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圣旨读完,全数人跪了一片。
众人齐声道:“谢主隆恩!”
“众卿免礼!为国为民,是我大魏栋梁。”
拓跋琰摆了摆手,朝洪大监道:“可以议下一项事情了。”
洪大监端正了身子,双手叠在腹前,正要开口宣科。
“陛下!”
一声疾呼,打断了他的节奏。
已然起身的李恒宇,忽然再次拜下,言辞恳切的说:“臣有本要奏!事关北上突厥之事,恳请陛下圣听!”
拓跋琰感到一丝疑惑,作为正使该奏报的他早已回报,忽然在殿上上书,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却见李恒宇没有半分虚妄的样子,于是挥挥手道:“准奏!”
李恒宇从袍袖中抽出玉牒,交给走过来的洪大监。
拓跋琰拿到玉牒一看,神色立刻大变。
他指着李恒宇说:“这指控罪名可不小,你可有确凿的证据”
李恒宇仰起头,笃定地说:“臣的证词就是证据!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所奏之事字字不虚!”
杨玄风大为紧张,难道是箭头的端倪被发现了,他要在朝会上揭发杨渊的罪过。
文官列中的杨渊如坐针毡,手脚都有些颤抖起来。
不明原委的朝臣们面面相觑,暗自猜测这李家这位平步青云的小公子要指控的究竟是何人
李恒宇并没有耽搁,而是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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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从杨玄风,到星河,最后停在易风回的身上。
他义正辞严的开口道:“臣要弹劾太学四品五经博士易风回!”
杨玄风大惊失色,李恒宇要指控的人竟然是与李家交好的易风回。
事发突然,连易风回自己也没有一丝防备,就被李恒宇指着鼻尖,不敢有丝毫妄动。
他暗暗收敛心神,跪下来叩拜道:“臣不自知,不晓得有什么失当之处。愿与李大人对质。”
李恒宇看着他,叫了声“好!”
进而说道:“易风回!使团返回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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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的当夜,你悄然离开驻地,我便一直跟着你。看到你去了一间茅屋找一个人……仔细打听才知道,那是沙贼博鲁特的居所,进入大漠时就是他对使团下毒手;我还见到你跟踪宋作司、杨将军,救下了他们追捕的细作;甚至听到了你和细作一起图谋行刺云依公主的事实!这些事情,你可要狡辩!”
他句句铿锵,直指易风回的所作所为。
星河这才明白,原来那日他们两人一起失踪,李恒宇是跟踪易风回离开的。
难怪好几日不见他们踪影,原来李恒宇始终跟在易风回附近,甚至直接目睹了他和商雪舞接触的事实。
李恒宇这一番话尽,文臣武将无不议论纷纷:使团中竟有这样的奸细!
正使亲自指认,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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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朝会(4)
杨玄风一看,即刻拧起了眉头。
原来李恒宇早知箭头的出处,还刻意收藏起一枚。
难不成他要想搅乱局面,直接揭开护军血案的真相,逼得他们一起指认易风回的罪行。
满堂朝臣无不伸颈侧目,都在观望着李恒宇所呈是何物。
杨渊位次在中,稍稍侧身便看清楚是个箭头,心头紧绷的那根弦也终于断裂。
他认命的低垂下头,等待着李恒宇的指证。随时准备着走出来,跪到殿下认罪伏法。
手指着箭头,李恒宇开口道:“这个箭头是西北军铸造营所制,专供西北军作战部队使用。是臣在护军遇害的天淩泉附近,疑似当时战场的沙土中找到的。”
他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文臣武将无不惊骇,哪怕是宇文直也是脸色大变。
西北军……上大将军杨遒……
南梁细作不止,连堂堂柱国大将军、庞大的西北军铁骑也牵扯到这场乱局中来了……
拓跋琰一听,也大惊失色,拍案而起道:“李卿家,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李恒宇昂起头,拔高了音调说:“陛下容禀。当时臣和随从们找到的,并不止这一枚箭头……而是三枚!”
他看了眼杨玄风,又转到易风回,继续说道:“当时我给了杨将军一枚,给了易风回一枚。杨将军有所掩饰,告诉臣并不认得……亲亲相隐,臣以为无可厚非。但是,易风回作为研习兵法战术的博士,兵器特性只是基础,竟也假扮不知,还找理由搪塞过去,臣当即便起了疑心,也是后来在凉州跟踪他的缘由。今日,臣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原来,他要以此要挟杨将军!”
从他的话中,星河听到一丝希望。
李恒宇明里揭发西北军,实则帮着掩盖事实,彻底将伏击护军的罪名丢给细作。
易风回察觉不妙,凝起眉峰面向李恒宇道:“李大人!下官眼拙,确实未能认出来,对你的指控不敢领受。”
两人各执一词,但李恒宇显然有备而来,只要得到星河和杨玄风的支持,给易风回定罪显然不是难事。
他挺起了胸膛,高声说道:“茫茫大漠,找到战场难比登天,可我们只花了不到一日,便顺利找到了,更连着找到三支直指西北军的箭头。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诡异……蹊跷……显然是刻意为之……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满堂静默,等着他的后话。
顿了顿,他手指着易风回,对殿上的拓跋琰说道:“他是使团中的奸细!与杀害护军的细作相互勾结,意在嫁祸西北军,意在阻挠南北互市,意在破坏大魏北境的安宁!”
李恒宇慷慨激昂之间,杨玄风仔细观察过那枚箭头的,心中疑窦顿生。
这支箭头和他得到那支,虽然看起来相似,但两侧斜锋不足,并不是西北军中路先锋营所用,很可能是京中工匠仿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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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宇在撒谎!
可是他是什么立场为什么要撒谎
这一切,也太不像他的作为了!
虽然母亲来自李氏大家族,但是亲族间也有亲属远近,他家和大宗伯一脉向来鲜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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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难道李恒宇疯了李家气急了为了对付易风回,就连大哥犯下的滔天大祸也要帮着掩盖!
没有证人,证物却被说成设计陷害,天凌泉的血案仿佛是一团迷。
李恒宇说的有理有据,易风回做派坦然自若,任谁也不敢轻易定论。
拓跋琰沉默了一阵,忽然问道:“杨将军,李卿家说的可是真的”
星河捏起一把汗,生怕他致于义气,不肯去抓李恒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朝会(5)
得了大冢宰一言支持,李恒宇底气十足,跟着说道:“不是敌人疏忽遗留,那三枚箭头正是有心人送到我手上的。策划屠戮护军的人,刻意要嫁祸给西北军!若不是思量前后之事,有所警觉去跟踪易风回,如此奸佞之人的诡计就要得逞了!他是臣引入使团,臣有失察之罪,请陛下责罚!”
他说起来义正辞严,字字铿锵,父兄在列无不动容。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星河只能在心里对易风回道了声歉,伏拜下身子说道:“臣有罪!察觉细作,却受要挟。隐瞒不报,有负皇恩!”
拓跋琰一听,只觉得心烦意乱。
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一个奸细,一个细作,一场嫁祸不止,却又跳出来一个自己领罪的。
他摆了摆手道:“既然使命完成,又揪出了奸细,你们这些失察、隐护之罪,就通通不予追究了。诸位卿家,都退下吧。来人,将细作易风回打入天牢,待夏官司马府、秋官司寇府会审后发落!”
侍卫拉走了易风回,其他人也一一归位,唯有星河身形未动。
不等洪大监提点,她已然再拜道:“臣有罪,求陛下准许戴罪立功!”
一言既出,满朝文武朝臣无不震惊。
世间哪有自己赶着请罪的人
尤其是内宫一品作司大人,竟在朝堂上坚持着要请罪,实在匪夷所思!
不少人都在观望着宋之孝,却见他目不斜视,端坐在低案前,仿佛跪在殿下的人与他毫无干系。
拓跋琰质询的眼神看着星河,无奈点点头,“宋作司不愧是名门之秀,能自省自责,勇于担当,朕心甚慰。”
星河沉下一口气,开口道:“臣与南梁荆湘七军有暗线联络,曾助他们运送过军需。”
话音刚落,朝堂一片哗然。
行此事本就是大逆之罪,堂而皇之说出来更是自寻死路,这位内廷作司莫不是疯了!
瞥了眼四下的反应,星河继续说:“近来,南梁荆湘七军势如破竹,叛军孙缪退守金陵。人心所向,双方鏖战恐不久已。臣有办法拖延,可以延长战事至少两个月。”
这个消息比她“勾结”南军更叫人震惊!
拓跋琰惊异地说:“你说什么可是当真”
“臣重罪在身,万不敢信口雌黄。”星河沉稳的回道。
拓跋琰又惊又喜,腾的站起身来。
此前,他身中蛊毒,不能处理政务,大冢宰担心朝局动荡,行事谨慎求稳,因而早该南下西蜀的部队迟迟不得军令。
眼看着陈灞大军节节胜利,拿下金陵清缴叛军在望,大魏攫取西蜀的机会稍纵即逝,正是他和支持南下一派朝臣们的心病。
听到星河如此承诺,惊喜之下不免怀疑她是否真能做到。
朝臣们也蠢蠢欲动,意欲一问究竟。
一旁的赵御史率先走出来,急着质问道:“宋大人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拖住数万荆湘大军”
“赵大人,此事……本官只能去做,却不可说。”星河慢条斯理的回道。
赵御史急了眼,指着她说:“身为内廷作司,必然清楚朝堂庄严,容不得任何人信口开河!你连办法都说不出来,又怎么取信于陛下取信这满朝文武!”
星河起抬头,对拓跋琰说:“陛下!易风回虽然已经拿下,谋害使团的细作并未落网。臣若和盘托出计划,恐易生变故。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这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做到分毫不少。”
她不愿说出计划内容,让不少朝臣暗自议论,都觉得不该把筹码压在靖国公这个看起来少不更事的女儿身上。
这时,宋之孝果断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坐席。&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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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正衣冠站到星河身边,掸开衣摆跪了下来。
“陛下,臣愿以功名爵位、身家性命为小女作保!她与南梁人联络之事隐秘,臣亦不得而知,她大可以默不作声。如此在朝堂上请罪,足见其心赤诚。臣与有荣焉!”
寥寥几句,星河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一向只会督促她读经史、修女德、练女红的父亲,竟会说因她“与有荣焉”,已是他能给的最大支持。
靖国公押上身家性命,赌上一门荣耀。
情势即刻逆转,赵御史拱手作礼后悄然退下,其他质疑的朝臣也纷纷安分下来。&am
第二百四十章 大朝会(6)
“宋作司,传旨。”
殿上拓跋琰一声唤。
星河这才回过神,连忙起身来到他身边。
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取走御案上的一道诏书。
展开明黄的锦帛,她定了定神,开口朗声念道:“自朕奉先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然朕疾患固久,政务不可怠,国本不可缺,宗嗣当立已久。三皇子拓跋裨,颖悟绝伦,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祭告宗庙,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太子太师宋之孝为帝师,教文韬,授帝王策、君子仪;以柱国大将军、大冢宰宇文直为首辅,授武略,立宏图志、四海谋。钦此!”
心里已然炸锅,面上还要维持平静,星河暗自佩服自己如今的心性,竟然能撑起从容读完这道圣旨。
始料未及,万众瞩目的中宫皇后未定,却匆匆定下了太子之位。
三皇子被封为太子,帝师是宋氏族长,首辅是宇文家族长,母家是失势的侯莫陈氏。
星河不由佩服,拓跋琰和李太后这一招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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