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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开弓没有回头箭,南边战事已起,万一突厥和东齐联军崩坏,免不得大魏东境、北境难安。

    一时间,前朝又乱成一团。

    大司马府一时一个主意,忙不迭往宣室殿里呈送。

    征东大将军尉迟仲德和上大将军杨遒更是每日一道兵书,向朝中奏报周边星星点点的风吹草动,精细到某个村庄有人醉酒斗殴或者山上猎户兽夹误伤良家女子这些琐事,折腾的朝廷人仰马翻疲于应对。

    ……

    前朝一片忙忙碌碌,后宫却是难得的清净。

    太后回了咸阳,李夫人自告随行参悟清修。

    宋贵人经了一场大难,整日忙着看顾小皇子,寻常连祁云殿也不出一步。

    不知为何,宇文贵嫔那边也忽然安分了许多,甚至不太出来走动。

    星河已然官至作司,又被太后叫去侍奉过。如今包括三宫夫人在内,再没有哪个娘娘合适招她去差遣。她堂堂作司也是摆设,内廷的事务仍是由洪大监一手包办。

    难得清闲,她索性告假离宫,日日带着夜须弥在长安城里闲逛。

    宫家长安号

    夜须弥坐在临街的木栏上,背靠着原木的廊柱,边嗑着瓜子边说:“听画眉讲,你的情郎去西蜀打仗了”

    星河躺在黄花梨躺椅中,望着檐下青白的天光,交叠搭着双腿,慢条斯理地说:“西蜀大势已定。再过十天半个月,他大约就能开拔回京了。”

    “他是什么样的总得比那个宇文昭强点吧。是不是满口甜言蜜语,让你时时晕头转向”夜须弥来了兴致,兴冲冲地问道。

    星河笑




第二百九十四章 盼君归(下)
    “哈哈哈,星河你怎么这么闲,偏搁这个野丫头这对牛弹琴。”

    独孤莫云一身清灰氅衣裹着月白长袍,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

    夜须弥一个翻身,跳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吼道:“诶!你说什么呢谁是牛!我可也念过书的,别当我们外乡人好欺负!”

    “你最好别惹她,她可是南秦有名的蛊师,小心一把蛊喂给你吃。”星河跟着后面起哄道。

    夜须弥鼻头一皱,龇着半边白生生的牙齿说:“哼!要不是阿衍收走了我的毒蛊,姑奶奶现在就叫你满地找自己的眼珠子!”

    “诶呦,我好怕呀!”

    独孤莫云避开夜须弥,把怀中一摞账簿往圆桌上一丢。

    “行啊,我不惹她。那你把这些账目先过了。”

    手指从上到下一划,星河瞬时皱起了眉头,瘪起了嘴,哭丧着脸说:“独孤大掌柜手下过的账,哪还需要我来看呀……”

    “你这个当家的,当的也太容易了。所有事情都丢给我,自己天南海北的逍遥自在!你看看我,现在灰头土脸的,哪还有半分‘长安城玉面小白龙’的样子!”

    “哈哈哈哈,玉面……小白龙……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们京城人怎么这么土!”

    夜须弥笑抽了气,趴在桌上抖了半晌才爬起身了,捂着肚子说:“阿衍,你这位表哥真是……真是……哈哈哈哈……我的逍遥蛊都要甘拜下风!”

    一听有人对自己的尊号不买账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奇货可居(上)
    几个月不见,陈煜依旧是一副奢华的打扮,皮裘加身倒更显富贵。只是脸上黑瘦了许多,还添了几处新的伤疤。

    身为南梁荆湘大军的先锋,此时他该身在战场上,绝不该离开了南梁,尤其是不该出现在交战的敌国。

    他朝独孤莫云和星河拱手,语气淡然地说:“并不算安好,想念二位倒是真。这不就来探望你们了。”

    独孤莫云看清是他,震惊之余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陈老板,你怎么来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若是有事情差遣,安排人来捎句话便成,何须自己千山万水跑过来。”

    他一边热络的招呼,一边观望他的身后和分号铺面外街上的行人。

    星河知道他的紧张,自己手心里也捏着一把汗。

    陈煜这次来,双方的关系和两朝的情势都已经完全不同!

    上次敢明目张胆和他谈生意,正基于两国尚算友邦,即使被人盯上了也不算大事。

    但是到了现在,大魏讨逆大军正在攻打名义上仍属南梁的西蜀,两朝明面上已经开了战。

    不管陈煜是勤王之师,还是叛军拥趸,他此时在此地现身,一旦出了纰漏,自己一干人等都逃不了干系。

    “我是刚进的城,属下都是最敏锐的斥候。一路谨慎排查过,你们朝廷的人还没盯上我们。”

    陈煜坦然地坐到星河面前,“因为要谈大买卖,自然需要本将军亲自来。别人传话……我可不放心。”

    再次来到云萝巷,步入曲乐喧闹的追星揽月坊,陈煜望着连成片的彩灯织锦,只觉的恍如隔世。

    相较于独孤莫云的紧张,他倒是显得随遇而安,一进密室便左看看右看看,跟宋临川夸夸此处



第二百九十六章 奇货可居(下)
    听星河说出这三个地方,身边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第一处是南梁本朝军队的粮草,一旦陈煜抢了,西蜀必失。任荆湘七军再走投无路,也绝不能行会酿成如此不赀之损的事情。

    另外两处一个是友邦,一个交战中的敌国,也都是棘手的马蜂窝。一旦捅了,已经面临强敌的荆湘七军,都难以应对可能得后果。

    陈煜提着的一口气,还没呼出就谢了。

    他扯着自己的束发,丧气地说:“小姐一片好心,帮忙出的这些主意,本将军心领了。可是显然,这三处粮草都是抢不得的。”

    星河不忙解释,而是从怀中扯出一块帛巾。

    白帛铺展开来,是一块仓促临摹的舆图。

    陈煜仔细一看,山势水利地形颇为熟悉……正是西蜀军黔西营附近的地形图。

    “先不说抢不抢得,我们先看看抢不抢得到。这是我军细作传回的,西蜀粮草大营地形和守军分布图,我从陛下那临摹来的。大营在我朝征南军战线以东,隔着长江天险,是以我朝想夺而不得的……据我所知,你在衡阳和零陵郡还有些策应部队,正是好在这个大营的后方。面朝天险,西蜀军在这块的布的兵力并不强,你若趁他们忙于提防西线,从背后东线摸过去……根本不需要多少损伤,便能得到所需的粮草。”

    陈煜瞪大了眼睛,暂时没工夫思考她竟从魏君案头偷了舆图,却怎么也不能接受要他去抢本朝军粮的建议。

    “将军仔细想想……这批粮草你若不抢,西蜀军就能打赢了吗过不了多久,这批粮要么在大战中被消耗,要么就被我军抢了、烧了,还不如物尽其用,保证你们能攻下金陵,灭了叛军拨乱反正呢!”

    她这番道理,无理中却是正理。

    陈煜额间渗出细汗,“只是,事情这么做,实在不妥……将来对陛下和太子殿下也无法交代。”

    “我听说……梁君他,身体有恙。”

    星河刻意说的含糊,陈煜心中却是了然。

    混进金陵城中的探子早传回消息,孙缪叛军虽然未完全控制皇城,却切断了所有药材和粮食的供应,陛下身染普通寒疾却不得救治,已是苟延残喘大限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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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借刀杀人
    独孤莫云送着陈煜离开已是傍晚,乐坊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陈煜打扮的异常华贵,乐坊的乐师、舞姬们忙着准备着晚上的演出,来回奔走步履匆忙,并未在意老板亲自送出的贵客。

    两人走下悬梯,穿过木廊,正赶上画眉抱着一大堆舞衣迎面走来。

    只是瞥了一眼,她立刻用舞衣挡住了自己的脸,飞快地拐进旁边打开的房门内。

    独孤莫云正想打招呼,见她做此反应,已经举起的手僵在了脸边。

    陈煜忽然侧身问道:“刚才那位姑娘很面善,也是乐坊的人吗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他有何深意,独孤莫云一下子紧张起来,僵硬地摆了摆手,“她是我妹子——独孤画眉。闲来无事在这玩的……我家里对女眷管教严格,她不便和陌生男子说话,恕我不能介绍给将军认识了。”

    陈煜点了点头,笑着说:“原来是独孤家的闺秀。我大约看错了,很像一位认识的小姐。”

    独孤莫云心如擂鼓——画眉是南梁来的,难道她真的认识陈煜那她刚才躲的人其实是他

    如此一想,他又生出一丝欣喜,至少画眉没在赌气躲着自己。

    一会回来,就可以约她明日去西郊狩猎、北大营靶场射箭,去禁军军营找人比武了。

    此次北上,陈煜只带了两个随从,时至宵禁街上鲜有行人。

    谨慎起见,独孤莫云一路将他们送到了城外。

    匆匆赶回乐坊,却听月娘说画眉跟星河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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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但为卿故(上)
    靖国公府的午膳,独孤莫云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菜未布到一半,他便喝了一大壶杏花酒。

    绿芜伺候在侧,一边替小姐心疼窖藏了半年的佳酿,一边又觉得独孤少爷着实是可怜。

    京城闻名的风流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好,可偏偏是画眉那个目空一切,却武功高强的蛮姑娘。

    “独孤公子来府上了,怎么一个人在这用膳”

    不知何时,宋月怡出现在膳堂门前,眉目含笑地看着他们。

    此时此地见到二小姐,让绿芜着实一惊。

    前些日子赵姨娘受伤,宋月怡自请随行回北荆州老家照顾,这才没多少日子她竟然回来了。

    不容多想,绿芜慌忙行了个礼,“二小姐,您回来了。”

    独孤莫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门口,含糊的唤了声:“是月怡丫头呀!”

    宋月怡提着裙边,小心迈进门槛,看着独孤莫云行了个礼。

    “姐姐生辰将至。今年又要行笄礼,我这个做妹妹的,在北荆州安顿好娘亲,自然要回来贺她,再帮办些府中杂务。”

    独孤莫云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斟上两盏酒冲她招手道:“相请不如偶遇,妹妹回来了正好一起饮杯酒。”

    看着宋月怡坐到独孤莫云身旁,笑靥如花地举起酒盏相敬。

    绿芜心底生出一丝紧张,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大小姐刻意遮掩,府里的事情她还是略知一二。

    赵姨娘犯了大错,捡回一条命,如今却形同废人。二小姐陪她回北荆州老家安养,还没到两个月便自己回来了,表面看不出异样却叫人心里发毛。

    寻常人娘亲遭了那样的大罪,不拼死大闹也少不得一番置气。二小姐却一直平静如初,维持着面上的一团和气。

    越是不动越诡异,举手投足间都叫人发怵。

    今日也是不巧,独孤公子留下用膳,宫中却来了一道密旨,把小姐和宇文小姐一道给召走。

    此时,独孤少爷醉意袭来……二小姐忽然就来了,两个人同处一室,也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她一边焦急地盼着大小姐归来,一边紧张地看着独孤莫云与宋月怡一杯接一杯饮着酒,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准备情况一有不对,就跳起来把独孤莫云打晕了拖走。

    驱车入宫,徒步行至甘泉宫,已然时至正午。

    拓跋琰仍在宣室殿布膳,星河和宇文荻则饥肠辘辘地呆在甘泉宫侧殿,等候他回宫召见。

    宇文荻揉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饿死了!宫里的内侍监真是没人性,急着跑去召我们做什么,正赶上陛下宴饮,不知道要在这等到什么时辰。”

    眼见宫女、内侍们分批撤下用膳了,星河在侧殿里翻来找去,却发现干果盒、糕饼盒里都是空空如也。

    她便翻找边嘀咕道:“难道传说是真的……”

    宇文荻问:“什么传说”

    “陛下……怕老鼠……所以甘泉宫从来不备任何吃食,就连小厨房都没设一个。”

    星河失望地坐下,无奈地说道。

    想着午膳要和宇文荻、独孤莫云一起用,故而早膳特意用的很少,到了这个时辰,她已经饿得头发晕。

    宇文荻歆羡地说:“天呐,身在宫闱,真的有机会知道很多逸事呀!”

    “不行!饿死了!”

    星河猛的一拍茶桌,震出了几滴茶水。

    “这么饿下去,脑子都不利索了……反正陛下筵席尚早,我们去御膳房找点吃的。”

    宇文荻吃了一惊,“去偷吃!”

    星河摆摆手,“非也,是光明正大去用膳!我好歹是堂堂作司,内廷里除了洪大监,所有人都归我管。用个膳嘛,小意思。”

    心里饿的发慌,宇文荻也未多想,重重点了点头,“行行行,速去速回!”

    ……

    避开穿插巡逻的禁军卫队,两人提着食盒,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往西边偏僻的地方跑。

    一边小跑着,宇文荻一边嘲笑道:“你不是内廷作司,怎么拿一点膳食跟做贼似的”

    星河撇了撇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宫里的膳食是按宫属备的,你没有挂牒牌的宫室,也没有陛下、娘娘赏膳,自取膳食便是偷啦。为免影响我在内侍和宫女们心中的形象,还请大人您委屈一点,随我到偏宫寻个犄角旮旯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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