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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杨炎接过那份乞养文书,上面一边写着宋之贤的名字,另一边却空着。

    他迟疑着问:“这里……难道要”

    星河点点头,“依律这里要由荻姐姐的兄长宇文烈将军签署,才能报春官府认定。”

    杨炎为难的说:“他怎么可能会签!”

    宇文荻握住他的手,“会的,上次见面,他答应过我。为了弥补弃我半生的亏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我想签这份文书应该在列。”

    临行前,星河和道涣约定了,只要他帮忙抄书两个时辰。

    想到指天发誓,再不帮她忙的二师兄,星河来不及再去和三叔寒暄几句,便辞别了你侬我侬的宇文荻、杨炎二人,一路快马加鞭匆匆往家赶。

    回到国公府东巷侧门口,红叶已经早早守在那里等候她了。

    一见面,红叶激动的扑过来,“小姐,好消息!明叔回来了!”

    宋明被派往洛州别庄处理事务,这个时候非节非庆,他竟然回来了……除非是,姜妈妈那里有了结果。

    星河眼睛一亮,“他在哪带他到书房来见我。”

    红叶凑到她的耳边,小小声说了句,“已经等在书房了。他还把姜妈妈也带回来了,就押在东园的小柴房里。”

    星河主仆二人来到书房,只见宋明和道涣正对坐在桌前喝着茶。

    见到星河进来,宋明赶紧起来行礼,“大小姐,小人幸不辱使命。”

    星河伸手请他坐下,自己也坐到旁边,“明叔辛苦了,有什么收获。”

    宋明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她,星河打开一看,里面这是一份口供,末尾歪歪斜斜写着姜妈妈的名字,还画了押,按了指印。

    而信中内容让她心中阵阵刺痛,指尖不由得掐紧了手心。

    乐坊悠扬的丝竹声,丝毫没有影响密室中的宋家兄妹。

    宋临川端坐在长桌前,认真看着姜妈妈的口供。

    待他通篇读完,星河看着他的脸慢慢说道:“据明叔说,当年母亲从洛阳嫁到国公府,起初和父亲感情甚好,少年夫妻也相当体贴。后来,父亲流连乐坊,还娶回了赵姨娘,两人才生出了间隙。”

    宋临川点点头,“我

    还记得,儿时父母感情不错,也算琴瑟和谐,直到姨娘进门……但是没想到,父亲当年的小厮是姜妈妈的弟弟,他看到有人趁着父亲醉酒,带他去的乐坊,他和赵姨娘的事情也是有人做局。而赵姨娘也并不是钟情于父亲,只是**后珠胎暗结,不得已才入府为妾。”

    “即便如此,佛谶的事情还是和她脱不了干系。姜妈妈亲口承认,文会宴的前一天,也就是承泰十八年的七夕,有一个陌生女人和兰芝一起悄悄入府,和赵姨娘密谈了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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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雪姬如幻
    月娘急的差点掉眼泪,宋临川赶紧安抚着她。

    “想不起来这些,没关系!既然确定有这个人,我们再好好回忆些别的事情。比如,她大约多大年纪”

    月娘咬着嘴唇,冥思苦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长相是完全想不起来,但是我想起来一件事。我父亲曾给几个姑娘一起办过笄礼,她当时有帮姑娘们梳头。因为长安的规矩,大三岁的姐姐帮梳头最有福气,所以她应该是比兰芝大三岁,现在接近三十岁的样子。”

    知道了年纪也是一大进展,星河生怕会瞬间忘记一般,赶紧把它写在纸上。

    宋临川给月娘倒了盏茶,对她说:“你看,慢慢想,总是会想起来的。现在我们再想想,她在乐坊学的是什么艺,有没有登台表演过”

    月娘捧着茶盏,眯着眼睛细想着当年,忽然激动地说:“我想起来了,她好像和兰芝一样,可能有些天资不足,舞艺、曲艺都不甚好,从没登过台……但是她很聪明,才情很高,会抚琴会写曲子,当时乐坊演艺的很多曲调都是她所作。”

    星河一一记下来,又问道:“那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乐坊呢”:

    月娘刚才想起来不少事情,有了不小的信心,她握着拳头,皱着眉头苦想了半天,最后却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她好像是慢慢从这里消失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时间太久,很多事都记不清了……那个,乐坊的很多老人当时也都在,你们要是特别在意这姑娘的事,可以把他们叫来一起想想。”

    想到那群话都说不利索的老乐师,星河如临大敌,深深吸了口气,一拍桌子:“好吧,把他们都叫来吧!”

    上弦月缺,中庭清晖如霜覆。

    宇文烈拿着一份文书,负手漠然立在百花盛放的庭间,一身墨色的单衣孤冷恰如夜色。

    晚风回旋,吹动着他腰间的锦带,牵起万千思绪。

    一个身段窈窕的白衣女子,信步走到他身后,笑起一双梨涡,轻启朱唇道:“将军,更深露重,加件外袍吧。”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极其悦耳,似一阵随风摇曳的银铃。

    宇文烈没有回头,只说了句,“冷一些,人才清醒。”

    女子脸上的笑凝了凝,柔声说道:“听说,二小姐下午回府了,她可是答应了”

    宇文烈摇了摇头,转身看着爱妾绝美的姿容,对她说道:“雪姬,荻儿要认太史令宋之贤为义父,和宇文家撇清关系,好踏踏实实的嫁给杨炎。”

    雪姬把手中长袍披到他身上,“这不正是将军一直在想的事情吗”

    确实,自从上大将军那封议亲书信到他手中后,他便一直在想这件事。

    拓跋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断不会同意手握重兵的宇文家、杨家两姓联姻。除非,宇文荻不再是宇文家的人!宇文烈并不是拘泥小节的人,只要妹妹的心和宇文家在一起,她的姓氏是什么又有什么所谓。因此,很早之前他就开始考虑,要找一户门第相当的世家将她过继过去。

    此刻,他神色却有些为难,“可是,宋家,太史令……却在意料之外!”

    雪姬笑了笑,“也不知道是

    谁穿针引线的。认太史令大人为义父,真是好计!既门第相当,又不会树大招风,引得君王忌惮。”

    她这一笑温柔似芙蓉初绽,仿佛能安抚人心,宇文烈只觉得心中忧虑也减了许多。

    他所担忧的,正是最近忽然冒头的宋之孝和他背后风向难辨的宋家。

    宋氏一族自开国以来,一直安享尊



第七十七章 相见无期(加更)
    时雨纷纷,山中烟云如幕。

    宋之孝和出尘道长对坐在阁楼上,窗外是连绵无尽的青山。

    “道长,这些年辛苦你了。那孩子……他还好吧”宋之孝端坐许久,终于问道。

    出尘子一边照看着竹桌上醅茗的炉火,一边淡淡的说:“很好,品格端正,不好争,有慧根。”

    宋之孝点点头,“当年的变故来得突然,这些年来疏于照料,难得他依旧纯良。”

    出尘子提起烹茶的铜壶,往桌上的茶盏里注满淡褐色的茶汤。

    放下铜壶,他才缓缓说道:“人靠五感认知万物。临川他虽然听不到,但却有眼有心,足矣。”

    宋之孝双手紧握在膝前,“人到不惑之年,反而渐生疑惑……反思过往种种,心中时常有愧。”

    出尘子笑道:“大人何须耿耿于怀。耳听为虚,世间事虚虚实实,不听倒也清净。临川从未觉得自身残缺,多年苦练竟能通晓音律,隔空轻微的震动皆能感知,丝竹笙箫无一不通,更胜常人。这些年他云游四海,搜集了许多治病救人的良方,施医赠药,救死扶伤,反倒觉得自己比旁人更有用些。”

    宋之孝惊讶之余带着几分欣喜,叹息道:“他是个好孩子,是我亏欠了他,更亏欠他母亲。十年前我家佛谶之事,道长想来也有听闻。我身为一族之长,很多事都要以一门荣辱兴亡为重,送他离开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出尘子举盏做了个相请的手势,又对宋之孝说:“在见到大人之前,临川于我只是个被遗弃的孩子。今日见到大人后,他依然只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只是太师大人,当年既然放弃了他,又何必再来垂问。”

    “道长你是得道高人。不瞒你说,十年了,机缘巧合下,我才发现当年的旧事颇有蹊跷。很可能是错信了他人,让亲子蒙冤受屈。”

    宋之孝忽然发现,自从星河北荆州归来后,身边发生的种种,都在指向一件事:十年前,佛谶有假!

    先是,司徒中大夫王勋因私蓄贱人为妻,被贬为襄武郡守,他的夫人出身揽月坊之事也被传的满朝皆知。当年随夫登门谢罪,泣不成声的王夫人竟然和他的妾侍赵蝶衣出身同处,多年来两家相交却刻意疏离,这让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文会宴上捡到佛谶的她,很可能与赵蝶衣同谋,制造了整件事。

    之后,龙门寺里发现觉明上师尸骨,罪徒了然伏法后自戮而死。三府会审的结果却是:上师发现弟子与江湖女子的私情,被他们杀害在承泰十八年七夕当夜。然而上师临死前,才刚把各世家子弟批命的谶言交给传信的寺僧。如此,佛谶的真假便更赖人寻味了。

    加之最近,国公府前总管宋明来信禀报,偶然得知府上逃奴姜氏曾与亲近之人说过,赵姨娘曾授意她调换宋临川治病汤药的事。这在让他痛心疾首之余,更是怀疑一切有被人设计陷害的可能,而这一切都指向他的爱妾赵蝶衣。

    出尘子站起身来,抖了抖长袍,面向雨幕如织的窗外,说道:“我与临川有师徒之缘,教授他些医书道法。但缘起难寻缘灭难续,也不能硬要他在这乡野安度一生。”

    宋之孝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问道:“临川在哪我想见见他。”

    出尘子摇了摇头,遥指着西边说:“他去西域远游了,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几年,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宋之

    孝出神的望着窗外的连绵细雨,一场隔了十年的相见,又不知要到何期。

    这时,出尘子意味深长地说:“相见不如不见……父子关系血脉天生,心中长留情义即可。十年又十年,人生朝夕可度,潜心修行早日得道,岂不是比一身富贵荣华的负累更好。”

    杨炎把有宋之贤和宇文烈手签的乞养书小心折好,另附了一封禀明事情原委的手书,一一放入信封内,准备遣人送回凉州,请父亲定夺。



第七十八章 薇雨佳时
    暖阁外是淅淅沥沥无休无止的大雨,星河坐在案前,握着笔在纸上写写停停,不时撑着头想的出神。

    纸上写着:幻术、中年女子、出身乐坊、通晓音律、行迹隐秘......

    她嘴里嘟囔着:“能够迅速到监牢里杀了了然,一定有很广的消息渠道,甚至有府衙官员向她通报消息......但她自己身份一定不高,否则杀个了然也不用亲自动手......身在长安竟然能完全隐藏踪迹,一定不在花坊中......很可能是......”

    正想的出神,忽然一阵敲击窗户的声音,又是一长两短......

    她赶忙起身,推开窗子,一身玄衣湿透的杨玄风从窗台跳了进来。

    “你怎么总是飞檐走壁,我家没有门吗”星河嗔怪着递给他了一方帛巾。

    杨玄风擦着脸上的雨水,“我家和你家许多年没有交集,登门拜访来看你要费许多周折,还会引得你家长辈多心。”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是绿芜的声音,“小姐,厨房送酒酿甜汤来了。”

    星河看了眼一身湿透的杨玄风,冲外面应了句,“我不爱吃甜的,你帮我喝了吧。还有,我想睡一会,你们也都去休息吧。”

    站在门外的绿芜拧着眉毛想了半天,这杏花酒酿元宵不是小姐自己要的么,刚才还催的很急,这会又忽然说要睡了。而且外面这么大的雨,周围滴滴答答这么吵,她怎么睡得着今日真是奇怪了。

    听着绿芜走远,星河打开柜子,翻来找去找出一套长衫递给杨玄风,“可能小了点,总比湿透的好。”

    “今天这雨不会停了,一会出去还是会湿。”杨玄风推让了一下,又说:“我说几句话便走。”

    星河把衣服塞到他手里,“一会我送你从侧门出去。你到内室换吧,我这有姜茶,盛一碗给你喝。”

    说完她便丢下杨玄风,到外室圆桌前去看铜炉里温着的姜茶,倒出一碗摆在案前。

    “咳咳......”

    听杨玄风咳了几声,星河回头一看,差点笑出声,衣服手脚实在太短了,杨玄风身量高穿起来有些奇怪。

    “停,不要笑!”他走过来,坐到星河身旁,看了眼案上一堆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问道:“你又在写什么刀谱剑诀”

    星河展开一张请他看,“这是我对用幻术杀害了然之人的一些猜测。”

    杨玄风看了半天,提笔在旁边写了一个“妾”字。

    他指着这个字说:“如果你写的这些都有依据,那我觉得她一定是隐藏在哪个世家大族之中,这个年岁和出身,是夫人、丫头的可能性不大......倒像是某家的侍妾,而且她的夫君一定官职不低。”

    星河看着他露出了笑脸,“我也是这么猜测的。能迅速知道了然被抓的消息,一定消息很灵通......亲自杀人,说明势单力薄,至少身边没什么值得信任的人。我也只能想到,她是那个权贵重臣的妾侍。”

    杨玄风问:“那你打算怎么找她”

    “不找......找也找不到。不如等她来找我。”星河摇着头,把姜茶端起来递给他。

    杨玄风尝试着喝了一口,辣的刺舌。

    他正要放下碗,瞥见星河紧盯着他的双眼,只好硬着头皮把整碗喝下。一阵**的感觉从口中落到胸口,只觉得全身一阵烘暖

    。

    星河接过空碗,笑着问他,“你来有什么事吗”

    “哦”,杨玄风应了一声,从腰后锦带间取出一个木盒,放到星河面前,“这个送你。”

    星河打开一看,里面摆放着不久前,他们在一品斋买下的“薇雨”。

    她疑惑的问:“它还在,你没送给独孤小姐”

    “没有,改送了一串南珠。”

    为什么还没问出口,星河忽然明白了。他既然知道了




第七十九章 隐藏之名(加更)
    时至傍晚,街上零星几个行人在雨中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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