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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星河心中腾起不祥的预感,该不会真正病危的人是拓跋琰吧大冢宰立世子、寻名医都是障眼法,都是为了掩盖他的病情。



    不等她问,杨玄风便把京中的情况仔细详述一番,尤其是陛下的病情和各大世家的异动。



    星河的脸色渐渐由惊讶转为忧虑,拓跋琰病危可就不仅是能不能出兵西蜀的问题了。是她与上大将军约定的事情,也许就到要来了……



    沉默了良久,她才抬起头,向道涣问道:“你们这时候来找我,对陛下的病情能有什么帮助你和哥哥都治不好的话,我去了又有什么办法”



    道涣撇撇嘴,“不是我和你大哥治不好,而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治不好!”



    星河眉头一紧,“师父终于肯露面了!看来大冢宰没少下功夫。”



    道涣叹了口气,“欸,我才知道,那个小老头一直躲在大冢宰的别苑里。他跟雷桑、承乾每天好吃好喝,日子过得逍遥着呢!枉我一直担心他们风餐露宿,每每想到他们不免心疼许久……”



    为了避免听到更多酸到骨子里的话,星河连忙伸手挡在他面前。



    “长话短说!师父治不好病,跟你半夜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道涣一番抒情意犹未尽,略带不满的说:“你不在,是治不好。现在,你回来了……说不准就行了!”



    这下子,杨玄风和星河都蒙了。



    杨玄风一下子站起来,扯着道涣说:“你们打算靠阿衍治陛下不会是想放弃治疗了吧”



    星河跟着后面直点头,忽然又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话。



    道涣坐到桌前,往茶盏里加了些茶水。



    他不急不忙的说:“说来也奇了,你们陛下……也是中了蛊!”



    “中蛊”杨玄风一头雾水,“那又是个什么病一路上你都不肯说,不会是编出来忽悠人的吧!”



    道涣把茶盏往桌上一放,伸手狠狠弹在杨玄风额头上。



    “你学了我门的刀法,也算个半个弟子,竟然敢质疑二师兄!”



    星河已经猜到了缘由,于是伸手挡在两人面前,有些犹豫的问:“蛊毒应该有不少办法治吧”



    道涣拈着胡须,长叹一声道:“主要就是引蛊和噬蛊两招。蛊毒由蛊虫在人身体里施放,要想拔除蛊毒,就是要把蛊虫杀死。既然蛊虫在体内,无外乎诱它们出人体杀之和在人体内杀灭两种方法。庸医医蛊毒,用药解毒,治标不治本;良医蛊毒,主要用引蛊法,要么是用蛊虫喜好的东西来吸引,要么就是用其他人的身体来引,反正引出体外就好。可是……”



    “可是什么呀”杨玄风急着问。



    道涣撇着嘴说:“可是,你们陛下中的蛊,非同一般。是南秦秘蛊——炽火。”



     




第二百零七章 此毒非毒(上)
    几个月来,道涣倒是把宫中大道小道摸得颇熟。没经过几轮岗哨,就把星河和杨玄风带到了太医院。



    因是大冢宰举荐,太医院整个西堂都被拨给陈留仙师徒使用。



    夜虽已深,药房中烟火缭绕,大大小小的医官、太医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



    内堂里,灯火通明。



    “师父!”



    星河一身宫装,肃谨的拜在陈留仙面前。



    陈留仙正眯着眼看一本残破的医书,于是冲她抬抬手,随口说道:“小五去了突厥。呵呵,这么久没见,怪想你的。”



    星河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衣裙,没好气的说:“您这表情,可一点看不出想我的意思。”



    环顾四周,雷桑、程乾翻书的翻书,研药的研药,唯独缺了宋临川。



    星河转而问道涣,“我大哥呢”



    道涣指向外院,“在丹房,闭关炼丹去了。”



    星河“噢”了一声,“炼的解毒丹吗”



    陈留仙忽然放下书,抬起头,捋着长须道:“你哥哥真是可造之材!魏君体质空虚,蛊毒难除,内里空虚日盛。他炼的是补气养元丹,是帮魏君续命用的。希望他炼出些上品来,续得了一时是一时吧。”



    一听师父称拓跋琰为魏君,星河对他是青莲门人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



    她眉头一皱,“师父说什么丧气话!上次宇文脩那副样子,您还不是救活了他……”



    “可他还是死了!”道涣在旁边说道。



    星河白了他一眼,“那是意外,跟蛊毒没关系。”



    陈留仙叹了口气,“天下毒物,蛊毒最难解。若不是宇文直那个老混蛋威逼利诱,我才不会来这呢!”



    “他许了您什么重利了”程乾在一边忍不住开口问道。



    “咳咳咳……”陈留仙冲他摆摆手,“小孩家的问题不要太多。”



    正说着,杨玄风上前一步,恭敬地跪拜在陈留仙面前。



    “神相,阿衍她也中了蛊,烦劳您先替她看看。”



    陈留仙“嗯”了一声,立马端直了身子,对着星河招招手,没好气的说:“中的什么蛊百蛊之王在你那是蚕宝宝吗不晓得自己解蛊吗!”



    星河讪笑着说:“中的……就是您那只母蛊……”



    陈留仙一把扯过她的手,搭上脉一号,脸色忽然大变。



    “你中毒了!绛霜草!”



    看他惊讶的样子,所有人都感到万分紧张。



    程乾哭丧着脸说:“没救了,没救了……师父上会这个表情,还是吐谷浑左亲王死的时候!”



    “绛霜草闻所未闻,看来是奇毒了。”道涣也跟着点头道。



    杨玄风凑过来,急着说:“神相,您一定要想办法呀!”



    雷桑也跟在后面,惨兮兮地说:“小师妹年纪还小,师父不能放弃啊!”



    陈留仙一抬头,烦躁着说:“都给我消停点,什么时候说没救了这毒没什么难解,不过出处有些可以罢了。”



    “可是雾隐门的毒”星河试探着问。



    陈留仙一阵诧异,“你知道雾隐门还见到他们的人了!”



    星河点点头,“是一个会幻术的女子,我们一路遇险和她不无关系。”



    陈留仙脸色沉重,“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大梁都乱成那样了,他们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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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欲言又止,转而对星河说:“还是先给你解毒,把母蛊请出来为上。”



    



    一碗浓稠的汤药下肚,星河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忍不住一阵干呕。



    过了没一会,又觉得心口冰凉,全身仿佛坠入了冰窟。



    她瑟缩着说:“这是什么药!喝了以后……好冷。”



    杨玄风连忙将备好的棉被裹在她的身上。



    道涣站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是母蛊醒了,在你身体里找吃的呢!”





第二百零八章 此毒非毒(中)
    段晨、周濯、叱奴休……这些人跟着他打过大大小小的仗,大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久而久之,马革裹尸、为国捐躯这些话,似乎成了玩笑。



    如今听到他们的死讯,杨玄风竟觉得很不真实。仿佛一切都是梦中,他们还在遥远的西北,还在军中袍泽间嬉笑打闹,一起踏马草原畅饮冰河之水。



    没有想象中的悲壮,也没有想象中的哀伤,这种一句话捎来的生死别离,竟这样让人觉得麻木。



    看着梦中仍在瑟缩着的星河,杨玄风长叹一口气。



    功名利禄何为他只想珍惜眼前。



    可人要变的强大,才能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要变得强大,才能让身边的人更加安全。



    晨光透过窗缝,照在青石的地面上。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星河。



    一睁开眼,自己竟和杨玄风同榻而卧。



    她连忙坐起身来,裹起厚厚的被子,颤抖着起身去开门。



    门“吱呀”打开,门外道涣和雷桑都是一脸焦急,一前一后径直走了进来。



    道涣一边叫醒杨玄风,一边急着说:“陛下忽然吐血昏厥,师父被召过去了。他说午后我们一定要带着母蛊,赶到甘泉宫去。”



    星河猛地点头,“要怎么做我巴不得马上把它取出来!”



    道涣答道:“师父说,经过一夜,母蛊估计饿的够呛,应该可以引出来……但它是被你的血唤醒的,要想引出来,就要用和你血缘相近之人的血。”



    星河疑惑着问:“我大哥吗能把他从丹房叫出来吗”



    道涣摇摇头,“不行!这炉丹还要两天。临川特意交代过,炼丹中不能打扰,要是毁了他的丹药,我们救了陛下也是白搭。”



    “你们……不是要去找我父亲吧”星河试探着问。



    “傻不傻!你弟弟不是在宫里,程乾已经去祁云殿接他了。”道涣没好气地说。



    星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一点倒是没想到。”



    河洲就在宫中……大概从未觉得月怡和他是自己亲生姐弟,竟然要到二师兄提醒才想起来。她恍然间有些愧疚,赵姨娘再有什么罪过,月怡再有可疑和商雪舞为伍,小小的河洲又有什么错呢。



    没一会,程乾就扛着哇哇大哭的宋河洲走了进来。



    “吵死了,吵死了!我最讨厌小孩子了。”



    他把宋河州往地上一放,撒手退到一边。



    忽然间看见这么多人,宋河州竟然止住了哭。



    他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发现中间有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姐姐!”



    他小跑着走到星河身边,抱着她的腿喊个不停。



    从来与他甚少亲近,面对宋河洲的热络,星河有些不知所措。



    她试探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乖!”



    “别等了!”杨玄风推了推道涣,“赶紧开始吧!”



    道涣回过神,向雷桑使了个眼色。



    雷桑不情愿的上前一步,把宋河洲夹在腋下。



    “坏人!坏人!”



    宋河洲捶打着他,叫嚷个不停。



    程乾赶紧跑过来,拿着刺针和玉瓶,看着扭动不知的孩子不知如何下手。



    道涣“唉”了一声,把手中的匕首递给星

    河。转身走到雷桑身旁,提起宋河洲的右手,递到程乾面前。



    他催促道:“赶紧的,不是怕个小孩子吧”



    程乾一咬牙,抓住宋河洲的食指,轻轻刺了下去。



    用玉瓶接下三两滴血,他赶忙送到星河面前。



    星河伸出左手,用匕首在掌心重重划下。



    顾不得鲜血滴滴落下,程乾把瓶口凑到她的伤口上方。



    所有人都盯着玉瓶和星河的手掌,等待着母蛊的苏醒、离开。



    一炷香过去,仍无任何动静,星河只觉得心口依旧冷的发慌。



第二百零九章 此毒非毒(下)
    门外,传来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



    “太师大人,多谢您!”道涣难得一本正经的说。



    宋之孝回道:“没想到道先生精通医术,辞了西席是进宫任职。往日在我府上,实在是委屈了。”



    道涣说:“哪里哪里,大小姐聪颖,是难得的才女,都是我的荣幸。”



    星河一听,恶寒更甚。



    寒暄过后,道涣继续说道:“以血为引是西域医方,权做尝试。冒犯了,望您见谅!”



    虽说陛下病情秘而不宣,宋之孝心中却清楚,只觉得任何办法都要一试。



    他连忙说道:“大冢宰为国为民,纵横沙场保大魏平安。能为他略尽绵薄之力,心中勉强为安。”



    父亲声音清朗有力,听起来中气十足,星河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曾经她厌恶极了自己的身份,所谓父亲生疏到比陌路人还要不如。



    到了此时此刻,她才忽然发现,心底对父亲是敬重的。哪怕他严厉的苛责,对她的冷漠和忽视,也抵消不了身为女儿对父亲的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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