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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话凄凉

    张家玉见唐王如此,脸上一阵纠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殿下,我们中计了。楚王根本没有走安庆,他走到九江,便忽然转道向南占据了南昌。”

    唐王听了一愣,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慌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家玉却没有给他消化的时间,接着说道:“殿下,从一开始,这就是楚王设的一个局,他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好将反对他的人都引了出来,现在楚王的目的已经达到,湖广的人马开入江西,他很快就会领兵返回南京!”

    唐王听到金声桓伏击失败,整个人如遭雷击,以唐王的能力,城中一动,锦衣卫和高一功开始捕杀他的人,他就已经意识到出了问题。

    只不过,他太渴望成功,太希望能击败王彦,成为大民的掌控者,所以内心本能拒绝承认失败,他还幻想着金声桓那边或许还能成功,可张家玉的话,却彻底粉碎了他的期待,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现在锦衣卫已经堵在了外面,唐王府邸被官兵围了,众多幕僚又听说金声桓伏击失败,反而让王彦夺了江西,本来就有些慌了的众人,顿时便有些坐卧不安。

    王化澄




第1117章越墙而出
    唐王突然这么问话,显然是同意了张家玉的意见,去台岛或是吕宋,他尚可做小国之王,为大明宗室保存一份力量,有朝一日中原变色,朱明江山尚可延续。

    几人听了唐王的话,反应过来,王化澄与几个幕僚,清理了一下收集的消息。

    片刻后,王化澄说道:“通济门有个百户,水门方面有个总旗,石城门的方向,也有一名低级的军官,不知道暴露没有。”

    千户以上的军官,反正已经被锦衣卫一网打尽,现在就剩下一些虾兵蟹将,不晓得有没有被锦衣卫发觉。

    “锦衣卫力量有限,不可能连这些小校也一一监视,肯定会有躲过捕杀的!”张家玉开口说道:“王府太危险了,我们要赶紧出去,再派人一一联络。”

    “锦衣卫堵了门,我们怎么出去”王化澄问道。

    “现在高一功和锦衣卫还忙于抓捕,稳定南京街市,一旦他们抓捕完毕,必然会来进攻殿下府邸,我们必须趁着他们没到,赶紧离开王府!”张家玉在赣南监过军,带过兵打过仗,比唐王府里的幕僚要能应对眼下局势一些,他说着向唐王行礼道:“殿下,现在只有让捧日军,同锦衣卫打起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我们才能越墙而拖。”

    “好!”唐王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的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政治斗争失败的人,多没有好下场,被毒杀被淹死,非正常死亡的比比皆是,“安排一下,我们赶紧出发!”

    唐王这一点头,跟随他多年的捧日军,便被他放弃了。

    心软的人,成不了大事,也做不了上位者。

    王府门外,因为突然出现的几名汉子,锦衣卫和官兵已经同捧日军打了起来。

    几名捧日军见锦衣卫要拿人,立刻一起动手,同堵在门前的锦衣卫发生了冲突,但是锦衣卫毕竟是明军中的精锐,各个身怀绝技,而捧日军是宗室子弟,再怎么练,也不可能比得上真正的精兵。

    一名捧日军小旗冲上来,遇上一名普通的锦衣卫,那锦衣卫狠狠一拳,击中小旗下巴,小旗惨叫一声,身体便倒飞回去。

    捧日军都是宗室子弟,本来对朝廷就满怀怨恨,现在锦衣卫又来堵门,他们早就忍无可忍,终于纷纷冲了过去。

    近百名捧日军就这么和官兵、锦衣卫在王府门前扭打在一起。

    拳头、腿脚,牙齿,身上能用的家伙,都成了他们的武器,吼叫声大骂声成片响起。

    不过两边都没有接到明确的命令,还能把握分寸,锦衣卫人手不足,怕一旦动手,唐王会乘机跑掉,捧日军在此种情况下,也不敢主动让事件升级,双方都还比较克制,并没拔刀,拔刀了性质就变了。

    锦衣卫是活魔王,宗室出身的捧日军也不是省油的灯,都是常常在南京城内惹事的主,打架斗殴是常有之事,根吃饭没啥两样,大家都懂规矩,打架只动拳头不拔刀,只要不出人命,事情就不算大。

    双方拳脚相向,可是还都没有拔出兵刃,一个个只是用拳头扭打。

    在前门的捧日军将领叫朱器圸,比唐王的辈分还高一辈,与唐王父亲朱器墭一辈,唐王得唤他叔叔,不过他祖上是太祖皇帝二十三子唐王朱桱的庶子,所以爵位很低,是底层的奉国中尉。

    像他这样底层的宗室,活的还不如普通人,他随着逃难的队伍一路逃到广州,朝廷又顾不上他们,甚至急于甩了他们这个大包袱,他一家没了生活的来源,而因为宗室的身份,商人也不敢雇佣他,他便只能去码头做最低等的苦力。

    当时明朝的财政几乎是处于崩溃的边缘,物价奇高,他的工钱还不够他自己吃保,更加不要说照顾家人。

    在他妻儿饿得不行时,他听说了唐王在救济宗室,与是也跑到唐王府邸寻求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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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8章一个时代的没落
    南京城内的官兵和锦衣卫开始清洗唐王的属下,除了极少处发生火并之外,总体来说南京城内,并没有发生大的骚乱。

    这主要是应天府派出了大量的衙役,高一功分出一部分人马,维持秩序,加上南京内城里主要居住的都是富人权贵,黑帮无赖和恶棍主要在外郭城,所以南京治安尚且稳定。

    当然军队内部的火并,多少影响到城中的治安,不少被杀散和逃脱的拥唐派的士卒和军官,逃入民居,官兵和锦衣卫进行追击,误杀和错杀,在所难免。

    不过,有官兵和锦衣卫控制,应天府的官差在街面巡逻,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通济门,城中的混乱还在继续。

    百户韩常是通济门的城门官,但在此驻守的军队,有三百多人,另外两个百户与他一同驻守,附近还有近千人马在城墙或是街道上巡视,随时都能赶来支援。

    另外两个百户,一个叫赵廷迁一个叫周荣,都是从武学卒业的武生,许是觉得大局已定,赵周两人心情极好,在城头上高谈阔论。

    楚王是武学祭酒,武学生都是他的门生,两人是绝对的楚派,思想上也深受王彦的毒害。

    两人说着,唐、鲁两藩掣肘楚王殿下,使得朝廷力量不能集中,这次两王自作孽,居然欲图谋反,现在被朝廷镇压下去,今后朝廷在无人掣肘楚王殿下,楚王就能全力练兵备战,光复旧河山。

    王彦在教育武学生和太学生时,有意的降低皇帝的重要性,可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是靠忠君思想来凝聚人心。

    现在突然说不要忠君,就会使得人忽然没了信仰,人心就没法子凝聚,就会造成思想上的混乱和迷茫。

    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么广阔疆域和众多人民,怎么才能凝聚在一起,必须要有一个共同的想象体存在,才能保持国家不分裂,不混乱,所以王彦提出煌煌大汉的观念,用忠于大汉来取代忠君,使得整个天下有一个共同的观念,将天下的人凝聚起来。

    这就是从旧王朝,向民族国家的转变。

    这样一来,以前将士打仗,除了当兵吃粮之外,就是忠于君王个人,现在是忠于大汉族。君王是一个体,而惶惶大汉却包括了士卒本身,他们不仅是为朝廷打仗,也是为了他们自己战斗,所以武学生大都十分激进,民族主义难免抬头。

    周、赵两人,显得十分振奋,韩常也微笑附和着,可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方才,城楼对面的酒楼里,忽然一道用镜子反射的阳光,射在他的脸上,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后又打出了三长两的闪光,他知道这是唐王在联络他。

    这个时候,唐王派人联络他,又打三长两短的闪光,他只要联系眼下城中的局势,就大概判断出了唐王要从他这里出城。

    可他向左右看了看,城门处的三百多士卒,心却不禁一阵抽搐,这里面只有一百人是他的属下,并且他未必全都指挥得动,毕竟部下中的多数人都不知道他是唐王的人。

    如果城中没有戒严,官兵没有加强对内的防守和注意力,他还是有办法,将唐王个人送出城去,可是现在,除了周、赵两人的两百人之外,附近到处都是巡逻的官兵,他们随时可以赶来支援,就算唐王带着一千捧日军,也未必能够冲开城门。

    城门不是房门,一脚就能踹开,像南京的城门,都是铁皮包裹,两尺多厚,上万斤重,个把人根本打不开,要一群人推,而就算打开城门,还有吊桥,那得用绞盘才行,没半柱香的功夫休想打开,而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附近的官兵赶来。

    韩常唯一的指望就是先杀了赵、周两人,在士卒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唐王等人坠下城去。

    只是他一动手,城门处就会失去控制,他必然会和赵、周两人的属下刀兵相向,唐王殿下也会处于危险中,不过唐王毕竟是亲王,士卒没有明确的指令,因该不敢对唐王出手,他只能寄希望于此

    韩常思绪急转,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唐王府邸,随着官兵与捧日军兵戎相见,高一功只得抽调人马,猛攻唐王府邸。

    一个千人队的武生,手持自生火铳,蹲在府门前,不少人带着梯子,爬到院墙上,往里面放铳,唐王府被铳丸打得稀烂。

    一名名捧日军被打得身子抖动着向后退了几步,然后重重的向后仰倒。

    两名士卒,一手握着滴血的战刀,一手架起腿上中弹的朱器圸,便往穿堂内退,想要撤退到王府后院。

    周围的捧日军的士卒,也在密集的弹雨中,往穿堂内窜,不断有人被弹丸击得扑倒于地。

    朱器圸被架在着后退几步,一枚弹丸划出一条直线,将架着他的一名士卒的肩膀洞穿,紧接着又是一枚直接击中头部,那士卒立刻倒地而亡,远处一名小旗,看见了想要过来扶他,才跑几步,身子就被打得倒飞出去,剩下那名士卒,只能双手架在他腋下,奋力把他往里拖拽。

    “轰”的一声响,府门被锦衣卫用圆木撞开,无数官兵手持着兵器冲入唐王府,见人就杀,不管是捧日军,还是宫女太监,都是一个不留。

    他们这是对宗藩动手,必须斩草除根,不然万一哪天宗室翻身,必然会找他们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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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9章机关算尽
    “报!”刘体仁刚出唐王府,一面吩咐士卒继续在府内搜查,一面让人在四周追查,一名小旗便快步跑过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将军,有人在通济门附近发现了一股人,似乎是唐藩一行人!”

    唐王一家,还有幕僚,人数并不少,想要从唐王府前往南城的通济门,难免被人察觉,锦衣卫和官兵只要反应过来,在王府周围的街巷一打听,就能探查到一些踪迹。

    毕竟城中大乱,普通人都躲着不敢上街,这个时候一大群人在街巷上走,实在太过惹眼。

    “通济门”刘体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有些狰狞,手紧紧的按住了刀柄。

    他和他兄长刘体纯都是顺系的人,坚决站在楚王一边,甚至是想助楚王取而代之。

    在大明朝,他们实在缺乏安全之感,总觉得有一天会被清算,心中的芥蒂很难解开。

    这次他奉命抄了唐王府邸,杀了那么多人,便更加没有回头路,他不将唐王拿下,是绝对不会心安。

    “备马!”刘体仁当即一声大喝,亲兵迁来马匹,他翻身上马,立刻一夹马腹,疾驰而出,“追,随本将前往通济门,不能让他们跑了!”

    四五十名亲兵,也立时翻身上马,紧随其后,奋力抽打着马臀,在街道上飞驰。

    唐王和张家玉都知道,以捧日军的战力,肯定是抵挡不了多久,锦衣卫很快就会攻破唐王府,到时锦衣卫发现唐王不在府中,必然全城搜捕,加强巡视。

    如果时间不紧,唐王一行完全可以等到天黑之后,通过内应,坠城而出,可是因为锦衣卫马上就会发现他们不在唐王府,必然会加强城门的防守和夜间城墙的巡视,然后全城抓捕,所以唐王一行,只能趁着捧日军争取的时间,赶紧出城。

    通济门,韩常内心不断盘算着办法,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让原本正交谈的赵、周两人,逐渐发现了异常,赵廷迁皱了下眉头,一手搭在刀柄上,周荣则歪头看着他,忽然唤道:“韩百户”

    “嗯啊”韩常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周百户想说什么”

    “没什么。”周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韩常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手也搭在刀柄上,“韩百户好像有点紧张,方才都失神了。”

    特殊时期,赵、周两人是武院的同窗,知根知底,可是这个韩常什么路数,两人却不太清楚。

    唐王树大根深,党羽众多,锦衣卫难免会有遗漏。

    韩常感受两人的怀疑,他顿时慌张起来,忙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掩饰道,“哎呀,许是染上了风寒,精神有些不振,还尽出虚汗!”

    赵廷迁见他脸色确实有些惨白,却不晓得是被他两个冷不丁的一问给吓的,“脸色是有些不好,要不韩百户回去歇着吧,我去给你向千户告个假!”

    韩常闻语,内心顿时一阵纠结,他若是点个头,现在就可以回家躲过一场灾祸,但他是唐王的人,受过唐王的恩惠,此时离开等于就是出卖了唐王。

    这是不忠不义,他内心虽然恐惧,但是却做不出来。

    韩常想清楚之后,内心有了决断,整个人顿时镇定不少,他讪笑道:“眼下城中混乱,正是用人之际,我怎么可以翘班!这点小问题,忍一忍就过去了,等城中稳定后,再休息不迟!”

    听他这么说,赵、周两人的防备便减弱了一些,周荣的手离开了刀柄,随即笑道:“非常时期,确实该以公务为重,那韩将军就坚持坚持,相信乱党很快就会被锦衣卫清除干净!”

    三人正说着,远处几辆马车,却忽然向城门驶来。

    “有人来了!”赵廷迁提醒了一句,脸上立刻一沉,刚放开刀柄的手,又攥紧了战刀。

    鲁王兵临城下,虽然兵力不足以包围南京,但是南京各门还是紧闭城门,没有大都督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城,这一行人赶着马车来通济门是想干什么“拦住他们,不许接近城门!”周荣扶着城墙,也向下吼了一句。

    南京城中,权贵不少,鲁王兵临城下之后,不少人都想出城避难,但守军将城门一关,想出城的都被挡了回来,甚至关入狱中软禁。

    赵、周两人还不知道唐王已经逃出了府邸,只以为是哪家权贵,见南京城乱,又想着这出城。

    不用两位百户命令,下面的士卒已经站了出来,为首一名小旗,向前一伸手,高声喊道:“停车!大都督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违令者立刻锁拿入狱!”

    “大胆,唐王殿下的车驾!谁敢阻拦!”

    最前的一架马车上,扮做车夫的老先生萧琦一声大喝。

    他四十多岁和大多文臣一样,身子瘦弱,须发夹杂着白丝,整个人就是一枯瘦的老者,可是却中气十足,一声吼出,将城门附近的守军都镇住了。

    “唐王”赵、周两人,不禁互看了一眼,两人顿时色变,锦衣卫不是已经包围了唐王府,没想到唐王居然会出现在城门前,两人先是一愣,可随即纷纷大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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