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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她连忙打断说:“好了!须弥师,我信你,你请吧!”

    夜须弥咧开嘴一笑,托起手中陶罐道:“这是悱楠花汁。别看它现在是稀糊糊、透明的,经过我的秘调晾晒,敷到脸上塑了型,一炷香之后便会开始凝固,半个时辰后颜色与肤色无异,质感也无异于人皮。是独家秘方哦!”

    星河拱了拱手,“烦劳小师傅用用心,捏的稍微好看些,另外要快一些,我赶着出城去送大表哥。”

    说罢,她慢慢闭上眼睛。

    心想着做成什么效果不打紧,只要挡住原貌让人看不出本真即可。

    ……

    “大功告成!”

    星河从打盹中惊醒。面前的夜须弥已经一边沐手,一边得意的欣赏她自己的作品了。

    摸过身边的铜镜,星河仔细照了照,着实吓了一跳——自己的脸竟变的和画像中一般无差。

    脸上除了有些闷,倒也没什么不适。

    她眨了眨眼,伸手轻轻捏了捏脸颊,除了隔了道屏障的触感外,仿佛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

    “天哪……真人不露相,须弥师果真是高手!”她由衷地赞叹道。

    夜须弥自是相当得意,却学着姜云祚的样子,托着下巴以一副虚怀若谷的姿态说:“阿衍谬赞了!今日只是手感好,比往日发挥的更好些,也是你的底子足够好。”

    说完她忽然失笑,并且越想越好笑,以至差点笑弯了腰。

    星河对着镜子笑了笑,镜中美人也是莞尔一笑,灵动的看不出一丝不服帖。

    镜中陌生的脸孔,让她心神一动,一瞬间又觉得有些异样。

    思量再三,她还是戴上了一面白巾。

    夜须弥嘟起了嘴,“做的这么辛苦,干嘛挡上”

    星河笑着说:“我又不会变声,带个面巾省的跟熟悉的人多解释。”

    夜须弥掐着腰,“我的得意之作,你真不打算亮出来给他们看看”

    星河隔着面纱捏了捏自己的脸,“这道人皮面具,乃是以防万一之举。虽然做的精巧,总难十全十美。多一重保障也好,这面纱是必不可少的!”

    策马赶到凤凰城郊,已是正午日头高照。

    官道旁,长亭内,姜云祚和尚不知已饮半壶烈酒下了肚。

    男人间的友谊十分奇怪,一起闲谈几句,你喜欢哪本野史怪谈,我恰好也有几分喜欢……你喜欢哪位博学鸿儒、书法大师,巧了我也喜欢,甚至收藏了几副佳作……由此便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谈,进而把酒言欢引为知己。

    看着他们微醺的醉脸,拉拉扯扯着相互敬酒的模样。

    星河只能在心中暗叹,男人和女人在交友方面的大不同。

    看周遭好友,但凡她与谁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四部归一(下)
    “那便多谢了!”

    尚不知露出一丝苦笑,“不过你倒着实成了大赢家!把赫夷的小族长带回南曲抚养,无异于将整个赫夷部收入囊中。不出三年,南曲一定能成为南秦第一大部,统领南秦州指日可待。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糊弄到这丫头的”

    星河微微惊诧,再一看姜云祚迷蒙着双眼,倒没什么突然的反应。

    尚不知这句话本是失言,若是姜云祚此时清醒,一定会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所幸醉中大家的反应都迟缓了许多。

    “糊弄你错了!”

    姜云祚站起身来,踉跄了半步,僵着脖子说道:“说服宋作司,我用的是忠心,还有真心!我们南秦人,吃了太多苦……高原大陆草木不繁,本就是穷山恶水,过往几百年为了供奉各代神女,部族都竭尽全力的搜刮百姓。我小时候,八部和朝廷那场大战,死伤了那么多人,全都是普通的贫苦百姓。他们甚至上了战场,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人固有一死,死并不可怕……怕只怕不知为何而死啊!!”

    最后一句长叹,仿佛来自久经沙场的将军,却从他一个少年口中说出来,如此悲天悯人更让星河坚定了选择他的信心。

    思量了片刻,她抬头来道:“少族长,让你带楚希回南曲,我也要从你身边带走一个人。”

    姜云祚猛地看向她,一瞬失神道:“难道……要带走……她……”

    星河轻轻点了点头,“这是规矩。朝廷的外将都少不得留下家眷在京城……你想成为南秦之主,就必须对陛下奉上忠诚。”

    “多久”

    “三年。”

    “也好……正好是蛊师外出历练的时间。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一个女子的直觉。”

    姜云祚忽而哈哈大笑,满上酒盏道:“不晓得她知不知道”

    星河抿着嘴唇,似笑非笑地说:“不知道岂不是更好。”

    姜云祚举盏一饮而尽,又重重放下酒盏。

    “对!作司大人说的对,她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三年后,等她回来……希望我已羽翼丰满,可以好好守护她,守护这一方的百姓。”

    尚不知终于听出了端倪,原来他们谈论的是夜须弥。

    带走南曲部一名蛊师,对外不落痕迹,对内却能牵制她在南秦重要的一枚棋子,星河这算盘打得足够精明。

    酒意上头,他笑指着星河说:“你也一样!在大魏呆的不开心了,就回大齐去,让哥哥来护着你!”

    戒备虽然逐渐放松,大放厥词中却有三分小心……尚不知就是尚不知,做朋友且要留意,做敌人怕是要有十万分的紧张!

    星河干笑一下,勉强对付过去。

    收起二人的酒盏,她指了指正当空的烈日,“大表哥再不赶路,日落之前就出不了山林了,里头猛兽多别给衔去了。”

    说罢,她朝顾堂招了招手。

    候在一旁的顾堂如蒙大赦,赶紧小跑过来扶走了尚不知。

    ……

    站在高高的土坡上,望着三道策马远去的背影。

    星河无端生出天高地阔,若有些牵挂也不错的想法。

    大魏与西蜀开展已有月余。

    南秦州地方闭塞,只在中间收到一道邸报说:南秦军和征南军在西蜀遂宁郡会师,兵分三路合围锦官城而去。

    之后,便再无一星半点的消息。

    杨玄风……想到他,星河不禁扯起嘴角,又一瞬间放下。

    他可有受伤

    可有不习惯南方的水土

    己渐入冬,蜀地多雨,他有没有沾染风寒

    “你在思念谁”

    身后传来姜云祚的声音,带着一丝酒醒后的沙哑。

    星河回过头,一阵清风抚来,半扬起她的面纱。

    轻纱拂面,随风影摇曳,看不清她的脸,唯可见一双清澈的眼睛。

    她随意地笑了笑,“只看了我的背影,你又猜到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月下灯影(上)
    回到衙署,星河正赶上一场好戏。

    前庭正院里,宇文荻长剑在手,跃于半空,剑花成浪,舞的密不透风。

    乌月结印肃立,长发随风,宽袖鼓起,一道白练环身浮动,与宇文荻的剑锋相对。

    夜须弥则站在一旁,手上戴着皮质的手套,跃跃欲试的看着两人的对峙。

    远远一颗大树背,曲冲半缩在树干后,不时伸出头观望一下。

    “掌印、祭司、蛊师大人,莫伤了和气!有什么误会,大家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聊!”

    他的话淹没在了白练旋起的风声和凌冽的剑风声中。

    星河迈过门槛,边走边高声喊道:“荻姐姐别退缩啊,此时你该回身横扫,使一招飞花逐月,攻大祭司的双腕,但却只是虚晃一招,实则去抹她的脖子……乌月大祭司你也别闲着,这时候该对须弥师施展幻术,让她眼中的你变成姜少族长,那样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手中毒蛊通通丢到荻姐姐身上去……还有须弥师你也别光看热闹呀,左手思情蛊,右手断魂蛊,能用的都赶紧用起来吧……”

    听了她乱七八糟一通指挥,三个人却逐渐拉开了距离,慢慢成了个三角对峙起来。

    “宋小姐!是宇文掌印一定要挑战的。”

    乌月抱着双臂,一脸无辜的说。

    宇文荻嘴一撇,没好气地说:“我是要挑战突厥大祭司,可哪知道这南曲小妖女也要来凑热闹!”

    夜须弥对她翻了个白眼,“哼,你才是小妖女!自古巫蛊不分家,突厥大祭司是巫师,我是蛊师,你找她打架,又怎么能少得了我!”

    ……

    三人你来我往,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

    “停!”

    星河高喊一声。

    包括曲冲在内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听人斗嘴还不如看人打架,刀光剑影倒比无用的互怼来的快意。

    星河拍了拍有些疼的脑门,缓步走到三人中间,欠了欠身说道:“宇文掌印的刀兵、拳脚之术精深,大祭司擅长幻术扰人心神,须弥师一身蛊术以偷袭为要……大家起点不同,攻击的方式不同,若不做生死之争,难以立见高下,还不如比些你们起点差不多的东西,有个输赢以后好好相处,别再大动干戈了。”

    三人互相瞅了瞅,不由都点了点头。

    曲冲见情势扭转,终于放心地走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说:“这就对了嘛,女孩子家的一起绣绣花,饮饮茶,聊一聊《烈女传》中的经典故事,多好啊!”

    他这一句话,同时换来三个白眼。

    “别理他!阿衍你说比什么”夜须弥急不可耐地撸起了衣袖。

    星河身子一转,手指向门外道:“喝酒!”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辆满载酒坛子的马车正停在廊外。

    “上好的青稞酒,我回来的路上买的。高原上的谷物日照足,青稞粒粒饱满,酿成的酒尤其的香醇,比中原和突厥的酒有过之而……”

    话未说完,方才剑拔弩张的三个人已经各自收了兵器簇拥到她的身边。

    “有这么好的办法,宋小姐也不早说。不晓得南秦的青稞酒跟我们漠北草原上的有什么不同”

    “好好好,本将军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哈哈哈,你们都认输吧!这种青稞酒我从小就当水喝。”

    “曲大人,请让厨房备点下酒菜吧,风干牛羊肉可不能少……”

    “曲冲,你把宇文昭喊来一起喝!免得他送信回京跟杨炎告我的状。”

    “那个……那个……曲内侍大人,本蛊师要跟她们拼了,你跟去一起做个见证!”

    轩窗半开,一道残月如钩。

    月色晦暗,厅堂内烛火通明。

    宽大的长桌上,南秦风味的各式菜肴或用尽或翻倒早已一片狼藉,桌面上以大碗为盏,泼洒的酒水沾湿了猩红的桌布。

    众人醉成一片,在桌边或趴或卧或坐着强撑,每个人身侧都摆着几个空了的酒坛子。

    抵着醉意,星河一面心疼着一车好酒,一面爬起身来点起了数。

    “宇文荻,两坛外加两盏……乌月,三坛洒了半盏……哈哈哈,夜须弥两坛就不行了,还偷洒了一盏……胜负已分,赢的人是来自突厥漠北草原的大祭司:乌月!”

    星河微红着双颊,一脸兴奋地喊道。

    “好耶,终于赢了!”

    乌月眯着双眼举起手来,一句话说完便滑下酒桌,顺势带下了几个盘盏落地。

    星河摇着头,又给自己满上一碗酒。

    她素爱喝酒,却怕酒后的脑中的空白,若非至亲好友在身边,鲜能开怀喝



第二百九十章 月下灯影(下)
    “弄错了要回去!”

    星河愣了楞,心里欢呼道:谢天谢地,他这是想开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以桃花簪送佳人定情,心思和寓意都是极好的。

    宇文昭一个男人,能主动找她要回送出的东西,可见他要转送的人十分重要,也是十分钟情与担当的表现。

    前一阵子,也不知他中了什么妖道,执拗着非要娶她。自己和他一来话不投机,二来兴趣相左,三又为了宇文衡见面即争执。若非他向往家宅不宁,恐怕也不好做其他的猜测。

    最可怕大伯父和大冢宰也对这婚事明许暗诺,弄得父亲和三叔心中不愿却无计可施。

    如今,宇文昭移情别恋!

    宋家马上可以反客为主,说不准这件事情上还可以拿捏一下宇文家。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比南秦大势已定更让人欢欣鼓舞!

    星河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好好,完全没问题!但你那个簪子太贵重,我怕折损了便未随身携带,回京以后马上派人送过来。”

    想了想没什么不妥,她又补充道:“你那装簪子的锦盒贵是贵,但是不够有情调、韵味。回京以后,我找个能工巧匠帮你做个桃木匣子,再弄个精巧的小机关,保证收到的姑娘能乐上半天。”

    自鸣得意地一抬头,宇文昭就停在她脸前寸许的位置,双眼直盯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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