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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杨玄风连连点头,心事重重的盛着汤,一勺又一勺,直到溢出碗盏来。

    上大将军府北书斋

    杨玄风在书斋外,溜达了一圈又一圈。

    琢磨着怎样才能从军师南郭彧的口中,问出那封无名信件的始末。

    “少将军,还没走累么请进吧。”南郭彧低沉的声音从房中响起。

    杨

    玄风赶紧推门而入,只见南郭彧端坐在案前,正往一个信封里装入信件。

    “先生,打扰了。我有件事情,一直想请教。”

    南郭彧起身打开书柜,取出那个无字的信封,“少将军,可是想问这个”

    “正是,您一定已经知道了,兵符之祸暂解。”得到南郭彧点头肯定后,他才继续说道:“我从京中潜回,带着那朋友的计策。当时,您和我父亲都觉得有些冒险,一直迟疑不决……我只想知道,这封信里到底有什么您何以因为一封书信,力谏我父亲用了那么冒险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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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君王策
    “小姐,谨言来过了。”红叶推门进入内室,对侧卧在榻上看书的小姐说道:“他说,昨晚老爷招来了梁文先生,在书房谈了整夜。今天一早,便命他安排进选学子来府拜会之事。”

    星河点点头,以梁文的思辨和口才,本也只差一个机会,他能说服父亲正在意料之中。

    “明叔那边呢”

    “他和赵总管交接后,连夜带姜妈妈去洛州了。”说着红叶打开衣柜,开始收拾日常衣物,要去龙门寺那种荒郊野外住上一个月,各类物品都要心细收拾妥当。

    “很好,对外便说姜妈妈随行去龙门寺,我们只需要等明叔的消息。”

    红叶停下手,不解地问道:“小姐,老总管是个忠厚人,您把姜妈妈交给他,恐怕也查问不出什来。为什么不带她在身边,让奴婢和绿芜好好拷问呢”

    “你们是我的人,姜妈妈一定有所警惕,而且就算问出什么关于姨娘的事情,也有诱供之嫌……明叔就不同了,他代表的是国公府,代表我父亲,拷问犯事家奴自有他的立场。若是他能问出些什么,甚至用不着我们多费心思,到父亲那边也好说。”

    红叶迟疑着说:“老总管……这半年来,关于赵姨娘掌家的事情,可是一封书信都没有到过北荆州,您不怕他和赵姨娘之间有什么默契”

    “你担心的很对!原本我绝不会把这事交给他,直到昨天父亲同意让赵明城暂代总管之职。”星河起身套上了件单衣,走到窗前看着渐晞的晨光,“明叔早有投靠赵姨娘的意思,毕竟宋河洲才是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奈何总管位子却只有一个,免不得要和赵姨娘的亲弟弟相争。如今,他暂失总管之位,最怕赵家姐弟继续得势,稍微敲打了他几句,暗示当年佛谶案背后有蹊跷,他便马上表明愿效生死。所以,把姜妈妈交给他是最妥当的,他也是国公府最会尽心竭力办妥此事的人!”

    红叶认真的点点头,“难怪今日谨言忽然来跟您回话。他是老总管的外甥,一定是有老总管的授意。”

    “明叔在府里几十年,手段可比你们想象的多!暗地里的不算,府里各院各庄哪里没有他的亲信……忠厚老实又怎样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老实人被逼到绝境比奸佞之徒还要凶恶几分!”

    靖国公、太师都是虚设的名号。

    是世家大族安享尊荣的象征,真正的朝政与他并无关系。

    十年来,宋之孝一直如此想。

    上朝前,他并不需要钻研法度时务,也不需要反复审视上疏,只是在书房里练一练字,想一想当天到太学授经的疏意。

    多年来一手行草练的笔走龙蛇,大气磅礴。

    谨言轻轻敲门,贴耳听着里面毛笔放落到笔搁上的声音,才轻轻推开门,回禀道:“大小姐在外候着。”

    “让她进来。”宋之孝用温热的湿巾擦了擦手上的墨迹。

    星河穿着一身浅色的便服,文雅不失礼节,“父亲,女儿是来向您辞行。”

    “为什么去龙门寺你母亲若还在,那可是连提都不会有人提的地方。”

    “府里的旧事女儿早记不清了。”星河坐到茶桌前,从竹编的茶罐中取出一块普洱茶饼,放入茶擂中,开始细细的研碎。

    “你还会烹茶”宋之孝自然地坐到她的对面。

    星河将研细的茶粉倒入陶缶中,轻轻笑道:“在您心里,我是不是还是十年前那个扎着小辫的孩童”

    陶缶下的炭炉,炉火正旺,转眼间便飘逸出阵阵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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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宋之孝目光扫过星河的脸庞,十年来自己似乎从未好好看过她,“为父是不了解你……何时起开始为贵人驱使,何时开始染指朝堂、后宫的明争暗斗……难道不怕在此间粉身碎骨吗”

    星河拿起团扇,轻手扇着炉火,忽然抬头问他,“父亲是帝师,可曾教过陛下为君王之策”

    听她忽然这么问,宋之孝觉得十分意外,沉思着没有回答。

    “君王策,为君之道。策天下,成帝王业。君王为天下主,为



第四十七章 夜探经楼
    “本悟,可知哪里能看到寺里高僧们的手书”

    星河一身轻便的男装,坐在龙门寺客院的石阶上吃着干果,一边跟正在扫地的小和尚本悟搭着话。

    “家母一片虔诚,只希望我能亲眼看看高僧们的手稿。若是有幸顶礼膜拜一番,也算圆了她一桩心愿......”说着说着,她便开始抹眼泪了。

    刚才还开开心心跟自己谈笑的宫公子,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本悟赶紧放下扫帚,跑过来宽慰他。

    “诶……要说手稿,也是有的。寺里每三年举办一次水陆法会,高僧们会带着信众一同手抄《无量寿经》,最后一起入藏经楼收藏,即便是觉字辈的几位师祖也不例外。只是……”

    本悟一脸为难,吞吞吐吐的说道:“只是,你母亲的心愿怕是不能实现了……藏经楼是寺里禁地,没有主持的许可,外人断不能入内,更何况是最顶层收藏法会抄经的善缘堂。就连我平日打扫时,也是不能进入的……”

    星河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边抹着眼泪边说:“本悟小师傅!求你帮帮我吧……”

    靖国公府礼佛一行,住在龙门寺已有六七日了。

    寺里常年接待各路善男信女,女宾都是住在山门外的迎客殿,唯有男宾才能住进内院。

    红叶扮作国公小姐宋星河,每日在佛殿里听法、诵经、抄经,星河便以国公小姐表兄的名义住进了寺内客院,每天四处闲逛,查找着蛛丝马迹。

    奈何小小的龙门寺,香火旺盛,僧侣众多,想要从乱糟糟的人堆里找出佛谶的痕迹实在困难。

    觉明上师当年的禅房和与他关系紧密的高僧们的住所,都管理森严,难以潜入,想一个个找出来手迹来对比,更无从做起。

    是夜,月明星稀。

    星河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绕过巡夜的几个小僧,直奔藏经楼而去。

    她快步绕到藏经楼背后,只见二楼的窗门打开了一道缝,一条绳索从上面垂了下来。

    本悟果然真诚守信!星河快速攀爬上去,进入藏经楼后,回身仔细把绳索收好。

    她穿过层层书架找到楼梯,蹑手蹑脚地往最顶层摸索上去。

    本悟小和尚不仅心地善良,做事也是一丝不苟,藏经楼每一层都打扫得十分干净,楼梯门窗丝毫不染尘埃。

    终于摸到最顶层,借着月光看到紧闭的门上挂着一块蓝色的匾额,上面写着“善缘堂”几个大字。

    门上没有落锁,省去了不少麻烦。

    星河轻轻推门进去,吱呀一声,把自己吓了一跳。

    内室许久不曾有人来,随着她的进入,扬起了一层浅浅的浮灰,星河赶紧捂住口鼻,才没有咳出声来。

    小和尚说过,存放经卷的经柜越往里,年代越久。

    借着月光,星河在经柜前走走停停,终于找出自己要找的承泰十七年水陆法会存卷,却有整整一大柜。

    打开经柜,她便察觉了不妥。

    里面的经卷似乎被人翻动过,不少位置都有被抽走的痕迹。

    一阵乌云挡住了月光,经堂内一片黑暗。

    星河从腰间摸出火折子,揭开筒盖轻轻一吹,莹莹火光照亮了四周一片。

    这时,角落里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这一声响,把极度紧张的星河吓了一跳。手上一松,火折子直直地坠落下来。

    “你疯了!”一个黑影从经柜后闪出,瞬间移到她面前,接住了差点落在地上的火光。

    “这里经年干燥,火星落地就着。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放火烧人家的藏经楼”

    这声音陌生又有些熟悉,星河试探着问道:“杨兄”

    “阿衍,你怎么总是偷东西这次还偷到佛寺里来了!”杨玄风把火折子举到两人之间,星河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脸

    色很好,看来伤无大碍。

    四下望了望紧闭的门窗,星河才问道:“你……几时回京的”

    杨玄风拿过星河手中的筒盖,旋即盖灭了明火,“放心,这回是奉召回京。”

    星河盯着眼前的少年,似乎什么样的危险下都是这样洒脱无畏,“我知道西北军危机解除,左将军和副将调回京师,只是不知道你也回来了……对了,你怎么进来的在这干什么”

    “我是光明正大,经过主持许可,从大门走进来的……至于干什么还是你先说说吧。”杨玄风背靠着经柜,借着月光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星河。

    “我……我是来借东西的。”星河撇头望向门口,心里一阵



第四十八章 翠竹禅院
    了然、了空。

    在龙门寺待了大半个月,星河对这两个名字倒是熟悉,两人恰好都是觉明法师的入室弟子。

    了然禅师佛法精深,是达摩院的首座;了空禅师执纪严明,是戒律院首座。两人深得觉明上师真传,都是龙门寺了字辈中的佼佼者。

    他们二人身世也相近,都是被寺里养大的孤儿,自幼一起修习佛法,因而在某些文字上有相同的书写习惯,也在情理之中。

    熟悉觉明上师的笔迹,又能结合哥哥名字中“沣”,写出类似的佛谶,必定是上师的亲近之人。

    所以,当年仿冒觉明上师笔迹,伪造出足以乱真的佛谶,必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星河仔细查对过两张手抄的经书,又与几张佛谶一一对照,再未发现其他线索。便让绿芜快马加鞭一并送回长安,让书法圣手的哥哥和宇文衡再去细究了。

    时至晌午,想来杨玄风应该是睡足了。星河提着一个食盒,慢悠悠地来到西苑禅房外。

    原本在一旁扫地的小沙弥见了她,马上丢下扫把,小跑到她面前,双手合十道:“施主可是来找杨将军的”

    “小师傅好!正是。”星河一手提着食盒,另一边回了一个单手礼。

    “请随我来。”小沙弥领着她,穿行过种满青松的庭院,走过一条狭长的甬道,来到一间翠竹环绕的小院前。

    客殿和僧寮那般拥挤,了然禅师的禅院竟如此清幽。

    星河四下观察着,对小沙弥说:“了然禅师竟然有单独的禅院,这待遇可不比方丈差。”

    “施主说笑了。师叔常常深夜研经,起居和其他师叔不同,方丈说这里清幽,特意让他搬过来的。”小沙弥停下脚步,双手合十道:“施主,您自行进去便是,小僧回去打扫了。”

    微风过处,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还有,刀剑划破清风的刷刷声。

    推开竹制的院门,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院落庭间舞着长剑。

    他出剑速度更胜小巷当日,刺杀回跃间几乎看不清身形,脚下的步法势如腾龙,轻盈如落燕,速度倒是堪比师父当日。

    玄剑划破长风,挽起一道剑花,凌厉的攻势形成一道剑气,似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天地间唯此尔尔。

    似乎是察觉到她,舞剑之人戛然而止。白影翩然回转,停在庭院中央。

    长剑收回,随风飘落的竹叶悉数落在周身几尺外。

    “好剑法,之前看过你和宇文昭巷战。只觉得招式快,没想到剑锋也凌厉!”

    星河把的食盒放到石桌上,拿起桌上一方帛巾递给杨玄风。

    他接过帛巾,边认真地擦拭着剑锋,边一本正经的说道:“上次被你在小巷救下,我跟属下们说你武功高强,剑术超然,力拔千钧……你要是见到他们,可千万不要说自己武功低微,连爬个两层小楼都费劲,还要靠别人丢绳索……我实在是太丢脸了!”

    星河狠狠白了他一眼。

    堂堂一个将军,竟然有这么无谓的坚持,被武功低微的人救了,有什么好丢脸的。

    让人假装武功低微倒是容易,但盖世高手要怎么假扮

    她努力堆起笑容,“杨兄,谢谢你。那两份手抄对我很有帮助!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你想我帮你到两位禅师的禅房找找翻翻是么”

    “正是。我只看看,绝对不拿什么东西。”星河打开食盒,端出两道斋菜和一碗素面。

    “诶,没法拒绝。谁让你对我有恩呢,还是那种生生死死也还不上的大恩!”

    杨玄风埋头吃着素面,不住地称赞,“不错不错,斋堂干巴巴的大锅粟米什么时候换成素面了,劲道十足,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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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自己揉面做的。”

    “咳咳咳……你还会搓面条!”杨玄风差点呛住。

    “我们商贾人家,组商队往来运送货物,行走荒山野岭都是常事。自己做饭,自己治伤,小事情自然都会……你看军中的兵士,哪个不会缝缝补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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