三个大老板参观船厂时,每当adam卡壳的时候,她总能递个词上去,不至于让他在他的领导们面前太过丢人。一圈走下来,到大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

    这是秦月第一次见到闻名已久的船厂一把手。以前在合资公司或者设计公司听到人偶尔提到这位厂长的时候,都不过是只言片语的嘀咕两句。碍于房厂长的面子,大家说起话来都会有所忌讳。至于房厂长本人,却几乎从未提到过这位击败了他,最终登顶的对手,偶尔碰到别人当着他的面提起大厂长的时候,也总是一副欲语还休的神情。秦月之前一直都对这位胜者很是好奇,今天终于可以见到他本人了。

    一身的厂服,被他舒服地穿在了身上,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土。中等身材,面貌俊朗,姿势自在。秦月原以为他可能富于心计,可一见面却发现对方恐怕是以直取胜的。房厂长给秦月的感觉总是压抑的,内敛的,压着天性的,而大厂长则是开朗的、外向的,富有朝气地舒展着自己。总之,第一印象颇佳。

    等到,中荷双方开始交谈,秦月越发地觉得,这位在权力角逐中胜出的人,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他的很多话,并没有经过反复推敲,未必完全正确,却歪打正着地让人觉得他是个有真性情的领导人,觉得是可以结交的。总之,秦月瞄着几个老外的神情,看出来恐怕这些人对这位大厂长的印象都不错。

    他们的会面时间不长,也就半个钟头。期间,荷兰方表达了希望大厂长可以在船厂资源上能向他们的项目倾斜一些。为表达诚意,大厂长特地叫来了负责生产的副厂长,把这件事当场就交代了下去。大厂长也表达了希望荷兰方能够通过合资公司多做销售,多拿订单,确保船厂将来的资源不会被空置。针对这一点愿望,合资公司董事长b先生,直接拿出上刚刚签署的会议纪要,其中就包括了接下来的销售计划和销售指标。双方对这次会面均表示非常地满意。大厂长晚上已经有了安排,所以特特嘱咐房厂长宴请各位来宾。

    活已经干完了,接下来的工作也已经安排妥当了。因此,当天的晚宴,在场的人吃得比昨天要痛快得多。原本仍是工作日的第二天,也被改成了观光日。房厂长带领,秦月翻译,带着三个荷兰方的高层把临海市的著名景点逛了个遍。不仅如此,房厂长还在上午,带着他们去了自己老同学的家,为的是让他们品尝真正的好茶。他的这位同学是一个茶痴。一间四十多平米的客厅被他改成了茶室。一排靠墙的书架上摆着的不是书籍而是茶叶,有茶饼也有茶罐,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秦月跟着几个老外散坐在木桩凳子上,闻香,品茗,十分地惬意。当然,秦月觉得如果不需要她翻译这些关于茶道的知识就更好了。应b的请求,秦月当晚回家后,上网搜集了一些关于茶道的常识,翻译成了英文,发给了b。房厂长的同学很大方,每个人都送了一些好茶叶。b后来告诉秦月,他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家里和办公室的那些由茶叶碎末制成的茶叶包给仍了。总而言之,第一届董事会圆满闭幕,董事会成员乘兴而去。

    董事会结束不久的一天,秦月正跟着船厂的总工到一艘已经下水了的船上去参观学习,忽然有个陌生的船厂员工跑到了船上找到了她。那个人跑得气喘吁吁的。秦月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问对方是谁的电话,对方回答说,是大厂长找她。秦月狐疑地接过了电话,结果,厂长问她明天上午是不是有空可以到船厂来,他要接待外宾,想让她做口译。秦月听了一愣。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却让她感到有些为难。按理说,大厂长应该给房厂长打电话,然后由房厂长来安排她的工作。没成想这个不拘小节的大老板竟然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船厂监造人员的手机上,又让这位监造人员上船找到了她。好在,秦月素有急智,当即回答道,只要房厂长没工作给她,她就没问题。大老板霸气地回复,他那里我去说,就直接跟她敲定了明天接待外宾的时间地点,秦月只好答应了下来。

    等大老板挂了电话,把电话还给了建造人员之后,秦月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房厂长的电话。她机械地重复了自己刚才和大厂长之间的对话,然后问房厂长,他第二天有没有给她安排工作。房厂长在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说,你过去吧,我这边明天没什么事儿。至此,秦月这才松了口气。一仆二主的日子最难过了。他们这些人夹在两个老总之间,只有当炮灰的份儿。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沟通,不要让她这种小人物为难。扪心自问,秦月不得不承认,受到船厂一把手的赏识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据她所知,船厂设有一个援外部,就是小马哥刚毕业进厂时曾工作过的地方。那里是不缺翻译人员的。船厂缺少的可能是口语流利,熟悉外事活动,见过些大场面的翻译。还有,秦月隐隐的觉得,大厂长的心思有点儿像古代君王,凡是最好的都应该是我的。又何况给合资公司出资的中方就是船厂,最终的决定也是由他做出的。秦月想到这些不由得叹了口气,在合资公司,她就是一仆二主,中方和荷方各占一半的股份。船厂的人认为她应该永远向着中国人,无论对错;而荷兰人话里话外却是,你是受过西方教育的,理解我们文明和思维方式的人,所以,你应该为我们说话。她常常觉得左右为难。她最理想的工作是没有这些不得已和冲突的。

    第二天,在船厂合资公司办公室刚放下背包,整理办公桌,收完邮件,准备喝点儿水歇口气的秦月,就接到了厂办的电话。看来他们昨天要到了她的手机号码。对方让她早一点儿到厂办去,为外事接待工作做准备。其实时间还早,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提了这个要求,那么就先过去吧,准备工作做得充分点儿,总没有坏处。

    于是,秦月匆匆地喝了口水,就拿着手机朝着领导办公楼赶去。厂办就在大厂长的隔壁。秦月到厂办门口的时候,里面唯一女性立刻站了起来,递了包东西给她,让她赶快去洗手间换上厂服。秦月这才明白厂办让她早来的原因。今天她将作为船厂的员工参与外事活动,需要穿厂服。秦月二话没



第十五章 调试
    秦月他们这个项目所建造的船上的几大主要系统中的液压系统和电力系统,前者被合资公司的荷兰合作方hdm旗下的一家分公司承包,后者的供应商也是一家荷兰企业。这两个系统就像一个人身体里的血管一样重要。液压系统里的管系中的一部分是船厂负责,因为尺寸过大,超过船厂设备所能加工的能力,只能外包。而电力供应商是荷兰船东的供货范围。结果在调试过程中,电的部分却出了事。

    这段日子里,船东、船厂、合资公司项目组都忙疯了。几十家国内外供应商在这两个月里都聚在船厂,每天在船上检查、安装、调试的时间最长的要有十二个小时。调试的费用原本是包含在设备的售价中的。可再高的价格也只含了有限的免费调试期,最长的不超过两周。一旦有一个设备或者系统出现了延迟,整条船的调试期就会像多米诺一样地向后倒去,时间和金钱上的损失将无法估量。尤其是国外的那些进口设备,他们派出来的调试工程师都是资深的、昂贵的,一旦超时,船厂每天要支付的额外人工费用,每个人就要八百到一千二百欧元,更不用提他们的食住行费用了,也得由船厂买单,外加百分之十五的财会费用。当然,设备出了问题的供应商,也将面对高额的索赔。因此,这段日子,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皮,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秦月和陈瑞这段日子不再上船,除非被adam或者船厂拉过去帮忙翻译,怕给大家添乱。秦月上次上船,发现这艘船基本已经造完了,只是太乱了。电线在地上扔得到处都是。十几个供应商穿着自己公司的厂服在船上忙碌着,像二战时期的战场,有荷兰的、德国的、芬兰的等等欧洲各国的人来往穿梭,戴着的安全帽和头盔差不多。有的人在安静地工作,有的人在抱怨,有的人在争执。他们按照合同要求必须有船厂的人陪同。秦月越发觉得造船不易,需要同时协调这么多供应商的工作,光是沟通一项就已经是极大的工作量了。

    调试的时间已经过半,其他的设备基本上还算勉强过关,只有电气系统无论怎么调试都不行。可是电气系统的作用太过要紧了,很多设备如果没有它的支持根本无法断言调试结果究竟如何。所有的人都急了,adam也好房厂长也罢,无论怎么跟电气供应商沟通,他们都坚持说他们时按照合同执行的,他们的设备没有问题,反而是船厂上的一些支持设备没有到位,导致了他们的系统调试无法顺利进行。所有人都无能为力了,因为如果按照合同而言,事情的确和他们说的一样。hdm与荷兰船东在这件事情上也起了争执,因为电气部分是船东供货范围,如今造成这种状况,他们应该负责,可船东归根结底是为一切买单的金主,他们当初之所以把这部分划到自己的供货范围之内就是想更少地被hdm控制,因此,即使是知道自己理亏,也态度强硬地不肯低头。船厂与船东没有合同关系,根本就说不上话。合资公司与船东也没有合同关系,合资公司是作为hdm进行监造的,它的身份仅限于此。因此,一切都得指望着hdm母公司那边与船东在荷兰的总部打嘴仗的结果。可所有人当中,船东是最沉得住气的,因为如果出现延迟交付,他们是唯一一家无需付代价的一方。

    到了这个时候,秦月才得知,船东与hdm的关系也是相爱相杀。船东多年以来从hdm高价购买了很多艘船,也在hdm的船厂监造了很多艘船。可船东的航海记录,对这些船只使用中所发现的问题的反馈对hdm来说也是不可估量的巨大财富。hdm虽然是一个不小的集团公司,但它最值钱的地方在于数百年来累计的造船经验和数据库,这个数据库的建立与完善离不开与船东在售后使用过程中的不断沟通。与此同时,船东也厌倦了每次造船都要花很多的钱。他们将自己因为长期操船所建立的用于维护维修的船务部,扩充改变,建立了设计部门,负责按照市场的需求,构想出新的船型来,并参与到新船的建造中。设计部门越强大,他们对hdm的依赖性也就越小。hdm的另一个核心价值在于它在疏浚方面的核心设备,这些设备有些是只有他们才能提供的,没有错,全球只此一家。这也就导致了店大欺客的现象。没有买家喜欢在消费的时候被卖家轻视,所以尽管不得不从hdm购买这些核心设备,船东还是越来越多地选择在其他方面减少hdm的供货范围。所以,他们尝试着将船体放到波兰这样的国家去造,然后再把那些分段拉到hdm的船厂进行拼接。与此同时,他们还将非系统的核心设备,诸如主机、推进器等划到自己的供货范围。但将电气系统归到自己名下,他们也是第一次尝试,结果却是灾难性的。

    hdm也希望抓住这个机会给船东一个教训。操船的和造船的毕竟不同。hdm希望船东能明白他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所以不能太过妄自尊大,无论是液压系统还是电气系统都应该仍放到hdm的手中。话虽如此,可目前的问题却不是他们之间角力的胜负,而是如何保证眼前的这几条船可以顺利完成调试工作,能够按期下水,按时交付。

    神仙打仗小鬼遭殃,老外争斗,国人买单。事情就是如此的不公。秦月把一切事情捋



第十六章 相识
    大家都就坐之后,厂长低垂着眼帘,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办公室里有了片刻的凝滞。等厂长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笑了一下,唇角显出坚毅来,他开诚布公地直接表达了自己要求见对方的目的。

    “你知道目前的这个项目,因为电气系统的缘故调试陷入停滞,我们明白这并不是贵司的责任,但却仍希望贵司能伸出援手,帮我们度过这一难关,先让调试顺利地进行下去,不耽误船期。不知道,贵司能否答应我们的请求”

    秦月听到这句话心情十分地复杂,她翻译完了之后,也提着心等着v先生的回答。他们如果答应下来,肯定会产生额外的费用,刚才厂长只提出请求却没有说出补偿,也就是说可能根本就是让这位供应商来填这个坑。还有,秦月明白过来厂长刚才沉默的原因,他不习惯求人,尤其是作为买方的船厂,开口去求一个供应商。可这次的情况是如此的糟糕,容不得他不低头。再者,船厂和v先生所在的公司没有合同关系,他这次几乎是红口白牙地向陌生人开口求助。不过,只要对方答应他的请求,眼前的问题的确可以迎刃而解,这的确不失为釜底抽薪的好办法。

    v没有思考太久,便一口答应了下来。秦月听了有点儿懵。她已经跟荷兰人打交道太久了,自以为十分了解他们的习惯。首先,他们可以非常的精明,偶尔帮个无伤大雅的小忙可以,但如果涉及到金额数目较大的话,那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其次,荷兰人大多比较有契约精神。这就意味着,他们尊重合同,该他们承担的合同责任,他们不会推辞,可不该他们尽的义务,他们通常都会坚决拒绝。可是v一开口,就颠覆了她对荷兰人的印象。秦月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如果处在v的位置上,绝对做不到这一点。虽然项目上的问题得以顺利解决,但她心里却生出了一种欺负老实人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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