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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星河心怦怦直跳,咬着舌头怪自己话多,恐怕是又惹到了这位大爷。

    “问题只在盒子吗”

    宇文昭审视着她,慢慢翘起了嘴角,“既然如此,那东西你继续留着,找人按你的方法弄个桃木盒,再弄个小机关……让自己开心上半天吧!”

    一听他又不要了,星河急得一把扯住他的衣襟。

    “喂!什么意思错了便是错了,要回去便是要回去!我多嘴几句也是为你好,没有舍不得还你东西的意思。怎么忽然又变卦了!”

    宇文昭直起身来,带着她的往前倾了半步。

    两人靠的很近,耳边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终于忍不住要打我了每次和你见面……只要有老四在,你都是一副咬牙切齿要打我的样子,却每次都忍住了……我总盼着你何时忍不住了,冲上来跟我打一架,可你却次次都叫我失望……”

    “你倒挺是会看人脸色。”

    星河翻了个白眼,空着的一只手收敛拇指,化作手刀向他劈了过去。

    酒……仅可壮胆……很明显她的拳脚,并不足以支撑和宇文昭动手。

    他随意避过来袭,侧身接住了星河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拳头,双臂交叠翻转用力一拉。

    来回只是两招,星河的双手便被他挟到背后,身体倾倒不由自主地靠在他胸前。

    宇文昭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说‘错了’,是因为曾认错了东西,而不是你以为的送错人。错了便是错了,近来总算弄清楚了,当然要重新送一件……以往那件估摸着你一定极不喜欢,才想着拿回来丢掉。可你刚才那番话,倒不像是完全看不上眼……如此,还是留下吧。记得我说过,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星河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才察觉到自己和他此刻已经贴的太近。

    喝酒果然有害,今日也太大意了。宇文昭这么大个危险危险在身边,自己怎么喝了点酒就把这个问题给忘了。

    “我送你回房去。”

    宇文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忽然双臂被松开,腰下伸过一只手,星河只觉得身下一空,便被他横抱了起来。

    她惊叫道:“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宇文昭横抱着她,置若罔闻地往外走,“你喝了三坛又四盏,我看今日赢的人是内廷作司:宋星河!”

    ……

    被不轻不重地丢在床榻上,星河迅速翻了个身,用软毯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果不其然,宇文昭身子一歪,顺势栽倒在她刚才落下的地方。

    星河酒醒了大半,语调有些不稳,“好了,你要送也送了,赶紧回去吧!”

    宇文昭侧过身,迷蒙的双眼对上她戒备的眼神,“听说你夜里睡得不好,醉酒醒来尤其会害怕……今夜我在这陪你。”

    “你听谁说的!”星河往后缩了缩。

    宇文昭把裹成一团的她拉到身边,“那个叫绿……绿……什么……”

    “绿芜你把她怎么了!”

    星河惊得差点跳起来,却被自己裹身的毯子限制在其中。

    宇文昭爬起身来,把她推到床榻内侧,顺带理直了她的身子,自己则规矩的躺在一




第二百九十一章 心魔缠身(上)
    这几年来,双方偶有相遇,一言不合言语相讥,乃至摩拳擦掌针锋相对的事几乎没有断过。

    可往日再打再闹,也不过是几个少年间的置气,宇文衡从来恭顺客气,星河和独孤莫云拼命忍着怒火,宇文昭和属下们也守着最后一线规矩,大家互相怼上几句便也罢了。

    此刻,宇文昭双眼充血、面目狰狞的样子,却是星河从未见过的。

    瞬时无法喘息,他嘶哑着声音挤出几个字,“宇文昭,你……做什么”

    宇文昭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眼底里露出彻底的疯狂,“贱人!你竟然敢来这儿!你把星河怎么了!”

    慌乱中,灵光一闪,星河恍然大悟——那副画像中的人,宇文昭是认识的!

    “不要……我……不是……”

    她憋红了脸,再吸不进一丝空气。

    宇文昭的脸凑到她面前,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贱人……你背叛我父亲,背叛宇文家,害死我母亲,死不足惜!”

    星河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嗡嗡作响,唯一的念头便是:这回死的冤枉!

    若是有时间细想,她可能会想临死的人,哪个又会觉得自己不冤枉。此间却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昭酒劲发作,哪有间隙仔细辨别她是不是易了容,又哪会想到夜须弥手艺这般了得,真的把她弄的和宇文家的仇人一模一样。

    好在一番挣扎,身上毯子总算松动,星河一双手终于抽了出来。

    硬拼是没戏了,喊人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摸到胸前的挂件,抖着手举到宇文昭眼前。

    不出所料,他停滞了一瞬,似乎在思索方才的一切。

    明明是宋星河,也谈了不少恩怨、往事,总不至于在他眼前大变活人。

    心里有疑惑,宇文昭手上的力气便松了大半。

    星河双手奋力掰开他的手,看也未看便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这一口,她算是拼上了全力。

    即使不能对宇文昭造成什么重伤害,帮他醒醒酒也是好的。

    “哗啦——”

    星河从大木盆里浮了出来。

    按照夜须弥的方法,她已经在水里来回泡足了一个时辰。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腮帮,那张精巧的薄膜终于有了脱落的迹象。

    坐在妆奁前,她轻轻揭下面具,露出了自己苍白的脸。

    拖着湿漉漉的长发,披上宽大的白色裙袍,星河提起一方酒壶,捏着一条宽大的纱布,走到宇文昭身边,蹲下声来替他处理手上血淋淋的伤口。

    惊魂甫定,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所幸,方才稍得脱身的那时,正逢夜须弥酒醒回房,路过时听到了房中呼救,及时进来阻止了宇文昭,也并没有惊动到其他人。

    烈酒浇在宇文昭的左手上,冲淡血色露出一排整齐的牙印,咬破了皮肤深入血肉。

    血水与酒混合流下,阵阵的刺痛袭来,宇文昭却咬着牙未吭一声。

    深深低着头,他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对不起,喝酒误事,险些……”

    星河撕开纱布,在他左手上细致的包扎着,手背上一道极细的疤痕吸引了她的注意。

    宇文昭转向夜须弥,“须弥小师傅,多谢你!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我恐怕铸成大错。”

    夜须弥坐到一旁,好奇地问道:“那副画像里的人是谁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宇文昭神情一滞,瞧瞧看了星河一眼,只见她也停了动作看着自己,仿佛也在等这个答案。

    险些失手要了她的命,不论如何都该有个适当的解释。

    他抬起头,沉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是楚歌——宇文衡的母亲,我父亲的妾室。”

    话音刚落,夜须弥“扑通——”一下跪倒地上。

    虔诚的念完大段的祈祷,她立马起身凑到宇文昭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神……神女跟你父亲……真的吗诶呀,太好奇了,不知从何问起……”

    夜须弥急得无所适从,星河却对上宇文昭的双眼,开口沉缓地说:“你说她背叛过你父亲,又背叛宇文家是什么意思”

    仿佛问到了宇文昭的痛处,他一下子涨红了脸。

    良久,他捂着额头,满脸愧色地说:“我小时候见过她……在外宅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幽会。告诉我父亲之后,却被他打了一顿,责令我不许再靠近她和宇文衡母子!”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此间只有两个姑娘,宇文昭说出心底这个秘密,还是用光了全部的力气,心头满是对父亲的愧疚和对自己伤害星河的悔恨。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心魔缠身(下)
    神色一变,她再次惊声道:“那你父亲现在好吗当年神女在论理中设想,以寤、寐双蛊各植入一人,两人若不在咫尺之间,身中寤蛊者便会彻夜难眠,所谓‘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是也。身中寐蛊者则会时时昏睡,多数的时光神志不清。即便是一方死去,独活的蛊也一样让中蛊者继续承受这样的痛苦。”

    宇文昭冷着脸点点头,“那个女人死后,我父亲再也没有一个安眠之夜。十年来寻遍世间名医,服了无数安神的药,却至多小寐片刻……那种困极了无法入睡的痛苦,我身为儿子感同身受却不能代之。”

    第一次知道大冢宰竟然有如此隐疾,星河也大为吃惊。

    噬蛊之蛊虽然难得,却实际存在的东西。大冢宰权倾天下,求医数十年难道没有名医给他试过吗

    仿佛看出了星河的心思,夜须弥眯着眼有几分得意的对她说:“大蛊师的‘敛影’,当年论理时也不过得个中甲。神女的‘寤寐’之所以被评为上甲,就是因为它——不可解!所谓寤寐二蛊,其实是两道符咒,根本没有实际的蛊虫存在。它就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心魔’,因为并不是实体,即使是噬蛊之蛊亦无所作为。”

    “哈哈哈——”

    宇文昭发出几声怪笑,“那个女人还真是歹毒!十年间,南朝医药圣手,南秦、西蜀的蛊师,草原的巫医,西域的术士……用过的方法何止千万,最后就是一句话——此蛊无形,不死不灭。”

    星河渐渐皱起眉头,“对方夜不能寐,自己长久昏睡……简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狠绝,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用来留住心爱男子的蛊。”

    宇文昭紧攥的双手微微颤抖,继而道:“也只有那个女人能做出这种事!那些年,我父亲南征北战,与母亲和姨娘们见一面都难,却要把她偷偷摸摸带在身边。再看看曲冲所中的‘花蛊’,南秦的女人还真是寡廉鲜耻,用这些有违妇道的手段毁着伦理大义。”

    不满宇文昭的诋毁,夜须弥冷哼了一声道:“之于留住男人,寤寐蛊还不如情蛊、媚蛊管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又如何……它是在绝境之下保命用的!那还顾得上那些计算!一方中蛊者为了自己,不得已也要保护另一方的周全!”

    她一句话说完,星河和宇文昭都愣住了。

    楚歌对自己和大冢宰用寤寐蛊,是要保命的难道从一开始,她就身处危险之中……

    宇文昭瞬间失了神,有一丝慌乱地说:“怎么可能,他们之间的你侬我侬是假的不,当年那女人怀着宇文衡,被父亲从武威郡带回来……我母亲的眼泪不是假的!三姨娘、七姨娘因为算计她,被扫地出门也不是假的!不会是假的……不会……假的……”

    仔细回想楚歌在府中的往事,除了父亲每夜都宿在她的暖阁,不许府中家眷与她多接触之外,仿佛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优待。

    父亲对她的紧张、在意……或许只是因为离不开!只是因为寤寐蛊!

    十年前,府中地牢,父亲将陛下赐给的毒药交给她,眼中无限痛苦……但看着她死去,却没有一丝伤感,那也不是对一个宠妾的态度!

    这些年,父亲对宇文衡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偏爱,甚至可以说是不闻不问……

    难道……他和母亲都恨错了人!

    眼见宇文昭失魂落魄,星河仰起头来,脸色煞白地说:“你恨错人了!大冢宰和楚歌根本不是什么恩爱夫妻。如果硬要扯上什么关系,他大概始终对楚歌存着一份杀意。”

    了解了那段往事以后其人之后,她曾感叹过:大冢宰对楚歌可算情深义重——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一个异族女子在身边,即使有南秦大乱那样的芥蒂,也对她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盼君归(上)
    回京三日,星河好说歹说终于让宇文荻改了案卷的内容。奏报查清陈勉因府中走火生了惊悸,导致脾肾寒湿,加之南秦高寒,迅速阳败火熄而亡,力保没有被加害的可疑。

    曲冲也按照她的指示,密奏拓跋琰南秦的变局。奏报南秦赫夷部族长楚掣意外身亡,已在镇西大将军主持下扶持年幼族长继位,并由南曲部少族长姜云祚与州牧府共同扶持。

    密折中,他用了大量华丽的辞藻,把姜云祚天上地下夸了一通,明里暗里指着他说:这是自己人!

    宇文昭也通过军报,报告了南秦赫夷部族长更替之事,并为自己擅自做主请罪。

    星河及时入宫面圣,禀明南秦四部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姜云祚愿为朝廷所用的心迹,并详细说明了对赫夷部新族长一切安排的用意。

    拓跋琰综合四方说辞,以为处置得当。

    又曰用人不疑,立刻下诏封姜云祚为安定侯;又下诏对宇文昭、曲冲一通褒赏,并提拔曲冲为南秦州牧,准家眷前往南秦照料其起居。

    朝野上下,对南秦的稳定十分满意,目光自然都聚焦在南梁内乱和西蜀的战事上。

    正应了星河所言:南梁之乱,乱在自身。

    平叛大军与叛军决战前夕,南梁庐陵王萧少伦临阵生变,本该守着陈灞大军的后方,却忽然把手中精兵带着往西大山剿匪,一下被孙缪叛军瞅准了时机,派兵突袭平叛大军后方粮仓,把前线大军的补给、粮草烧的干干净净,以致前线大军后援断绝,眼睁睁错过总攻的大好机会,荆湘七军再次和叛军形成对峙。

    南梁主力忙于交战,使得西蜀这块本就独立的地域,一夕间更成了一个孤岛。

    大魏乘势宣战,调遣大军讨蜀伐逆。南梁朝廷和义军分身乏术,叛军苟延残喘更是求之不得,整个南梁无一支援军到蜀地增援。

    短短一个月,大魏征南军便拉开东边战线,与南秦军铺开的北线相连,以摧枯拉朽之势逐个攻下西蜀重镇,硬生生提前半个月把战场推到成都、巴郡、江阳郡一带。

    征南军擅长水战、攻城,南秦军擅长陆上行军和巷战,又有先锋军纵横两线策应,配合无间把大战打的有声有色。

    如此大好形势,大魏东边却出现了一个变数——东齐国君驾崩,国之大哀大殇,朝野中老臣一派渐生从柔然撤兵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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