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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秋色正盛,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前一后奔驰的骏马,飞一般的踏过微黄的草地。

    两人俏皮的欢笑着,在旷野中肆意的飞扬。

    策马赶上星河,宇文荻大笑道:“阿衍,你那个朋友可真是够呆!”

    第一次听人说鹤鸣才子呆,星河不禁失笑,挑着眉毛说道:“他可是我大表哥,不宜笑得太过……”

    “行啦!你们这话也就骗骗宇文昭。那人一身文弱,双手比我的还细,根本不是行商之人。更何况,我在凉州时见过宫浔,根本不是他!”宇文荻毫不掩饰地说道。

    星河微微惊讶,便问道:“那你不告诉宇文昭他可是你堂兄,帮我瞒着他真的好么”

    宇文荻肆意笑着,甜腻腻的说道:“义父大人是你亲叔父,你我也是堂姐妹!我跟你可比跟宇文昭亲多了。”

    星河也笑了,宇文荻直爽洒脱,一句姐妹让人心生暖意。

    翻过矮坡,她指着远远依稀可见的山脉道:“这座山过去,就是赫夷部的大城离巺,也叫做凤凰城。”

    宇文荻点头“哦”了一声,转而嘀咕道:“凤凰城……离巺……这南秦人还真有趣,这名字一听就是衍卦而来。也不知源于何时如此闭塞的地方,竟也学了汉人的东西。”

    星河深以为然,典籍中的记载,赫夷部壮大于前朝,离巺城的名字不可考。

    从舆图上看,离巺城主街依“离”“巺”两个卦象而建。

    迎北风,守南火,稳固着一方的安宁。

    望着天际无尽的云海,她悠然回道:“前朝武帝灭佛,道法始兴于大魏。离巺城,此形此名,应该是那之后建成的吧。”

    ……

    日头已然西斜,尚不知三个人依旧口干舌燥的赶着路。

    精疲力竭之际,他们终于在草原和山林接壤的地方,见到了一堆篝火,以及悠闲烹着茶羹的两人。

    翻身跳下马,气喘吁吁的尚不知,一下子瘫坐在星河面前,急着问道:“你……你们……去干什么”

    星河挑了挑眉毛,浅笑着说:“本官公务在身,不便事事相告。况且……尚大人不是也有所保留吗”

    听她叫自己尚大人,尚不知猛地一惊,暗自瞥了眼宇文荻,正对上她嬉笑的笑颜。

    既然对方都知道了,他干脆不再遮掩,急着对星河说道:“你想怎么样我的事情办成了,于你也不是坏事!为什么要出手干扰”

    “我自然知道……不是答应过你,不会使绊子的么。”

    星河舀了碗茶,随手递给他,又偏头朝宇文荻道:“这位是东齐的尚不知大人,他是去赫夷寻宝的。”

    宇文荻“噢”了一声,拱手道:“宇文荻,大魏大司寇府缉盗司掌印,去赫夷抓贼的。”

    不知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尚不知整了整衣冠,冲她拱手还礼。

    茶汤一一分到顾堂和小道士手上,两人各抱着碗不知如何是好。

    尚不知想了想,开口道:“七小姐,我们是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同路人(下)
    谈到花草,尚不知立马来了精神。

    他往火堆投了块木柴,滔滔不绝地说道:“伴月兰形似蕙兰,却有着特殊的银边,在月光下尤其闪耀。其花生于冰雪,绽于明月夜。至于花期嘛,并不固定……据典籍上记载,伴月兰一旦开花,在冰雪中会经年不落;若是离开冰雪,至多三日便会败落。所以,这种兰花在高寒之地长得最好,一旦移到中原以后,叶子银边会越来越窄,多年之后银边会彻底消失,即便到了寒冬大雪时,也不会再开花。”

    星河暗暗叹服,尚不知果然博闻广学,自己翻遍石渠阁群书,值得只言片语的内容,他竟然随口道来。

    她前后见过株伴月兰,宇文脩院子里那株干瘦、银边窄,月怡拿回家那株茁壮、银边宽。显然,一株移植到宇文家已久,另一株才从南秦高原带到长安不久。

    若是同一来路,那这下蛊人也太诡异了……似乎是冲着宇文家去的。

    可他为什么要害宇文脩——一个身居闲职,在家中既不得宠又不得势的庶子……又为什么在宇文协即将离开南秦之际对他下手,以至于错把蛊虫种到了陈安身上……

    忽然,来时的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

    宇文荻和顾堂紧张的拔出佩剑,抖擞起精神戒备着。

    星河和尚不知却安坐着。

    他们心里清楚,这里是南秦军和赫夷部控制地域的交界处。即使对方来者不善,也绝对不会在这动手。

    现在现身而来的,绝对不是敌人。

    没一会,一小队人马停在了他们面前。

    为首的是一名少年公子,他一身厚重的白袍,以金带高束着腰,一身正统的南秦装束,姿态看起来却颇为眼熟。

    星河稍稍打量,马上认出他是前几日在乐坊,跟老头儿争乐班的那个少年。

    她笑着问道:“公子是南曲部的,亦或是北邡”

    姜云祚显然吃了一惊,连忙说道:“我等是慕风部的商旅,赶路疲乏了,想来跟几位凑个火堆而已。”

    星河往他身后看过去,笑着说:“老巫医也在呀……您换身装束,我倒差点没认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一位身形窈窕的妙龄女子,从姜云祚的身后快步走了出来。

    她穿着色彩斑斓的丝萝裙褂,长发简约的束成一束,全身上下散发着傲人的气势,完全无法和邋遢的老巫医联系起来。

    抖了抖衣袖,她傲慢地说道:“大人好眼力,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

    星河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知道你一定在里头,便随便说说……没想到你轻易自己出来认了。还未请教尊号”

    那女子的脸色变了变,气呼呼的说:“狡猾的中原人!你听好了,我是南曲部首席蛊师,夜须弥!”

    姜云祚上前一步,侧首低斥道:“阿弥,不得无礼。”

    夜须弥稍稍低下头,后退了半步,不甘的眼神仍在星河身上来回扫个不停。

    姜云祚以中原礼节拱手道:“南曲部,族长之子姜云祚,拜见宋作司大人;拜见宇文掌印大人。”

    来者竟然是南曲部的少主,竟然打探清楚了她们的身份。

    宇文荻从讶异中惊觉,以长剑指着他道:“身为部族少主,竟然敢刺探朝廷命官动向!快说,你们追过来想干什么!”

    姜云祚摊开手,以胸膛迎上她的剑,“若非族中蛊师混进州牧府,我也不会知道二位大人竟然是京城派来查案的钦差。我愿意坦诚相待,不知作司大人又是怎么识破我们的”

    星河笑了笑,指着夜须弥说道:“南秦各部的蛊术,又岂是一个普通巫医能知道的。若非大部族的蛊师,怎么能诊出刺史身中花蛊,甚至连火灵蛊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排除了慕风和赫夷,便只有南曲和北邡两部了。”

    姜云祚哈哈大笑,指着夜须弥说道:“妄你平日里那般自负,说自己蛊术、易容术首屈一指,没想到早就被人家识破了!”

    夜须弥撇了撇嘴,背过脸去,不再看他。

    姜云祚弓身拱手对星河说:“



第二百七十三章 蚀心奇蛊
    听到她说北吉岭,星河心头一震。

    她和尚不知对视一下,都是十分的讶异。

    夜须弥是名万里挑一的蛊师,她所说的话应该不虚。

    原来,伴月兰产于赫夷部的禁地,那自己此前见过的两株来路也十分可疑。

    星河沉了口气,轻声问道:“须弥师,你可听说过蚀心蛊”

    夜须弥说过同行是冤家,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心里也有些发虚。

    未料到夜须弥忽然提起了精神,激动的说:“圣蛊师的蛊!毒蛊中的毒蛊,蚀心蛊!你们中原人也听过!”

    “圣蛊师”星河露出一丝疑色。

    夜须弥舔了舔嘴唇,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神女大人……”

    “那是楚歌所创的蛊!”星河惊叫出了声。

    这一出声不要紧,包括姜云祚在内的所有南秦人纷纷低下了头,将右手掌心贴在胸口上,口中念念有词的半跪着祈祷起来。

    良久,姜云祚抬起头,尴尬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在南秦,神女的名字,不好随便提起。”

    星河连忙点点头,再次确认道:“蚀心蛊真的是神女所创的吗”

    夜须弥思索片刻,认真地答道:“我所说的蚀心蛊是一种暗蛊。蛊虫有雌雄一对,两虫在中蛊者的身体中游走、繁衍,百日内中蛊者精气耗尽被蚀心而亡。中蛊者死后,体内蛊虫也会随之死去,化为清水,不留痕迹。”

    星河轻轻点头,“正是此蛊,此前在京城出现过。”

    “这不可能!”

    夜须弥惊呼道:“十年前大战中,神女应劫而去……她的蚀心蛊虫,应该早就死了。况且神女没有弟子,她所创的蛊毒,除了她自己再没有人能施展。”

    还未从蚀心蛊乃楚歌所创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夜须弥笃定的答案,让星河再次陷入茫然。

    蚀心蛊只有楚歌能用……

    难道宇文脩是被她下的蛊她还在京城,还在大冢宰府那陈安有事则么回事难道她还回来过南秦,试图对宇文协下过蛊

    不对!若是她死里逃生,不可能还在大魏!

    宇文脩、宇文协对她来说是晚辈,她也根本没理由先后加害夫君的两个儿子!

    光是想一想,也觉得漏洞百出,星河不能说服自己接受夜须弥的说法。

    猛地抬起头,她突然问道:“须弥师可知道蚀心蛊如何引蛊入体”

    夜须弥想了想,有些惭愧地说:“南秦的蛊师,哪个不想知道神女是如何引蛊的呢可我确实不知道……只知道神女的血和以她血浇灌的伴月兰是蛊引,但这两样东西我都无从得到,再想参悟也不得其术。”

    以血浇灌的伴月兰!

    星河在心中暗骂道:老狐狸!他根本什么都知道!

    陈留仙明知宇文脩院中的伴月兰,是以楚歌血浇灌过的!所以他才故意以那是宇文家家事为由,阻止她继续追问,又假借仇家追杀而遁走,实则留在宇文直身边刺探消息。

    自己竟然被他耍的团团转,一边瞎操心着他和师兄们的安危,一边被蒙在鼓里郁结难解。就连道涣师兄,也可能是他故意留在自己身边的,为的就是防着她对伴月兰的事追查不休。

    看出星河的情绪变化,姜云祚刻意使劲挑旺了火堆,语气故作轻松地说:“宋大人,我们南秦州各部的蛊师虽然同根同源,百年来却各成一统。夜须弥是我部的首席蛊师,她的蛊可不比传说中的蚀心差。”

    未理会少族长对自己的夸赞,夜须弥连忙摆手道:“差了十万八千里,我那都是雕虫小技……只能使出来博诸位一笑。”

    说罢,她露出一丝微笑,在篝火照映下出奇的诡异。

    “哈哈哈……”

    宇文荻忽然咧开嘴,难以自抑的大笑起来。

    众人还未来及的反应,顾堂也跟着大笑了起来,模样和宇文荻出奇的一致。

    宇文荻和顾堂都是万分惊诧,却都是不能自控的大笑着,各自指着自己的脸,手舞足蹈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们的样子,姜云祚脸色大变,对夜须弥呵斥道:“阿弥,他们是南曲的朋友,不得无礼!”

    夜须弥双手抱在胸前,傲慢地说:“这逍遥蛊是咱们还没成朋友时下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逆之族
    南秦荒野上的一夜,宇文荻几乎把她这辈子的笑一次全部用尽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她的腰腹还是疼痛到抽搐不止,脸颊酸疼到不住的轻颤……

    按照星河的要求,姜云祚遣了手下从南线绕道,只带着夜须弥与他们同行。

    一路上,宇文荻、尚不知、顾堂、小道士,不约而同的远远避开夜须弥,生怕她一言不合就投蛊。

    更有负担的则是星河,无端享受着夜须弥突如其来的热情,不时的嘘寒问暖,一会送点水,一会送点干粮,一会要她到树荫下歇会。

    原本不大的队伍,分成了三波,走在最前面战战兢兢的四人;紧随其后,一个硬着头皮应对,一个热情过度喋喋不休;最后面,一人形单影只,傻眼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人,发疯一样骚扰这自己好不容易找上的贵人。

    最后,姜云祚终于受不了了,强拉着夜须弥垫到了队伍最后。

    拉开和星河的距离,他低声说道:“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宋作司是什么官职吗她可关系到我南曲部的未来,你别把这尊大佛给得罪了。”

    夜须弥仰起头,冲着回望他们的星河挥挥手,转而对姜云祚说:“少族长,我可不管她是谁。她身上的那只小蛊虫,我要定了!你不知道我平时炼蛊、驱蛊有多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噬。要是有了那只被炼化了的母蛊……”

    她默默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莫说是我,四大部哪个蛊师知道了不想要……哪怕杀了她取蛊,也在所不惜……”

    姜云祚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严肃地说:“你真想要,随你去偷、去骗,或者给人家当牛做马,哄着她心甘情愿给你。但若是你胆敢做出伤害宋作司的事,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药庐,把你赶出南曲!”

    一听他要烧自己苦心经营的药庐,夜须弥立马收敛了许多。

    “行,这可是公子你说的!我看这个宋作司心地不错的样子,说不准哄高兴了真的能送我!”

    姜云祚轻哼了一声,“人不可貌相,既然是陛下派来南秦的人,她必然有自己的雷霆之手段,万万不可小觑之。”

    夜须弥撇了撇嘴,策马加速绕过他,直奔星河而去。

    翻过几座大山,脚下地势由陡转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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