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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何太平闻言一怔,一个人在马车中坐了许久,直到何夫人上车推了他一把:“怎么了,一个人呆坐着,那位六小姐已经走了。”

    一语叫醒了还在发怔的何太平,何太平来不及理会夫人,连忙喊了一声:“六安!”

    “诶,大人!小的在。”

    “速去御史府,本官要与石大人共同审理这份民告官的案件。”

    入夜。一连大半月的晴好之后,今日却是大雨瓢泊,一辆马车停在了已被罢了三个月早朝的右相乔环府门前。

    有人从马车上下来,连夜冒雨敲开了右相府的大门。

    “何大人!”

    “方才的正是拙荆,六小姐,请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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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柳暗
    乔环挑眉,有些诧异的看着何太平,不过口中却道:“昨日是咱们那位娇蛮的县主打死了一位官宦之女,听说是你接的手,今日听说有民要告官,是石忠堂揽下的案子。”虽说乔环已被罢早朝三个月,但长安城的风吹草动还是能吹进他的耳中。

    “两件事都与那位卫六小姐有关。”何太平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有些不可思议,“昨日,我受刘大人所托,替他寻找爱女,您也知道那事之后,钦天监、阴阳司的那群人对我们避之不及,我找到的监生帮不了什么忙,结果就在昨日,是那位卫六小姐替我们找到的人。”

    乔环回忆了片刻:“是不是同知那个侄女”

    乔环神色倦怠的看着何太平:“出什么事了,竟让你深夜冒雨前来。”

    “对,三个月前险些被青阳县主打死的那个。”

    “小姑娘怎么了,竟要你连夜冒雨登门”

    “老师!”何太平低头唤了一声对面坐着的当朝右相乔环,见他里头穿着中衣,外头罩着一件并不相配的灰色外衫,一看就是一副将将就寝的模样。

    “她写的”乔环已经看完了状纸,不消何太平细说出了什么事了,已经忍不住来回走动了起来,“妙,简直妙极!这份状纸速速遣人去送给齐修明一份,明日早朝,定要将它摆到圣上面前!”

    “老师……”何太平还欲说话,乔环却摆了摆手,看着那份状纸半晌之后,突然失笑,“说起来,倒是叫老夫想起了一件事!”

    “不知老师说的是……”

    “可听说过《诉陈王十恶》”

    “老师说的可是二十年前陈王叛乱,庙远先生的那篇檄文《诉陈王十恶》”

    “不错!”乔环叹了口气,“就凭这一篇檄文,庙远先生一朝名动天下,时天下多少读书人视庙远先生为楷模!”

    “不过后来庙远先生去了实际寺,再未踏出实际寺一步,两个月前庙远先生在实际寺的后山坠崖身亡。”乔环说着露出几分惋惜之色,“可惜了!”

    “庙远先生暂且不提,这件事一起,如今京中局势想不乱也难,乱起来好啊!”乔环放下手里的状纸,忍不住抚掌而笑,“乱起来好啊!”

    “老师。”何太平的脸色却瞬时变得古怪了起来,“这句话,卫六小姐也说过。”

    “嗯”直到此时,乔环脸色才有了变化。

    何太平说着,自己的脸上也带了几分不可思议:“今日我去送举荐文书时,原本想提醒一番六小姐,哪知六小姐却一语中的石忠堂是沽名钓誉之辈,不仅如此,她还说云麾营里快只知赵将军不知江将军了。走之前甚至还提了一句赵孟夫的公子今日也在马球场。这绝非误打误撞!”

    乔环盯着那份状纸沉默了许久,才悠悠开口道:“乱起来确实好啊,赵孟夫的公子倒果然肖似其父!”

    何太平也明白了卫瑶卿的意思,云麾将军江寒出事是因为江将军治军严明,一年前惩治了一位欺辱民女的小吏,并将犯事的一同逐出了云麾营,熟料那犯事的随后逃到了南面占山为王,竟闹出了匪患,而逐出云麾营的那几个正是其中的头目。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参江寒处置不当,如今江寒被暂免职务,闲赋在家。

    “江将军若是杖杀了那几人,他们又要参他滥用私刑;若是不管不顾,又要参他毫无作为;依军法处置,逐出云麾营,闹出了匪患,程相那边的人又参江将军处置不当!”何太平叹道,“当真是难缠!”

    “所以,这不是有了个现成的例子么”乔环指了指那份状纸,“还要多亏赵公子的好计谋了!”

    这手段,与赵孟夫如此相似,若没有这位赵公子在后面推波助澜,谁会信

    “朝中局势胶着不下已三月有余,谁成想几个孩子打个马球,这胶着的局竟这般误打误撞的解开了



第十八章 花明
    “是,老师。”何太平脸还带着几分诧异,没有想到乔环居然肯亲自见一见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我也并非容不下她,否则也不会出手相助了。只是委实觉得,长安城中世族林立,但究其整个世族宗室,要培养出一个这样的女子,要花费何等心力有这等心力的世族又怎会去培养一个女子若是男子还有可能。”

    “这样啊!”乔环闭了闭眼,半晌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声音里头有些难得的失落与感慨,“如今是没有了,不过曾经有过。”

    何太平想了想摇头:“有中书令大人这层关系在,还不至于害怕。只是老师,我并无看轻的意思,这样的女子,您觉得区区一个卫家养的出来么”

    “是!”何太平说着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桌的状纸却听乔环突然笑了一声,“没想到同知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后辈,倒是叫老夫不曾想到!”

    乔环看着他没有说话。

    何太平继续道:“甚至我想的多一些,从卫六小姐受青阳县主折辱开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与卫六小姐有关,不过两天的时间,长安城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简直不敢叫人想象以后还会出什么事来!”

    “太平,速速将这份状纸誊抄一份交到齐修明手中!”乔环说道,“晚了便来不及了!”

    石忠堂心中有数,那份状纸渲染的重点就在伏氏的妄议朝政,写状纸的人清楚的知道天子对官宦家眷的恩怨根本不会理会,是以前头只是寥寥数笔,反而后头开始大肆渲染伏氏妄议朝政,似乎能代天子行事。石忠堂原本还欲点拨那个小姑娘一二,没想到这份状纸倒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待得天子盛怒过后,太子少傅齐修明出列:“臣有本奏!”

    他一出声,位列的不少群臣都惊了一惊,谁不知道这位状元郎出身的太子少傅在朝堂之极少说话,如一个透明人似的人物今日突然开口,是转性了么

    见他出列,天子似是也有几分诧异,随即:“准奏!”

    “臣参鸿胪府卿宋仁义大人、都护伏子业大人言行不一。”齐修明说着顿了一顿,“方才听闻陛下的这一份状纸,臣想起了一件三个月前的事。三个月前,云麾将军江寒被人参了一本,是为处置不当。一年前江将军按军法处置了几个兵痞,将他们逐出云麾营后,那几个兵痞占山为王,闹出了匪患。如这份状纸所言,一码归一码,江将军处置了兵痞,按军法处置,并无过错,至于兵痞闹出的事情自然合该算到兵痞头!宋大人妻伏氏就是这么算的,但是当日弹劾江将军时,两位大人俱说应当归其由头,算到江将军身。如此看来两位大人的言似乎与行并不相称啊!”

    “并非如此。”伏子业看了眼身后的程厉盛,一咬牙,“家妹言行不妥,是我管教不严,望陛下赎罪。”

    比起办砸程厉盛交待的事情,伏子业准备牺牲伏氏了。

    “如此的话,”齐修明闻言点了点头,再次谏言,“那这份状纸所言,确实是宋、伏两位大人管教不力,两位大人愿意担责自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既说到这份状纸,宋大人爱子险些惨死,究其本源还是折冲都尉武通思大人之子武三郎对朝廷命官家眷狠下毒手,还请陛下恩准即刻缉拿武三郎归案!”

    今日负责记录的是钦天监的文监正,他默默地站在一旁,仿佛游离于时政之外,总之凡有相冲或不详提醒天子一番就够了,其余的,与他何干

    只是今日便是他站在这里,似乎也能感受到从天子身散发出的怒意。

    文监正扫了一眼跪在地的两人。鸿胪府卿宋仁义、都护伏子业,还有个被参的折冲都尉因着还未及三品,无法朝,倒是免了直面天子的怒火。

    “我有一位老友,他的一位孙女自幼天赋出众,他便倾尽所有心血,尽心培养,可以说这个小姑娘虽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不逊于长安城中任何一个世族中最顶尖的后辈。”乔环说着目光已经落到了桌一方八卦模样的风水摆件,“我那位老友将孙女视若珍宝,爱重之下为她取了一个极贵重的名字明珠!只是可惜,后来我那位老友举族



第十九章 封号
    齐修明脸色不变,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宋大人慎言,我等朝臣只是忠于陛下一人,怎能结党营私”

    宋仁义脸色一僵,走在前头的伏子业就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赶紧跟!”虽是训斥宋仁义,伏子业的目光却着实在齐修明的身停留的久了些,只可惜,齐修明神色坦然,看不出什么来,暗暗骂了一句“咬人的狗不叫”,伏子业这才收回了目光。

    许是今日天子震怒,也或许是那个“伏字狗仗人势”的解释,天子今日虽然震怒离朝,但还是给宋仁义的夫人三品诰命伏氏赐了个封号“旺”,素日里这个称号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按着今日的情形来看,这“旺”字的谐音与“伏”字的解释难免不让人联想。

    是尚书令刘明净!伏子业这才想起来武三郎是折冲都尉武通思之子,但是其母刘氏却是尚书令刘明净的唯一的女儿,自幼宠爱备至,爱屋及乌,武三郎也是他最疼爱的外孙。素日里这位尚书令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会和稀泥混日子,眼下却是坐不住了。

    被石忠堂冷嘲热讽了一顿,宋仁义脸青白交加很不好看,目光一转,转到了前头走着的齐修明身,跟了去:“齐大人!”

    “宋大人!”齐修明朝他点了点头。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出列:“臣有本奏!”

    卫君宁脸色变了变,“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啊,跟六姐无关。”

    “可是……”香梨还要再说。

    奈何纨绔从来都是不按情理出牌的,看到香梨走近,卫君宁倒退了两步,然后竟然转身翻墙跑了。

    香梨没想到二公子对她如此避之不及,呆了一会儿,怕管事的发现,就回去了。

    却说卫君宁翻墙,抄了小路,准备去荣泰苑向周老夫人请安,只是人才刚走到内院,便听到从里头传来一阵笑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说大嫂啊,您的一对孙子孙女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您还不知道吧,外头都传疯了,说他们惹了大事,当朝几个三品大员都……”

    是西院黄老夫人的声音,卫君宁大怒,刚要摔帘冲进去,便听周老夫人一声怒斥,“黄氏,老身担不得你这声大嫂,我还没死呢,没什么事你就回西院吧,我东院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佛!出去!”

    卫君宁这才松了口气,却忽听红珊一声尖叫:“老夫人!”

    他一惊,连忙冲进了屋内,却见西院的黄老夫人带着她那对双胞胎姐妹还未来得及离去,脸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周老夫人昏迷了过去,屋内乱做一团。

    “都怪你!”卫君宁转头怒瞪着黄老夫人,双眼发红,“你气我祖母,我打死你!”

    卫君宁的纨绔东西两院早有耳闻,眼看他要动手不似作假,西院的双胞胎姐妹卫瑶仪跟卫瑶玲连忙挡了过来。

    荣泰苑内乱做一团。

    “你们都在干什么!”一声惊叱,却见那睁眼怒瞪着屋内一众人的正是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卫瑶玉。

    卫君宁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过去,而后扬了扬拳头:“二姐,你来的正好!都是他们把祖母气昏了,我要打死他们,快来帮忙!”

    卫瑶玉瞪了他一眼,疾步走向周老夫人,见周老夫人昏了过去,连忙吩咐紫鹃:“去请杨老大夫来!”

    吩咐完这一句,卫瑶玉才转头看向西院的黄老夫人和卫瑶仪、卫瑶玲这一对双胞胎姐妹花:“我东院的事情还轮不到老夫人您来做主,明知我祖母身子不好,故意说话来气她,今日这一遭,我卫瑶玉记下了。”

    “切!”说话的是卫瑶玲,她一贯言语有几分刻薄,“卫君宁跟卫瑶卿惹出的事怪我们咯,事情都做了,还怕人说么”

    “我的弟弟妹妹,我自会管教,不牢五妹费心了。”卫瑶玉一双凤目瞪起人来很有几分威严,“青桔红珊,把黄老夫人和四小姐、五小姐请出去!”

    青桔生的膀大腰圆,让她来请人,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卫瑶玲还要再说话,卫瑶仪却伸手拉了拉卫瑶玲和黄老夫人,三人总算离开了。

    待卫瑶卿走后,卫君宁准备去荣泰苑看周老夫人,只是才走了两步,却见外头走进一个娇俏玲珑的



第二十章 出事
    “这是怎么回事”卫瑶卿皱眉,“最近不曾听说有哪位将军打了胜仗凯旋,而且太后还在实际寺祈福,不曾回来!”

    枣糕却道:“小姐,方才官差来清街时,奴婢就问了,听说是大天师回京了。”

    “怎么了”

    “是他们……”卫君宁不服气的辩解了起来。

    “西院的将咱们昨天的事告诉祖母了,祖母被气昏过去了。”卫君宁人还未走到跟前,便三言两语说清楚了。

    “什么”卫瑶卿也不由变了脸色,“走,快回去!”

    待那三人离开之后,卫瑶玉一拍案几,对还一脸恼怒的卫君宁:“看你跟卫瑶卿做的好事!”

    只是这话方才出口,肩膀的力便猛地一松,卫君宁一回头,只看到卫瑶卿倒了下去。

    “小姐!”

    “六姐!”

    “怎么回事,让你去带人,就这么带回来的”卫瑶玉气急之下,根本不管李氏和卫同远脸的表情,一摔帘子进了屋内:“杨老大夫,祖母怎么样了”

    杨老大夫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卫瑶玉脸色顿时煞白,掐着青桔才没让自己倒下去:“舍妹身子也不大好,劳烦杨老大夫再走一趟了。”

    “无妨,带路吧!”杨老大夫起身。

    出来的时候,正见李氏和卫同远围着卫君宁似在询问卫瑶卿的症状,卫瑶玉不由握紧了双拳:父母不立,为长者刚!伯父出事了,李氏和卫同远靠不住,她一定要为自己谋个前程,无人帮得了她,唯有她自己!

    今日一天没出什么事,何太平松了口气,准备回去用晚饭,便在这时,六安进来了:“大人,卫家出事了!”

    何太平一下子从椅子跳了起来:“卫六小姐又怎么了”

    六安愣了一愣:“报信的没说卫六小姐的事,是卫家老夫人薨了。”

    “什么!”何太平脸色大变,“速速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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